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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月落别楚将-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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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善第一个反应过来:“你……你要冒充王室?”

    “不是我,是这个婴孩,范老不是遣人寻找楚王吗,现在咱们找到了啊!”

    大楚,在项籍的心里埋藏已久,即使对于王室没多少尊敬,看到兄弟这般儿戏,他还是有些不舒服,只是凭着多年的信任和相知,明白内里肯定有些说道,这才没有出言反驳。

    “你是个女子?”

    少女脖子一仰:“小女子赵氏,乃是代赵嘉王之后,身有玉佩为证,可不是某人歪了心仿冒的!”

    “太好了,咱们也去找个玉佩!”

    “……”

    “……”

    隔的老远都能听到小姑娘的咬牙声,虞周示意钟离昧到门口值守,这才从头开始捋:“羽哥,现在城池有了,以后的打算是什么,能跟兄弟说说吗?”

    “那还用说?于公于私,亡秦复楚都是项某一生所愿!”

    “好,田单孤城可以复国,羽哥肯定也行,那么问题来了,怎么亡秦咱先不考虑,将来的楚国是什么样子,你想过没有?”

    “这……”

    虞周扫视一圈:“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关系可大了,一个国家,必定会有王侯将相。

    说的粗俗一点,能打仗的当将军,能辅政的当丞相,这些都没问题,那么,谁是王?”

    项籍的眉头皱成川字:“要按楚人心中所想,当然是故楚王族代代相传。”

    “没错啊,可是我们不认识楚王,只认识你,说句难听的你别生气,要不是羽哥心中念念不忘,要不是项家与大秦势不两立,我啊,宁可拐了然妹子四处游山玩水。”

    钟离昧反驳:“大丈夫岂可胸无大志……”

    虞周未置可否,继续往下说道:“大志向很累,一个人有就够了,听闻羽哥强攻城池便是为了再立大楚凤旗,现在想想,如果扛旗的换了个人,司徒羿卫涵他们还会不会跟着奋战?”

    项籍沉默一会儿,声音有些低沉:“你到底要说什么,有话直说。”

    “将来的楚王,只能有一个!那就是你!”

    龙且有些犯迷糊:“这我没意见,可是子期啊,既然你这样想,为何还要弄个婴孩来……”

    小胖子没说完,就被赵善拉了一把打断了,注意到这个细节,虞周对他们二人的将来更是看好。

    “因为咱们还需要借名啊,项氏在楚地确实威望不减,可是啊,要说起称王,大楚故民还是心属熊氏居多。

    这就需要借彼之名发展此势,等咱们大局已定,再让熊氏禅让不迟!”

    在场的众人从没想过这么远的事情,谁能从烧水想到轮船?谁能刚出山寨就想一个国度如何建造?

    项籍想过,但是没有这样具体的步骤,在他心里的楚国,更像一种信仰而非国家,现在被虞周提起,大伙的心里,几乎瞬间找到脉络一般……

    “子期……大父乃是武将,父亲也是武将,若是让我为将,便是柱国我也不怵,楚王……能行吗?”

    “怎么不行?你们项氏是不是姓芈?”

    “是啊……”

    “这不就得了,再往上查祖宗,那也是王族出来的,有这名义在,再有我们帮衬着,出不了差错!”

    项籍的犹豫只是一时,他多年所学的兵法,最是讲究个当仁不让的气势,听了兄弟一番肺腑之言,重瞳扫过周围的每张面孔,郑重的模样有些骇人,特别是头次见他还没习惯的赵善,只是对视一眼,便藏到龙且背后去了。

    “好,项某这次便应了,子期,此事你们好生合计,莫要毁伤大楚威名!”

    “放心吧!”

    虞周说完,转头阴恻恻的看向赵善:“咱们商量的事情过于重大,一旦传扬出去多有不利,此人如何处置?”

    龙且瞪眼:“子期……这不是你,你不会这样的!”

    “哈哈哈,那就交给你封口吧!”

    “这怎么……”

    “自己人还用我教?”

