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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老头这么说,虞周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正说着,就见到项夫人抱着个孩子进了院子。
虞周上前作了一揖:“项夫人?怎么是你亲自来了?”
项夫人幽幽一叹:“城内谣言四起,虽然府中压下去了,可无人敢来照料,何况然儿是我一手带大,交给下人们,我总是不放心。”
虞周小心翼翼问道:“项夫人,恕晚辈之言,这病气是会过人的,只有患过此病之人,才可抵抗,您可曾得过这病?”
项夫人点了点头:“当时我尚且年幼,印象不深了,现在想来是有那么回事,是我大意了。”
“此病见不得风吹,咱们屋里说话吧。”
进了房屋,魏老头迫不及待问道:“酒精带来了吧?虞娃儿,快使给我看!”
虞周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只是解着孩子身上的衣衫查看起来,半天的工夫,病症仿佛又重了些,小丫头烧的满脸通红,正迷迷糊糊的睡着,身上的红疹也慢慢发起泡来,四肢也慢慢变多了,脖子也零星有些,脸上反而一个不见,难怪起初项夫人并未察觉。
几人合力小心翼翼的把孩子安置在榻上,虞周摸了摸小丫头的额头,烫得吓人,只得拿过酒精细心的涂抹起来。
“虞娃儿,这便是你说的酒精?”
“嗯。”
“那你现在作何用?”
“小孩子高热很危险的,要给她祛热。”
魏老头翻了个白眼:“那还不简单,放血便是了!”
虞周摇了摇头:“她本就年幼体虚,放血不当更会失衡。”
魏老头学着虞周沾了些酒精涂到手心,片刻的工夫,就觉得有些凉飕飕的,顿时两眼冒光:“此物大妙!”
第四十四章 细心的虞周()
晚上的时候,小丫头的病症再次加重了起来,身上的水痘更是密密麻麻望之可怖,虞周丝毫不敢懈怠,借着昏暗的油灯查看着水痘的变化,魏老头眉头紧锁的把着脉相,项夫人更是急的直掉泪。
魏辙终于松开手,长呼一口气,项夫人忙问道:“怎么样,魏老,可有凶险之处?”
“脉相来看,只是寻常的痘疮,不是痘疮里的异症,并无凶险之处,可是小娃儿年幼,再这般高热下去,只怕即便好了,也会伤及魂魄,成为失魂之人……”
见项夫人心急如焚,魏老头问道:“小虞娃儿,片刻之间退热的手段我不如你,可你为何只在她手脚之处涂抹,听闻酒精有驱邪祛病之效,为何不敷于患处以攻病气?”
小项然烧的迷迷糊糊,本能的在身上抓挠起来,虞周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拿开她的小手,回道:“酒精虽有奇效,可眼下并不完全适宜,其一,此物过于刺激,敷于患处有害无益,其二大冷大热之下反而容易加重病情,所以我只能挑手脚心涂抹,而且必须少量多次,每隔半个时辰施用少许。”
密布的水痘反而给了虞周信心,庆幸,不是坏疽性水痘或者出血性水痘,如果是前者,容易诱发败血症的,后者更是容易造成内出血,这两种类型在后世都凶险万分,更何况现在。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魏老头话说了一半,看了项夫人一眼,生生截住了,嘿嘿笑了两声。
之前的酒精被大巫师糟蹋了,现在的小心思也被老头看破,虞周尴尬的笑了笑,给小项然换了块额头的湿帕,说了声“我去熬粥”就逃出了屋子,跟聪明人在一起真不好!
香甜的苡米和粳米是最好的材料,不过苡米很少,而且颗粒又小,听闻这还是项府极力搜集而来的,为了这东西,项家侦骑四出,说是掘地三尺都不为过。
下相周围的百姓们更是议论纷纷,不知道上将军府发了什么疯,挨家挨户的搜集这种野干粮,收成如果够全家口粮,谁去找这玩意吃啊,现在居然连这口救命粮都不放过!
