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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公子无双-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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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题都出烂了,难写名作,第二题沈镐恰好给我出过,第三题又是大章……”贾琮磨墨铺卷,和成千上万的秋闱考生一样,皱眉思索,搜肠刮肚,好在乡试每场的时间都足够,大不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谁都能憋出三篇八股文来,但是乡试为大三元之始,乡试解元,贾琮也是有问鼎之心的。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贾琮思维悟性远超同龄人,在官兵进来,又关上门的时候,贾琮已经废掉三张稿纸,揣摩思路大纲,从《史记》、《汉书》、《后汉书》到《朱熹集注》,无数密密麻麻的文字略过脑海,那官兵也不打扰他,转了一圈,再检查被褥席子,又关门出去,守在外边。

    少了一个人在内,贾琮就不觉得别扭了,心境如万籁俱寂的荒野,提起湖笔蘸墨,下笔如有神:

    “不亦说乎,有朋。”

    “说以学而深,即可决其朋之有矣。”

    “夫说生于时习,及生于学也。以学及人,而朋之有也,不可必乎?”

    “且夫人果能说诸心而研诸虑,则亦何至朋从而思哉?虽然津津有味,固足征闭户之功,而落落无徒,奚以集出门之义。勿云:系我愿兮;遂不必言:与子偕簪也。”

    “……斯其情不觉可厌,而觉可欣矣。孜孜于学问之途,而优焉游焉。自有无形之判渔,虽锡于朋贝,未若此衷情之愉快也。”

    “斯其意不觉其甚苦,而觉其甚甘矣。勤勤于行习之地,而怡然涣然。常多不尽之低徊,虽飨与朋酒,未若此意味之深长也。”

    “……以朋而深言之……以朋而浅言之……”

    条理分明,脉络清晰,第二题他略加思索,把以往作的加了改动:

    “不以规矩。”

    “……大而言之,则天道为规,地道为矩,虽两仪离规矩而成形。小而言之,则袂必应规,袷必如矩,虽一衣不能舍规矩而从事……”

    “孰为规矩而不可以哉?”

    “不以规矩,何以成方圆哉?”

    第三题的连章题比较难作,这才是真正的选拔淘汰,种子放进筛子里面,劣等的要被筛下去。

    首先破题的综合性思维,就能刷掉大批考生了,尽管他们考前都训练过,古代考生也和今人一样,会遗忘、离题,能一眼看透题目本质的,不仅要苦学苦练,还要有超高的悟性。其次涉及史料、治国,四书五经就能让人钻研一辈子了,还要精通春秋战国、秦汉隋唐,对于很多人真是强人所难。

    贾琮开始作第三篇的时候,已经初十了,篇幅较长:

    “政学分而天下响乱,于是法家兵家者流,驱一世之忮,忍严酷之域。而纲沦、四维蠹、九流浊焉。于是三代德厚礼让之风,澌减尽矣。”

    “政学合而天响治,天子仁圣,朝有巨儒,淑一身以淑一世。于是提挈纲维,整齐流俗,而三代之风,稍稍复还旧观。”

    “……孔子年十五入大学,十七而孟厘子属其而往学礼,三十而问礼于柱史,四十二去齐景,反乎鲁而召公薨、定公立……”

    这一篇连章题偏向严谨大气的风格,继承贾琮以往的中正平实,而且提二比、中二比、后二比的格式不大遵从,之所以如此,是连章题最忌讳用六比来写,反而有点像策问了。平常的八股格式,在连章题里面不通用,真是苦哉考生,省级考试就这样玩弄人。

    第二场十一进场,考经文五篇,第三场十四进场,考策问五道,贾琮的诗经题倒还中规中矩,唯独策问里面,对“摊丁入亩”做了深入分析,从大明的土地高度兼并而灭亡、张居正一条鞭法的中兴,汪洋恣肆一万多字,大谈取消人头税的利大于弊。等十六出场,贾琮等众生员,都觉得好像坐了三年牢一般,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然后就陷入了焦急的等待,等待桂花飘香那天的龙虎榜。

第158章 过山车的晴雯() 
人生中的第二次乡试考完,贾琮与同年到笔筒胡同饮宴,张茂才豪气请客,骑马归来,回过父母,贾琮在厢房闷头大睡,晴雯守候里间。

    过两日晨间请安,贾赦留饭,贾赦瞧瞧这个小儿子,不苟言笑道:“琮儿房里,是该有个通房的了。”

