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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省巡按,这相当于专门监察三个大省区的纪检委,权力不可谓不大,贾政老泪纵横,又患得患失,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就怕是要把贾琮给捧杀了,但是没有大碍就好,升官那是吉兆。
“臣……”贾琮知道杨清和与皇帝要的是什么效果,先是对他雷霆一惊,继而又给了一块天大的蛋糕,愚忠之臣若不感激涕零,才是咄咄怪事,贾琮眼泪说来就来,一脸感恩莫名:“……接旨,谢主隆恩,微臣敢不结草衔环以报!”
接了旨,杨清和对贾琮这副表情很满意,这才是忠臣该有的模样嘛,他眯眼笑道:“贾侍读,皇恩浩荡,也赖不少直臣为你说话。”
贾琮知道,眼前这个事实,绝对不是什么廷臣帮他争来的,而是戴权为他争取的结果,比起那帮只说话不干事的官员,太监要有用多了,他却一脸感慨道:“下官一定好好谢过那些人。”
至于用什么方式去谢,得好好想想了,贾琮咬牙切齿,若是他在外省巡按,京城一帮人还在攻击他,拖后腿,那还巡按个屁啊。
杨清和不冷不热地喝了口茶,他奇异的是贾琮并未趁机投诚于他,即使杨清和不结党,暗中依附他、为他摇旗呐喊的江南人还是不少的,这都是默认的潜规则,但凡阁臣,都有自己的暗中枪手,为斗争打急先锋。不过他自感老迈,早有辞官享福的念头,便也不想打贾琮的主意了,看贾琮的所作所为,貌似不好驾驭。
“行了,本阁部告辞,贾侍读自行到吏部文选司和都察院一趟。”杨清和临走不忘调侃一句:“到时候也别忘了去户部领双俸禄,更不能耽误了行程。”
官员的升降,除了惯例的考察,就是臣子推荐、皇帝特旨了,贾琮现在走了后面一步。
至于巡按御史,必须得遵从都察院的规定,某年某月某日,必须到哪个地方,仪仗、吃喝、衙门接待、驿站路线,通通都有规定,违反了就很危险,到期必须回京述职,都察院备案作出评分,大事得把奏折呈给皇帝(参考《明史》)。
可以说,巡按御史的危险性、利益性是一致的,因为御史一个七品官,位卑权大,当然贾琮还兼职翰林院五品侍读学士,可以弹劾总督巡抚,按察使的权力,巡按都能霸占,府州县的事,更不用说了,当机立断。
所以,面对巡按权力的膨胀,限制对策就有好多,第一没有专设衙门,一个地方停留不会太久,第二御史可以互相弹劾监督,第三御史外任,从来不允许携带家眷,第四,巡按御史除非是专门管军务的,一般巡按都不允许插手军权,官军的刑事案件,只能交京营都督府。
不过贾琮仍旧有信心,平心而论,雍乐皇帝这个老板,不过把他当作实心办事的员工罢了,他的不收贿赂、不收土地,也取得了效果,放到三省,皇帝也是侧重于他的治河方面,豫齐苏是最严重的黄泛区,当然贾琮的律法知识挑不出毛病,办公能力也在慢慢提高,御史能胜任,也是挑战。
而且巡按到江苏的话,他也能见到邢岫烟,也不知道妙玉愿不愿意回南方,但是尤氏她们必须暗中转移过去,秦家那边还没有音信,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回去呢,据说秦业大限不远,临走之前他也该去看看。
第249章 家和万事兴()
贾政哽咽地半天说不出话,临了才道:“出任时预备三牲,祭祀一下祖祠宗庙,好好报受国恩,家中一切无需担心。”
这位二叔实在迂腐透顶了,家中他得交待一下的,贾政又啥事不管,贾琮对他可不放心,不过表面点点头。
贾赦则微笑,边出荣禧堂边道:“琮儿升官,脸上有光的是你父母,为父有蔷哥儿拨过来的银子,倒也能勉强花销,足以应付得过来。”
贾政老怀大慰地先一步去他的外书房梦坡斋,贾琮听了腹诽不已,给父亲孝敬的,虽然达不到每月几千两,几百两还是有的,肥皂、蜡烛生意比较乐观,放在民间,早是一方土豪了。
然而对于八百两银子买一个丫头的贾赦来说,明显不够用,贾琮摸摸下巴,“父亲的年纪,应以养生为要,不是说不能大吃大喝,该为福寿绵长打算……”
“我晓得。”贾赦走路的时候,步子虚浮,气也不大喘得上来,看着便是酒色掏空了身子,瞧瞧儿子,他亦有几分感慨,如今再打骂、呵斥他倒不像话了,突然面色一冷:“不像你二哥贾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赏他丫头,他也管不好,这叫什么事?”
