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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并非没有以佣兵身份最终获得权力的前例,米兰的斯福尔扎家族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可是亚历山大看不出波鸿有这样的潜质,也许正因为这样,贵族议团才会放心的找个佣兵担任城防队长的重任。
可对亚历山大就不同了,灯塔守护人,这个称号听上去的确令人振奋,可实际上除了一个充满荣誉的称号,他没有得到任何实际权力。
这不是亚历山大的愿望,更何况就如他所说,议团本身就是西西里贵族用来对抗教会的产物,从奥斯本那里,他更是得知阿方索似乎是出身阿拉贡大主教的家族,这让他一点都不怀疑通过家族影响,阿方索很可能很快就会直接成为西西里的大主教,到那时候议团是否能继续存在都成问题了。
那么他这个所谓的灯塔守护人,又还有什么意义?
亚历山大很清楚,他之前的举动已经让他不可能和阿方索继续敷衍下去,所以他在任命仪式结束之后就直接找到阿方索,表示了希望辞去藏书室司库这一职务。
亚历山大忘不了当时阿方索看着他的那种有趣的眼神,然后司铎神态悠然的表示了理解和对他之前工作的感谢,甚至在支付薪金后又拿出了一笔钱,算是对他在染血之夜为教会所做一切的酬劳。
一切看上去好像都很祥和,可亚历山大明白,从这时候开始,他在阿方索的眼里,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敌人了。
不过真正让亚历山大对阿方索忌讳的,还是关于莫洛迪的身份。
尽管到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乔迩·莫迪洛和阿方索究竟有什么关系,但阿方索似乎很清楚莫迪洛的身世,而且显然准备利用那个胖子,这让亚历山大很担心。
到现在为止虽然他只向奥斯本透露了“他的真实身份”,但将来如果他不想就这么昏昏浩浩的混下去,势必就要利用做为莫迪洛的身份,到那时阿方索很可能会成为一个很大的绊脚石。
谁也不希望自己利用的工具太过聪明,阿方索也不例外,一旦他发现这个“莫迪洛”不是他能控制的,很可能会转而成为莫迪洛的敌人,这对亚历山大来说太危险了。
所以从他决定和阿方索分道扬镳那一刻起,亚历山大就在考虑,该如何应付这个未来的敌人。
“队长,难道你不想让这些墙上都挂满波鸿家族的画像吗?”亚历山大接过因为心情不好,开始大口喝酒的波鸿递过来的酒杯“想象一下,将来你的后代可以站在你现在站的地方对别人骄傲的说,我的祖先桑德鲁克为我们的家族争得了现在的荣誉。”
亚历山大的话让波鸿的眼睛眯了起来,他鼻子里发出不知是赞成还是不屑的“哼”声,然后无奈的摇摇头:“你也说了,等新的宫相到任我们也许就得走人,你认为一个佣兵能给他的后代带来什么容易。”
“斯福尔扎家族当初也是佣兵。”
听到这个名字,波鸿光亮的头顶好像变得更亮了,他脸上出现了少许的期待,可接着又叹口气:“你这是在空安慰人,我们都知道我成不了斯福尔扎。”
“可至少不会比继续当佣兵更坏,”亚历山大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如果你能得到宫相夫人的青睐,也许一切都不同了。”
“你说什么?”波鸿眼睛一亮,他先捋了下已经很顺滑的胡尖,然后才用略显期待的的眼神看着亚历山大“我的朋友,你认为我有这个魅力,可以向宫相夫人求婚吗?”
亚历山大有些发呆的看着波鸿,他实在没想到这个佣兵会这么理解他的意思,这甚至让他觉得下面的话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大概,你还是有些魅力的,”看着波鸿光秃秃的头顶,亚历山大提醒自己不要被带歪话题“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尽快查出谋害宫相的那些凶手的下落,甚至如果能查清前任马莱乔主教的死,也许你可以得到宫相夫人的支持,你也知道宫相夫出身阿拉贡望族,这对你来说是绝对有好处的。”
“为夫人的丈夫报仇吗?”波鸿好像明白了似的又眯了下眼睛,然后他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亚历山大“如果我能得到宫相夫人的支持,对你又会有什么好处?”
