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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六玖是郝仁的宿卫出身,曾经有过无数次陪同郝仁阵前搭话,不过在如此重要的仪仗下,郝仁必须考虑北地将领、飞山蛮将领们的感受,不能将两个扈从全部用汉人,更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对待手下将领双重标准,所以选择这个参军出身的俞通渊,作为另外一个扈从武官出阵。
明玉珍一身黄金甲,带着两名扈从,径直冲到郝仁的一箭之外,他一勒战马,战马嘶鸣间,明玉珍厉声道:“大宋国主,我知道你兵马远道而来,需要时间布阵,我已经在阵前与你答过话了,礼节上我明玉珍也算是说得过去了,休要在此处拖延时间,我们各自回去准备厮杀吧!”说罢,明玉珍转身就要走。
明玉珍说的确实是实情。
宋军轻装简行远道而来,长途奔袭的士兵及其疲惫,郝仁确实需要时间让士兵休息和列阵。
宋军为了提高行军速度,希求早日追上明玉珍,将明玉珍进山前歼灭,宋军的辎重、火炮悉数丢弃在后方,在没有军阵列阵完毕时,宋军很容易被击溃,就像奔袭的胡大海、常遇春一样。
而明玉珍的大军,已经在栈道下修整了一天的时间,士兵精神饱满,又有营垒作为掩护,多少弥补了人数略微逊色的劣势。
一言以蔽之:早决战,对明玉珍有利,晚决战,对郝仁有利。
明玉珍非常清楚这些客观条件,郝仁先到军阵前,他不露面不和礼数,所以明玉珍说完话,转身就要走。
“且慢!”郝仁喝阻明玉珍,反问道:“难道大夏国主有十足的信心,一共一战击败我军吗?”
“呵呵!”明玉珍轻蔑的冷笑道:“打败有如何?打不败有如何?大宋军已经打到我的家门口,胜负都必然要有一战!”
“大家都是义军,我本不想挑起纷争,毕竟蒙元未灭。奈何陈友谅素有囊括四海之意,趁我在北地对阵察汗帖木儿时,偷袭我方安庆,掣肘我军北伐中原,宋军无奈,被迫反击,乃是为日后北伐计。宋与夏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宋与汉的矛盾,本不牵扯大夏,奈何大夏出兵屯驻黄石关,阻挠我军灭汉,是你大夏的明玉珍,挑起了宋与夏的矛盾!”郝仁连珠炮一般,将宋与夏的战争的罪责,推给了明玉珍。
明玉珍自然不肯背这个黑锅,反驳道:“陈友谅杀我旧主,我本与他势不两立,可惜陈友谅已经死了,难道大宋国主还畏惧陈善儿一个幼子,他能威胁你的后方安全吗?我曾将三次下书与你,希求平息汉宋的矛盾,可是你置若罔闻,大举西侵,并吞我在黄石关的十万大军,要说挑起宋夏战争的始作俑者,是你郝仁!”
两强不并立,一山难容二虎,宋与汉、夏的矛盾,自天完、龙凤时起,两家矛盾兵已经不可调和,汉与宋的矛盾,龙凤、天完矛盾的延续,也是两强不能并立的客观事实,无论最后那一方发展强大,谁都不能容留其他势力的存在,必然要并吞而后快。
明玉珍的心跟明镜一般,知道郝仁灭汉后必然要灭他,夏想长久存活下去,必须要保证残汉的存在,以为自己的战略缓冲,既然汉亡,宋与夏的矛盾,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回避的。
郝仁与明玉珍都抛开事情的根本,假装两家还有并存的可能性,只说两家矛盾的表面想象。
郝仁志在拖延时间,才与明玉珍掰扯道:“天下明教本一家,(明玉珍的大夏废除一切教派,只以明教的分支弥勒教为国教),我大宋北伐西路军残部入蜀,你为何派兵攻伐?”
西路北伐军战败,李武、崔德力竭投降,李喜喜率领支援军残部,头裹青巾,号称青巾军,向南撤退到巴蜀,建立小片根据基,后来被明玉珍灭掉了。
“李喜喜残暴,治军无方,我是代天灭他!”明玉珍狂妄道。
“难道你在蜀地废除儒、道、佛,而独尊弥勒教,将两万四千户百姓作为奴隶,难道不是残暴吗?”郝仁听见身后的号角呜咽,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脱住了明玉珍,军阵已经列阵完毕,又道:“倘若你能纳土归降,将巴蜀之地纳入大宋版图,可免去手下士卒无谓的妄死,我也可以与你共享荣华,永不相弃!”
