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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暗组还难堪大任,甚至成立一年以来,除了送回了新郑发兵的消息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建树了。
不过周扁认为,信息是最重要的,情报的不对等,定然能改变国与国的对峙,甚至天下大势,所以,周扁一直都在坚定的推进暗组的工作,哪怕发展的慢一点,但只要走稳一点,将来也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大用。
只是在没有一定的经验和已有资料的支撑下,暗组想要快速发展,真的是太难太难了,到目前为止,除洛阳以外,也只在新郑和安邑两个城市有布置,就连离洛阳最近的大邑都还只是在开始渗透。经验可以慢慢摸索,资料可以慢慢积累,然而就目前来看,暗组发展最大的难题还是人员的匮乏。
就比如说监视这成仪酒楼来说吧,为了搞清楚其背后主人的真正身份,首先得有人监视这座酒楼的人员进出,搞清楚经常有那些大员前来,搞清楚女主人和掌柜何时出门要去见谁,那么每天就至少得两个人监视,然后女主人和掌柜出门,还得跟上,那为了不引起对方注意,需要的人手就更多了,如果出远门,在搞清楚去向的同时那就得派一个小型商队以同路的借口跟随,除此之外,还得向酒楼内部渗透,向伙计和伙长之类打好关系,旁敲侧击以搞清楚背后的事情,如果还想调查详细,还要搞清楚酒楼的货源,比如其中最重要的茶叶,所有的信息还要进行分析,以得出结论,诸如此类,等等。
所以,想要做好情报工作,金钱和人力都是极为重要的,而对现在的安邑暗组来说,监视成仪酒楼注定了只是它所有工作中的一小部分,但好在上面也没有催,毕竟安邑的暗组,最重要的任务首先是为大王在安邑的安全和回国提供信息支撑,其次便是注意公孙痤的府上,重点是注意有没有一个叫卫鞅的人前来,这两条才是上面关注的重点,虽然暗组的人搞不清上面为什么会关注一个叫卫鞅的人,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忠诚的执行命令。
其实包括宁越樊馀等人都不明白周扁为何如此关注一个叫卫鞅的人,也不明白大王为何如此笃定卫鞅会来公孙痤的府上,对此,周扁只是笑而不答,如果被问狠了,则借口鬼神之事来解释,说日后将影响整个周王朝的关键人物,就是这个卫鞅。
但现在怎么好解释呢?就算不说卫鞅,单只说日后灭掉周王朝的是秦,估计也根本没人相信那已频临灭国的秦,或许不管是正强大的魏,还是一直强大的齐,又或是早已称王的楚,在周室群臣眼中,会是最危险敌人的可能性,还是要大的多得多。
没法解释在正常的历史轨迹上,秦会灭周,更加没法解释,一个叫卫鞅的人,会来到公孙痤府上,所以下达这一命令时的少年天子,会让人觉得有些蛮横,或许他们以后永远也理解不了周扁的苦心,但对周王室来说,这将是改变历史的举动。
如果不是想到日后统治周室的将是自己的子孙,周扁才不会这么去做。
总之,现实情况就是,这些要求,具体的做事,最终一一加在了新成立的暗组身上,让在安邑的这二三十人,一直都满负荷运转。
找了城外树林后开阔处,练了一天的弓箭,直练得双臂发麻,手指发抖,汗流浃背,练得连那只有几斤重的大弓也举不起来,樊馀这才将弓箭收起挂在一旁的树上,然后捡起丢在一旁的衣服,擦了擦汗,往城内走去。
快走到城门口处,正是中午时分,樊馀寻了处小饭店,喊了份肉和黍米饭,就着一壶清酒,对付起午饭来。其实倒不是樊馀在城内酒店吃不起,王室虽穷困,但那是相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的,对于个人,尤其是作为贵族之子的樊馀,个人生活绝对是不缺钱的。
至于为什么选择在了这里,除了这里的酒肉还说的过去外,最重要的是,每日练完箭后往回走,刚好走到这一段的时候肚子就饿得不行了,所以自从第一天在这里发现还不错可以对付之后,樊馀基本天天都在这里解决了。
其实在安邑城外,各条通往城门的要道之上,都或密或松的布置着一些饭店,那是为尚还未走进安邑城肚子就饿了的行人所准备的,有简单的一个棚子,那是为劳苦走卒准备的,也有稍上点档次的木屋,那是为大商贾以及大户人家准备的,就比如樊馀所享用午饭的这家。而事实上,也因为着这些饭店在城外,所以多少肯定会比城内的要便宜些,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不少的饭店敢开在城外,也从侧面证明了魏国的强大,若是像秦国那样连国都都保不住需要迁都的地方,谁敢在城外开饭店?