第三十章 缓称王() 
推一把可以,强扭在一起就是作孽了,如果赵善本身性子柔弱,多使一把力遂了龙且心意也没什么,可她一看就是个有主见的,硬是违背意志只会适得其反,这事得有个度。

    一番戏谑,虞周捅破了窗户纸就不管了,大伙的眼神可是全变了,热情又不失分寸的打完招呼,纷纷准备见面礼,只差一句“弟媳”脱口而出了。

    这让赵善哭笑不得,少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亡国公主的身份还不如小胖子的意中人受欢迎,明知这是个小机谋,想着没什么过分之处,又不忍龙且众人面前颜面无光,只好一边见礼一边将东西交给他,倒是个进退都能说通的好应对。

    “对了羽哥,我们来的路上发觉盘查严了许多,听闻秦皇下令焚书,你在吴中之地可有耳闻?”

    “此等大事如何不知,正因嬴政的这番举措,最近入城的百姓忽然大增,多是拖家带口赶车而来,一看便知携带全是书简。”

    萧何有些担忧:“投奔者众多本是好事,也会使得大秦尽快发兵来攻,我们钱粮稀缺城危兵寡,是得好生盘算一番。”

    龙且的表情有些肉疼:“我在城外的时候留意过,夏粮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收割,秦人肯定不会静待良机错失。”

    深深皱起眉头,项籍一拳砸在案上:“真是可恨,我还以为大伙汇合之后可以再陷一城,这么说来?咱们反倒动弹不得了?”

    虞周赶紧劝慰:“羽哥别心急啊,以前咱们是光脚的,怎么折腾都不怕,今时不同往日,招兵买马少不得钱粮,只攻不守万万要不得,对了,城中现在多少兵马?”

    项籍看向萧何,后者想都不想脱口而出:“算上新招募的,前前后后共有两千四百余众,可战精兵只有六百。”

    “谁在操练新兵?樊哙还是司徒羿?”

    “卫涵和连封。”

    虞周的脸色稍微有些古怪,连封也来了,还以为他短时间内放不开身份呢,比起其他伙伴,那家伙缺了一份野生的气质,却是对于秦军了解最深的人,再加上他那性子比较周至,操练新兵的确是个好人选。

    只是……调丶教新兵既要有大棒也有胡萝卜,卫涵能够拉的下脸吗?

    项籍看了一眼就知他在想什么,随即说道:“攻城的时候,卫涵差点死掉,他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小黑脸,还有啊,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能不能先别去找连封麻烦。”

    “他差点毁掉小然的名声……”

    项籍鼻子都歪了:“分明是你做事不周,还怨得别人,最后便宜的不还是你,否则父亲如何……”

    “好好好,我答应了。”

    嘴上不情不愿,虞周的心里却有几分欣慰,其实他跟项然都不在意,别说那时候还小无人相信,就算有信的,俩人既有明媒又有深情,关起门来关你屁事儿。

    至于“切磋”,一来是给他一个教训顺便舒缓内心,二来嘛,可以加速那家伙融入群体,就像现在这样,项籍已经完全忘记了连封的秦人身份。

    “子期,既然秦军将来,我们少不得做些准备,你选些人手去城外,伐些木材用作滚木擂石。

    城门我已让樊哙去修,还有钟离,别忘了多派哨骑,大军一动不可能毫无征兆,留意周边城邑的粮草调拨。

    至于封王……”

    虞周赶紧打断:“听我一句,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咱们的底子本来就薄,早早亮出楚王没有好处,只会让秦军来势更加凶猛,不如抗过这波再说。

    一旦立足稳固,全天下都知道楚地项羽能攻能守,自然应者如云,到那时,再以檄文历数历数秦国暴政也不迟,楚王也就适时而立。”

    项籍沉思,转头又看萧何,询问道:“萧主吏觉得呢?”

    他这动作不仅没让虞周不快,反而真心高兴,史书常言霸王不能信人,所任不是诸项就是妻弟,去你的吧!看看羽哥,这不是挺懂征求意见么。

    萧何捻着胡须晃了会儿脑袋,笑得长脸更长了:“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此言大善!

    俗话说出头的椽子先朽烂,项少君天纵异才,也不该独自承担风雨,就依此计行事。

    不过萧某还有一言,不吐不快。”

    “讲。”

    “若是梳理典律、安百姓稳城池,老夫当仁不让,可要说起谋算天下,萧某自认没那本事,所以我觉得……咱们是不是把范老请来?”