“哈哈!”明玉珍扬天大笑道:“大夏之地,乃是明王指定的光明之所,只有心向明王,才能永生安乐!两万四千户奴隶,是因为他们并非汉人,昔日他们奴役我们的,我要加倍的偿还回来,没有将他们全部杀掉或者驱逐,已经算是我的仁慈!”
“郝仁你也出身明教,据我所知,你也是明教的堂主,而你却抛弃了明教,重儒、重佛、重道,甚至‘也里可温’(传教士)也入幕你的官制,唯独光明使者被你无情的抛弃,你就是明教的叛徒。”
“你也是汉人,而你却不驱逐侵占我们土地的色目人,反而重用色目人,据我所知,你手下的高级将领,差不多有半数是色目人。你这个明教的叛徒、汉人的叛徒,我今日不击败你,便是老天不长眼睛!”
明玉珍连珠炮一般,用狭隘的思维,把郝仁批判成天人共怒的叛徒,郝仁都惊呆了!
明教,就是魔教,向来蛊惑百姓造反,蒙昧愚昧,宣扬喝符水刀枪不入,以血肉之躯能够抵挡洋枪洋炮云云。自明教传入,对华夏的祸害上千年。
郝仁有后世的思维,更是无神论者,他若是相信这东西,把明教奉为神灵,那他才是倒行逆施,才是大傻叉。
(。)
第三百九十九章 宋夏决战()
郝仁爱惜明玉珍是一员猛将,不想加害与他,有心收纳明玉珍为自己所用,可是通过阵前答话,郝仁知道,收降明玉珍根本不可能实现。
明玉珍醉心于魔教,痴迷到已经无可救药的地步,对于这种魔鬼侵蚀心灵之人,没有其他的办法,留着反而是祸害,必须要杀掉才能驱除他的心魔。
明教起自波斯,就是在元末,波斯已经没有拜火教的传播,而中土这些被蛊惑的人,却奉其为神明,实在是可笑、可悲、可叹!
郝仁还想把‘不驱逐色目人’的政策,往明教‘众生平等’上面靠,但是,他发现用谎言驳斥谎言,说出来也没有多大的信服力,也就作罢。
郝仁还想说:“不管是什么方法,你看我治下的百姓生活比以前好十倍不止”,可是,他认为与明玉珍话不投机,说半句都觉得多余。
“准备厮杀吧!看看你所谓的明尊,到底是庇护你这个所谓的忠诚信徒,还是庇护我这你所谓的叛徒!”郝仁冷冷道,信马转身就走。
“放心!”明玉珍走了两步,回身坚定道:“有明尊的庇佑,我一定能砍掉你这个叛徒的脑袋!”
“呵呵!”郝仁并没有回头,只是干笑道:“还是祈求你的明尊,让你脑袋被砍掉之后,能够再长出来一颗新头吧!”
……
宋军行军匆忙,连中军那架拼接的简易指挥台也没有带。
郝仁的中军就设置在中央的一处高坡上,五色指挥旗在风中咧咧作响,郝仁在一应参军、宿卫的簇拥下,驻马帅旗之下,端着单筒望远镜,向敌方军阵观瞧。
栈道之下,都是高低欺负的丘陵,两方的军阵,如同沿着绵延起伏的山地列阵,双方军阵徐徐,如同鱼鳞一般。
夏军背靠军营列阵,军阵中,升腾起缕缕香烟,每名士兵都点燃了一根香,香烟密集的如同云雾一般,将整个大夏的军阵笼罩住。不少大夏士兵,在军阵前烧化护身符,和着符水一起吞服,半人半鬼的教中香主、堂主,在军阵前跳起傩舞,为全军祈福。
“呵呵!”刘伯温摇着羽扇,不削的笑道:“难道明玉珍也搞刀枪不入这套把戏吗?”
宋军在兵力上大约是敌人的一倍半,郝仁知道,这些受魔教蛊惑的士兵,不畏生死,战斗力非常强悍,失去重武器的宋军,将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血战。
郝仁手心捏着一把汗,没有理会刘伯温的话,而是命令道:“擂鼓,唱军歌!”