    “老爷,我看小红最合适,她老子、老子娘都是家生奴才,人也妥当规矩。”邢夫人道。

    贾琮竖直耳朵听,他们下筷子了,他才动筷。

    封建家长制便是如此,皇帝统治整个帝国,家长在家里范围之内,也是皇帝。明朝规定的宗族制度,老子为了老子他娘,杀死儿子祭祀,以求感动上天,这种惨绝人寰的“孝道”,在大明朝是合法合理的,并且本地官府还会上旌表,请求朝廷表扬,这种情况在《明实录》里边,屡见不鲜。

    宗族制度的可怕、剥夺人权还在于限制儿女人身财产、安排婚事包括丫头、只要有一点的理由就可以施加惩罚。

    古代宗族不能分家的一大理由就是“孝道”,如果父母在,儿子分家、改户籍,按照《大明律》、《大顺律法》,杖刑。并且,严重影响名声,父母在而分家,就是“不孝”,官场的前途也会毁灭殆尽。

    一般来说,宗族的父母坚决不允许儿子、女儿未婚之前拥有私人财产,这是古代奴才欺负少主、权大的由来,像赖大、周瑞之类,贾宝玉、贾琮等都要喊“叔”或者“爷”,这也是大明、大顺律法中明文规定的,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未婚儿女有没有私人财产,全凭父母意志决定。贾琮出书、开书坊,对父母有孝敬,他们不加阻止。

    坦白的说,在古代宗族,儿女,是父母的私有货物,一点不夸张。

    徐阶为了迷惑严嵩,把孙女嫁给严家孙子,然后徐阶獠牙毕露,干掉严嵩,严家被抄家,他的那个亲孙女,被徐阶儿子,也就是她的父亲,毒死了,就是一枚政治棋子,政客的冷血,令正常人不寒而栗。这和朱元璋为了讨好王保保,毒死邓愈(开国功臣)之女邓贵妃如出一辙,就是功大于过的张居正,阴谋斗倒高拱之后,联合冯保,准备整死高拱,无奈功亏一篑,而高拱,还对张居正有恩。

    贾琮能改变一些东西,但这些东西,他改变不了,至少现在改变不了,他始终被圈在封建礼制里面,挣扎、突破、遵循游戏规则,不要说不能自己选正妻,就是一个通房丫头,也必须征求父母同意。

    想想,封建社会,真是他娘的操蛋。

    “那个晴雯,不是母亲点头拨过来的?琮儿房里有三个丫头,秋桐是我赏的,小红是你点头进来的……”贾赦沉吟,三个丫头,居然代表了三个人的倾向……他拍板道:“还是晴雯吧,至多就俩通房,他年纪不大,香菱,则要看他中不中举。”

    邢夫人内心颇为不甘,那个小红,还是很听话、有眼色、会奉承的,可她从来不敢违抗贾赦,笑道:“是,那我明儿去给老太太回一声,王善保家的,去把晴雯叫来行礼。”

    贾琮一言不发,目光看看贾赦,贾赦也审视他,这对血浓于水的父子,看不出来有多少亲情,如果贾琮没有取得功名,这一天是不可能的。

    贾琮的眼神、语气充满关切:“父亲上了年纪,是有了孙女的人,应多注意身体,儿子和二哥都不是不懂事的年纪了。”

    贾琏唯唯应和,贾赦欣然道:“我时下还不缺什么,等你书坊开大了,做官了,还需叫你物色几个标致的丫头、几样精致的古玩珍品……”

    贾琮目含恭敬笑意,心里却愈发想整死这副身体的父亲了,斟酒敬上:“这是儿子应该做的,父亲一句话的事情。”

    贾琏还没什么,席间的王熙凤却觉得小叔子有点口不对心。

    ……

    晴雯是个聪明的女孩。

    但她不把聪明运用于上位。

    晴雯在面对王夫人的时候,都很聪明,王夫人问她可在宝玉房里如何如何,晴雯说,她不知道,老太太还要叫她做针线。王夫人哪里敢去问贾母“您老还要叫晴雯做针线哪”?这点上,她成功忽悠了王夫人。

    今儿看王善保家的那讨好、恭敬的态度,她眼珠滴溜溜一转,心里已经明白几分了,妖妖娆娆地进内仪门,赶去正经大堂,琏二爷、琏奶奶、琮爷、大老爷、大太太都在。

    邢夫人正襟危坐:“晴雯,你听好了,今儿一大家子都在,往后琮儿的里间,一应事务,全靠你照应,出了事,我也唯你是问。不出事,今儿就定下一两银子的月例,从我这里领,你要当奴才?还是要当半个主子?”