不过当怒目而视的百姓接过一袋子沉甸甸的糜子之后,顿时喜笑颜开,贵族嘛,总有些奇怪的口味,胆大些的还上前来问他家的菜窝窝要不要……
苡米有健脾益胃补肺清热的功效,从魏老头的长篇大论看来,这东西最是对症,听说伏波将军马援南征交趾时,南方瘴气横行,他就是靠着这东西战胜了瘴疟之气,然后才引进中原的。
现在还没有那种颗粒饱满的品种,更是完全没有种植的,能搜集到的全是野生的。虞周又开始担心起钟离眛来,他才想起来,绿豆那东西好像也是很久以后从岭南还是印度引来的,自己无形中又给他出了个难题,再这样下去,最近接二连三失职的钟离怕是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小丫头的哭声透人心脾,端着入口即化的热粥,虞周进了屋。
前世并没有成家的机会,所以一觉醒来多了个妹妹的时候,虞周是格外珍惜的,小小的身体里毕竟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悦悦对他而言,既是妹妹,也是女儿一般。
现在虞周又发现,自己似乎对所有小孩子都没有免疫力,熟练的接过小丫头,轻轻的拍打着背部,所会不多的儿歌低柔的哼起来:“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一切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魏老头偷酒的手僵在原地,项夫人连怀中的孩子被抢了都没反应过来,俩人顿时目瞪口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哼着从没听过的怪异小调,脸上说不出的温柔,好笑又诡异!
项夫人本来一脸焦急,此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知小周是跟你哪个婶娘学的,居然还会哄孩子,倒像是我家大伯初为人父之时!”
虞周尴尬的笑了笑,手上却不停歇。
魏老头不满的说道:“常长于妇人之手,徒损其志!岂不闻孟母三迁择邻处!不行,此事一了,你就得随我学习,再这样下去,好好的苗子就要变成一介庸人了!”
看着小项然慢慢的平静下来,项夫人脸色温和的说道:“我就是妇道人家,没你们那么多雄心壮志,我觉得啊,平平安安就是福,想我那苦命的大嫂,连项大伯和小然儿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老头本想说一句妇人之见,听项夫人提及亡嫂,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怀里的小人儿没多少份量,可也不是虞周能长久抱得动的,终于安静了下来,虞周把她放到榻上,摸了摸额头,好像没那么热了。
小姑娘脸蛋通红,大大的眼睛仿佛恢复了些清明,一抬手就要去抓挠身上,被虞周一把拉住:“乖,不能挠的,挠破了好的更慢了,来喝点粥。”
小人瞪大了双眼看着这个抱着自己的陌生人,痒是感觉,挠是本能,又抬起了小手,一只手撑开虞周的脸,一只又要去挠。
项夫人忙上前握着侄女的小手:“然然,婶婶在这里,这是你虞家哥哥,给你治病来的,听话,不能抓挠的。”
小孩子哪会管那么多,拉着小脸又要哭,才一张嘴,一只木勺塞了进来,吧嗒吧嗒嘴,小脸蛋顿时瘪了:“苦的……”
发烧的人吃什么都是苦的,虞周一勺一勺的吹凉了喂着小妹子喝粥,信口开始胡诌:“怎么会,我家也有妹子,她吃的可香了,你再尝尝,还苦?不能吧,你捏住鼻子再尝尝看,好多了吧,没滋味不要紧,明天让你哥哥去弄点蜂蜜来……”
小孩子总是贪睡的,病了的孩子更是没有多少精力,一碗粥喝完,小人儿就挂着嘴角的口水睡着了。
虞周蹑手蹑脚的把她放平,盖好被子摸了摸额头,好像又温度又降了些,顿时舒了口气,发烧的病症就是这样子,傍晚时刻总是来的凶一些,现在稳固下来了,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项夫人慈爱的看着虞周,帮他揉着发麻的腿:“你这孩子,比小籍瘦弱多了,不过他可没你这般细心。”
第四十五章 隐忧()
一夜的劳碌,心力交瘁的项夫人很快就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就见到虞周正给项小妹讲着故事:“丑小鸭看到自己如此美丽,感到幸福极了,就这样,丑小鸭变成了一只洁白的天鹅……”
小丫头今天看起来气色好了一些,拿小手挡着头上的黄毛,软糯糯的问道:“虞哥哥,那我也会变漂亮吗……”
“当然了,然然本来就是白天鹅,好好吃饭,好好养病,很快会重新漂亮起来的,乖,再吃一口。”
