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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么!你假哭!”
翘儿嘴角美滋滋一扬,突然一转身,把油灯吹灭了。
杨长帆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已经被翘儿双臂缠住,他整个人被往下一压,唇间一凉,翘儿的小嘴儿已经贴了上来。
舌尖一触过后,杨长帆便自然而然地引着翘儿进行后面的事情。
这夜,他可谓是说不出的老练,先柔再刚,先九慢一快,再一慢九快,在这合适勾人的节奏下,翘儿也全无新人的稚拙羞涩,初次之痛过后,再无旁物,美在其中。
更加美好的是,最后一刻不用拔出来……
事毕,二人缠在一起躺在床上,杨长帆彻底痛快了,又疲又美,只揉着翘儿香肩道:“为什么偏偏是今晚。”
“嘻嘻,这样你以后,就再也不能丢下翘儿了。”翘儿说着,又往杨长帆怀中凑了凑。
“你个小坏蛋,我丢下自己的胳膊腿,也不丢下你。”
“说什么话呢!哪个不能丢!呸呸!快呸!”
“哈哈!”
“必须呸!不然不许睡!”
“就不……别咯吱我,哈哈哈……好好好,呸!”
“哼!”
024 贤弟()
次日天还未亮,杨长贵就早早起了,洗漱穿衣过后,便去厨房跟下人一起简单吃些东西,可没吃两口,他妈就披头散发神经兮兮凑进来了。
赵思萍可是兴奋得一夜没睡,又不敢吵醒即将应考的儿子,只好自己在床上打滚儿,这会儿儿子起了,她实在忍不住,黑着眼圈就进了厨房。
“娘你再休息休息,离出发还早。”杨长贵赶紧起身。
赵思萍兴奋地盯过儿子后,冲两个下人道:“你们先出去。”
下人赶紧抱头鼠窜。
赵思萍蹦跶到儿子身旁一坐,握着他的胳膊,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昨晚那出闹剧,说的时候不住拍着腿窃笑。
“儿啊!这下咱们娘儿俩就踏实了!”
“可……”杨长贵听过后,却不似母亲那样兴奋,“从前哥哥脑子有问题,是个累赘,我确实也想甩下他,可现在不一样了,爹说的对,我们到底是兄弟。”
“有啥不一样的!”赵思萍拿起炊饼,就着咸菜啃了起来,“他这么大岁数了,又不肯读书,除了混吃等死败家产还能干什么?”
“不好说,从这两天说话来看,哥哥还是很精明的,而且也没记恨我。”杨长贵皱眉道,“该劝劝。”
“噫!”赵思萍不屑摆手道,“你啊,就是心太善,他自己选的,契都按了,你听娘的,别掺乎。”
“不行,我得劝劝。”杨长贵越想越坐不住,就此起身。
“别啊!眼看着车就来了!”
“娘你慢慢吃,我至少要把该说的话说了,无愧于心,不然考试也会有杂念。”杨长贵不顾母亲阻拦,径自出了厨房。
赵思萍满脸后悔,还真该听杨长帆的,先瞒住他。
杨长贵快步走到东厢房门前,顾不得礼数,轻叩了几下。
也许是昨夜太过**,二人睡得死,没有应答。
杨长贵只好加重力量再叩。
这下把翘儿吵醒了,她见相公还在死睡,只好自己披了衣裳小碎步垫到门前,小声问道:“是母亲么?”
“嫂嫂,是我,我哥哥醒了么?”
翘儿听是男人的声音,赶紧把衣服捂了捂:“还没……”
杨长贵站在门外,背着身子说道:“嫂嫂,恕我无礼,我过半个时辰就要去县里了,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临走前有话跟哥哥说,烦请叫醒他。”
“嗯……好。”翘儿也懂事,知道小郎应考要几天,可分家就在今天,兄弟之间说些话也是对的,她便回到床边推醒了杨长帆,“相公,小郎找你。”
杨长帆迷迷糊糊醒来,听了这话,晃了晃头,使劲起身,拿了衣服披上,冲翘儿道:“你在屋里吧,我出去跟他说。”
“嗯。”
杨长帆走到盆前呼了把脸,精神了一下,这才开了个门缝,钻了出去,伸了个大懒腰。
杨长贵背着身子,用余光看到哥哥出来,这才转过身来上前问道:“哥哥,分家是真的?”
