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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维刚琢磨了一下,终于点头:“就按老郭说的办。命令弟兄们,一鼓作气冲上去!谁也不许后退半步;岐山,你亲自带领督战队,准备一下,即刻行动。”
华军的一波攻势被压制下去,除了扔下百十具尸体之外,再无斩获;广本得意的一笑,凭这些愚笨且孱弱的支那人,有多少人也不够皇军屠杀的!他准备下令再度展开突围行动,这里虽然暂时安全了,却还在华军的包围之中,而且,对方的攻击也不是全然没有战果的,一个中队已经减员两成,再拖延下去,绝对是对己方不利的。
不料就在此时,对面的华军骤然响起惊天动地的怒吼,广本竟是被吓一跳,匆忙中看过去,心中叫一声苦也!漫山遍野的华军嚎叫着从地上爬起,竟是发起了全军总攻击!
广本也是多年从军,立刻明白,这已经不是己方能够抗衡得了的攻势了;你打枪快且准又有什么用?敌人很明显是要用人数上的绝对优势硬把你吃下去!这个念头一经升起,他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下令抵抗,而是抄起了通信器:“川崎君、佃君?川崎、佃?”急促之下,连敬语也顾不得使用了。
通话器中立刻响起友军的回答:“广本君,我们正在做最后努力,你那里的情况如何?”
“川崎君,华军已经展开总攻击,请立刻停止行动、立刻停止这种杀伤式的行动!”
“不行,广本君,绝对不行,请你再坚持片刻……”
“不要说糊涂话!”广本暴躁的打断了对方:“川崎君,形势至此,我和我的中队唯有死战到底,以报天皇陛下!日后,为国奋战、征服支那的重任,就要依靠你和佃君的部队来完成了!”
通话器一端沉默了片刻,隐约传来啜泣声;广本喝道:“哭什么?能够为皇国流尽最后一滴血,难道不是我辈从军以来的至高追求吗?现在我以前辈的身份命令你们,立刻停止行动,准备撤退!喂,川崎,你听见了没有?”
“是、是!”川崎咆哮着答应一声,通话器中一声喝令:“停止攻击、准备撤出战斗!”
灵敏度很低的通话器中有嘈杂的疑问声,广本叹息一声,关闭通讯,一把抽出战刀,怒吼了一声:“皇国的勇士们,和我一起冲上去,和支那人展开最后决战!”
“冲上去!”一个中队的数百名战士咆哮而起,跟在自家主官的身后,迎着敌人的兵锋,全力冲刺!
转眼间,两道铁流就凶猛的碰撞在了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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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午4点钟的时候,132师以4,538人阵亡,2,356人不同程度受伤的代价,消灭日军第十师团第8旅团第39联队近1,000人,其中更有该联队广本中队被全歼在南肖楼以西一线,这是自对日战争开始以来,第一支成建制被消灭的日军中队。(。)
第94节 手段(1)()
一天的战斗接近尾声,双方虽然没有交流,却很默契的选择了同样的动作,部队逐渐脱离接触,等到确认安全,开始向后转进,暮霭四合的时候,戴小点走进了流河镇。
按照他的计划,流河镇是第一阶段的决胜之地,这里是整个青县仅次于县治青州镇的大镇甸,人口近万,店铺林立,每到初二、初七的集日,更是八方辐辏、热闹非凡。但戴小点等人进入流河镇时,这里却是一片冷清,也不必说什么繁华,连人都没有几个!即便是有一些人,望着他们走过来的身影,投以满是仇恨和憎恶的眼神!
戴小点、张振华等人全无惊异之色,流河镇这般景色,戴小点正是始作俑者。说起来,为了搬空镇子,花费的力气绝不小于和鬼子面对面的干上一场!百姓重土安迁,让他们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家园,简直比要他们的命还难。
具体承办的是原38师113旅刘振三部,他的部队被编入了179师,军衔升至副师长,但为了完成任务,刘振三挨尽了百姓的臭骂和白眼儿,饶是如此刘振三心志坚定,性格顽强,也有千夫所指、无疾而终的感觉了。也是因为这样,他不敢太过粗暴,老实听话的,自然被驱逐一空,那些抱着‘死尸不离寸地’的心思的百姓,也就随他们去了。
戴小点进入流河镇,行不多远,疑惑的站住了脚步:“怎么回事?镇子里还有这么多人?”
