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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光头挠了挠光头:“你们来吧,我刚娶了媳妇,就不跟你们拼了。”
“这……”徐文长望向杨长帆,“请船主定夺。”(未完待续。)
254 他不敢()
“汪叔父杀敌心切,我这我理解。只是澎湖唯叔父坐镇,我东番才得安稳。”
汪显一副可惜的神色。
“另外,赵光头你跑不了的,你一定要去。娶了媳妇就不干事了,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赵光头满面通红:“等肚子大了,给俺留个后再干事么……”
全场哄堂大笑。
“至于胡光,你确实不好当此役总提督,我封你先锋登岸除贼。”
“谢船主!”胡光当即领命,“赵提督统领舰队,我服。”
“不不不,我亲征。”杨长帆诚然笑道,“好久不活动,身上都有赘肉了。”
“船主。”汪显见状劝道,“一个南澳许朝光而已。”
“你们脑子里想的,是杀了许朝光一把火烧了南澳对吧?”
众人点头。
“我想试试收南澳。”杨长帆四望道,“许朝光弑父杀母,麾下人心必然散乱,如今旧主义兄弟胡光出马,本船主亲征,实为招抚劝降。南澳众人情知不敌,其内必乱,愿降的收,不降的杀,仅此而已。”
厅内沉默片刻,徐文长率先说道:“我军可派探子离间招抚,若能内乱之中诛杀许朝光,兵不血刃,大事可成。”
“若是许朝光也降了呢?”胡光当即问道。
杨长帆点头道:“不受降。只不受他的降,这样够了么?”
胡光握拳点头,心下只盼着许朝光的人头不要落入别人手中。
三日后,杨长帆亲率徽王府舰队出航西征,剿海匪许朝光。
南澳与苔湾之间,最多两三天的航程,风顺不过一天。
至于许朝光的实力,无非就是聚集两千本地悍匪,拥船七八艘,至于炮铳,怕是还没有沥海所多,他能活到现在的唯一理由就是广东驻兵、海防太弱,外加内陆起义不断,官府根本没能力应付,若是俞大猷戚继光得其一,南澳早已是舟山的下场。
谁都认为,徽王府舰队一日之内便可大胜。
舰队眼见南澳小岛越来越近,正准备排列阵型先来几轮炮轰之时,忽一小舟自岛内前来,原来是徽王府此前安插的探子,情急之下架舟前来。
放梯上人,探子登船,气喘吁吁道:“船主,许朝光已降了官府,此地设为南澳所,已是朝廷卫所。”
众人闻言大惊。
杨长帆轻哼一声:“不听,不管,不知道。”
探子焦急道:“只是……那澄海县衙也被许朝光拉来督促防务,此时该是在岸上看着咱们家的舰队。”
杨长帆眉色微皱,这就有些麻烦了。
好个许朝光,脏的可以。
舰队暂行抛锚候命,杨长帆需要仔细地了解来龙去脉。
自许朝光与葡萄牙的合作被迫断了之后,寨子没了营生,不得不操起老买卖,重又开始洗劫周围村镇和来往船只,官府受不住,遂谈招抚。许朝光属小盗小贼,潮州府便有招降的权力,许朝光也当真毫无原则,就此大开价码,潮州官民饱受其害,又因四处起义众多,无力应对,只得含恨屈从。
就此,许朝光成为了合法海盗,在海上依然行劫掠之事,提着刀子进官府也无人敢拦,实为恶霸横行,兴许是膨胀过头了,眼前的船不够他抢的,这才北上动了福建海域的刀子。
得知杨长帆前来征讨,这许朝光却也不怕,硬是架着刀子拉来了澄海知县,刀枪无眼,杨长帆若要强攻,搞不好就伤了这知县的性命。
徽王府自火烧杭州之后,始终不与明廷交战,且上贡白鹿,打着朝廷的名号征南洋,嘉靖帝浙闽兵也始终与徽王府保持距离,谁都知道双方已经形成默契,你不招我,我也不惹你。
你杨长帆若吃定了这南澳,就来吃吧,有种就连这澄海县衙也一口气吃了,看我们潮州府广东司告不告急!
