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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六世看着那封信没有立刻拿起来,他在琢磨马希莫对他说的话。
博洛尼亚发生的事的确已经传到了梵蒂冈,这也是为什么当一听说马希莫求见,亚历山大六世就动了杀机的原因。
梵蒂冈的尊严的确遭到了挑衅,而挑衅者居然会是蒙蒂纳人,这是教皇怎么也没想到的。
虽然可以确定占领博洛尼亚不是亚历山大的命令,但是蒙蒂纳人对教廷的蔑视却是无法辩驳的。
只是这一点,亚历山大六世就完全有理由毁掉所有与蒙蒂纳有关的人。
至于眼前这位都主教,教皇认为恰好可以用来作为他宣泄怒火的第一个出气筒。
不过马希莫给他带来的消息却让教皇不能不略微有点犹豫了起来。
老罗维雷是他一生的敌人,亚历山大六世甚至觉得或许最终决定他们两个胜负的不是他们能够使用的阴谋手段,而是谁能更长久的活下去。
而老罗维雷不顾一切的为他的儿子谋取权利的种种手法,其实和亚历山大六世如出一辙,正因为这样当听说罗维雷叔侄去了蒙蒂纳后,教皇不得不开始考虑在这件事上,老罗维雷是不是表现得有点太过关心了。
如果老罗维雷只是想趁机从蒙蒂纳捞取好处也就罢了,可如果他的野心是罗马涅呢?
教皇拿起了那封信小心的打开,看着信上熟悉的笔迹,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可渐渐他的笑容消失不见,因为他发现卢克雷齐娅这封信里的内容固然如他已经猜想到的是在为她的情人说清,不过其中有些东西却让亚历山大六世不得不为之心动。
“……亲爱的父亲,也许您认为我是为了我的爱人才不顾凯撒甚至是不顾波吉亚家的利益,可这显然不是事实,我写这封信是在考虑到了我们大家所以人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康斯坦丁·德拉·罗维雷有窥伺蒙蒂纳甚至是罗马涅的野心,不过我更认为他这是受了他父亲的怂恿,请想象一下如果让罗维雷家渗透罗马涅甚至是托斯卡纳,那么热那亚的势力势必会乘虚而入,而威尼斯是决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到了蒙蒂纳势必将卷入更大战争之中,而凯撒这时候正被困费拉拉,难道您认为到了那个时候以凯撒区区4000军队能够与蒙蒂纳军队对抗吗?”
看到这里教皇的眼神从信纸上方看向对面的马希莫:“都主教,你认为蒙蒂纳人会进攻费拉拉吗?”
马希莫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稍微沉默似乎在想怎么回答,然后他小心的开口:“陛下,我不知道蒙蒂纳军队是否敢于公然进攻费拉拉,不过他们曾经与奥斯曼人交战。”
教皇脸上松弛的皮肉微微动了下,他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愤怒的神色,在狠狠的瞪了眼马希莫后他继续低头看着信里的内容。
“必须惩罚蒙蒂纳对博洛尼亚的占领,这是毋庸置疑的,为此蒙蒂纳伯爵夫人已经承诺愿意在命令占领军即刻撤出博洛尼亚的同时,向梵蒂冈缴纳一份50000拉迪亚的赎罪金,”看到这里教皇的嘴巴微微张了下,他很想说蒙蒂纳真是个土豪,想想当初卢克雷齐娅与乔瓦尼·斯福尔扎结婚时得到的全部财产也不过30000弗洛林,教皇就不禁为蒙蒂纳的财大气粗暗暗感慨,不过让他真正动容的还是下面的内容“但是为了不让罗马涅被趁机渗透,伯爵夫人同样拒绝从费拉拉撤军,她已经下令指挥这场战斗的贡帕蒂将军,必要时候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进攻费拉拉,我的父亲请为了凯撒着想,我不希望再看到我的兄弟受到伤害,而我可以向您保证贡帕蒂将军是一个可怕的军人,而凯撒的军队是绝对无法和蒙蒂纳军队抗衡的。”
亚历山大六世捏着信纸的手不由微微变得微微用力了些,他从信中的字里行间感受到了卢克雷齐娅的担忧和一种少有的决绝,这让教皇相信他的女儿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应该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
“博洛尼亚的被占领会让我们家族的敌人有机可乘,他们也许会用博洛尼亚向您提出交换的条件,如果那样最终您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除了一个原本就属于教皇名义下的城市什么都没有,而我的哥哥却可能遭遇危险,既然这样您为什么不能接受蒙蒂纳伯爵夫人的条件,50000赎罪金和一个提议:蒙蒂纳军队完全撤出博洛尼亚,而凯撒也退出费拉拉,同时宣布由马希莫都主教入驻博洛尼亚,兼领费拉拉主教。”
看到这里亚历山大六世慢慢放下了信,他望着马希莫看了会,然后从自己身边摆满酒瓶的桌上拿起一瓶葡萄酒,打开塞子示意马希莫走过来。
“尝尝这个都主教,这是真正的教皇葡萄酒。”
说着,教皇把鲜红的酒水倒入马希莫手里的杯子。
康斯坦丁略微有点忐忑不安的跟在领路的仆人身后,当听说巴伦娣要见他的时候,康斯坦丁心里不禁有些紧张,虽然知道他们的策划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察觉,但是难免心里有鬼的作祟心理让他比平时变得有些精神过敏了。
看到康斯坦丁,巴伦娣原本略显冷漠的脸上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很想和哥哥改善关系的心思让她的态度比以往稍微显得温和了些。
“我们要举行一次弥撒,规模不大不过很重要,”巴伦娣向康斯坦丁解释着邀请他来的原因“我想邀请你一起参加,可以吗?”
