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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勇敢和责任而定,如果有人做出超出他职责的勇敢行为我会奖赏他,而奖赏就从其他并不尽职的人那里抽取。”
波西米亚人立刻露出了不满,他们觉得自己每个人都是最勇敢的,更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是个懦夫。
“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勇敢和忠诚吧。”亚历山大这么回应波西米亚人的质疑。
一场对抗开始了。
马希莫不会忘了接下来发生的那些事,他不知道亚历山大是怎么会想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办法的。
他让阿格里河两岸的农夫们放下农具拿起弓箭和草叉,但是他并不是要组织这些还没看到骑兵的影子,只听到马蹄声就转身逃跑的泥腿子和波西米亚人对抗,而是让他们钻进丛林,躲进麦田,或是藏在水沟河岔里,而农夫们的任务就只有骚扰,不停的骚扰,甚至哪怕是在远远地方吆喝几声,让那些正在吃饭的波西米亚人不得不放下吃的跳上马背去胡乱转悠一圈,也要让波西米亚人不能消停。
而当波西米亚人终于真正面对敌人时,他们面对的,是奥多涅留下的那些骑士。
奥多涅离开科森察时带走的人并不多,在城堡里依旧有很多人留了下来,但是先是凯泽尔对他们的不信任,然后是箬莎对之前还没来得及对付的领地内异己的清洗,当他们意识到那位伯爵小姐一点都不比她的哥哥仁慈时,这些人面临着箬莎给出的两个选择:要么离开科森察的领地,要么去阿格里平原作为科森察家族的储量地守卫。
这些人中的大多数最终选择了后者。
一支从科森察各地聚集聚集起来不足百人的队伍来到了阿格里平原,等待这些忐忑不安的流放者的,是亚历山大同样毫不客气的条件:为我战斗,换取报酬。
没有封地,没有税金,这些被剥夺了所有权利,只有一个骑士头衔的被流放者面临着新的选择。
最终除了一小部分人选择离开,其他人还是留在了阿格里。
可这些留下的人很快他们就被告知,他们将用和波西米亚人的一场对抗来决定他们究竟能得到多少酬劳,
重新拿起武器的时候这些人是很有自信的,他们相信自己并不比波西米亚人差多少,但是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这种想法有些太乐观了。
尽管经受了农夫们的不停骚扰,可波西米亚人还是很完美的狠狠教训了一下这些来自科森察的老爷兵。
当一个波西米亚骑兵骄傲的挥舞着从由二十多个人组成的第一队科森察人步兵手里夺取的旗帜时,他听到了声沉重的闷响!
那个波西米亚人闻声回头时,恰好看到一大团白蒙蒙的东西扑面而来,然后他就觉得脸上像被打了一拳似的有些疼痛,而随后他听到的就是身后的伙伴们发出的哄笑声。
第二队科森察守卫队出现的时候,波西米亚人看到了个奇怪的东西。
一队虽然稍显凌乱,可还算能集结成队形的守卫队紧密的扎在一起,他们当中前排的人握着用树枝做成的长矛,而稍后的人则手握硬箭,其中还隐约有几杆看上去颇像火枪似的东西。
波西米亚人有些犹豫了,他们不知道这些守卫队要干什么,虽然勇敢却并不鲁莽的波西米亚人在这个时候选择了谨慎小心。
他们开始绕着这个古怪的阵型迅速跑动,当他们的战马逐渐靠近敌人时,守卫队先是有些惊慌,然后就在一两声忽然响起的火枪声中渐渐稳定下来。
这是因为他们发现虽然火枪未必能真的击中“敌人”,但是波西米亚人依旧还是因为这种在这个时代过于奇怪的武器造成的威力胁迫下变得谨慎起来。
不过战斗的结果是波西米亚人还是获得了胜利,他们在不厌其烦的移动中找到了这个队伍当中的一个破绽,然后只用了一次威胁式的冲锋就把这些守卫队冲得乱了阵脚。
这个胜利让波西米亚人得意的大笑,可他们并不知道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亚历山大也露出了微笑。
波西米亚人还是得到了他们期待的粮税,不过正如亚历山大说的那样,他们也意识到了的确并非所有人都是那么勇敢。
这并不是说他们当中有懦夫,而是面对莫名其妙的敌人,的确有些波西米亚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勇敢战斗获得胜利的人应该得到更多的奖赏,而不应该为失利的人承担责任,”亚历山大这样对他们说“所以你们会被分成不同的小队,你们能否为自己赚取足够多的报酬和战利品,完全由自己而不是其他人决定。”