一整夜的时间,虞周根本就没睡,隔一会就摸摸小丫头的额头,酒精的耗费反而不大,用他的话说,急冷急热都没好处,项夫人这会儿也想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多酒精了,只能暗笑着摇摇头:这个小气的小鬼头。
项夫人是真心佩服虞周了,她甚至荒谬的想过,大哥大嫂是不是遗失在外一个孩子?不然怎么会这么尽心尽力,什么,你说他为了讨好项家,这还是个孩子啊,怎么会有那种龌龊的心思,项夫人更愿意理解为,这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最让她感慨的是,睡着的人总是无意识的去抓挠痒处,虞周不厌其烦的一次次拿开那只小手,就这样守了一夜,甚至一觉醒来,饭食他都做好了,作为一个成年人,项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居然吃小孩子做的饭食。
坐下看了一圈,居然没见到魏老头,项夫人疑惑的问道:“怎么没见魏老前来用膳。”
虞周眼皮也没抬:“不知道啊,也许是见项小妹病情稳固些,他就出去了吧,老人家性情跳脱,受不得这小院的束缚吧。”
项夫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魏老确实不是个常理出牌的人,也就没细细追问。
她哪儿知道,这会儿的魏老头正对着项梁大声斥骂:“不为人子!实在是不为人子!过河拆桥啊,小女娃病情刚一稳固,他就把我赶出来了,说我打鼾声音太大,还冤枉我偷酒!我是那种人么!”
项梁苦笑连连的给黄石公斟着酒,出声道:“前辈出手相助,那是小女得天之幸,老前辈彻夜辛苦,还是歇会儿吧。”
魏老头酒足饭饱,衣服一卷倒头就睡,没一会就鼾声如雷。就在他睡得香甜的时候,虞周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忘了一件大事!
出手救助项然本就是形势所迫,自己也是有妹子的人,怎么舍得见个小丫头死在大巫师的愚昧之下!更何况此次事了,他与项家之间可以说互不相欠了,从此是走是留自己都能挺直了腰板。
可是昨天蒸煮小丫头的衣物时,虞周才想起,自己的穿越莫名其妙,连他都说不清这副身体的来源,说是附身可样貌是自己的,说是身体一起穿越和没了前世的胎记,这就有了一个极大的隐患——自己对于水痘免不免疫?
虞周不是舍己为人的圣人,可是穿越而来的又是和这个时代的见闻让他有了高人一等的错觉,大意之下,水痘这种后世常见的可自愈小冰,被他忽略了对自身的威胁。
这才在项府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啊,想不到竟让自己大意至此,后世养成的警觉和周密的心防悄然大降,虞周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行事,当以此为戒。
不过他也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来都来了,要染早染上了,迷迷糊糊的想着,虞周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晌午,屋子里只有了睡得香甜的小丫头,摸了摸额头,还好,并没有再反复。扩着胸走到院子,项夫人一脸疲倦,正狼狈的生着火,大族出身的她并不擅长这些活计,被呛得直咳嗽。
即便在生活维艰的战国,贵族也有四体不勤的啊,一边感叹着,虞周一边上前从火堆里往外捡湿柴,浓烟很快变小,火苗很快蹿起,项夫人擦着眼泪说道:“此时府上人心不稳,倒让你看笑话了。”
虞周摇头道:“夫人长居后府,难免不擅这些活计。”
“籍儿和你一般年纪,却总感觉不如你懂得多。”
“夫人未免抬举我了,些许小道,如何劳项哥哥挂心,再者说了,夫人如何得知,项哥哥现在就不懂这些呢?”
“籍儿也会生火?”
“嘿嘿,不怕项夫人笑话,我会这些全是因为要拉扯幼妹,实际上我很懒的,我们出城狩猎之时,总想偷懒,就跟项哥哥说,他将来必定为统兵将军,行军开伙如何能不懂,然后……最近我就没怎么生过火了。”
听虞周说起他们在城外的见闻,项夫人和颜悦色:“你呀,小鬼头,也不知你这些小心思都怎么来的,就像此次,谁敢相信一个孩童敢治疾病呢。”
“可能我年纪尚幼,对巫蛊并未存有敬畏之心吧,初生牛犊不怕虎嘛。”
“那你这般治病手段又是从何而来呢。”这始终是项夫人萦绕心头的一个疑惑。
“这倒记不得了,也许是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