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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辞-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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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融闻言,面色稍显尴尬,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拱手道:“长史教诲,雷某铭记于心。之后自然会令这些儿郎们勤于操练。”

    李延炤微笑着点头,而后又继续问道:“方才去各乡里中巡视一番,感觉如何?”

    雷融闻李延炤提及此节,倒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踌躇了半天,方才道:“之所以强求长史带我去看看乡人,也多半是因本人对于乡人如今状况,多半放心不下。如今既见他们或耕织,或放牧,足以维持生计,属下亦对长史颇为感恩。”

    言罢雷融又眼望远方,长叹一声:“而今我身处军中,便唯有尽心竭力,带好麾下军卒,与长史一同守卫乡土,远拒虏贼……”

    李延炤望着天,悠悠叹了口气,随后又问道:“雷百人将,你可想有朝一日,能够回归故土,置数十亩田地,养一群牛羊,衣食无忧,耕织为生,一生一世,过得安乐富足。世间再无战乱,百姓乡人,也再不用流离失所……”

    雷融听闻李延炤竟发出如此感慨,登时便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李长史,这等世情,似乎唯有在梦中可得一见。唉,其实我等何尝便想背井离乡,来到此处谋生呢?惟情势所迫,不得不为啊……”

    随后,雷融又满怀希望地望向南方——那是他们这些氐羌流民家乡的方向。发了好一阵呆,他方才叹道:“若那一日有望到来,我等武人便是捐弃此身,又有何憾!”

    “若人人都愿为天下公,那日又何尝遥远?”李延炤微笑着望向雷融:“天下并非总会乱相环生。乱事日久,人心思安。而人心所向,便是人和之意。雷百人将,我辈武人既生于世,惟愿一身本事毫无用武之地,方才是李某毕生心愿矣。”

    雷融却是听得满头雾水。他挠着头,不解道:“李长史何出此言?我闻他人言道一身本事毫无用武之地,总是觉得满腔悲愤,不知何处相诉。为何长史言此,却能如此平和?”

    李延炤哈哈一笑:“雷百人将,我辈武人毫无用武之地,不正是天下安泰平和,百姓安宁度日之时吗?若到那时,我等即便毫无用武之地,此生又有何憾?”

    雷融思虑半晌,终是体味到李延炤话语中深意。随即便释然与李延炤相对一笑。

    二人视线转回校场之中,雷融见到骑卒们组成的三角冲击阵型又复散乱起来,当即便纵马上前,用胡语大声地呵斥了一番。校场中带队操练的小校闻言,只得无比尴尬地返身抱拳,随即便带领所属麾下继续操练。

    李延炤留下雷融继续操练这些士卒,他便折返回营。依当下情形来看,这支骑卒因有着较好的基础,稍加操练便可将之投入战斗。这也正是令李延炤稍稍感到宽慰之处。

    李延炤与秦大勇等跨入营门之时,却正见曹建率百余骑卒入营。随即与待发的陶恒捧着地图计议一番,陶恒所部便相继出营,去往城外。

    如今情势较为繁杂。令居城中只有五百余人在刘季武的率领下留守。其余各部大小将卒则是率部尽出。曹建此前巡视了县中靠南侧诸乡里。然而所得情报也仅有最近一日虏骑出没的讯息。如今各乡里或由豪族据堡而守,或由武嵬军步卒前往拱卫。而那些小股虏骑,每至一地,凡见有坞堡或是武嵬军步卒据守,一时难克,便立即引众而去,且绝不再次在附近出现,行踪端得是鬼神莫测。

    令李延炤倍感头疼的,正是当下骑卒寡少。如今既已派步卒前去筑垒封锁了各渡口,然而忙活了两三日,却仍未寻到大队虏骑出没的踪迹。

    李延炤招招手,唤过浑身灰土,尚未及去休息片刻的曹建,取过了曹建手中标注了巡哨地域的地图。只见令居南、西两侧均已打上巡视过的标记。而这些巡视区域的最外围,便是先前虏贼入境之后,首次袭击的数个乡里。

    李延炤凝神看着地图,苦思冥想良久。手指指向地图上一处区域,随即又觉得不能肯定。便仰头望向曹建,问道:“曹督觉得,敌骑会往何处藏匿?”

    曹建躬身道:“属下觉得,若我是这支敌骑之将,势必会引军,以令居与广武交界处的山区,为藏匿之地。”

    李延炤闻言颔首,微笑道:“都会换位思考了,不错。然敌骑为何选此处藏匿,可有理由?”

