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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清楚科森察的伯爵小姐究竟去了哪里,但是他却有种感觉,就是那位伯爵小姐不会那么轻易放弃,毕竟只要想想在火山隘口上那位小姐的表现就能猜到她和其他那些贵族小姐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必须尽快解决阿格里河这些农庄的问题,可现在他却被这么一群愚蠢的农夫挡在外面,这让恼火之余又有些担心,所以他决定尽快解决这些让他意想不到的变故。
“还没有。”
一个听上去因为音调特别而让收税官印象深刻的声音忽然从那些农夫身后传来,就在收税官试图循着声音找到那人时,一个燃烧的火把突然越过所有人,扔到了双方对峙的空地上。
收税官只来得及跟着光亮的轨迹看到火把落在地上泛着难闻兽油味道的干草堆上,然后一条长长的火墙就瞬间在他们之间树了起来!
最前面的士兵顷刻被突然冒出的火焰包裹,他们扔掉长矛惊恐的向后退去,然后不顾一切的滚到在地,不住翻滚。
“后退!回村里去!”亚历山大对村民们命令着,看到望着火墙还在发愣的埃利奥特,就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我们退回去。”
“你早有准备是吗?”埃利奥特边跑边问“你就是要和腓特烈的人作对是吗?”
“是他们要和我作对。”亚历山大跟着跳下房顶的乌利乌一起退到一间不大的屋子里,这里是他早就想好的退路,最关键的是这里是这个农庄上的小祈祷堂。
伯莱里在进祈祷堂的时候有些犹豫,可回头看看身后的火光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我们在这里守着,”亚历山大先吩咐乌利乌占据窗口后才对其他人说,看到那些人紧张无措更多是惊慌恐怖的眼神,他走过去用力按按卡罗的肩膀“你们干的不错,我答应你们的报酬现要加倍,我答应你们只要坚持到伯爵小姐到来,你们每个人都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你们不再是农庄上的农工,你们可以自己做土地的主人。”
土地!
所有人的眼睛都变得发亮起来!、
成为拥有自己土地的自耕农,这是这些农庄佣农渴望一生却都很难实现的愿望,现在有这么个机会就在眼前!
“你怎么有权说这种话。”伯莱里愤怒的说,可他接下来的话被亚历山大打断了。
“箬莎许诺过只要守住农庄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亚历山大看着伯莱里“别忘了你的姐姐同样也姓科森察。”
伯莱里脸色涨红,他刚要再说什么,一直盯着外面的乌利乌忽然喊道:“他们来了!”
所有人不由心头一震动,他们纷纷涌到墙边,有的人透过门缝和窗户紧张的看着外面。
在冲鼻的臭味和浓烟中,收税官带着他的人慢慢走了出来,他们在距离祈祷堂不太远却又足够安全的地方停下来。
“看来这一夜还要很久呢。”看着外面的敌人,亚历山大低声自语。
第五十七章 夜战(下)()
看着祈祷堂,收税官已经可以肯定这些人绝不是农庄里的那些村民。
农庄里的猎人们虽然会设置陷阱,或者也会使用火枪,但收税官不相信他们有敢与贵族的军队对抗的勇气,更不用说毫不犹豫的主动出手。
当农民们背井离乡在陌生地方时,他们也许不但勇敢甚至残忍,但在他们自己的家门口和土地上,就会变成一群听话的羊羔,收税官知道现在这些村民也不会是例外。
那么究竟是什么让他们敢于和那不勒斯公爵的军队抗衡?