张振华苦笑道:“想来,还有很多百姓不舍得离开吧?”
“这怎么行?用不到明天,鬼子怕就要杀到了,这里留下这么多人,到时候伤了、亡了,算谁的?金振中!”
“到!”金振中脆生生的答应着,快步跑了过来:“旅长?”
“你带一个团的弟兄们,连夜行动,我不管你是劝也好、哄也罢,实在不行就给我赶。总之一句话,明天天亮之前,流河镇绝不允许还有老百姓!执行命令!”
金振中像是生吃了三根苦瓜一般,面庞都扭曲了;当初戴小点下达这个命令,他就担心担子会落到自己头上,谁知道自家旅长选中了刘振三,金振中还有几分高兴,不料到头来,居然还是躲不开?他不敢不听命令,心中大骂刘振三,他很清楚,与其说刘振三办事不利,倒不如他根本就是在敷衍塞责!
这种认知让金振中没来由的恼怒起来:娘的,给你的麻烦,最后还是转到老子头上来了?“都听见旅长的命令了?一句话,今天晚上谁也别想睡觉,都给我活动着!明天天亮之前,一定要把这个镇子给我搬空了!行动!”
战士们也是一样满头大汗,他们刚刚从小交河前线退下来,征尘未洗、更兼以饥肠辘辘,又哪会有半点好脸色,提着步枪,冲到一家门前,抬脚就踢!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里面的人家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黑洞洞的枪口就顶上了额头:“老……老……总……怎么……了?”
“我们长官说了,让你赶快滚出流河镇,给你十分钟,再要不搬,军法从事!”
男主人给这几个虎狼般的战士吓得体如筛糠,说话都结巴了:“什么……军法……”
一个战士砰的朝屋顶开了一枪,震得墙皮、灰尘簌簌而下,厉声喝道:“这就是军法,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一家人吓得抱成一团,甚至连三五岁的孩子,也给当娘的捂住嘴巴,生怕触怒了这些丘八,惹来杀身大祸。
好在这些军人嘴上喊得非常凶,却并没有特别具体的行动,吓唬过之后,只留下一个兵在这里负责,剩下的人转头出门,到下一家去了。转瞬之间,流河镇就热闹起来,大人叫、孩子哭、嘈杂得无以复加。
李致远和刘振三正在十字大街旁的镇公所中,听见外面声音嘈杂,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正想派人去问,一个战士跑了进来:“师座,前线的弟兄们撤回来了。”
李致远急忙站起,和刘振三并肩下楼,准备迎接,随口问道:“外面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乱?”
“我听说,是新二旅的戴旅长派人行动,要把镇子里的百姓都赶出去呢。”
“简直是胡来。”刘振三不屑一顾的说道:“九思,他这不是乱来吗?这等事哪有一蹴而就的,百姓重土安迁,总要花几分水磨功夫。”
李致远笑道:“育如,你快拉倒吧,这是什么时候?有给你下水磨功夫的时间吗?”他突然站住了脚步,拉了刘振三一下:“育如,你别下去了。”
“怎么了?”
“枝云那个人的脾气你不知道,翻脸比他妈的翻书都快!这一次的任务本来又是你的……”
“你这叫什么话?难道我还怕他?”刘振三几乎不认识戴小点,只是听说过对方而已,心中很是不以为然,一个才参军不足半年的新兵蛋子,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下达的这个命令就是混账!干什么?仗着钧座和军长宠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李致远不想自己的话会起反作用,看刘振三大步流星的冲出镇公所,急忙追了出去;迎面正是戴小点等人走了进来:“振华、枝云?辛苦、辛苦了!”
戴小点急忙立正、敬礼:“师座!”
李致远几步到了他面前,匆忙问道:“怎么样,没受伤吧?前敌情况如何?”
张振华解释了几句,当李致远听到一个特务旅几乎全军覆没的时候,牙疼似的‘嘶’了一声:“怎么这么……严重?”