看着波鸿狡猾的眼神,亚历山大微微一笑,他知道如果不能让这个人相信自己怂恿他这么做是出于个人目的,这个滑头的佣兵是不会轻易相信他的。
“我希望出人头地,如果你能让宫相夫人支持你,那么我也可以尽量为你在那些主教面前说话,不要忘了他们欠我们的人情。”
波鸿心里暗暗有些后悔,他想起了之前故意大肆宣扬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拯救了那些西西里主教,当时他那么做其实并非什么好心,而是为了掩盖自己趁机洗劫了大教堂的劣迹,可现在看来倒是无意中错过了个很大的功劳。
不过波鸿也并不固执的纠缠这事,既然已经失去机会,不如象这个年轻人说的那样,大家合作,也许一切真的能如他所说呢。
“那么我该从哪开始呢?“波鸿显然已经接受了亚历山大的建议,开始琢磨怎么入手”你知道那天晚上太乱了,我们根本找不到发现那些歹徒的痕迹。“
“线索难道不就在你的脚下吗?”亚历山大指了指眼前地面“齐奥尼先生可是参与那天行动的。”
“说起这个,”波鸿露出恍然的神色“我之前都快忘了,我在院子里发现了个很有趣的地下室,里面有些东西也许你会感兴趣。”
波鸿的话果然引起亚历山大的兴趣,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屋子的刀枪和火器。
“看来齐奥尼先生不止是因为妻子不贞才要泄愤,他是想有所作为啊。”摆弄着把看上去威力不小的短筒火绳枪,亚历山大对波鸿说“看来你的确适合成为巴勒莫的队长,我相信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成为如同斯福尔扎那样让人羡慕的人了。”
“我们以后不能再干坏事了,”从沉思中醒来的波鸿站在石头上同伴说“我们要在巴勒莫待下去,直到有一天子孙以你们今天的选择为荣。”
第四十六章 几位大人物()
圣罗莎莉亚的染血之夜已经过去了两个礼拜。
巴勒莫人似乎已经从十几天前那个血腥夜晚带来的恐怖中渐渐走了出来,虽然人们在街上相遇时总是会用一种“你懂的”的莫名眼神相互传递某种不宜言表的东西,可总还是多少能够不再整天只为了那一件事愁眉苦脸或是惶恐不安了。
在此期间,桑德鲁克·波鸿展现了做为一个城防队长尽职的良好品德,在全力投入恢复巴勒莫秩序的同时,他也开始了对之前染血之夜事件的调查。
尽管调查过程进展缓慢,但是队长的雷厉风行还是让很多原本以为这个佣兵不过是应付差事的人大感意外,而另一些不但不看好波鸿,甚而认为把巴勒莫交给这么个兵痞可能就是新灾难开始的人,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波鸿对染血之夜不遗余力的深入调查,让事情渐渐露出了些不为人知的冰山一角,让巴勒莫人感到意外的是,一切证据似乎都证明这场阴谋与法国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齐奥尼生前曾经做过很多与法国之间来往的生意,在出事前的几天,他的家里先后来过些陌生的操着法语的外乡人。
在搜查动乱夜晚一些落单死掉的歹徒尸体时,有人在他们身上发现了法国人常用的,外形与男人身上某器官很近似的防身短剑,或者干脆有人发现了有些歹徒虽然穿着西西里款式的衣服,可他们的内衣布料却是明显法国人广泛使用的那种粗麻大兜裤。
凡此种种都证明了法国人在其中的影子,而只要稍微想一下现在西西里正和法国交战,就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一切肯定是法国人搞得名堂。
对波鸿这个调查结果,不论是贵族议团,教会还是做为受害人家属的宫相夫人都很满意。
既然是法国人发动的混乱,那么这就是一场真正属于两国之间的冲突阴谋,这种纯粹的敌我关系让所有人一下子从有亏职责变成了奋起保卫国家的英雄,而宫相是在与王国的敌人战斗时以身殉国的,就这一点来说,宫相夫人已经足以骄傲的面对任何来自阿拉贡甚至是卡斯蒂利亚的那些贵族了。
至于教会,只要想想法王查理八世正在与教皇的军队正面交战,也能想象得到一旦听说了这场惨绝人寰的悲剧,教廷会对西西里释放出多么大的同情与怜悯。
似乎所有人都很满意,只有一个人例外。
对波鸿在调查凶手这件事上出人意料的热情,阿方索很不高兴,或者说有些担心。
既然是法国人的阴谋,那么这些法国人是从哪里来的?