舱内二将,各持己见。
胡光依然请命要杀,赵光头觉得要智取。
一向动不动就喊杀的赵光头,婚后竟然成为了一位沉稳的谋士,这不知是不是一次灾难。
杨长帆左右为难。
值得庆幸的是,他左右为难的时候总有人帮他拿主意,这也就是军师存在的意义。
徐文长听过来龙去脉之后捧腹大笑:“如此许朝光!潮州官府盼着他死还来不及呢,会保他?如此儒弱的官府,巴不得我们早来早去除掉这个祸害,还敢上书讨伐我等?妄人之计!这许朝光已经计穷了。”
好像的确如此,官府已经如此向一个小小的许朝光低头了,更何况偌大的徽王府?
把许朝光剿灭,潮州府必然是感激涕零的。
至于牺牲一个知县,好像并不那么重要。
南澳港口,许朝光几乎是用刀架着知县才能让他坐在这里。
面前桌上摆满酒菜,许朝光笑呵呵看戏。
“你看吧,一日之内他们便会退,这都是知县你的功劳啊!”
知县胯下颤颤:“不敢当……”
许朝光大笑道:“怕什么,要死咱们一起死!”
“……”
此时,望风的手下忽然转头道:“千户!他们好像又扬帆起锚了。”
“哦?这就要撤了么?”许朝光起身笑道。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就此确定,徽王府没有撤走,而是在前来。
与此同时,徽王府借一渔船送来文书,里面只有两张纸,一张纸上只有一个字。
降。
死。
许朝光大怒:“我不信他敢!”
南澳实在没有什么反击力量,也不准备出海,也没有什么炮铳,面对徽王府,打仗基本靠吼。
许朝光命属下沿港列队,立起粗制滥造的大明军旗,摆明誓死不降的立场。
眼见徽王府舰队弧形围港而来,排开阵势,亮出炮口,别人不说,知县是真的怕了。
“千户,容我……”
许朝光怒目而视:“大敌当前,知县要跑么?”
知县虽是个孬人,但眼见这么下去,自己就要被轰成渣了,他是个疯子,自己不能跟着疯:“难道千户就要这么让数千军士白白送命么?”
“他不敢!”
正说着,一轮齐射。
响声震耳欲聋,无数炮弹落在海面上,无数水柱升起,场面甚是壮观。
但在南澳守军眼里,却只有恐惧与颤抖。
许朝光面不改色,眼见无一炮弹命中港口,就此狂笑道:“你看!他不敢!只敢虚张声势!”(未完待续。)
255 弃岛()
许朝光正狂妄之间,徽王府舰队拨出一艘大船独自出列转舵前来。
许朝光依然挟知县吃菜喝酒,眼见大船越来越近,已靠在港前。
许朝光这便下令,下船一个杀一个,他挟着知县,命军士在前围拢过去,却见大船迟迟没有放下栈板,唯一浓须壮汉站在舰首,见许朝光前来,怒而挥刀斥之:“逆贼!可认得我?!”
许朝光同样怒目而视:“我是逆贼!你也是逆贼!”
“弑父杀母!有何颜面立足于此!!”
“我亲生父亲正是为许栋所杀!许栋欺我二十年!我为父报仇有何不对?!”
“行劫掠多年,你少杀人别人的父母了?!义兄正是见你可怜收你为子,你却恩将仇报!”胡光说着,四望军士,“大家可还记得我胡光!”
众军士当然记得,只是不敢答应。
许朝光大喝道:“废话少说!杨长帆在哪里?有胆下船一战!”
“船主有言!我胡光的兄弟,只要投降,今后便是徽王府的弟兄!南澳依然是弟兄们的地盘!船主亲督开港通商!有吃有喝!何苦屈身与贼下!”
众军士面面相觑,微有动容。
“莫信他胡言!杨长帆卑劣行径人尽皆知!”
话音刚落,一极高的男人自胡光之后走出。
“哦?”杨长帆低头俯视笑道,“好久不见了。”
如今的杨长帆已是饱经沧桑与战事的洗礼,征战四方游刃有余,谈笑之间透露出的气场绝非许朝光之流可比。
船下众人一睹徽王府船主真容,皆是心潮澎湃。
许朝光当即声嘶力竭呵道:“给我射死他!”