    晴雯眼眸亮晶晶的飘向贾琮,贾琮离坐起身,与晴雯并排站立,不断使眼色,两人便心有灵犀地跪在垫子上,给贾赦、邢夫人磕头,老的一对在笑,年轻的一对,晴雯羞涩,贾琮却在心里面道:“都是给死人磕头的……”

    内中最不是滋味的就是王熙凤了,瞧瞧这一小对,想想自己和贾琏从恩爱甜蜜到同床异梦,不禁悲从中来,不忍看别人的欢喜,再看看丈夫贾琏,除了年纪,哪也比不上贾琮,我怎会嫁了这样的男人?

    ……

    是夜睡下,晴雯已经不是第一次和这位爷躺一张床了,她虽然性子刚烈火爆,平时胡打胡闹却不管那么多,可是今天不寻常,她是当堂和琮爷一起跪的,来日便是妥妥的姨娘,这事儿,半天之内,整个西府都传开了,我是通房……就是说,琮爷现在就可以……

    他……他翻身过来了,晴雯涂抹丹蔻、戴银镯的玉手,合起来紧紧放在胸口,心儿就像捶鼓一样,嘭嘭嘭,嘭嘭嘭,谁想琮爷很是奇怪地道:“晴雯,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

    “噢,那把灯灭了,费油。”

    他……他竟然二话不说就睡了,晴雯又庆幸,又有股失落,难道他不满意了?小声道:“琮爷,通房不是要……”

    “我知道……”黑夜里彼此的视线很模糊,晴雯感觉到贾琮抱过来,缩成一团,依偎在他怀里,她又感受到贾琮在她发间呼气,手摸到她胸口缓缓地揉,“等你十五岁了,再开脸好不好?”

    “嗯。”声音微不可闻,这一夜的心都一上一下的。

    ……

    贡院内帘,正主考汪应元、副主考刘东升、十八房官、几个书吏,齐坐一堂,阅卷完毕,开始定秋闱正副两榜了。

第159章 解元的归属() 
内帘大堂,红烛高照,昏黄的烛光映射在二十多个人脸上,这二十几个人,都把恭敬的目光看向主座的王应元。

    作为内阁次辅、兼户部侍郎署事,拥有票拟之权和国家财政权的汪应元,身材粗大,陕西榆林人,他与刘东升还是老乡,两人皆穿大红绯袍,头戴乌纱帽,团领束衫,不过汪应元的是仙鹤补子,刘东升的是孔雀补子,腰带也不同,汪应元用一品玉带,大顺的大学士贵为一品,刘东升的是三品金花带,靴子都是皂靴。

    “三场卷子都定好了,此次未出差池,实属大幸,汪阁老,你看解元选谁合适?”刘东升微笑道:“河间府来的监生戴凤翔,果然不同凡响,场场优异,几名房官联袂荐上来,幽燕不比江南,但也人才济济,其他可圈可点的,不在少数。”

    汪应元翻翻前几份卷子,沉吟不语,刘东升这是在激将,久经官场考验的他岂能不明白,另一贡生贾琮的头场三篇时文,明显文惊四座,老练沉达,不在在座的某几位房官之下,大家风范纤毫毕现。

    可他迟迟不能决策的,是另有太多缘由,内阁权重,毋庸置疑,但辅臣不是丞相,尤其明太祖废丞相以来,专制已大加强,至顺朝三世,一如明制,京堂地方公文都称“属翰林院”,也就是说,明朝终止到顺朝定鼎一百年,内阁,始终不能成为正式的衙署,至少明面上如此,皇帝都很忌讳的,也因为票拟权、批红权分开,内阁、司礼监相互制衡,明、顺,都没有出现过权臣篡位的现象,反而助长了太监的气焰。

    哪怕心里再鄙视太监,也不得不给老内相戴权一个面子,戴凤翔文章无差错,取中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然而,究竟取第几名?这个很费脑筋。豫亲王府长府官雒仁,也是陕西榆林人,和刘东升是同乡、同年,过从甚密,在地域上,汪应元一致被认为是“陕西三秦的代言人”,就算他不愿意,他也是。

    而这位风头不小的“大顺第一神童”贾琮,已经是公开的刘东升门生,未来暗中为豫亲王摇旗呐喊,是可以预见的,特别是刘东升不仅是他院试座师,还是他科考、入国子监、乡试诗经题的铺路人。

    在这样的抉择之下,汪应元双手安之若素地放在大红绯袍覆盖的膝上,问道:“本阁部近来听闻一桩逸事,戴公公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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