    曹建指向地图上令居东北与广武接壤的那片山区,道:“此处人迹罕至,且在我县与郡治接壤之处。平素即使县中骑卒、郡中骑卒例行巡视,也甚少深入此地。因人少,便于藏匿,难于暴露,当是虏骑藏匿的首选之地。”

    李延炤微微颔首,而后又问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别处可作藏匿之地备选?”

    曹建点点头,又指向地图上逆水以西地区:“若要藏匿,这片广袤山区,当为最佳备选。因其地势较缓,且广袤无垠。若虏骑在此中藏匿,我等或许还真搜寻不能。”

    “既然如此,曹督以为,虏骑最有可能选择何处藏匿?”李延炤听着曹建所言,与他自己的判断并无二致,便出言问道。

    “属下以为,若虏骑择地藏匿,当以县东北侧山区为佳!长史请看,如今西、南侧外围诸乡里已横遭虏贼扫荡。若其藏匿与西侧山区中,虽地势广袤,就近却并无多少战机!而其若是藏匿于东北侧山中,处于两地接壤,四面通衢之处,既可北上广武进行袭扰,亦能南来,对我县周边乡里进行袭扰……”

    李延炤随即点点头,表示同意:“西侧外围乡里,几已尽被虏骑扫荡。若当下他们打算继续袭扰,首选便在此处。否则在西侧山中,往复奔波,端得是极为不便。”

    “如今既已测定了大致方位,便须遣哨骑前往侦察。若确定敌军方位,再调集兵力,一举进剿。曹督,稍后我写封书信,同府君报告此事,便请你遣一骑卒,将信递送至郡府。若在此地围剿这支虏骑,我等兵力或许不足,然请谢主簿调集大军,动静又太大。唯有请郡府出动小股骑兵,按照例行巡视的规模,到达此山左近,秘密集结,方为可行。”

    曹建微微颔首,同李延炤一起向李延炤所居屋中行去,不一会儿,曹建便拿着一个火漆封好的木筒,出得屋来,唤过一名骑卒,背上木筒离营去往郡府方向。

    过了半日,率部在外巡视的陶恒,便接到李延炤的传信,令他前往疑似虏贼藏匿的山区哨探侦察。陶恒随即便将所率百余骑卒以什为单位,分成数支小队,各小队之间相隔数里,相继向东北方向行去。

    陶恒自己亦是领一什骑卒,先行出发。沿途各乡里之间,早已望不到人烟。知悉虏骑前来州境之内肆意屠戮乡民,毁坏农田之后,各里里吏便早早做了准备,寻得乡里最为坚固的房屋,并在前来屯驻的武嵬军步卒协助之下立好拒马望楼等防御设施严阵以待。

    乡民们在田中劳作的周期,也转变为一大清早寅时末刻便开始,持续到辰时左右,便将在田中劳作的乡民唤回临时据守的院落内。

    一路之上,各乡里之间渺无人迹,只是偶尔能够看到乡民与士卒们据守的坞堡或是院落之内,还高高飘扬着武嵬军的黑色大旗。自收到李延炤遣人传递的讯息之后,陶恒便马不停蹄地向着预定区域赶去,终于还是在黄昏之前抵达了地图上标注的那片山区。

    陶恒展开地图,细细观望着这片山区在地图上的位置。确认无误之后,他便令全体下马换乘另一匹体力较好的健马,随即将换下的马匹令一名骑卒赶往据此地最近的一处乡里,由在此驻扎的士卒们妥善保护。随即,陶恒便率其余的士卒,自山谷之处进入。

    陶恒一边端坐马上观察着周遭山峰的外形,一边努力将这些山的模样刻印在脑海中。若是稍后突逢敌军袭击,他们便可当即拨马而回。牢记山峰地形,则是为了不至迷路。这项经过训练以后的特殊本领,可以说如今的武嵬军骑卒中,大部分的基层将佐都已掌握。

    行出不过三里地的光景,陶恒却忽然自马背上翻身而下,他快步去往一旁道路中的一块大石旁,蹲下身细细观察了片刻,随即将那大石上一块不起眼的亮绿色球体拈了起来,而后将之捏碎,又把碎渣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他身后的骑卒们围拢过来,各自望着他。陶恒一只手托着那被碾碎的球体残渣,一面向身后其余骑卒展示着,口中已是万分笃定地言道:“马粪!”