“是谁?”税务官对着祈祷堂大声喊“我知道你在里面,站出来和我说话,否则我会让人烧掉整个农庄。”
“他会这么干的,这个人肯定会这么干。”埃利奥特小声说“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干,或者把女人们都抓起来当人质,这办法虽然卑鄙可肯定有效。”
“我知道,”亚历山大点头同意,虽然无数的书上曾经描述所谓骑士精神,但他宁愿相信那些东西都是渴望这些东西的人编出来聊以**的“他会用女人和孩子当人质,或者干脆让人一把火烧了整个房子。”
说到这,亚历山大向埃利奥特一笑:“所以现在是需要您出头的时候了,大人。”
埃利奥特刚一愣神,亚历山大已经忽然打开房门,用力一推把他从门口推了出去。
“有人!”对面的敌人立刻骚动起来,有人已经举起长矛作势要戳向埃利奥特。
“住手,我是塔兰托的埃利奥特,霍森伯爵的儿子,塔兰托领地的继承人!”埃利奥特赶紧大声喊,他知道只要稍微慢一些就可能会被这些兵痞捅成蜂窝。
收税官的脸色并不比有些惊慌的埃利奥特好多少,塔兰托人的突然出现显然彻底打乱了之前的计划,这个意外让他觉得难以忍受,更糟的是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难道塔兰托伯爵已经决定和那不勒斯,或者说就是和公爵为敌了?
这个想法让收税官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
“怎么证明你的身份。”收税官想要最后努力一次,如果能证明这个人只是冒充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
“我没法证明我自己,”埃利奥特无所谓的摊摊手“不过如果你用这个借口就要杀我,那就要冒着承受我父亲疯狂报复的风险,另外提醒你一下,我是他的独生子。”
收税官脸上微微颤抖一下,他很想下令把这个讨厌的家伙剁碎,可他知道这个人没有说错,他不敢冒那个险。
毕竟塔兰托不但有着强横的步兵,还有着一支比威尼斯人也并不逊色多少的海军,他们差不多与威尼斯人一起形成了整个亚德里亚海南北两端海上分治的局面,借由强大的海军,塔兰托人甚至敢和如今所向睥睨的奥斯曼帝国抗衡。
杀死这么一个地方的继承人,这是谁都不敢承担的风险,哪怕这个人的身份到现在还无法证实。
收税官忽然觉得头有些发大,他甚至有些憎恨自己身边这些手下怎么会这么无能,如果在刚才混战中就杀掉这个人,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难以收拾。
“那么你来这里干什么?”收税官盯着埃利奥特,他希望从这个人脸上找出破绽然后戳穿他是个骗子的事实,然后他甚至可以利用这个借口对那些躲在祈祷堂里的人大肆杀戮而不用担心背上骂名。
可是埃利奥特显然不想让他如愿,或者说已经猜到了收税官的心思,所以他毫不畏惧的迎着对方的眼睛,甚至还向前走出几步:“虽然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这个问题,可你现在已经侵入了属于我未来继母的领地,所以我可以告诉你我的来意,我是为了保护属于我未来继母,或者说是属于塔兰托的领地才到这来的。”
“等等你说什么,你未来继母的领地,”收税官意外的看着埃利奥特,然后只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收税官脸上霎时露出了笑容,他觉得已经找到了打破眼前僵局的机会“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的少爷,科森察的箬莎·科森察伯爵小姐已经和我的主人,那不勒斯的斐迪南公爵订婚了,现在她是那不勒斯未来的公爵夫人,当然如果可能也许还会是未来的王后。”
“这不可能,”埃利奥特大感意外“我的父亲已经和科森察的凯泽尔商量好了婚事,他不可能答应答应把妹妹嫁给腓特烈的儿子。”
“您可能误会了,”也许是因为埃利奥特说出了旁人无法轻易知道事情证明了他的身份,收税官的口气变得客气了不少“不是嫁给阿尔弗雷德王子,是嫁给公爵殿下本人。而这个婚约已经得到了科森察伯爵大人的同意,我想这个时候整个那不勒斯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你说什么?”这一次埃利奥特真的彻底懵了,他要说什么却发现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词,因为意外他甚至不由回头看向身后的祈祷堂,似乎是想看看亚历山大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表情。
亚历山大也的确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变化,他不由望向旁边的伯莱里,看到是伯莱里同样投向他的茫然目光。
“大人,我想您现在可以离开了,我会让人为您准备一匹马,或者您还有时间为您的父亲重新选择一位新娘,这样您就可以继续到其他地方去宣传您拥有的权利了。”
收税官貌似恭敬实为讥讽的说,虽然他不敢贸然对一位伯爵继承人动手,但是却可以用无理的言语讽刺他,特别是在他已经占了上风之后。
埃利奥特不甘的盯着收税官,他同样是想找出对方在说谎的破绽,可他看到的只有带着讥讽的微笑,而这种微笑就在刚刚还挂在他的脸上。
“接下来我们要解决这些暴动的农夫,把他们全都给我赶出来!”收税官不再理会有些不知所措的埃利奥特,对他来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贵族少爷已经不是威胁。
公爵的士兵们霎时发出呐喊,他们举起武器对着大门,而回答他们的,是又一声火枪的轰鸣!
