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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辞-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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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念及此,李延昭已是觉得,这个苏抚,自己是有必要前去见上一见。于是自下马对邵雷叮嘱几句。邵雷见百人长果欲上山赴约,连称不可。面上五官连同络腮胡子,几乎已挤作一团。

    李延昭见邵雷出言阻止,于是至为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邵雷苦劝一番,李延昭却是不听。于是邵雷执意为李延昭安排几人随行。李延昭却往队中一指,指着头排之中两人道:“便让他俩随行吧。”

    言罢,李延昭侧身唤道:“秦大勇、牛二壮。你们过来,随我一同上山。”两人自骑营扩编之后,与李延昭已是不经常共处一起。牛二壮憨憨傻傻倒还没怎么多想,而秦大勇却总隐隐觉得,自己这些当初还在马厩中就一直跟随李延昭的老部下们,如今与百人将却是有了那么一些隔阂之意。

    直到此时,一说起上山带几个护卫,李延昭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己这些老部下,秦大勇的心中此时乍然升腾起一股暖意。虽然这种临时指派的任务意味着危险。然而当百人将亲身犯险之时,却是首先想到令他们来护持,这却又是一种可以背靠背的信任。

    这一刻,秦大勇才发觉,原来自己这些老部下,在百人将心目中的地位一直未曾改变。虽然那些共处一帐之中的时光已是不再,然而他们共过患难,摸爬滚打过来的信任与感情,却是一直如故。

    秦大勇如今已是出任营中伍长。随着百人将官职的提升,他们这些老部下也已水涨船高,当初那十人当中,刘季武现今已任百人长,曹建也升至队率。其余的秦大勇、韩文灿、张兴、王强、廖如龙、丁越、崔阳七人,也已在营中分任伍长。唯有牛二壮,至今仍是在秦大勇伍中充任士卒。

    对于此事,秦大勇其实也能理解。牛二壮为人忠厚老实,几无心计可言。这样,李延昭自是不放心将他推上基层将佐的岗位。这样一种安排,对牛二壮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呵护呢。

    由于此去须得爬山,军马已是用处不大。三人便将战马交由其余袍泽负责看管。便在那少年的引导之下,一齐向着山上行去。

    由于那少年对李延昭等的来历仍是心生疑窦,因此一路之上,双方也是无话。少年在前方引路,却是头也不回,引得李延昭身后的秦大勇不由得感到一阵阵不快。

    四人走到谷口左侧略高的山脚下,那少年却是拿起竹哨到嘴边吹了几声。而后从灌木或是巨石后的阴影中,便纷纷走出几人,收好手中弓箭。而后看着那少年带着三人向山上爬去,他们便自跟随其后。

    这座山不似李延昭他们方才所处的西侧谷口。这边林木茂密,山体也是不低。李延昭抬头望去,粗粗估略了一下,恐怕这山足有三百多米高。那少年此时在前方引路,即使攀着略显陡峭的山体向上而行,少年动作依然迅捷。显然是长期在山林中穿行,身体的协调性与敏捷性已达到相当高的程度。

    虽然少年顾及到李延昭及其所带两名护卫的体力问题,特地挑选了略缓一些的山坡处进行攀爬,却依然是得走一段路,便停下来等他们一会。

    李延昭还好说,毕竟以前在一支山地步兵部队中服役,因此这种程度的翻山越岭,对他来说也不过一碟小菜。而秦大勇和牛二壮却就要稍差一些了。

    两人本就不经常爬山。因此对于这种高体力消耗的活动并不精通,也不得要领。只知学着百人将和那少年一样,手脚并用向上爬,却压根不知身体如何协调,如何使力效率较高。牛二壮在攀爬过程中,还不慎摔倒了几次,令跟在后面那些残卒们看得直皱眉。

    好歹过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那少年终究是引着几人爬上了那半山腰。少年拿出竹哨放在嘴边悠扬地吹了几声,随后,山林中响起几声竹哨作为回应。少年听到那竹哨声之后,便面露释然之色,向李延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向山林之中又行了几十步,李延昭便见一块山石之后,有片坡度平缓许多的空地。一路走来,每隔三五步便能看到一个衣甲残破的士卒。山石后更是聚拢着二十余人。此时却正都半躺在地,当中有人身上还插着羽箭,有人衣甲裂开数条口子,破口处还汨汨流着血。