小半个时辰之后,樊馀酒足饭饱,结了饭钱,慢悠悠走回了城内,其实只要大王不出门,樊馀的任务也就是下午晚些的时候陪大王练练剑,日子过得还是蛮悠闲的,当然,除了那该死的公孙或外,如果不是输了赌约,樊馀的日子绝对还要惬意。
走在安邑城内的大街上,晃了晃,樊馀忽然转向了南街,今天他不想早点回去。
虽然走的很悠闲,走的很慢,但还是没过多久,一转弯便看见了那高高的酒楼,走到近前,抬头望了望那如龙飞凤舞般大篆所书写的成仪酒楼四个大字,又将这酒楼外四下都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樊馀这才一提长袍,抬脚迈步走了进去。
已过了午饭时分,这个点进来自然是为了闲坐,在伙计的带领下,樊馀找了个一楼的小间坐下,很快一壶茶、一盘肉丁、一盘果干就端了上来,听着戏子的歌声,就如同这安邑城中许多有钱有闲的贵族公子那般,樊馀也渐渐的开始享受其这惬意的下午时光来了。
其实,这也是周扁所提出的打探消息明暗两种方法,暗组的人自然在暗,就如刚才进酒楼之前樊馀四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却并没有发现一个可疑的人,但樊馀知道,以暗组的执行力和效率,这会肯定正有一双眼睛盯着酒楼的大门在。那么在明的这一条线,自然便是堂堂的周室贵族公子,樊馀自己了。
樊馀坐在这里,就是一个大大的注意力收集器,如果这家酒楼真的对王室有意向,那么樊馀肯定,当自己出现在酒楼门口第一个伙计的视野之中的时候,自己应该就已经成功吸引了对方的目光。
那么这就是对暗组的掩护,当然了,身为少师之子,天子亲卫,樊馀肯定是不可能天天过来坐着喝茶去吸引注意,所以,樊馀仔细想过了,在昨日进行了第一次接触之后,第二天自己就来了,这就是王室对成仪酒楼送出的一个信号,一个同意想要继续接触的信号。
所以,樊馀就如同贵公子那般悠闲的坐在那里,品着点心和苦茶,听着诗歌,微微点头,却并不四下张望,因为樊馀心中笃定,如果对方真的想进一步接触,那么对方肯定会派出人来装作不经意的路过,然后找个理由将自己请到隔间之内,或许就在下一刻,或许就是那个端着木盘一步步走进的小伙计。
而与此同时,就在樊馀于小间内刚刚坐稳的同时,一名不起眼的小伙计跑向了后面,穿过一个又一个的院子,推开一扇又一扇有人把守的门,终于在最后一间小楼外被拦住了。
拦住小伙计的是那名中年掌柜,“里面的是小主,何事慌张而来?”
“回大人,正是小主所吩咐的,昨日来店的那贵客,有又人来了。因此特要来向小主汇报!”
“此时不宜入内。”中年掌柜摇摇头。
“为何?”
“小主正在气头之上。哎,就是昨日那位冲撞了客人被打的半死的小十四,昨晚便被小主拷问,非要问出背后指使之人。”
“不过是与客人的冲撞而已,何来指使之说?”小伙计疑惑道。
“是啊,都这么说。但小主不依,非要拷问出来,这已经被打的不行了,小主刚刚发了狠,说如果再不说直接打死算了。”中年掌柜说着摇摇头,毕竟还是他的手下。
摇了摇头后,中年掌柜望向这小伙计,“不如你先回去,有什么话我来向小主转达。对了,你说是昨天的人又来了吧?来了几个,都是谁?”
