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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这些天在宫中想着,他在少年时,是母后膝下的二皇子,母后对他并没有什么要求,只想让他开开心心长大,不背任何负担,他最喜欢的也是这种生活;可大哥一日逝去之后,颠覆了他所有的生活,他不得不戴上了面具,做一个冷血无情只会平衡朝政的君王,这么多年,他都忘记了自己最初想过的日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直到见到这两个小孙孙,他才想起了,他最喜欢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圣上这些天冷眼看着太子处理朝中之事,已是一副驾轻就熟之态,而臣子们刚刚开始时,因为他不在而惶恐,而后来却以太子马首是瞻了。
他已经想明白了,他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他初掌朝政之时做过的那些梦,许下的那些愿,有的实现了,有的没有。如今他愿意将这些没有实现的延续给自己的儿子,让他带着大梁朝再续一个灿烂的辉煌。
圣上看向了林锦初,他不是傻子,细细想来,太子说要为前未婚妻守孝三年,根本就不是对她情有独钟,而是为了等一个人,当年他自以为聪明的将林锦初指给他做侧妃,只怕太子是又恼怒又欣喜,恼怒的是他心爱的女人只能做一个侧妃,而欣喜的是他终于能名正言顺的将自己心爱的女人庇护在身边。
如今朝中还有让太子娶太子妃的声音,却被太子不动声色的压了下去。
林锦初由刚进宫时青涩的小姑娘长为了宫中最灿烂的一朵花。林锦初抱起了祥哥儿,似感觉到圣上的眼神,她回头,对圣上恭敬的行了一礼。
并不是有邪心的女子,圣上淡淡的想到,大概她的罪恶便是吸取了太子所有的心神?作为一个君王,其实不需要这些莫须有的感情的。
林贵妃觉得圣上盯着林锦初的神色有些不对,她有些犹豫的扯了扯圣上的袖子道:“圣上……”
圣上回了神,拍了拍林贵妃的手道:“没什么,只是见初姐儿的模样,突然想起了当年刚进宫的你了。”若是林锦初与林贵妃一般,安安分分的居在宠妃的位上,他自然不会为难她。
圣上平了平思绪,让内侍拿了一大叠相册过来,与林锦初笑着说道:“贤妃去世,你姑姑又是一个只会享受的性子,宫中少了一个管事的女子,孤不欲立后,便只能希望太子快快迎娶太子妃了。”
听到圣上口中说出太子妃三个字,林锦初的手微微一顿,大概是母子连心,祥哥儿本是什么都听不懂的年纪,突的哇哇哇的哭了起来。
奶娘听见祥哥儿哭,连忙将祥哥儿从林锦初的手中接了过来。
三皇子已死,林锦初以为前世的噩梦再也不会重来,心中本是十分欢喜,可却不料圣上突的说起太子妃的事,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孤知道太子十分疼宠于你,这是太子妃候选的册子,你可以先看看,若是心中有什么章程,与孤与太子说,都是一样的。”圣上笑眯眯的说道,一副对林锦初十分关照的模样。
“圣上!”林贵妃突的叫出声来,让初姐儿去翻看太子妃人选的册子,还让林锦初拿出一个什么章程出来,若是太子妃进了宫中,定会将初姐儿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圣上为何要如此?
“贵妃,太子妃是必然要立的,你不怕大家都说林侧妃是红颜祸水么?”圣上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听到红颜祸水四字,林贵妃心中噗通一下,有哪个红颜祸水是能够活得长久的?林锦初微微抿了抿唇,对圣上行了一礼道:“太子妃位重如泰山,怎可能是臣妾这等小人物能插手的?”
圣上听了这话,对那内侍挥了挥手,“初姐儿放心,孤必选一个温柔大度的女子做太子妃。”她为他们皇家诞下这么可爱的祥哥儿,又是太子的心尖尖儿,除了不能让她做太子妃之外,其他的优待都是可以的。
林锦初又感激的对圣上行了一礼。
圣上说完这些,面上似乎有些倦,派人将林锦初与卫珍送了出去。
在林贵妃从温泉庄子回来之后,与圣上的相处,还真有些民间恩爱夫妻的感觉,而如今,圣上的一席话,却让林贵妃从心寒到了脚底。
圣上往前走了几步,见林贵妃没有跟上来,便回头说道:“你是不是怪孤如此?”