“哦,这个……很好,真的很好,”康斯坦丁用力点点头,然后稍微犹豫又试探着问“不过你真的不再重新考虑我们之前的建议吗,要知道立刻撤出博洛尼亚现在还来得及,至于凯撒你放心父亲一定会想办法与教皇达成协议,虽然这可能会对蒙蒂纳多少有些影响,但是至少要比与梵蒂冈开战好得多。”
巴伦娣看着极力劝着她的康斯坦丁稍稍皱了下眉,不过接下来她还是尽量耐心的说:“康斯坦丁,你知道我是不会答应你们这个条件的,我不会允许有人插手属于贡布雷家族的罗马涅。”
“可是罗马涅并不属于贡布雷家族。”康斯坦丁的声调一下提高了,他顾不上四周人投过来的诧异眼神怒气冲冲的说“你难道忘了当初蒙蒂纳是谁的领地,如果不是和你订婚,那个贡布雷怎么可能拥有这片领地?”
“可是现在蒙蒂纳是亚历山大的了,”巴伦娣丝毫不让的说“而整个罗马涅属于贡布雷家族,属于我和亚历山大未来的孩子,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把它夺走。”
康斯坦丁似是有点失望的看着巴伦娣,他的目光中隐隐闪过抹无奈和悲伤,然后他忽然用很低沉的声调说:“我会来参加弥撒仪式的。”
看着康斯坦丁的背影巴伦娣神色黯然,她知道自己与家族真的走到了一个尽头,甚至就是和康斯坦丁也可能出现了难以弥合的裂痕。
巴伦娣承认有那么一会她很想叫住康斯坦丁,她不希望他们之间最后变得不可收拾,可是罗维雷家的种种举动却又让她难以忍受。
“父亲,如果你当初不让我为家族做事也许我会更幸福些。”
巴伦娣发出一声轻轻叹息。
蒙蒂纳的弥撒仪式是在蒙蒂纳教堂举行的。
自从托尼·德拉·罗维雷主教被巴伦娣夫人从领地里赶出去之后,就只能由辅助主教主持的仪式就不得不变的简单了许多。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诸如领圣餐与施洗这种仪式虽然可以由辅助主教代为执行,但是主祭仪式就只能由主教亲自支持才可以。
偏偏主教大人被伯爵夫人哄走了将近大半年,所以当听说要在蒙蒂纳教堂里举行弥撒仪式的时候,虽然已经知道这个仪式不会公开举行,可依旧让很多当地人感到欢欣雀跃。
“民众需要主教,”托尼·罗拉·罗维雷主教身穿全套祭袍,洗得干干净净的白长衣,镶嵌着花纹的紫披,和前后都由宝石作为吊坠的圣索,托尼主教步行在街上,他的四周由四个教士分别撑着一个华盖的四角笼罩住他的头顶“他们需要我来指引方向。”
几个农民跟在队伍的后面,这些人是从蒙蒂纳各个村子里挑选出来的代表,他们将为领地的收成祈福。
康斯坦丁走在队伍里,当看到暂时停下来的托尼主教向他示意时他快走几步来到堂叔面前。
“我努力了,我想阻止她,可她什么都不肯听我的。”康斯坦丁咬着牙说。
“我的孩子,你的善良让你狠不下心,不过你现在应该知道这都是徒劳的,你决定了吗?”
