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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路口附件的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苏锐不仅嗓子喊哑了,就连手中的兵器都快挥舞不动了,是的,为了活命,苏锐不惜亲自上阵杀敌。但对面一张张年轻的面孔,虽然恐惧,虽然也在后退,但却一直没有溃败,哪怕身边一个接一个人倒下,也都没有崩溃。
但几千人挤在并不宽阔的大街上,就算对方不动,自己一个一个的杀过去,也要杀好久啊!苏锐只觉得这是自己打过的最窝囊的一场战,而自从来到了洛阳,他就有这种感觉,韩军必定讨不了好,到了现在,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强了。
天色越来越亮,朝阳已经蹦出了半边身子,韩军又拼死往北杀了数十步,终于累的不行了,不能再这样了。苏锐擦了把脸上的汗,一伸手却发现双手手掌都变红了。深吸一口气,苏锐大喊一声。
“诸位,随本将一起向东杀去。”
说罢,苏锐便率先放弃了北边的对手,撒丫子往后跑去,冲到了平门大街上。剩下的一千多韩兵都是跟随苏锐多年的精兵,不需多说,一个个又好似打了激素一样,跟着主将一窝蜂的向平门的方向跑去,惊得死战不休的屠猛和张虎心惊胆战之下,竟不敢去追。
韩兵杂乱无章的从皋门大街冲到了平门大街上,乱的就好像一群土匪一样,他们现在要的是速度,苏锐相信周王室的兵力这时应该大部布置在了皋门大街往王宫的方向,所以,他们必须要在周王室反应过来之前,杀到平门,这样他们才有希望。
一转过十字路口果然往东的方向没有多少周室士兵,苏锐不由心中大喜,周王室果然被自己蒙骗住了,那现在就要比速度,苏锐相信只要自己冲到了平门之内,对方淬不及防之下,自己还是有希望杀出城去的,就算打不开城门,能从城上跳下去,也能逃得一条命。
然而大喜之后却是大悲。
苏锐带头往前跑着,所有幸存的韩兵都跟在身后,而就在全部韩兵都冲到了平门大街之后,冲在最前面的苏锐便傻眼了。因为抬眼望去,正前方一百步外,突然从两侧小巷中迅速跑出一队甲士,几个呼吸间便摆好了防守阵型,其穿戴整齐的甲胄,如林的长矛平指向前,不动如山的队列,无不向人昭示着,这是一支周王室真正的精兵。
是的,苏锐他们在向北佯攻的路程上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以至于从王宫赶来的五百御林军将士刚刚赶到,按着大王的吩咐,在韩军全部进入平门大街之后,便迅速的堵住了大街。
真是该死,苏锐不由暗骂一声,但此时他别无选择,这么多人刚刚提起速度就转头向别的方向跑,只怕队伍立即就会混乱,那队周王室的精兵就会跟着杀上来,并且就算部队成功的调过头了,再杀向洛阳城内,依然逃不出生天,所以,苏锐大喊一声“拼了”,就率先迎头扑了上去。
此时,刚刚登上平门城楼的周扁,恰恰看见了韩兵悍不畏死扑向御林军将士的这一幕,而御林军将士以逸待劳,怎会让韩兵讨了好去?再回头望望,城外的韩军已全部退去,竟然没有趁机同时攻打平门,不然若是内外夹攻,王室的压力可就大了。
不过幸好韩军放弃了,再看看城内那孤军奋战,绝然冲向御林军的韩兵,周扁突然觉得其可怜了,看来,必然是城外的大部韩军放弃这一小波敢于杀入城内的勇士。韩军啊韩军,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周扁转头向城楼朝外的方向走去,终于还是不忍再看下去。
。。。。。。。。。。。。
知道已几乎是必死,苏锐仍旧带兵冲了上来,他仍然在幻想着,这并不是周王室的布置,而是巧合,只是这支精兵恰好在此而已。但现实是残酷的,还没冲到那队甲士面前,正前方的天空上就飞上了一波箭矢,紧接着大街两旁的房屋顶上,又攀爬上了不少身影,分明都是背着长弓的洛阳士兵,他们一爬上屋顶坐好,便开始了张弓放箭,虽不是齐射,但居高临下,数箭就能放翻一个韩兵。
在反观韩军一方,却个个筋疲力尽,便是手中还有抱着盾牌,又哪里举得起来?还没冲到那队甲士面前,韩兵的斗志一下子就被瓦解了。要死的箭雨啊,周王室这哪里是措手不及,分明是准备充分,布好了埋伏,就等着自己往里面钻,而自己还傻傻的自以为骗过了周室。
慢慢停下了步子,望着身边的士兵有的继续向前冲杀过去,有的在往旁边的小巷子或者房屋中跑想要另寻生路,有的抱头蹲下已经完全放弃了生的希望,还有的却冲着两旁挥舞着双手高呼着,“我投降了!”