第三百五十章 关门打狗(中)() 
    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胡人骑兵,正拿着一块生兔腿啃着。那兔显然还是刚杀不久,胡人骑兵撕咬着兔腿上的肉,而兔腿上的残余肌肉组织,仍在一跳一跳地颤动着。那胡骑眯着眼,贪婪地一口接一口撕着肉,囫囵咀嚼几下便吞咽下肚。他啃这只生兔腿的神情与动作,让人看上去便觉鲜血淋漓,难以接受。然而他享受的表情,却仿佛这只兔腿是绝世美味一般。

    在他身旁,还有数名胡骑围坐一堆,其余几人要么也是拿着那只可怜兔子的一部分奋力咀嚼着,要么则是在一旁好不容易寻来的一块平整石头上,磨着自己的刀锋和箭镞。还不时伸出大拇指,去试验一下这刀锋与箭镞是否锋利。

    络腮胡子的胡骑又撕下一块兔腿肉大口咀嚼着。他转头放眼望去,密林之中遍布着撕咬生肉,啃着胡饼,喝着清水的骑卒。马匹集中起来拴在不远外的林中,由几人专事看管。其余人撕咬咀嚼生肉的响声混合着,在这万籁俱寂的林中分外明显。这些胡骑望上去便知是久经战阵之辈,个个腰悬弓刀,箭囊则或是背在背后,或栓于腰后。顾盼之间,让人见之便生一股畏怯之意。

    密林中坐在树杈上百无聊赖地啃着胡饼的一名骑卒,忽然见到拴在树旁的一匹马摇动着尾巴,一坨坨呈圆蛋形的马粪便相继落在它臀后的草地之上。树杈上的骑卒见状,连忙骂骂咧咧地从树上跳了下去,快步跑到落粪的那匹马身后,解下马臀上拴着的粪兜,开始俯下身去捡拾刚刚落出来的那些马粪。

    那骑兵将散落出来的马粪捡拾完毕,便又将布兜拴好,再次系到那马的臀后。一旁的另一名骑卒见状,却是转悠了过来。

    “什骑长……”拾粪的骑兵望着行过来那人,眼神中透出一种隐藏着的莫名畏怯。那什骑长却在马臀后停住了脚步,眼神定定地望向他脚下的一片土地。

    “你看看,你捡了半天,捡了个什么?”什骑长指向地面上遗留下来的一小坨马粪,用胡语厉声呵斥着方才拾粪的那名骑兵:“再有下次,你就把遗落下来的马粪捡起来吃了!”

    拾粪那名骑兵立即慌乱地连连称是,随后便解下马臀上的布兜,再次将地上剩余的那一小坨马粪拾到布兜里,再次栓好,系在马臀上。

    见拾粪那名骑兵唯唯诺诺,如此乖巧,什骑长便转身离去。而一待他转身行出几步,先前那名拾粪的骑兵立刻便换了一副憎恶的脸色,随即便向地上吐了口唾沫。

    而当他的那口唾沫砸在地上的同时,他却见数名骑卒一路奔入拴马之处,他们行至自己的战马旁边,随即便毛手毛脚地将栓系在树干上的马缰绳解开,而后跨上马背,便欲向外小跑而去。

    拾马粪的那士卒见到这番景象,登时便有些愣神。望着领头之人,问道:“什骑长,这是要去做什么?”

    骑着马已经小跑起来的那什骑长看到这士卒,漫不经心地便回了一句:“方才谷口哨骑打来旗语,言及有一支敌军哨骑已进入山谷。我等奉命前去阻截。稍后定然还有人要来牵马,你便在此候着。”

    言罢,那什骑长双腿一夹马腹,随即他胯下战马便提起速来,向着林外冲出。

    陶恒与所部骑卒又行了两里多路,却仍是未见预想中其余的敌军踪迹。随行的骑卒们有不少已是心生疑虑。他们望着领头的陶恒,陶恒身侧的什长已是出言相询,问道:“陶百人将,行至谷中良久,除去方才所见那马粪,再无能佐证敌军行迹之物,莫非那马粪是野马所留?”

    “不可能!”陶恒闻言,断然否定道:“若是野马所留,怎会只有那小小一坨?而且若是野马所留,方才我等过来这一路上,应是随处可见其余马粪。不过除了方才那一小坨,诸位可曾见到另外的马粪?依我看,这就是敌骑马匹所留。敌虽将之清理过,却并未清理干净,因此才留了一小坨在那里。”

    “这等欲盖弥彰手法,倒有些虏骑的意味。”陶恒端坐马背之上叹道。他在陇西之时,便常年与胡骑打交道,对此并不感到陌生。这些匈奴人内迁中原时日已久。但却仍是奔袭与藏匿的高手。他们来无影,去无踪,若想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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