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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想不愧是“冷子兴演说荣国府”的那个冷子兴,一张口好生了得,能说会道,也不愧是生意人,几下子便哄得他老岳母开心了。
“能搭上当朝尚书老爷,女婿你可真了不得。”周瑞家的交口称赞,愤怒之情一扫而空,曾经作为奴仆的她可是也有奴仆,可过不了清贫生活,亦暗恨颜面扫地后众人之耻笑,她心里盘算着,贾琮不但没有爵位,也没有做过京官中最高的尚书,他们依然是可阔绰的,古董店有钱,有钱就可以伴上权。
旋即好像被贾琮赶出去的来旺夫妇、迎春乳母王嬷嬷等也来这儿做客了。
此后秘密商议的事,他们是听不到了,对方想必也防着隔墙有耳。贾琮不由萌生出“落地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的确,站得越高的人,摔得越惨。想想,他离开权势久了,被他打落的、和他有仇有怨的,怎么不希望他生不如死呢?不,即便无仇的人,又何尝没有看他笑话的?
“依我说,还是不听为罢,人言可畏。”冯紫英察言观色道。
“无妨,不论愿不愿意,越走越上去的人,要承受的东西,也总是越来越多的。我们相信命,但是人的主观能动性是不能忽视的,谁也不知道我们最大的潜力爆发后会怎样。”贾琮微微摆手一笑。
虽然被人轻视,诅咒,嘲笑,自己不动声色,低调回避后,便无偌大麻烦后患,此之谓忍功,但忍字乃心字头上一把利刃,必承锥心之痛。贾琮自问学儒释道医武,自己也未必全信,按实用主义,学的不过是对己有用的,但他可决不会去做菩萨佛陀如来们的大忍。等守完二十七个月大孝,他布置的一切开始显露,努力的一切会出来结果,那个时候,他很期待,观者会怎样说?仇者又是何表情?
贾琮一行人外穿便服从后门进,亦从那里出去,他孝服内套,帽檐遮面,一般人也不知。贾环在路上就与他分道扬镳,说先一步回来请安,贾琮看得出贾环与薛蟠冯紫英柳湘莲等不怎么来往,不是一路人,纵使是一路,贾环庶子未功成名就,亦无可来往,贾琮倒细心发现贾环有偏执阴暗之性,大抵也是环境造成。
回到荣国府东跨院正堂,贾琮吩咐孙福招待薛蟠他们,薛蟠似是有什么话要说,欲言又止,贾琮却已先走一步了,薛蟠扭扭身子,颇为急躁:“柳贤弟,你常跟我妹夫一块,知道他研制的那种新药靠谱不?我记得他叫我带人采购的一批矿石,有不少是雄黄、雌黄之类的,这不会是要造砒霜一类的毒药吧?”
“应该不是。”柳湘莲皱起眉头,努力思索回忆,似乎很吃力:“子礼和那些西洋人谈论时说,那是一种有机砷的化合物,好像砒霜就叫三氧化二砷什么的。估计是一种偏方吧。他说你倒不用怕,古代炼丹家还有吃雄黄修仙的,里面也有砷,比如葛洪就是。”
薛蟠愕然地点点头:“我寻思着自己也不懂那些,什么天文地理,文治武功,科学技术,但反正他是我妹夫,总不会害我罢!”
柳湘莲心想那可不一定,如果你不知收敛,继续惹是生非给家族和联姻家族添加天大麻烦的话。
冯紫英若有所思地听着他们谈话,他早就知道贾琮非等闲人,面对如此困境都尚且暗中坚持不懈地低调发展、忍辱负重,这种人会沉沦下去吗?他想亲自去看看贾琮的玻璃厂是怎么运作的,以张友士为引,因为他也有一批中下等左右的勋贵阶层可以拉拢,想要分一杯羹,共同富裕。
而此时贾琮进了中路荣禧堂,贾母林黛玉薛宝钗等都来了,一场族内的新的大事正在缓缓展开。
第408章 林黛玉管家()
坐落在荣国府中路内仪门的五开间正房荣禧堂,建筑轩昂壮丽,这座荣国府体量最大、品位最高的建筑,从不住人,只用于政务活动和政治性社交,红楼前八十回都没有在此有过大活动。而今贾府像是危急存亡之秋一般,竟然敞开来谈。
在晋升为荣国府新秀管家不久的钱华、彩霞的欢声笑语迎着,请进大门里面之下,贾琮面无表情地点一下头,向贾母贾政王夫人邢夫人请过安,下首小辈位子安安稳稳坐下。
经常穿着以金钱蟒为主图案装饰的王夫人,处处透露着低调内敛的奢华,大音希声的威严,随和含笑道:“老太太,琮儿和宝钗守孝清苦,一年来也一直安守本分,谨守孝道,这是对的,阖族阖府之幸。但少了宝钗调度安排,府里又忙不过来了。因此,我叫钱华彩霞帮忙着,彩霞是极老实的。”
“这还不够,那么多人那么多事,还得叫黛玉也得帮忙着处理些,虽说她身子娇弱,不像宝钗无大灾病,但有李氏和三丫头几个帮忙上,也就够了。琮儿你们看看,这没有什么不妥的吧?”