所有人都纷纷躲闪,虽然这一枪并没有造成任何威胁,但原本即将开始的进攻却因此立时为之一挫。
“该死的。”收税官不由低声咒骂,他虽然已经听出对方似乎始终只有一支火枪在射击,但是之前的种种挫折却让他担心这又是对方的陷阱,而不敢轻易冒险进攻。
“我说,”埃利奥特慢悠悠的走过来,他远远看了眼祈祷堂,然后抬手指了指乌利乌所在的窗口“看到那了吗,他们只有那么一个人有火枪,是个摩尔人,你只要让你的人避开那个窗户就可以了。”
收税官看看埃利奥特,再看看那个窗口,然后微微躬身:“谢谢您大人,我会把您的好意转达给公爵殿下,希望能在公爵的婚礼上再次见到您。”
“这也是我的荣幸。”埃利奥特微笑着说完,不紧不慢的转身向农庄外走去。
在他身后,传来收税官的冷酷的命令:“冲进去,我要看到为首的被吊死在大门口,准备进攻!”
埃利奥特一直走出已经破烂不堪的木栅门才停下来,他回头看看,然后露出个失望的神色。
“真是可惜,阿格里平原,归腓特烈了。”
收税官的手下是真正的士兵,也就是说在这个动荡年代,他们是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
开始的猝不及防和对手层出不穷的陷阱的确让他们遭受到了意外打击,这甚至还让他们多少产生了些恐惧,可一旦缓过劲来,这些挫败反而激发起了经历过血火战斗之后的残忍和愤怒。
他们按照收税官的指挥先是沿着墙边死角向门口靠近,在得到命令后立刻奋力冲击大门,祈祷堂简陋的木门根本经受不住这些人的冲撞,随着一声大响,木门被猛然撞开!
然后几根早有准备的长矛立刻向着门里疯狂的一通戳刺,同时在长矛的掩护下,两个士兵挥着剑冲进屋里迅速占据了门两边的位置。
“找到那个摩尔人,我要扒了他的皮!”之前第一个被子弹射中脸的士兵满脸血污的冲进祈祷堂,他的整个脸一团漆黑,左半边脸更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可是当他杀气腾腾的冲进祈祷堂后,却看到让他愕然的一幕。
一群村民打扮的家伙温顺或者说是恐慌的跪在地上,他们面前散乱的扔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武器,看他们聚在一起的样子,显然是在士兵们还没闯进来时就已经跪在那里等着了。
而让这个破了相的士兵愤怒的是,这些人里显然没有那个埃利奥特说的摩尔人。
因为受伤变得暴躁的士兵冲上去用沉重的剑柄狠砸那些跪在地上的农民,同时大声质问着他们摩尔人在哪。
“够了。”
收税官走进来看到这一幕沉声何止,他不是个宽容的人,但这时候这么做没有意义。
这时一个士兵走到他身边:“大人,后面有个窗户,他们应该是从那逃走了。”
“逃走了?几个人?”收税官回头问那些村民“如果你们不想让未来的领主给你们加上一辈子都缴不完的税,就回答我的话。”
“四个!”一个村民忽然站起来说“除了出去那个人,他们还有三个人,原本那几个人听了你们说话有些慌了,是卡罗,卡罗带着他们从后面的窗子逃出去了。”
说完,这个村民对旁边看着他的其他人说:“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是他们扔下我们自己逃跑了,再说卡罗也是领头的,这事都怪他。”
收税官神色阴沉,他并不在意那些人是谁,而是因为这些人的突然出现让他察觉到了某种隐约的危险。
“给我说说那些人都什么样。”
“一个摩尔人,”那个村民赶紧说“还有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大个子好像是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