“是的,我决定了。”康斯坦丁压低了声音“不过我只希望别太过分,她毕竟是我妹妹。”
“这个你放心,只是你也应该祈祷,但愿她不要辜负你的这份关心。”托尼主教说完就随着已经起步的华盖向前走去。
蒙蒂纳教堂规模不大,当来到教堂外面时巴伦娣忽然想起在她记忆里亚历山大似乎一次都没来过这个地方。
这多少有些奇怪,哪怕是那些最懈怠的贵族也不会这么怠慢自己领地里的教会。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即逝,在几个随从的陪同下巴伦娣向教堂里走去。
辅助主教已经等在门口,看到伯爵夫人,辅助主教露出了稍显恭敬的微笑。
在蒙蒂纳,教会真的不怎么吃香,特别是主教大人被伯爵夫人赶走之后,处境就更是糟糕了些。
随着沉闷的声响,教堂两扇沉重的大门碰撞在一起,紧紧关闭。
巴伦娣在略显阴暗的教堂里慢慢走着,头顶上的天窗泄下的光亮好像把教堂分成了明明暗暗一块块的,她就在这些明暗交替的格子中间慢慢前行。
前面,已经可以看到并肩站立在教堂主厅门口的托尼主教和康斯坦丁。
他们两怎么站在那里?
巴伦娣的脚下放慢,最后停了下来。
“巴伦娣·德拉·罗维雷,你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罪行吗?”托尼·德拉·罗维雷用从未有过的森然语气高声质问“你驱逐主教,蔑视教会,以未履行神圣婚姻仪式的身体侍奉男人,你的行为足以让教会怀疑你已经被邪恶缠身,在这里我以主耶稣基督赋予我的权利宣布,怀疑你为被邪恶附身的女巫,主的信徒们,履行你们的职责吧,抓住这个玷污了神圣教堂所在的异端!”
喊声还在教堂里回荡,无数身影已经从教堂的暗处冲出,直扑而来!
第七十六章 法国人来了()
法国人来了。
虽然直到最后一刻依旧有人抱着幻想认为也许会出现奇迹,也许法国人在地中海上的舰队会如当年入侵希腊的波斯人一样遭遇风暴全军覆没,或者是他们在北方的战局不利,不得不集中所有军队应付那边的难题,或是干脆有人还期盼着阿拉贡的军队能比法国人提前达到,这样就可以让他们免于再次遭受被法国人占领的命运,但是这一切的期许最终都归于了失望。
1499年8月初,由法王路易十二派遣的远征军经过拖拖拉拉的准备之后,终于出现在了那不勒斯的外海,只是如今那座原本用来示警的灯塔已经没有人守卫,而得到消息的留守官员们也没有如王后离开时发誓赌咒说的那样誓死保卫那不勒斯不受侵犯,他们穿上了黑色的衣服,举着象征国王去世不久的黑色旗帜,然后由几个还能说得上话的贵族带领象征交出武器的一小队步兵,骑兵,还有一个由几个人组成的小炮队,打开了城门到了外面等待着法国人的受降。
法国人对那不勒斯人的不战而降似乎并不意外,他们也早已经做好准备,而他们的指挥官甚至大胆的亲自来完成这一拥有很高荣誉的仪式。
“以法兰西与法兰西人民的国王赋予我的权力,我接受那不勒斯的投降,同时我以一个贵族骑士的荣誉起誓保证你们的尊严和安全不受到侵犯。”
法国人的指挥官虽然不算和蔼,却颇为有力的承诺让那不勒斯人稍微放下了心,尽管他们很清楚这样的承诺或许会被暂时遵守,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视为废纸,可至少现在这个人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这样他们就可以回去对民众说他们是为了保证全城人的安全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毕竟国王死了,而且还是一气死了两个,同时做为摄政的王后也抛弃了所有人逃走了,在这种时候选择投降似乎正好是个很好的机会,也有了足够多的理由。
而且这位法王派来的占领军最高长官说起来应该也是“经验丰富”,所以那不勒斯人应该是不会遇到什么太大麻烦的。
这么一想,那些官员甚至觉得自己这些人还成了那不勒斯的功臣。
夏尔仑略显感慨的走在王宫的道路上,他已经摘下了头盔,不过身上包裹严实的黑色铠甲依旧给四周的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