听起来没什么毛病,贾母沉吟着点点头,算是同意应允,不过,老太太史老太君似乎也是有担忧的心事,看了看贾琮,说道:“彩霞的老实,我听鸳鸯说起过,都说你们老爷什么东西忘记了,你们太太都不清楚,唯有彩霞记得仔细,这是个好姑娘,好下人媳妇,倒是妥当的。林丫头嘛,出来走走管管亦是必要,毕竟已是孙儿媳了,只不过不要太勒掯了身子。”
林黛玉静坐着不争辩什么,反倒是贾宝玉如坐针毡,坐卧不安。王夫人开心含笑,邢夫人一言不发,隐藏了不满。
贾琮更没说什么,挨着贾琏贾环贾蔷他们坐了,直到贾母问到他,他才回过神来似的望向女眷一席的宝钗,道:“我房里,宝姐姐怎么说就怎么样了,你们先管着吧,我外边还有事。”
薛宝钗不看他,略略有些羞赧地低头视足,众人笑了一阵。
呈上素食素菜,贾琮饱吃了一顿,以茶漱口,贾琏会意似的,道:“环老三,你经常去庙里看芹哥儿吗?他管得还好罢?”
“这我可不知道。”贾环先是随便答着,突然寻思起来哪儿不对,顿时心里勃然大怒,但因有长辈在堂,不好也不敢发作,却是变得低沉地冷哼道:“琏二爷莫不是质问小弟的错处了?一大家子谁没点腌臜事?别叫我全部抖了出来!”
说着正欲生气得要拂袖而走,贾蔷忙拉着劝道:“环三叔,谁会怀疑你,你太多心了。且坐着,芹哥儿要是做得不好,我这个代理族长,会亲自查实,回报给府里的。”
贾环便又坐下,虽已消去愤怒,但他心里着实压抑,任凭谁,什么坏事都会怀疑到他身上,什么人来了都可以质问他,就连丫鬟莺儿赌钱也可以随便欺负他?你们说换做是你们,你们会好受么?
贾环心里,不禁想着这贾府还是快点倒好了,到时他浑水摸鱼,哼,他要一个一个地报复回去。
他的尊严,他的一切,早已被人,被这个家族宗法体系,践踏在了脚下,从王熙凤管家那时候开始,王熙凤就能隔窗骂生母赵姨娘,他更不用说。
贾环竭力忍耐着,倏地看到贾琮云淡风轻地喝着茶,转移他们话题说道:“环三哥,我说要送你那几套书,待会会叫芸哥儿送到你东小院的,多的东西礼物,我可也没有。”
“那便多谢了。”贾环强颜欢笑。
贾琮眼神定光十足,对于贾环,他的蝴蝶效应还是改变了一点的,因为,照原著剧情,贾环会和邢忠、王仁等一起变坏。
而今时今日,邢忠一家和贾琮关系还可以,工作生活稳定,依靠着他,犯不出大事;王仁呢,早已被贾琮手下,仲尹贾芸等人,设计在南边“溺水”而死。
而贾环果然又和贾芹一丘之貉了,贾芹是在王熙凤管家那时,其母周氏来求,得到管水月庵也即是馒头庵的饭碗的。
原本贾琮不除掉贾珍这个族长的话,贾芹回宁国府来领年节奖赏,也会被贾珍骂得个狗血淋头。
女眷一席的薛宝钗似有所感,往这边撇过来了一眼,那边林红玉支眼色给贾芸,贾芸走过来贾琮这边,道:“琮叔和蔷大哥还记得,在下岳父林之孝么?”