张振华老脸一红,半晌无言,戴小点插话问道:“那个,师长,流河镇这边怎么还没有搬空?从保定出来之前就已经下达了命令,今天都24号了,近一个月的时间,镇子里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这个问题李致远不好回答,刘振三可不管那一套,直愣愣的说道:“老百姓不搬,你让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拿枪逼着他们搬吧?咱们是国/军,可不是鬼子!做事总要有几分顾忌的!”
“刘师长这叫什么话?”戴小点立刻顶了回去:“你有顾忌,小鬼子有顾忌吗?鬼子的战术你不是不知道,开战之初,一定是火炮轰炸!到时候,镇子里的百姓出现大规模的伤亡,你就不考虑了?你认为是那什么所谓的顾忌重要,还是老百姓的人命重要?”
“放屁!戴小点,你别和我来这一套!老百姓要真是给鬼子的炮弹打死打伤了,那……,我管不了;现在你让我承担把老百姓从家里赶出去的任务,我做不到!”
“育如师长,我虽然年纪轻,却是青县作战前指副总指挥!舜臣将军不在,我有临时指挥、调动所有参战部队的权利!当初把清空流河镇的任务交给你,你既没有说不接,也没有说做不到,对不对?”(。)
第95节 手段(2)()
刘振三自知不好,却不相信戴小点就敢当众处置自己,硬挺着脖子问道:“没错,怎么样?”
“现在你没有完成任务,首先说就是办事不利……”
“草泥马!”刘振三给一个不足20岁的小家伙当众指责,面子上实在挂不住了,跳脚大骂:“办事利不利轮不到你来管我!老子参军的时候,你还尿尿和泥呢!别以为宋司令、赵登禹他们宠着你,你就敢拿老子怎么样?”
戴小点倒不想他会当众爆粗,冷笑一声,“来人?把刘振三扣起来!他执行任务失败在前,冒犯长官在后,先把他抓起来,等赵总指挥到了之后……”
刘振三也真急眼了,后退半步,大吼着骂道:“我看谁敢动我?警卫、警卫?”
“有!”刘振三随身的几个警卫虎狼般从镇公所中冲了出来,每人手中都是两支二十响的驳壳枪,有几个人端着铮亮的中正式,几步冲到刘振三身边,手中的钢枪高高举起,枪口对准了前面的戴小点、张振华等人。
刘振三瞪着戴小点,心中大为爽利:我看你还敢怎么样?
李致远可真害怕了,他没想到几句话的功夫,事态就走到了极端,正经事一句也没来得及说,怎么就打起来了?他一个箭步冲到中间,大手一挥,在一个士兵脸上扇了一个嘴巴:“混账!把枪收起来!给你们枪是为了冲自己人用的吗?”
战士不敢忤逆,悻悻的收起步枪,李致远恶狠狠的瞪着刘振三,把他逼退了几步,转头看向戴小点,勉强挤出一抹苦笑:“枝云,我可不是当面为育如说好话,但搬空镇子,着实是难度太大。流河镇净有些刁民,聚众闹事,抗拒命令,其中特别有一个人,是保定市长堂兄,他的老家就住在这里,前几天劝百姓搬家,这个刁某人从中阻挠,才导致一拖再拖——你也知道,这些人不是军人,根本不能拿军法相绳,咱们又不好开枪,只有一句一句的劝、一家一家的劝,这样一来,时间自然就拖长了……”
他正在解释,镇公所外面一阵杂乱的喧哗,最大的是个老者的声音:“我就是不走!我们刁氏一门从先祖起就居住在这流河镇上,现在让我舍了老宅、祖坟,我老汉还怕死了没脸面去见先人呢!”
外面一通乱糟糟,那个老者的声音再度响起,吵吵嚷嚷的说道:“屁话!鬼子来了又怎么样?东洋人也是人,难道还不许我们在这里过自己的日子了?这倒好,小鬼子没来,倒是国/军先要把我们赶出家门了?你们的长官在哪儿?我要和他说话!”
李致远急忙说道:“枝云,你也听见了?这些万不肯离家逃难的百姓,就是以这位刁某人为首!”
戴小点沉默半晌,心中打定主意,刘振三可以暂时放下,先拿这个挑头闹事的老家伙祭旗、开刀!思忖间,人头攒动,百十余人拥到镇公所门口,两个站岗的士兵把步枪一横,挡住了路:“干什么?这里是临时指挥部,没有允许,不得通行。”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