波西米亚人已经习惯了一起战斗一起分享报酬,现在却这样安排,这让很多人不能接受,可却又想不出不能接受的理由。
而对那些可能会成为队长的波西米亚人来说,这样的决定又有着完全不同的含义。
同样的战斗同样的报酬,与同样的战斗可以获得更多的报酬,这样的比较让这些波西米亚人跃跃欲试。
最终,亚历山大的提议得到了波西米亚人的同意,当他们当中最有声望的一个用力在合约上按下手印时,也许是被秋天午后的阳光晒的,站在亚历山大身后的马希莫看着前面的主人忽然有种莫名的眩晕感。
而让马希莫真正头晕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
并非所有波西米亚人都赞成这样一个多少有些残酷的合约,所以当抱怨凝聚在一起时,其中几个人发动了哗变。
那是场并不成功的哗变,当那几个喝多了波西米亚人拿着马刀摇晃着大喊大叫时,亚历山大却突然下达了格杀的命令!
这些人中除了两个侥幸的家伙,瞬间就被早有准备的守卫队刺成了蜂窝。
接着亚历山大宣布了对活下来的两个人的审判,没有宽恕和赦免,抗命哗变的佣兵历来只有一个下场:被活活绞死!
所有波西米亚人都看到了这场行刑,在马希莫祈祷之后,两个哗变士兵被套上绳索,随着一声呐喊,木墩踢倒,两个人的身体开始在空中不住抖动抽搐,直到最后没了声息。
“我给予你们财富和荣誉,而你们回报给我忠诚,跟随我能得到你们从没想过的东西,违抗我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这是亚历山大站在刑场上对波西米亚人说的话。
他毫不动摇的站在那里与那些波西米亚人对峙,终于,在让马希莫几乎快要发疯的沉默,骚动和紧张中,以几个队长为首,波西米亚人纷纷向着亚历山大低下了头。
丰厚的报酬打动了波西米亚人的心,同样冷酷的惩罚也让他们见识了这位年轻领主的绝不妥协。
“真是一位让人看不透的主人啊。”
马希莫摸着空空的口袋一边走一边心里琢磨着。
亚历山大做的很多事让他觉得不可理解,至少他不明白,为什么亚历山大要他把科森察伯爵小姐派人送来的那些佛洛林全都花掉,而且还说一定要花在“瞭望哨”这种地方。
不过这个差事修道士倒真的很喜欢。
马希莫和他的运粮队被安排在距王宫不算很远的一座建筑里,这原本是那不勒斯一位贵族的宅邸,但是在多年前他的家族绝嗣之后,这座宅邸成为了那不勒斯的一所教区学校。
现在这所学校已经被腾空,波西米亚人很不客气的从房间里把那些名贵的家具桌椅放在院子里,然后架起火堆烤起了肉干。
马希莫走进院子的时候,一阵阵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他有些诧异的是,在波西米亚人当中他还看到了几个衣着艳丽的女人,从她们的举止上,马希莫很快就知道这些女人应该不是什么正经来历。
波西米亚人放浪形骸的举动多少引起了修道士的不满,不过他还来不及把那些女人赶走,就被告知有一个信使已经在里面等了他很久。
信使是个看上去很机灵的男仆,这让马希莫想起了乌利乌。
当知道那个摩尔人成了亚历山大身边的管家时,修道士很不高兴,甚至觉得自己被无视了。
可如今马希莫已经不再把摩尔人放在心上,看着那个男仆恭敬的送上某位贵族的来信,修道士的心里就说不出的舒坦。
事实上这样的信件马希莫已经收到了好几封,虽然迄今为止还没有什么大贵族向他做出邀请,但是这已经足以让修道士心满意足了。
马希莫很清楚如今这个时候对那不勒斯人意味着什么,而能在这个时候依旧邀请他做客,由此已经可见那不勒斯的贵族们对他,或者应该说是对阿格里的贡布雷是多么的重视。
事实上随着那不勒斯城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传言消息也变得层出不穷。
从突然爆发的饥荒到斐迪南的驾崩,从腓特烈的专权到莫迪洛的污名,人们好像在一个又一个谣言的旋涡中转来转去。
斐迪南的死同样引起了其他城邦国家的关注。
毕竟法国人入侵时的借口就是对那不勒斯王位的要求,而斐迪南没有子嗣这一点,让很多城邦闻讯不由怦然心动的同时,又不禁暗暗担心这是否会成为法国国王查理六世新的借口。
各种各样的猜测与谣言变得多了起来,而在这一切谣言当中,有个名字被不停的提起——亚历山大·朱利安特·贡布雷!