苏锐冷眼望去,却并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若是平时看见有兵士投降,苏锐自然会亲自将之手刃,但此时,就连苏锐也已经心灰意冷。就这样了么?望着身边不断有士兵倒下,就连高喊着投降的士兵都纷纷中箭身亡,片刻后,苏锐终于受不了了,仰天大呼道,
“这是天要亡吾!天要亡吾!”
说罢,苏锐便举起佩剑来,一横就要往脖子上抹去,不料却突然从背后从人抱住。
“将军不可如此啊,待小人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来,以供将军生还?”
苏锐回头一看,一个高大的汉子正死死抱住自己的腰,半跪在自己身后,原来是苏雉,常年跟随自己作战的家奴。
“我也知你勇猛,可是这里是洛阳城内,如何杀得出去?”苏锐的声音格外平静。
“小人看过了,从街道两旁的商铺中杀进去,然后弯到小巷子里去,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能逃得一生。”
“那还是一样出不了城。其实我一开始就错了,终于还是小看了周王室,你看这周室士兵,就算我再来一次夜袭,也一样只是多杀几个周室士兵而已。你不要多说了,我葬送了这么多兄弟,眼看就要全军覆灭,就让我自己去吧。”苏锐的声音透着消沉。
的确,二十多岁的年纪,征战近十载,不管是东边的宋国还是南边的楚国,都没能让苏锐如此头疼过,苏锐也正是仗着军功,一步步从普通士卒升为前锋将军,统兵五千。也幸亏这会已是战国,若还是春秋乃至更早,贵族和平民之间的差距就更加不是军功所能弥补的,但饶是如此,在韩国军中,苏锐仍然不是很受欢迎的。所以,苏锐更加谨慎,也更加渴望一场大的胜利,于是,他赌了,但输的很惨,已经让他所不能接受了。
但苏雉绝不会放弃,“将军,就算今天出不了城,也能躲在城中,洛阳城这么大,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待我军攻破洛阳后,将军不就可以随意出城了么?”
“我们真的会攻破洛阳吗?还是让我去吧,我无颜见军中同袍。”苏锐冷笑一声,四下望去,却都是已经死去,正在死去还有将要死去的军士,一片绝望,于是苏锐又挥起了手中长剑。
“可是将军,主母还在家中等侯着将军回去。”苏雉大叫一声,让苏锐立即呆在了那里。
见有了效果,苏雉又乘胜追击道,“将军,还有少母,少主,都等着将军在。就让小人杀开一条血路,以供将军生还。”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又闻战鼓()
听见家奴苏雉搬出了自己的母亲,妻子还有孩儿,苏锐明显呆在了那里,但还在犹豫,作为一名军人,他活着不仅是为了自己和家人,更多却是尊严。苏锐知道,就算这一次自己逃得生还,日后也必将是自己一生的耻辱,而自己的从军生涯,也将止步于现在的地位。
所以,苏锐犹豫了,家人,就算自己死了,他们还有财富,还有自己留下的那一点点地位,应该还是能生活好的,而孩子,也不能接受一名失败的父亲吧?
苏锐还在犹豫,身边的士兵却是越来越好,两边房屋上毫无死角的对射,全方位的照顾到了几乎每一个韩兵,而正前方那当街拦住道路的甲士,却好似一堵墙一样坚实,不,不仅仅是一堵墙,更是一排来自蛮荒的猛兽,不停的收割着韩兵的生命,这就是周王室的真实战力吗?苏锐笑了,笑的是自己。
忽然听见苏雉一声高呼,“将军小心!”
紧接着身后那个高大的汉子就一把扑了过来,将自己扑倒在地,爬起来后,苏锐才发现苏雉的后背上多了一支箭矢,箭羽还在摇晃。
而就在这时,又有几名士兵举着盾牌护卫了过来,纷纷呼道,“将军快走,这里敌人势大,不若另寻出路,小人愿掩护拼死掩护将军。”
更有人叫道,“将军不能留在这里,弟兄们还指望着将军日后为我等报仇,若是将军也留在了这里,小人们还能指望谁?”