    那些士卒听得人声,随即便抬头看。却见那少年带着几名衣甲鲜明的将卒向此处行来,众人的眼光在李延昭几人身上流连一番,随即便自惭形秽一般垂下眼睑,或是转望他处。

    一行人转过巨石,来到那堆各自负伤,呻吟不止的士卒当中。这片略微平缓些的空地之上,散落着刀剑弓弩等武器。从伤员们伤口处往外流的血,将此地的空气也渲染成一片血腥味道。少年快步行至当中一名坐着的人身侧,而后小心翼翼道:“郎主,仆业已探明,西侧谷中那支兵马,乃是凉州军哨骑。”

    被唤作郎主那人听闻少年的汇报,也是缓缓睁开半闭的双眼。他此时虽然衣甲残破,血染征袍,然而却是盘腿端坐在地,神态平静,无不昭示着他非同一般的气度。

    “凉州军?”他口中轻语着,却是一脸不可置信神色:“凉州军哨骑居然深入于此,他们这名带队将领,却是胆识过人啊。”

    言罢,他便调转视线,向着十来步远外望去,却看到身着铁甲,头顶红缨盔的一名将领,正俯身查看着己方一名负伤部曲。见其神色若有所思,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欲开口呼唤对方,却不知对方如何称呼,便问那少年道:“这位将军,却该如何称呼?”

    少年听闻郎主问话,也是抬起头略微想了片刻,而后答道:“这位将军姓李,讳延昭,乃是凉州广武郡骑营百人将。”

    苏抚点点头,正待要唤李延昭一声,却见李延昭已蹲下身在己方那名受伤部曲身旁,而后从身旁卫士手中拿过什么,看样子竟像是要为那部曲处理伤口、

    苏抚见状,连唤过那少年,喊他将自己扶起。正待上前观察一番那位将领如何治伤,却听得蹲在地上的那位李将军大声吼道:“有谁能动的?快去烧点热水来。以便清洗伤口!”

    一旁已有两名轻伤军卒依言起身,前去寻得木柴、小锅等,又将身旁能寻得的水囊中的水,尽皆倒入小锅中,而后支起锅,烧上水。

    方才由于匈奴人在谷口徘徊试探,他们躲在山林中的这些伤员也不敢生火,以免暴露目标。而现今匈奴人既已遁走,一旁这位来历不明的将军又言明需烧水以清洗伤口。他们自然是遵照而行。

    李延昭观眼前那名受伤部曲,伤处乃是在右小臂处,被利器豁开了一条长口子,撕裂的衣袖处,正不断地往外淌着暗红色的血液。李延昭拿过手中方才从秦大勇处拿来的一块干净布帛。而后连咬带撕,利落地将那布帛撕成若干条。

    那部曲伤口在右小臂靠近手肘处。李延昭将其衣袖撕开,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而后抽出一根布条,将那部曲右臂微微抬起,而后将布条在他右手腕处扎紧。直扎到布条收缩起来,紧紧地勒进那部曲的手腕肌肉中,方才嘱咐他道:“且将右手抬高,放在头盔上,稍候片刻清洗伤口。”

    那部曲见一位不认识的将领为自己处理伤口。心中疑惑非常。然而却也不便相问。此时听得李延昭出言叮嘱,便连连应下。随后便目送着他往下一人而去。

    李延昭又俯身到下一人伤处查看一番,苏抚与那少年郎,此时见李延昭熟练地帮助自己部下处理外伤,心中既惊异又好奇,于是便静静地随在他身后,观察他处理伤口的方法。

    此时李延昭面前这位伤者面色已有些发白,嘴唇青紫地一直喃喃道冷。李延昭查看一番,却见此人亦是伤在右手小臂处。不过确是小臂中间,不知是被枪还是剑刺了一下。留下一条虽是不长,看样子却很深的伤口。

    此时这伤口中仍在不停地向外汨汨出血,只是出的血却呈现与刚才那伤者不太相同的鲜红色。李延昭查看了伤口之后,并未迟疑,而是令秦大勇上得前来,配合自己将这伤者的衣袖整条割下,而后迅速抽出一根布条扎在那伤者大臂处,同样是狠狠用了一番力气,直到将布条深深勒进肉里,方才扎紧。

    眼见得李延昭转眼间已是为两位军卒处理了伤口,但是对于伤处的处理却是不尽相同,正在后方观察的苏抚心生疑窦,随即便问道:“李将军为何将布条扎在头一人手腕,却扎在后一人上臂呢?此二人伤口不是相类吗?”