贾蔷只比贾芸大了一岁,若有所思道:“记得,那几年不是收管各处田房事务吗?后来珍大爷事犯了,他们不得不走了出去,如今就弟妹小红在府里吧,田房事务也是钱华他们来管。我说芸弟,你到今天,要安排岳父岳母进来,倒也容易。”
“不是这个,那我何必光明正大提出来,私下跟琮爷奶奶说一声不就完了?”贾芸笑着轻声道:“是来旺两口子,还有周瑞家的他们,常跟他们活动活动,我寻思着他们怕在密谋着什么呢。”
贾宝玉难得插进来一句:“嚯,芸哥儿可真是大义灭亲。”
人情社会的关系真是够人心烦意乱的,贾琮淡淡发话道:“既然是你岳父岳母,你好生管着,这种事不要等我亲自来管。还有就是,贾芹的事,芸哥儿和蔷哥儿,一起好好查查吧。”
贾琏长长叹了一口气,作为嫡子兄长却也双手无处安放,低声道:“琮弟,宫里的太监可都是喂不饱的狼啊,你们夫妇倒还好,都是简朴不怎么爱铺张浪费的,那个葛玄礼,还有退下来休息的戴权,可是一直在向这边要钱,还有夏守忠,刘知远。照这么个送法,海贸百倍之利,咋们家也撑不了几年,只是花钱买个平安罢了。”
原著戴权就每每向贾府要钱,搞得贾琏王熙凤夫妇苦不堪言,愁眉苦脸。
“钱我会想办法的。”贾琮对这次王夫人的管家安排,竟然不置可否,很多人都在想,第一是大学士状元郎贾琮大人,终究是拗不过长幼尊卑的,此事除了忍还能如何?第二是贾琮的权势地位,果然如外人所说,从炙手可热,已经沦为人走茶凉了,明显的底气不足,不然为何不加以反击?牢牢掌控稳固他和宝钗夫妇俩的地位呢?
殊不知贾琮此时已经不太看得上这种级别的家族斗争了,他现在作为旁观人看戏不也很心平气和的么?而且,若是贾府除了宝钗平儿之流,还有能担任管家大任。并且打理得井井有条顾全大局万无一失,那他和宝钗又何必去争?岂不乐得省心吗?有些时候有些位子,不仅仅是靠争,还要看合不合适,弱肉强食这四个字,比不上适者生存。
这时候袭人进来回王夫人道:“钱槐已经来求了好几次了,想要园子后厨柳嫂的女儿柳五儿,因他到了婚配年龄了,按惯例……”
王夫人道:“他想要自己去问亲不就得了么,我管了环老三抄经书讲礼数,难道还要管他的长随有没有老婆?”
贾环愈发地心凉和怨恨。
邢夫人想看一场好戏,插口道:“让三姑娘和林丫头管嘛,园子的事他们最熟悉不过了。”
王夫人心底暗沉,这事林黛玉那病秧子怎么管得过来?
不想此时贾琮却已和贾政搭上话了,好戏在就在眼前上演着。
第409章 柳五儿入院()
对于贾政这一类封建家长,贾琮内心是表示同情贾宝玉的,这种封建式的家长在他前世的农村比比皆是,甚至他那时的父亲也类似于此,是以贾宝玉的感觉他倒是感同身受。贾宝玉变得在他面前畏缩,不敢说话,动辄打骂,这难道不是家庭教育的失败吗?贾琮灵魂来源的那个地方,封建式家长们,却也雷同地不愿意承认他们的失败,反而对子女愈加苛责,而学习场所与社会的阴暗面,则更不必说了,到得此时,真的是适者生存,无人管尔死活了。
“还是因为有我在着,姑娘儿媳们都放不开呀,若真如此,我倒还是不必参加此等议事宴会了,此外,这些家事,我更是从来一概不知不管的。”贾政在贾琮敬茶时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感叹,虽是忧心感叹自己多余,但做派语气仍旧是大家长的威严,绝无半丝温暖情感可言。于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面子名声。
“老爷多虑了,似老爷这等年纪,便该好好享清福才是,谁愿意忙里忙外地奔波,没个了局。”贾琮不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虚浮应承的话早已自然而然,在这样的环境下,谁也不能向谁倾诉彼此的衷肠。
“我倒是想这么轻松自在的,可一切还得靠你顶着……不知你孝期满后可有什么把握?”贾政忽见贾母对鸳鸯耳语几句,他又看看堂中席间继承他香火的两个儿子,贾宝玉但凡他出现便绝不敢多话,贾环依旧猥琐居多,家室俱无,不禁又忧心感叹自己去后,这一支一脉如何生存?一个畏缩,一个猥琐,都不是贾琮夫妇的对手。
贾琮正心里暗想这些做父母的,永远只会挑儿女的差错,家庭暴力和冷战到哪儿都是足以摧毁子女心理的巨大杀器,可惜生人者永远不会扪心自问,被生者是否到底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