“成日家没钱,不会过活,我也不说他了,如今房里出了两条人命,混账东西!也就给为父孝敬过一次丹药……”
贾琮暗暗汗颜,贾赦好像没差贾琏多少,为了五千两,二姐姐差点就被卖了,对了,孙绍祖那事,临走之前,得过问一下,不能让那条中山狼叼走了二姐姐。
此时贾琮也庆幸他和二哥贾琏矛盾不深,最近感情不错,不然他一离家,还是不大放心。
回房叫孙福预备轿子,进屋只见晴雯在立规矩,晴雯是妾,得这样,此外平儿、鸳鸯、三春、黛玉、李纨也过来等候消息。
晴雯立规矩也稀松,贾琮一进来,宝钗就不让她立了,他说了旨意,一屋子的姑娘便齐齐恭贺,唯独李纨守寡多年,心下忆起夫君贾珠,眼前意气风发的贾琮,多像当年的秀才丈夫。
贾琮趁空看了几眼李纨,姿色其实比尤氏更胜一筹,金陵十二钗正册不是盖的,且李纨谨守寡妇习俗,从不花枝招展,一直是蓝、青、绿裙或褂子,颇有韵味。
“无耻,太无耻了……”贾琮打消做头发的龌龊念头,和尤氏毕竟是从意外到相恋,李纨这样诗书之家出来的,难度太大了。
晴雯欢喜地拍手:“琮爷加官进爵,咱们脸上也沾光呐……”
香菱偏头道:“就是爷说御史外任不得携带家眷,会不会一别好几年呢。”
鸳鸯也是会说话的,但是自从老太太问她看不看上琮爷,她便有点躲避,这时看起来,琮爷这一房的相处,是最幸福美满的了,不仅比琏二爷一房好,比宝二爷那房都好。
“留给他们说话,我们走吧。”李纨笑着起身。
擦肩而过的迎春嘱咐:“回来再和你说,现下也别耽误了入宫的时辰。”
自打琮弟一开始为他驱逐恶奴,再到坊刻出书、暗暗传送银子,即使不是同母,迎春早把他当亲弟弟了,得知会一别多年,她也舍不得,眼圈都红了。
一群花花绿绿的姑娘走了,贾琮才说出心里话:“这回是宫里的太监帮了大忙,需要银子打点,少了五百两,都不好拿出手。”
薛宝钗一面叫莺儿去开锁,一面唇角意味深长:“相公是清官忠臣呢,怎么还送贿赂?”
“不送贿赂怎么行?如今这个世道,不论哪个衙门,不送钱都行不通。妈去看薛大哥,也要银子。”贾琮盘算道:“我身上是有一些,准备做外任的盘缠,为官三要,思危,思退,思变,御史老爷虽能收不少贿赂,可是我这里别人盯得紧呢,不少人就看我出岔子,《易经》说得好,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这些事情,只能私下说说了。”
“我是担心你送贿赂,也会出事,不打紧的话,也没什么。我以前常看家下的账本,倒不是死板的人,一代名将戚继光还对太监自称门下走狗,何况夫君,舍小节而为大义,我支持夫君的取舍,要是不够,就拿我嫁妆去典当了。”薛宝钗接过莺儿拿来的银票,交给贾琮。
“你真是我的韩荆州,生不愿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贾琮感动地执起宝钗的手:“你的嫁妆不要动,全靠女人,我心里就不好受。”
香菱还没什么,晴雯便觉得一股酸楚,薛宝钗笑道:“轿子备好了,快走罢。”
贾琮起身拉晴雯:“你来给我换条腰带,要革做的。”
晴雯顿时心情就好了,想想道:“腰带还是莺儿打得好。”
薛宝钗笑了一会,又低头苦叹,小红又传蔷大奶奶过来了,原来是那个龄官,薛宝钗忙去叙话。
……
平儿回了东路,见房里的贾琏面色不错,她道:“是好消息,琮爷升官了,是个外任御史,巡查三个省,三日后就要动身了,是不是备点什么?”