“真的。”杨长帆回身关好门后才笑道,“我这人没有读书的脑子,就该早点出去自己做。”
“这……”杨长贵皱眉道,“要不我打头,跟父亲认个错。”
杨长帆只摇了摇头,摸着弟弟脑袋道:“你好好应考,别想我的事。”
一般摸别人脑袋都得抬手,杨长帆却是低手,别看兄弟二人聊得人五人六的,但杨长贵其实只有12岁,比他哥哥矮了近40厘米,如今能想这么多,也算是早熟中的早熟了。
“……”杨长贵挠了挠头说道,“我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总觉得对不起哥哥。”
“哈哈哈。”杨长帆大笑道,“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对不起翘儿是真的。”
“啊?”杨长贵惊道,“这怎么话说?”
杨长帆眼里,弟弟早就褪去了最开始的势力劲儿,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才12岁,一个12岁的孩子懂什么?想的东西不都是他妈妈唠叨的?
当初,自己躺在床上的时候听他说话是来气,可真见了,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恨不起来。
相反,杨长帆希望弟弟能好好成长,不要受他母亲继续影响,想到此,杨长帆拉起弟弟悉心解释道:“我是傻子的时候,你欺负我,是人之常情,谁小时候不欺负笨孩子?再者说,你受你娘影响也太多,你娘恨我是真的,你恨我不一定是真的。”
“……”杨长贵若有所思片刻后,再次请罪,“哥哥如此宽容大量,也请不要记恨我娘,我代娘向哥哥请罪了。”
“没事,我不恨你娘,她有她的立场。”杨长帆说着话锋一转,又变得不那么宽宏大量,“就有一点,你对不起的是翘儿,该向她请罪。”
杨长贵更不明白了,小声问道:“何罪之有?”
杨长帆其实也正如自己所说,从未因为自己的境遇恨过任何人,都是人之常情,傻子是整个家庭的灾难,没人会跟傻子讲道理情义,但自己之前死的时候,受影响的并不仅仅是自己这个傻子,还把一个正常人搭进去了,这也是他唯一记恨杨长贵的地方。
杨长帆就此冲弟弟说道:“你就要去应考,还特意来找我,想必是有放不下的事要说清楚,你要说的说清楚了,下面就是我要说的——先前我死了,你劝翘儿改嫁,不就是逼她死么?她好好的,不该死,你这样是不对的,应该道歉。”
毕竟只是个小孩子,杨长帆也不愿再跟他算这笔账了,只要把这个是非掰过来,让弟弟跟翘儿认个错,也就够了,孩子是可以原谅的。
杨长贵愣了片刻,很快说道:“的确如哥哥所说,是弟弟有事放不下,才来找你的,哥哥既然原谅弟弟之前的所作所为,弟弟也就放下了——可嫂嫂的事,不一定是弟弟错了。”
“哦?”杨长帆眉头一皱,“逼你嫂子去死,还有对的道理?”
“守寡,生不如死,书里已经写得太多。”杨长贵神色坚定地说道,“哥哥有所不知,咱们村临近沥海所,所里男丁极盛,每两个男人,就有一个讨不到媳妇,他们可不管什么是非礼法,听闻谁家有寡妇,恨不得成群结队过去,倘若寡妇或者家人不许改嫁,他们就软磨硬泡,熬到你熬不住位置。因为他们清楚,这是他们能讨到媳妇的难得机会。”
“……”杨长帆干瞪着眼儿,陷入沉默,事情比自己想的要复杂,不对,是这个12岁的孩子太变态了,能想到这里。
杨长贵接着说道:“一日两日,一年两年,咱们父母能拦着,时间长了,那些兵痞天天来,就算是母亲,也不一定能受得了的,为了耳根清净,门槛干净,难免就把翘儿送出去了。哥哥你得知道,那些兵痞可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尤其是寡妇,出身就自降一头,嫁过去只会更加生不如死。咱们再退一步,嫂嫂有缘嫁了一位心肠好的,可日子呢?所里可是年年都有逃兵的,逃役是重罪,他们宁可死都要逃,你说他们的日子能叫日子么?嫂嫂嫁过去的日子能叫日子么?再多说最后一句,就算嫂嫂能过起日子,但从此也入了军户,世代军役,永不得改。”
杨长贵说完,长吁了一口气:“因而,不谈公理,只论私情,弟弟没觉得自己错。”
025 慈母()
杨长帆惊讶不已,因道理而惊,更因这道理出自弟弟的嘴里而惊,才12岁,给他定性太早了。∮
也许换做杨寿全站在杨长帆的位置上,听到这里一嘴巴就抽过去了,什么狗屁理论?聊到天上去了?