听见这般相劝,苏锐愣住了。却又有一道光闪来,还是苏雉反应快,不顾背上箭矢,一把将苏锐拉到一旁的房屋屋檐下,又躲过一箭。
此时,苏锐终于死志已去,冲苏雉点点头,后者则捡起一把长戟,猛吼一声,一脚踹开那间房屋的大门,挥舞着沉重的长戟冲杀了进去。
这是一间普通的民居,不过此时屋内却是几名手持棍棒和长剑的周室士兵,从那慌张的眼神中能看出,这些都是新兵。的确如此,王室为了防止韩兵从街道两旁的房屋中四散逃出去,不得不将每间房屋中的主人赶走再布置上军中的士兵,但王室兵力有限,所以只能是新兵,在周扁还有少师等看来,韩兵**厮杀的疲劳,再加上街道上弓箭的射杀,这些新兵或者说是武装农民应该是能应付的,显然在其他的地方是没有问题,不过这里除外。
苏雉本就高大,力大无穷,体力超常,而此时又护主心切,自然是放开了杀,挥舞起那把沉重的车战用大戟起来,房屋里的王室新兵,竟没有一个是一招之敌,没几下便死了几个,剩下则一哄而散。
转身将苏锐拉入屋中后,苏雉又向后院杀去,另几名士兵则倒退着也进入了房屋。
房屋后院却是一片安静,看来由于苏雉的发威,竟将那剩下的洛阳士兵都给吓跑了,几人均是松了口气,就连苏锐也是如此,没了死志,谁都渴望生存。
但躲在这间后院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几人休息片刻后,由苏雉推开了后院的后门,探出脑袋往外望去,又没见人,这是条小巷子,与大街上喧闹的厮杀声比起来,这条小巷显得格外的安静。
于是苏雉当先向前走去,苏锐也举起长剑紧跟在后,其余几名士兵则一一跟上。他们需要脱离这块战场,或者找到一个无人的破旧房屋,或者混在难民之中,不然逃得了一时,还是逃不了最终。
这是一条狭窄的小巷,顺着小巷往前十来步后便是一个转弯,转向了北边,几人小心翼翼的走着,紧张的望着前方和后方。
不想突然几道砰砰声,一声惨呼从队伍后方响起,苏锐转头一看,自己身后一名士兵倒地不起,而致死却是几块石头,抬头一看,原来从小巷两旁的高墙上探出了几道人影,正是他们用石头砸了一名士兵。
石头,又是石头,周王室最擅长的似乎就是石头了,从守城的投石器,到昨夜的砖石堵城门,再到现在直接抱起石头砸死人,任是谁出军前在新郑时都没有想到,给自己带来最大伤害的竟会是石头。
而苏雉也回头看见了这一幕,眼见高墙上那几人还要扔下石头,苏雉大吼一声回身挥舞着大戟,就要杀上去,不料却被苏锐挡住了,抱住他的身体往前推。苏雉里面就反应了过来,狠狠的扫了眼墙头上那几人后,便撒腿向前跑去,后面几人立即跟上。
只有跑才能丢开死亡的危险,几人拼命跑着,但不知是不是被人给盯上了,沿途都不断有石块砸下,冲在最前面的苏雉苏锐二人,倒是凭借着速度躲开了一块又一块的石头,但后面的士兵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因为苏锐躲过的石头,还是会砸下来的。几十步后,除了苏锐苏雉主奴二人,就剩下一名士兵了。
终于墙头上的人越来越少,或者是跟不上,或者周室没这么多人手布置,苏锐心中一喜,这样就要逃出去了么?但前面又拐过一个弯后,视线豁然开朗,正前方整齐的站着十名洛阳兵,手持长矛指向自己。
苏锐三人眼睛都是一凝,因为眼前这几人可都不是新兵,不光看气势,就连几人身上没有拆除的绷带都在说明这问题。他们遇到麻烦了,看来周王室针对这条街布置了几道防线,周室明显不想放过任一个韩兵。
此时天已大亮,新日已经挣脱了大地的怀抱,淡淡的阳光之下,他们就这么对峙着,谁也没有动手,不料就在此时,忽听见东边有鼓声远远的传来,那么突兀的响起,虽然鼓声很小,但仍然引人注意。
这是韩军进攻的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