    李延昭听到有人在身后相问,于是回过身来,却是看到方才那少年,静静地站在一名衣甲残破的小将身旁。发问的,正是这名小将。

    李延昭心知这小将,大抵便是那名少年人方才所提到的郎主了。于是先点头为礼,而后道:“小郎君有所不知,此二人虽然都是右下臂处受伤。然而第一人伤口虽长,却浅,应是被刀刃划过其下臂,只伤到静脉,因此流出的血呈暗红色,出血速度也较缓。”

    “而另一人,面色发白,嘴唇青紫。观其伤口,虽短,却深。出血呈鲜红色,且流速较快,显然已是伤到动脉。伤到动脉,应在伤口近心脏一侧扎结止血。而伤到静脉,则应在伤口远心脏一侧扎结止血。”

    苏抚闻言,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如此。那么止血之后,又该当如何呢?”

    “扎结止血,每半个时辰应将扎结布条解开,使伤者血脉稍作流通。解开约莫半刻钟到一刻钟。若伤处未凝结完毕,便应当扎结,以待其止血。伤口若止血凝结,便将盐加入煮沸水中放至稍凉,而后清洗伤处。”

    李延昭解释处理外伤之事,使用了不少医学术语。看着苏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而后方喊过牛二壮道:“二壮,且下山,令营中再来几人,带上布条金创药等,上山来为苏小郎君部属治伤!”

    望着牛二壮远去的背影,李延昭又走向了下一个伤者……

第一百二十七章 北地坞堡() 
李延昭正与营中军卒们一道,对受伤的苏抚部曲施以援手。苏抚略显尴尬地跟随在旁边,时不时地与蹲下身为部曲们包裹伤口的李延昭交谈几句。

    他家虽然贵为北地高门,然而此时他这种落魄形象,已顾不得士庶有别,对李延昭礼敬有加。现如今躺在这里呻吟着的二三十负伤部曲,加上对面山头,以及这边山腰的四十来部曲,便是他如今仅剩的一点资本了。

    犹记得当自己所据守的那处小坞堡失陷之时,因自己铁了心不愿降赵,坞堡中仅余的三百部曲,便护送着自己一路突围,冲杀而出。且战且走。如今不过六七日光景,这三百部曲,便只剩此间山上这六七十人了。

    若不是李延昭所率凉州骑卒,前来牵制了追杀的那百余匈奴骑卒的注意力。并皆用谷口地利阻挡匈奴人,如今情况如何,苏抚觉得还真不好说。

    “既然小郎君出身武功苏氏,想必家中殷富,何至亲率部曲血战,流落至此?”自顾自沉吟着的苏抚,却突然听闻李延昭出言相问。

    苏抚听闻李延昭相问,抬起头苦笑了半晌,而后便是一声长长的喟叹。

    “如若小郎君觉得难以启齿,便无需回答。”李延昭见苏抚面色怅然,便出言道。

    “实非不愿回答将军问话。”那苏抚边说,眼中已是盈盈泛出泪光:“先人基业,皆毁于我手!家中千余忠心部曲荫户,如今只余这七十来人。我……我真是愧对先人呐!”苏抚说着,已是面向东方跪倒在地,掩面长泣不止。

    苏抚身旁那少年人见状,连忙上前扶住苏抚,神情亦是悲苦不已道:“郎主何至于此啊。阿父尚在时,便时常教导我等忠心事主。如今郎主虽暂时蒙难。然我等亦誓死相随,以期郎主重振家声郎主切莫悲伤!”

    虽然是讲了一番劝慰苏抚的话,然而讲着讲着,那少年郎亦是压抑不住心中绝望之情,亦是泪流满面,主仆二人面向东方,望着遥不可及的家乡方向抱头痛哭不已。

    这一对主仆的哭声,也引起了躺在此间一干受伤部曲心中的悲苦回忆。仿佛是传染一般,这些负伤流血都不曾惨嚎痛哭的铁汉们,此时却大都哭成一团。

    默默流泪者有之,哽咽抽噎者有之,大放悲声者亦有之。李延昭眼见此情此景,心中亦是酸涩不已。想要劝慰,却又不知从何讲起。

    思虑了半晌,李延昭终是走到仍在抽泣的苏抚面前,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而后问道:“小郎君不必悲伤绝望。你可认得苏玄是谁人?”

    苏抚闻言,又用前襟拭了拭泪,而后含糊不清道:“他乃是我们家中另一分宗的族叔。将军为何突然问及此事?”

    李延昭将苏抚缓缓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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