又曾经在巴勒莫做过什么?和谁有过联系?
他们的首领是谁?
他们怎么能那么巧妙的执行如此庞大的阴谋而不被发现?
最后他们又是如何逃离巴勒莫的?
这一连串的问题一旦调查起来,足以让波鸿剥丝抽茧的发现很多东西。
难道把这个新队长也杀掉?这个念头只微微闪过就被阿方索抛开。
波鸿和佩隆不同,几年的安逸生活已经让佩隆从一个拿剑的骑士变成了女人裙子下的浪荡公子,除了他那天生的残忍让他还多少保持着点凶残本性,佩隆已经不是那么危险了。
可波鸿不同,这个佣兵依旧象头磨尖了利齿的野狼,而且他手下有一大群桀骜不驯的痞子,一旦失手事情可能会变得很糟糕。
更何况如果连续两个城防队长被杀,难免会让人怀疑到他。
可是如果让波鸿这么继续下去,可能会变得不可收拾,至少阿方索已经听说那个佣兵已经在派人到处调查关于马莱乔的一些事了。
阿方索知道即便再严谨的计划也难免会有漏洞,很难说在什么地方就会暴露蛛丝马迹,这让他觉得有必要让克立安出趟远门避避风头。
而且还有个让他觉得恼火的人,就是那个贡布雷。
对他曾经招待一位来自法国的学问家这件事,贡布雷显然是知道的,这让阿方索一度曾经担心那个希腊人会联想到些什么。
尽管在这个时代一边是战场上你死我活,一边却是在家里招待来自敌国的客人这种事很稀松平常,但阿方索却还是担心那个希腊人会坏了自己的事。
但那个贡布雷却好像没有要抓住这件事做文章的意思,甚至在他来告辞的时候也没有露出任何暗示要挟的迹象。
可随后从很多人那里,阿方索还是听说了波鸿之所以突然不遗余力的大举调查染血之夜,实际上正是出于那个希腊人的指使。
他究竟想干什么,只是为了借机向议团和宫相夫人买好,还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阿方索决定尽快让克立安离开巴勒莫,如果不是因为那些日子他的确需要这个得力的人在身边随时为自己做事,在圣罗莎莉亚纪念日那天之后他就应该打发可怜早点离开了。
另外,还有件事始终让他放心不下,这次也正好让克立安顺便去办。
“找到坤托,我已经有太久没有他的消息了,“阿方索对站在面前的克立安说,这里是巴勒莫大教堂街对面司铎宫里的密室,阿方索已经决定就任主教之后把这里做为主教宫,同时他也在考虑是不是在未来的大教堂与主教宫之间建造一座横跨街道的空中走廊,这样他就不用每天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去‘上班’了”你的兄弟是个很稳健的人,这么久没有消息让我有些担心。“
“遵命主人,”克立安简单恭敬的回答,没有在外面时那种略带油滑的世俗商人的样子“找到他之后就让他回来为您效劳吗?”
“不,他有他的事情要做,”阿方索琢磨着是不是该告诉克立安,他的兄弟去做什么,不过出于谨慎还是没有说“不要对他说你离开巴勒莫的原因,也不要问他在干什么。”
“我明白的大人,”克立安躬身点头“那么我什么时候回来呢?”
“听关于我的消息吧,”阿方索略微寻思之后给了这么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如果一切顺利我很快就会就任主教了,你听到消息之后再打听下,没有什么事就可以回来,不过一定要谨慎。”
克立安又是点头鞠躬,看到司铎微微摆手,他就捧着阿方索的手亲吻之后,悄悄退出了密室。
“希望都只是在胡思乱想,”在克立安离开之后,阿方索直挺挺的身子微微一塌,他觉得有些累就坐下来“这样可不行,我还年轻呢,”司铎咕哝了一句,走到墙边扇大镜子前轻轻一推露出里面一个满是暗格的夹层,他从其中一个格子里拿出个透明瓶子,里面是半瓶粘稠状的绿色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