他却想不到,无一军士动手,只仰望杨长帆。
大军就此陷入沉寂,就连知县也目瞪口呆抬头看着。
杨长帆傲视众人,振振开口:“我征南洋,擒弗朗机司令尚且厚待,何况我们东海的兄弟?我情知劫我府船队,实乃许朝光一人的妄行,这才没有贸然轰港。”
“狗屁!!”许朝光当即将知县拉扯向前,“你不过是怕惹到朝廷罢了!”
“哈哈哈哈!!!”杨长帆朝天大笑,“我杭州都烧得!!还怕平个南澳杀个知县??你许朝光太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此等狂妄,天下当然杨长帆一人而已。
“射他!射他!”许朝光扔下知县,情急怒道。
“是兄弟就不要动!!!”胡光一声大喝,命军士放下栈板,独自一人提刀上板,一步步走上港栈。
众寇面面相觑,却无一人举刀,只默默让开一条通路。
许朝光怒极提刀要挟身边首领:“杀了他!你们都想死么???杀他!”
首领左右看过之后,就此抽刀而出:“要杀我的不是船主,不是胡光,是你啊!!”
众军士深以为然,不少人就此扔下刀剑。
胡光一步步走到许朝光身前:“狗贼,有胆一战?”
许朝光癫狂四望,一把抓起知县,刀架在知县脖子上:“你敢!!!”
话音未落,其身后一首领双手持刀横斩,手起刀落:“我敢!!!!”
随着他话音落下,献血喷溅,许朝光人头落地。
知县被喷得满脸鲜血,慌乱之下,竟是奔向胡光,潜意识中认为后者那边才是安全的。
胡光却是推开知县,三两步上前,一刀劈在许朝光残躯之上解恨,随即弃刀仰天长啸:“栋哥!逆子已死!!”
另一边,手刃许朝光的首领同时弃刀高喊:“弟兄们,许朝光逼着咱们跟船主作对,就是逼着咱们去死!我杀他,无非是想保命活下去!想让兄弟们活下去!他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想活命的弟兄!随我弃刀迎船主!”
啪嗒啪嗒,更多的大刀被掷在地上,众寇随首领向船上行礼,恭迎船主。
杨长帆面上抬手回礼,一副伟岸神色,嘴上却回头嘟囔:“你安排的太好了,又没了练兵的机会。”
徐文长尴尬道:“这人不是我安排的……也没有策反。”
“……”
徽王府主力港中待命,仅杨长帆等百人登岸受降。
先是安抚惊魂未定的知县,表示一切都是因为许朝光不义,徽王府掌南澳,必与民齐心,贩商利而非劫民财。知县也恨不得三叩九拜,谢船主除了许贼,船主是来除贼的,绝非是来与朝廷做对的。
潮州终是迎来安稳,杨长帆亲遣心腹送知县回澄海,这才算了结此事。
外事了结,该谈内事了。
南澳虽与苔湾相同,都是做抽水的买卖,但无论港口规模还是防务、府邸,都与苔湾相差太多,一副破渔村的样子,两千贼寇聚于岛上,实是惨不忍睹。
计划之中,是夺此岛设市,效仿澎湖,但眼见此岛条件如此之差,距离广东本土如此之近,与当年舟山岑港极其相似,若非广东兵力儒弱,许朝光绝难守住此岛。
此地作为一个海盗聚集地是可以的,但若在此设市,易攻难守,还要拨来苔湾的官吏来管理,大兴土木,反倒成了麻烦。
与徐文长相议,二人皆以为应放弃此地。
最终传首领莫应夫,允其继许朝光之位可继续统领此地,只要不再与徽王府作对就好了,至于投降一事,想跟着徽王府的就上船,不想上船的徽王府也不强求。
一番抉择之下,本地贼寇倒是七七八八都上了徽王府的大船,一来再混在南澳实在没什么油水了,谁都知道徽王府富得流油,苔湾岛美女众多,二来混徽王府,在一定程度上也相当于从良了。
船队渐渐东去,新任首领莫应夫目送良久,今后剩下的这五六百人,就要跟着他吃饭了。
……
杨长帆诛许朝光,虽未全面剿灭,但南澳势力已大不如前,仅能暗中抽些本地货船的小水,外加名义上已招抚,潮州府封莫应夫为新任千户,也算了却了一个祸害。
潮州官府百姓知大恶徒许朝光已死,无不感天谢地奔走相告,徽王府竟成为了百姓官府的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