亚历山大曾经得到过国王的召见,
亚历山大曾痛斥过佛罗伦萨使者,
亚历山大为科森察伯爵小姐阿尔弗雷德儿子发生过决斗,
亚历山大接受莫迪洛伯爵的请求为那不勒斯送来了粮食!
这所有的传言在民众间传播,在贵族中传播,又在那不勒斯的大街小巷里成为议论的话题。
特别是当一些人言之凿凿的说,亲眼看到过亚历山大的使者,一个原本贫穷的修道士大方的随手扔出一堆弗洛林为他之前那些穷朋友们付酒钱时,人们对那位来自西西里的年轻人的好心,已经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
正是在这种所有人沉浸在国王的驾崩,却又被一个个稀奇古怪的传言搅得寝食难安的古怪气氛中,亚历山大带着他的波西米亚骑兵,乌利乌,还有更多的粮食,进入了这座一时间最受关注的城市。
这一天是1496年9月15日,一个平凡的日子。
第六十四章 亚历山大的到来()
选择9月15日这一天进入那不勒斯,是马希莫的提议。
按照传说,9月15日是当初使徒彼得离开圣地渡过地中海在欧洲登陆的日子,登陆的地点就是那不勒斯。
虽然这个传说的真实性究竟有多少早已经无法证明,但是9月15日作为一个重大的纪念日,已经在那不勒斯流传了很久。
正因为这样,甚至有人提议,是不是把斐迪南驾崩的日子改在这一天,以此来彰显作为国王的斐迪南的确是受耶稣基督的眷顾。
但是这个建议受到了来自那不勒斯大主教的强烈反对。
尽管提出这个建议的,是教廷派驻在那不勒斯的一位执事司铎。
亚历山大的车队是在15日的中午进入那不勒斯的。
这时候的太阳已经不算很热,坐在马上稍微快跑就能感到丝丝令人惬意的凉爽。
这个时候的那不勒斯也是最美丽的,循着山势如少女张开得的手臂般环抱的桑塔露西亚港里碧波粼粼,岸上陡峭的山崖上到处都被一片片姹紫嫣红覆盖,再向前望去,那不勒斯城已经近在眼前。
还没有进城,运粮队到来的消息已经蔓延出去,在道路两边聚集起来的那不勒斯人欣喜若狂的发出欢呼,即便是在国丧期间,也掩饰不住民众的激情,特别是当看到满载粮食似乎看不到尽头车队出现时,原本因为国王驾崩笼罩在一片悲哀中的城市瞬间热闹起来。
而且这种热闹很快就向四面八方的传染过去,悲哀的外衣被剥开后,是那不勒斯人因为看到粮食压抑不住的喜悦,虽然上一次运粮队的到来已经震撼过他们一次,但对饥荒的恐惧其实始终压在他们心头。
民众害怕那是唯一一次送来粮食,接下来他们就要继续面对饿肚子的困境。
而因为斐迪南的死忽然涌向那不勒斯的人却又骤然增加,看着那些操着不同口音的外乡人,那不勒斯人变得更加恐慌,他们担心连现在的粮食都可能要是够吃了,如果那样饥荒就会立刻再次降临。
这种恐慌和国王驾崩的噩耗混在一起,成了压在那不勒斯人心头的巨石,人们在压抑和不安中度过一天天的日子,随着市面上面包的价格又开始涨价,这种惊恐不安就愈演愈烈。
虽然贵族院已经宣布那不勒斯不会再出现粮荒,但是直到亚历山大的车队出现时,人们才彻底松了口气。
漫长的车队里每辆车上都是装得满满的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