“好,平儿你安排吧。”贾琏摸摸鼻子,仔细看看平儿,模样身材是一等一的,更难得的是脾性、行事,润物细无声,时至今日,到平儿偷偷帮助他那一刻,贾琏才发现这姑娘有多好,他下决心道:“平儿,明儿我们告诉父母一声,把你扶正……”
哐当!
平儿手中的杯子掉落,出神了好大一会儿,忽然冷笑道:“老太太那儿怎么瞒过去?那两个姨奶奶也不是息事宁人的,奶奶的案子怎么判呢?我可没那福气!”
说着弯腰去捡杯子碎片,贾琏抓住平儿双手,离开座位,蹲下来道:“你看我是那种赶尽杀绝的狠心人?秋桐还说我耳根子软,按理凤丫头害的两条人命,都不是奴才,只要我吩咐人去衙门,她早就绳之于法了!我好歹不要她的命,一日夫妻百日恩,十多年的夫妻,这也算恩情罢了……”
“你不想想,那个母夜叉让你受的苦,还少么?你还护着她?老太太知道了也没事,铁证摆在那儿,好姑娘,我才发现你是最好的。”
“二爷何苦来哄我。”平儿最清楚贾琏那朝三暮四的性子,想起往日种种受气,落泪咬牙:“若我不从呢?”
贾琏尴尬道:“失去了你,我怎么过得下去?”
……
西城,王家,庭院。
只有一个昔日娘家的家生丫头金贵陪伴王熙凤,刚到娘家一天,不仅婶子不待见她,冷嘲热讽,就连父母都不高兴,说她给王家丢尽了脸。
王熙凤早预料到会这样,对于她所做的种种恶事,她并不后悔,也不知道后悔是何物,重来一次,她也会这么干,她就是秦可卿口中的脂粉堆里的巾帼。
“小姐,大爷一早带巧姐出城了,打点行李回金陵……”金贵进来,欲言又止。
王熙凤点点头,打算赶紧走,带女儿回了老家,一个女儿,料想贾琏也不会逼过来。
“不过,我听到了几句话……”金贵为难道:“那边的环三爷、芹爷常来和大爷说话,我偷偷在门外听到几句,芹爷说:大老爷买的丫头,都值八百两,那是调教好的……环三爷说:巧姐这模样,就是没调教,转手差不多也有五百两……大爷说:五百两,够了……”
“啊……”王熙凤一惊而起,她怎么想也想不到,她的亲哥哥,竟然要卖她的亲女儿。
怎么办?到了今天,求人无路,关系无门。
第250章 贵妃有请()
往常用的最顺手的人,不是来旺夫妇,不是林之孝家的,也不是住儿那些小厮,而是平儿,平儿智商情商都高,着实帮她分担了不少事,可如今这光景,唯有依靠自己了。
惊慌过后,王熙凤迅速冷静下来,脑海里有又运转起来那种不算计死贾琏小妾不罢休的计谋,王仁是她亲哥哥,这种丧尽天良、毫无人伦的事情,她不是没遇到过,贾瑞不就这样,当初贾珍觊觎儿媳,她也有所察觉。
但是她没有怀疑过王仁,究其原因,是分别了多年,哥哥王仁常在金陵老家那边,纵使见面,也是好长时间一次,不知他早已不是儿时的哥哥。
这半辈子即使视平儿为亲信,亦是私下每有防范,关系微妙,更遑论他人?因此王熙凤也怀疑这个金贵不尽不实,半靠在软榻的身子挺起来:“你是听错了?还是拿花言巧语来哄我?我问你,哥哥一早走的是陆路水路?”
梳着三丫髻的金贵,尽管私底下也和丫头们议论过,他们家这位嫁入贾家的千金小姐,居然害死了夫家的妾和子,如何不堪之类的,但是回来了,小姐也是主子,又赏了她一两银子打听事情,那可是准姨娘一个月的月薪,便硬着头皮做了,急忙辩解道:“是陆路,咱们王家二老爷任官的时候,家下无论哪个爷,都能用驿站的勘合”
金贵的声音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天时间的驿站陆路,七十里到良乡县固节驿,六十里到涿州涿鹿驿,六十里再到汾城县汾水驿一个白天,快马加鞭也过不了涿州,去南京、浙江、福建的驿路只有这一条。”
“小姐不知,咱家大爷是个手里没钱的,往前听说薛家的薛大爷也是这般,算起来咱家大爷可也不是,酒楼、赌坊,成日家的逛,而驿站不用自己出钱,大爷必走这条路。”
“再说咱们现下的家里,虽说二老爷殁了,到底树大根深,人情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