但杨长帆不是这样的,正是因为他拥有多得多的知识和见识,才愈发尊重每个人的思想,每个人的言论。站在如今的世道上,杨长贵几乎就是对的了。
此时,房内翘儿的声音传来,极是诚恳:“小郎所说不错,我从未怪过小郎。”
杨长帆闻言,心下顿时释怀,淡然一笑,再次摸了摸弟弟的脑袋:“明白了,你没有错,是哥哥想得浅了。”
“兄嫂宽宏大量,宽宏大量……”杨长贵有些激动,自从杨长帆好过来,他在良知道德上就犯起了拧巴,自己的所作所为,好像跟圣人的教导相去甚远,本来想等应考结束再解决,但眼下来不及了,此番来拜见兄长,得到如此善断,心下也踏实了不少。
“好好准备吧,天都大亮了。”杨长帆诚恳作揖道,“祝弟弟考得县里的案首!马到成功!”
“谢兄长吉言!”杨长贵也回揖过后才笑道,“我坐骡车去,该说骡到成功”
“哈哈!给你哥咬文嚼字,讨打!”
心结解开,杨长帆也觉得心中舒畅,同弟弟一起去了厨房,赵思萍见二人都是一副刚刚通了老便秘的表情,深感惊讶的同时,心道不妙,这傻儿子,难道真把他傻哥哥给劝回来了。
“姨娘莫多想,我来烧热水的。”
“哦……”赵思萍尴尬道,“叫下人烧了送去就好。”
杨长帆见水壶还冒着气儿,直接自行取了。
此时,外面传来了骡子的叫声。
“我该走了。”杨长贵顺了口气,“心结解开,再无杂念。”
杨长帆忍不住又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昨晚娘告诉我,外面的人,没有家里这么好,你再苦,再累,也得咬牙给我撑着,摔了跟头再疼,也得给我爬起来。我把这话也送给你,咱们兄弟二人比着,谁都不许叫个疼,喊个累。”
“一言为定!”杨长贵慷慨激昂,伸出右手。
“一言而定!”
兄弟二人握手言和,就连赵思萍都有些感触,只是她恐怕永远无法理解兄弟二人的心境。
送走弟弟,杨长帆提着水壶回房,翘儿已经穿好了衣裳,这便要接过水壶:“给我吧,哪有男人干这些事的道理。”
“你别动。”杨长帆这次没有上缴,烦是按下翘儿,自己兑了热水在盆里,“该我伺候你一次了。”
“啊……这……可千万别,爹娘看见要打我的。”
“有我在,父母也休想碰你!”
杨长帆利利索索,翘儿之前怎么伺候自己的,他也怎么伺候翘儿,只是翘儿被伺候的并不舒服,并非是因为杨长帆技术不好,而是因为道德上的自我谴责,她始终认为,让男人干这些事,是媳妇的不对。
洗漱完毕后,杨长帆这才拍了拍翘儿道:“好了,起来吧,我看看你。”
“说好了,可就这一次……”翘儿怯生生站起身子,觉得浑身痒痒,”我现在浑身都不自在。”
“贱!”
翘儿这就不服了,当即还嘴:“是你主动伺候的我!你比我贱!”
“哈哈哈!”杨长帆一把抱着翘儿,爆发出了杠铃般的大笑。
这杠铃般的大笑传出老远,让坐在骡车后面的杨长贵都不禁抬头,微微一笑。
车夫笑骂道:“这他娘笑的,拣着金子了吧!”
“我哥哥就是这样的男儿!”
“哎呦!跟你傻哥哥又亲了啊!”
“他不傻,他比我聪明。”杨长贵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你这笑话说的!”车夫跟着笑道,“二少爷可是咱沥海百年一见的神童!杨老爷都不一定比你聪明!”
杨长贵微微抬头,看着初生的太阳叹道:“不一样的,跟哥哥说话,话会变得很宽,天下会变得很大。”
“……”车夫不禁呢喃,他实在无法理解杨长贵的意思,罢了,神童的话他一个拉车的听不懂也正常。
府里,一家子人已经忙活起来,吴凌珑也被杠铃大笑叫醒,跟儿子儿媳一同吃了早点后,便开始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