    项籍皱眉:“师父的病情刚稳一些,不好打扰,反正现在只有一城,过些时日再说吧,何况还有子期。”

    萧何四处看了看,再想想入城的这群人,有个最大的共同点,全都年轻的可怕啊!

    这东西无关信不信任,纯粹少年人血气旺盛,太容易干出一时冲动的事情,在他看来,就像阴阳两合一样,必须配上几个人老成精的家伙才更有底,自己一人孤掌难鸣啊。

    这一提醒,虞周也是刚想起,不对啊,项梁呢?范增呢?几个最热心造反的老家伙怎么都没露面?

    “项叔父何在?”

    “哦,还在监制战船,说是要等我们过江之用。”

    “渔船都能过江,非要战船做什么,再说最适合运兵的沙船早就成了,此事有蹊跷啊。”

    “我也不知,许是他的爱好吧。”

    ……

    ……

    郡守府衙很大,赵善走在其中有些发飘,王宫的记忆再远也不至于忘记,相比而言,现在的落脚处不算什么,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有太多信息充斥脑袋。

    这群人比自己想像的强大,也更聪明,总是四处奔波,她也见过不少六国故旧,除了躲进深山衣食无着的,大部分人已经折断了心中兵刃,混吃等死不知所谓。

    或者迫于秦人威势不愿流血,或者安于现状得过且过,即便还有雄心不减的,也是疲于奔命难保自身。

    哪像现在遇到的这伙人,有谋略有勇武有分工,一件天大的事情,到了他们嘴里有条不紊的就像射箭,造箭的、鞣弦儿的、开弓的、指定目标的,然后“嗖”的一声就能完成。

    他们到底藏的多深,还有多少没露出来的底细?

    想不通,只是听到的就有一座水寨一个船宫,似乎还有别的藏身之处?

    最主要的是,他们好像从不缺人,算计整个天下的谋士都是说请就请,

    从那位萧主吏的处事和手段来看,她不认为这是虚张声势。

    还有身边这个家伙,一直在说他的项大哥如何力扛千斤闸,是啊,不缺文不缺武,看来大楚复立指日可待,那么,大赵呢?

    听他们所谋甚远,能否允许自己复赵?

    听到龙且事无巨细的夸赞项籍,她不由叹了一声:傻子,在个心有旁骛的女子面前说这些,心思好单纯啊,就像他身上那股掺杂各种零食味道的清香。

    正在想着心事,忽然觉得周围景致不太对劲,赵善问道:“这是哪儿?”

    “咱们的住处啊,项大哥安排的。”

    “你与我同住?”

    “是啊,别误会,这是一座别院,好几间房呢,你住东屋,我去西屋安顿一下。”

    赵善很想笑,这家伙果然心思简单,跟他呆在一起,只觉什么事儿都挺开心,好像,大赵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喂,我现在不是公主了,还是你住东屋吧,免得你兄弟笑话。”

    ……

    ……

    后浪推动前浪,波涛汹涌的长江从不停下奔流向海的脚步,两个黑瘦的身影,摇摇晃晃的钻出水面,刚到岸边,其中一人大口大口吐着酸水,也不知是不是灌了一肚子。

    “季康兄……还是你有办法,张某这条命,总算是逃出秦人之手了……”

    灵一个汉子虽然皮肤黝黑,却不同呕吐那人,他是那种一望即知的多年奔波所致,此刻正在拧着衣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毫不松懈。

    “子房兄,这法子也是听一个小侄说起过的,我还是头一次试,否则也不会如此狼狈。”

    张良又是一番揉腹捶胸,好容易肚子里好受些,这才接口说道:“奇思妙想,救得张良一命,我算记下了,见得此人定当感谢!”

    季康一笑:“许久没见,我都不知那些小子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听说攻下一城,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去!如何不去!都是反抗暴秦的豪杰,张某错过岂不可惜?”

    “好,子房兄还是先易容一番为妙,之前抹的姜汁全都化了,否则恐惹是非。”

    张良从善如流,除了味道难闻一些,他已经习惯了易容出行,只因长是太出众,男生女相,看上去就特别,不遮掩一下不行。

    一边抹,他还一边追问:“季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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