“圣上的决定,臣妾怎么可以质疑。”林贵妃勉强的笑道。
“此事并不能怪孤,就算林侧妃再好,她的身份都不够。”圣上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林锦初确实身份不够,可她母亲是南宫公主,父亲如今又封了侯,还有一个五皇子表哥,若是一定要进位为太子妃的话,也不至于十分难看。
可是这件事,林贵妃想都不敢想,只好扶着圣上的手道:“还麻烦圣上对初姐儿费心了。”
卫珍与林锦初走出了宫门,跟着林锦初去圣上那儿的内侍宫女们都听到了圣上的话,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若是真的有了太子妃,那林侧妃在太子宫中的位置便……
林锦初虽然面上是一副无事的模样,但是难免有些神思恍惚。
卫珍心疼林锦初,便陪着她去了太子宫中,她与林锦初坐在内室之中,屏退了伺候的奴婢们,对林锦初轻轻的说道:“只怕离太子登基的时候不远了。”
太子登基?林锦初有些惊讶的张开了嘴,圣上不还是好好的么?
“只怕圣上已经萌生退意,想禅让皇位。”卫珍沉沉的说道,本来她只是猜测,而如今见他打压林锦初,要太子立太子妃,便确定了心中的想法,“接下来,圣上会为太子铺路的。”
第196章()
有什么话要与太子说?林锦初微微一愣,太子耳目聪敏,她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要问她这个。可是如今三皇子之患已去,她知道的前世的种种都做不了数,一切都要重来,她自己上世的命运不过为一个死字,如今能与太子在一起,还留下骨血已经是偷来的幸运了。
林锦初沉吟了一番,坐在了绣椅上,“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知道说什么好?”太子走到了林锦初身边,用手抓住了她小小的尖下巴有些气恼的说到:“难道你就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林锦初这一世求的不过是让自己在意的人平平安安而已,如今三皇子一事已过,只怕这些都能够实现了。
太子从来都隐隐约约的觉得,林锦初虽然面上天真烂漫,但是对于自己在一起的事,时常有一种淡淡的忧伤质感,似她与他白头到老,是一件无望的事。
“今儿圣上是不是与你说了太子妃的事。”太子忍无可忍,轻声问道。
听到太子妃三个字,林锦初那一双琉璃色的眼珠儿开始转动起来,半晌她才轻轻喟叹道:“圣上是与我说了。”
“然后呢?”太子似不想放过林锦初,逼问她道。
然后呢?然后能说什么?说她不想他娶太子妃,想他这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还是说等他娶了太子妃之后,她自然会去皇家寺庙,常伴青灯一生一世?
外边的雪有些大了,而室内的气氛越来越冷硬。
林锦初低了头不做声,太子觉得有些不耐烦,又用手将林锦初的小脸提了起来,却见林锦初的一双漂亮的眼睛尽是哀愁,她炸了眨眼,尽是落下泪来。
太子与林锦初初遇时,便是对她快活的模样宁记在心,而如今见她如此忧愁,心中实在放不下,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逼她做什么呢?她不过是一个在皇权之下的弱女子而已,若是她真的硬着脖子与圣上宣战,说他只能有她一个,那这事情反而麻烦了。
“你不用哭。“太子擦去了林锦初眼边的泪,轻声说道:“此事我自有章程。”
说罢,他尽是拂袖离去。
邓嬷嬷见太子冷着脸出去了,才有些匆匆忙忙的走进了室内,林锦初嫁给太子之后,两人琴瑟和鸣,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情况。
太子这到底是想要什么呢?难道让林锦初与他说想要当太子妃不成?太子真是糊涂了。
邓嬷嬷心中隐隐的埋怨着太子,又见林锦初将小脸放入枕头之上,似在轻轻的啜泣。
“林侧妃……这……”邓嬷嬷上前,抚了抚她的肩头,这女子本来就难做,这宫中的女子就能难了,若是太大度了,男人怀疑你不够在乎他;可若是小小气了,那便是善妒了。
“嬷嬷,我想安静一下。”林锦初有些哽咽的说道。