你有你的穿墙术,我有我的过墙坯。
敌人用巫术蛊惑事情,宋军用科学的军歌手段提震士气。
“三国战将勇,首推赵子龙,长坂坡前逞英豪……”
十余万大军在铿锵有力的战鼓节奏中,同声歌唱,声音蔚为壮观,白云为之躲闪,鸟儿为之惊飞。
军歌只唱了两段,宋军士气大振,士兵们的胸膛,都显得越发挺拔,士兵手中的冰刃,寒光也增加了几成。
恰在此时,夏军的军阵为之一动,全军随之漫压过来。
郝仁历来作战,擅长后发制人,常常是彼此互相试探性的进攻几次之后,找出敌人的薄弱环节,然后将敌人一举击溃,这也是郝仁屡战屡胜的法宝。
两军数十万大军对阵,往往彼此都要试探性进攻几次,以窥探地地方的虚实,然而明玉珍不按常理出牌,根本不进行试探进攻,便全军冲锋。
大夏每个士兵的头顶上,都插着一个燃烧的香头,绵延的军阵,如同波浪一样,卷积着空气中升腾的香烟,滚滚的向宋军漫压过来。
许是明玉珍背靠绝地,孤注一掷!许是明玉珍了解郝仁的套路,不给郝仁留下试探虚实的机会。又或许是明玉珍蛊惑士兵有明尊护体,必须在迷信被捅破前,一举击溃宋军。
可能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也可能是其中的全部原因,反正明玉珍将自己手中近十万兵马,一股脑的全部压了上来,直接showhand(梭哈)。
明玉珍用的是拼命的战法,想以少胜多,以小搏大。夏军如此拼命的打法,让郝仁始料未及。
宋军没有火炮,列的是楔形军阵,俞通渊、吴六玖两支最精锐的步兵,列在军阵的的中央,充当楔形军阵的最尖端。
溪兵杨虎、洞兵杨彪、张天佑军、廖永忠军、欧普祥军、李宗可军等其他各军,分列两支步兵左右两侧,胡大海、常遇春的两支骑兵,压在军阵的左右两侧,整个军阵,形成一个大箭头的形状。
郝仁都帅一应中军文官,在宿卫总管陈达的宿卫下,列阵于俞通渊、吴六玖步兵军阵的后面山坡上,杨通知一军马步兵,横在郝仁身后,充当全军的后卫警戒。
宋军在中土能够调动的主力军,基本都在这里了,其他各军因故不能参与此战如下:
张破虏镇汉口、付友德镇徐州、徒单钧镇庐州、邓愈镇豫章、邵荣镇平江、陈猱头镇蒙城、盛文郁镇杞县、胡深镇处州、焦禄火器营留在荆州、吴六奇、俞通海两军溯江而上,俞通河下落不明。
“击鼓,前军保持阵型,冲锋!”郝仁不能让敌人冲锋的势头压住自己,果断的下达命令。
“呜呜——呜呜——”
宋军凄厉的号角从中军响起,各军号角遥相呼应,中军的五色大旗在空中左右招展,紧接着旗锋直指向前,慷慨激昂的中军战鼓,鼓点由舒缓而逐渐变的急趋,前军十万马步军,‘啊呀’一声呐喊,如同离弦之箭,径直冲向夏军的军锋。
各军的盾墙在前,形成规则的两面墙壁,两支骑兵并没有放马奔腾,而是小步急趋,护住整个军阵的左右两翼。
忽而天空阴云密布,如同蝗虫的弩箭遮天蔽日,敌我往来的弩箭互相交织,呼啸着落入地方的军阵,敌我在七十步内,已经展开交锋,数不清的士兵,在密集的箭雨中倒下,没有倒下的士兵,却一如既往,顶着头顶的弩箭,拼命向前冲杀。
“咚!”
一声闷响,地动山摇,两军的盾墙,在巨大的冲力下,忽然撞击在一处,羽箭依旧漫天的攒射,敌我双方,却已经进入短兵相接的阶段,双方前锋士兵,隔着盾牌互相绞杀。
最是军阵中断,焰火璀璨,吴六玖、俞通渊两军的梨花枪,喷色出灼热的火焰,稀疏的震天雷,开始在敌人的军阵中炸响。
宋与夏的决战,正是打响。
(。)
第四百章 险象环生()
宋与夏之间在栈道下的决战,没有一点虚晃的招式,战争一开始,便直接进入白热化。
明玉珍的火炮、投石车、弩车等重武器,在宜州撤退时,为了快速摆脱宋军的追击,悉数焚毁,而宋军为了追上明玉珍,也将重武器全部留在荆州,敌我双方都了解彼此火力情况,双方列的都是密集阵型,最大限度发挥冷兵器的优势。
战场的交汇处,敌我的盾墙面对面,盾牌手用尽全部力气,试图挤东对方的盾墙,将对方的军阵向后压,而盾牌后的刀、枪兵,隔着趁着盾牌扭动的缝隙,将手中的长短兵器,全力向对方的军阵劈砍、突刺,希求破坏对方的盾墙,进而攻破对方的军阵。
双方隐藏在军阵后面的弓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