“就一个,那位小贵主身边的年轻人。”小伙计老实答道。
“好的,我记下了,你回去忙吧。”摆摆手,望着那小伙计告声退后远远离去,中年掌柜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却依旧呆在了原地未动。
半个时辰后,传来了那小十四已被打死的消息,中年掌柜倚着门框摇了摇头,片刻后便收拾好了表情,向小楼内走去。
不过走到门口却被两个侍女给拦住了,“小主现在心情不好,请掌柜稍晚些再来。”
“某并非是为那打死的奴隶而来,只是前面大堂内传来一个消息,需得当面向小主汇报。”中年掌柜恭敬的拱了拱手,显然这里的一个小侍女也不是他一个大掌柜可以得罪的。
片刻后,那被称为小主的华服小女孩一拍手从矮榻上跳了下来,“什么?他身边的人来,是那个樊馀?他来了多次时间了?”
“回小主,有大半个时辰多了,只是那会小主正在发气,故而前院的伙计不敢进来。”中年掌柜低头答道。
“大半个时辰多了?那现在还在不?快,走到前面去。”小女孩一甩长袖当先迈步向屋外走去。
叹了口气后,中年掌柜摇摇头跟了上来。
而与此同时,就在这小女孩抬腿迈出小楼的同一时刻,樊馀轻轻一笑站了起来,甩甩胳膊,坐了近一个时辰腿也有些酸麻了,闲坐真无聊,还不如练把剑有意思,如此想着樊馀高呼一声伙计,丢下一把铜钱便快步向外走去,算算日头,该回去陪大王练剑了。
走出酒楼之外,天色正暖,又四下里仔细的打量了一番,不管是干坐的闲人,还是摆小摊的贩子,樊馀还是没有发现哪一个会让人觉得可疑或不自在,于是樊馀收回目光,一抬腿,快步向着魏宫的方向走了过去。
片刻后,匆匆从后院赶来的小女孩猛的停在了前院门之前,以至于紧紧跟在后面的掌柜、侍女及护卫都急忙稳住身子,免得冲撞了小主。
“不行,我不能直接去。”说着,小女孩转头向掌柜道,“去,你去将那人请来,我在天字九号房等他。”
“诺!”掌柜一拱手低头,再抬头时,一行人已匆匆弯向了侧门。
于是掌柜只得低头独自向前走去。
没多久,中年掌柜只身出现在了天字九号房门口,“回小主,那人已经离去了。”
本来听见脚步声略微有些激动的小女孩又坐了下来,“哦,这样啊。”
哎,掌柜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如果小主这么在意那些人,完全可以叫我们的人主动上去接触,想来不会很难办到的。”
房内半天没有回音,站在房门口一直低着头的掌柜也并不敢抬头去看。
一会儿后,房中传来小主悠悠的轻声,“不必了,我想,还是他找来的好。”
“嗯,他会想到的,他会找来的。”小女孩的声音有着那么一丝丝坚定。
不过在掌柜耳中,却仿佛听出了那么一丝丝点点的,不自信,她这是在说服自己吗?
第六十六章 使者之争()
再往后,更多的诸侯国使者到来,赵国的、燕国的、鲁国的、中山国的,等等,看得出来,魏侯不仅心很大,号召力同样也很大,除了远在苏吴的越国,不服王化的东夷等少数几个诸侯国或部落,几乎所有的诸侯都有使者前来。
这次使者前来是为了日后的朝见天子大典,等到大典时来的就不是这些公子大夫,而将是诸侯国君了,所以大典的一些细节,尤其是在天子面前的座次,还有所能带的兵力多少,如此等等。
显然,这些诸侯并不是真心想来朝见周天子,而是魏国在年前短时间内连败三个大国,韩秦齐,已经震惊天下了,哪怕是带甲百万的楚国,以及民风素来剽悍的燕赵等国,也都不得不服一时之软,首先给魏侯一个面子,然后也是需要这么一个聚会,让各诸侯国都能在天下彰显国力,或者直接的说,这次大典将是诸侯国地位的重新排序。
如果这次大典若真能举行,那么这位即位便是中年的魏侯,就将会魏国的强盛推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了。
所以在这一段时间,为了座次,规模等各项朝天子的礼仪,诸侯使者们吵的很凶,不过周扁等王室君臣根本就没有参与其中,或者也根本就无法参与其中,他们所知道的只是,作为主办方的魏侯,绝对是引导者,坐在离天子最近的地方,并将代天子以肃诸侯之仪。
然后排第二的就争的相当厉害,尤其是楚国和赵国,楚国地大人多,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