“诶,好。”邓嬷嬷轻轻的走出了房门,却见刚刚大步离开的太子又走了回来,他的披风上尽是雪,似在外边站了有一阵子。
邓嬷嬷对太子行了一礼道:“殿下,今儿林侧妃心绪有些不佳,若是有得罪的话,还请殿下多多包涵。”
“哪儿的事?”太子苦笑道,“是我心绪不佳,还需要她多多包涵才是。”
太子在林锦初屋前站了一会儿,听里面的啜泣声没了,才转身离去。
第二日下朝,太子便去了圣上那儿。
圣上心知太子会来找自己说太子妃的事,却不料他来得这么快。
可太子来得越快,圣上便越明白,林锦初在他心中的地位,十分不一般。
面对神色有些晦暗的圣上,太子行了一礼道:“儿臣拜见父皇。”他做足了姿态,一看便是有事要求圣上的。
圣上嗯了一声,坐上了高台,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了这个手段与胆量都引以为傲的儿子,“你朝中的事做得十分好,臣子们都在私下感叹我后继有人。”
“这都是儿臣分内的事,父皇过奖了。”太子又对圣上行了一礼。
“最近孤觉得身子越来越乏,也不想去管朝中的那些麻烦事,不日之后,孤决定退位,将皇位禅让于你。”圣上的决定太子早就已经看透了,才展现出了真正的实力,让圣上看见,他能做一个合格的君王。
“父皇如今还年轻力壮,孩儿并没有处理朝政的经验,还需要父皇多多教导。”太子有些谦逊的说道。
呵……他这个儿子,装模作样的时候还挺打动人心的,圣上笑着摇了摇头,将正事摆了上来,“可在孤退位之前,有一事必须要做,不然我孤心难安。”
见圣上说道了正题,太子抬起了头,看向了圣上。
“在你母亲过世之前,孤曾隔着房门对她发下重誓,孤与她的孩儿,以后绝对继承大梁帝国,这一重誓孤已对她实现了。”圣上顿了顿道,“那第二道重誓便是,孤要为儿子娶大梁朝最尊贵的女子为妻。”圣上说完,一双眼睛沉沉的看向了太子,他的意思,他应该明白。
太子微微一笑,正面看向了他的父亲,“父皇,什么是大梁朝最尊贵的女子?”
圣上一时语塞,在他心中,最尊贵的女子自然是已经去世的元后,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比得上她。
圣上将案头的册子扔给了太子道:“这是礼部呈上来的名单,你自己选着瞧吧。”他觉得自己对这个儿子,已经仁至义尽。
“父皇。”太子并不去接那册子,而是直直的跪了下来,“儿臣想将林侧妃扶正,册封她为太子妃。”
圣上以为在自己的督促下,太子虽然不想,但也会迎娶太子妃,却不料他胆大包天,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混账!”圣上将案头的一块上号的镇石扔向了太子,“哪儿有像你这样为了儿女私情而误了朝中大事的?”
圣上随手不知道朝二皇子、四皇子扔过多少次镇石,可是他们都精明得很,早早的躲了,还会抱着圣上的大腿痛哭认错。
而太子却与他们不同,只直直的跪着,并没有躲闪之意。
圣上扔完镇石,自己都心惊,好在那镇石只是擦过了太子的眉角,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太子的眉角伤口处开始流血,他并不在乎这些,只用袖子一抹,对圣上说道:“儿臣与林侧妃情投意合,并不想要有第二人,请父皇成全。”
“不想要第二人?”圣上的声音都变了掉调,“是谁教你这些思想的?”是那面上看着温婉实际奸猾的林侧妃?还是当年太子身边教养的人让他移了性情?
“父皇,是母后。”太子跪在地上,沉沉的说道,“母后在病中曾对我说,定要做个专一的好男子,不要负了真正对我好的人。在我中毒之时,林侧妃日夜陪伴,日夜担心,她便是那个真正对我好的人。”
元后说的?圣上面色恻然,他也记得她曾经咄咄逼人问自己,当年说过的只有她一人的情话还算数不算数,他当时怎么说的?他说我已经给你了至高无上的凤位,难道还不能证明我心中有你么?他还记得自从那句话之后,元后的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便变得晦暗起来。
“你母亲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