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要你活下去!”
“啊……”又是一声清脆的叫喊,与蒙古大夫宣告死亡的那一声不同,这一次充满了生命的力量。
“相公!!!”林翘儿不管是诈尸还是投胎,总之丈夫又活过来了,重获新生的她比谁的反应都快,眼泪夺眶而出,一把栽在丈夫怀里,“不死!不死!谁也不死!”
杨长帆也是这才意识到,自己活过来了。
自己完成了那“就差一”的努力。
彩色的世界映入眼里,各色的装束与面容冲击着他的视野,他没时间理会这些,只死死地抱住自己刚刚认识的老婆:“不死,不死,谁也不死。”
更加激动的,必然是吴老太了。
“儿啊?”吴老太是个讲理的人,自然无法理解死而复生,他首先要确定一件事,“是我儿么?”
难保有鬼投胎投错了地方。
杨长帆与翘儿紧紧相拥,下巴靠在她左肩上,终于近距离看清了这位悍母——吴氏,吴凌珑。
平心而论,人家不该叫吴老太,还是该叫夫人,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除了声音威仪,脸上还真没有多少这个年龄妇女的影子,但称为少女又夸张了,该是半熟不熟的女人才对,不对,这是亲娘,不能用这种有争议词汇。
“娘,是我。”杨长帆虚弱一笑,这句娘叫的非常之纯粹。
吴老太,哦不,吴娘大惊:“儿啊,你能整话了?不磕巴了?”
“不磕巴。”杨长帆长舒了一口气,强行解释道,“此前脑子里有淤,堵住了,不痛快,房梁一砸,痛快了。”
“啊……”吴娘也是一声短促的惊呼,脚下一个踉跄,激动得险些晕厥过去。
作为一个女人,她承受太多了,眼下的坚强,也都是被生活磨练出来的。
生了个傻子,谁不议论?可她得挺着,别人儿子是傻子,她自己却不能承认,她要让儿子有一个正常人的权力,有正常人的生活。为此,丈夫不再与她行房,她忍,丈夫纳妾,她也得忍,庶子挑衅,她更得忍,一切的一切都要咽到肚子里,既要保全了丈夫的权威,又要争取儿子的地位,心做妻,强势做人。可以这么,如果没有这么一个强悍的娘,嘉靖杨长帆早就被溺死了。
“我就……我就……”强悍的吴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我儿!不是傻子!!”
这一声啼哭,道尽了一生之辱。
杨长帆觉得这没什么丢人的,经历了难事,怎么哭都不为过,他转而松开身子,望向面前的媳妇。
他立刻倒抽了口凉气。
这辈子,值了。
千道万,也不清这媳妇到底有多美。
捞大便宜了。
一个翘字,映出了这眉目间的百转千回,就是再厉害的画家,也想不出这眉,这眼,这唇,想不出这悲伤这笑态,这巧这精致,用不着任何修饰,这美就是天生的,老天爷不跟你讲道理。
非要为这美做一个定义,杨长帆想到的是“东方之美”,就像中国画一样,韵律的百转千回,皆在神触之间,你不清道不明品不尽,含蓄又悠扬。
回到现实,妈的杨长帆这傻东西,怎么能碰一下就“泄”了呢!造孽啊!
005 我是嫡子我最吊()
还好现在的杨长帆非常坚硬,巨柱不动如松,丝毫不泄,虽然现在不是坚硬的时候。
也不怪他硬错了时候,要怪翘儿,谁让她此时娇滴滴地看着相公,好似世间再无它物,再这么下去,杨长帆恐怕又要因“过于激动”而死了。
杨长帆定了定心神,好像周围人都不存在一般,只对着翘儿柔声问道:“我不傻了,你不高兴?”
“傻不傻的都好,活着就好。”翘儿傻笑道。
杨长帆感觉心要化了。
对,要活着,不仅要活着,还得活好,不仅要自己活好,还要让悍娘,让娇妻活好,自己这辈子给人添够多麻烦了。
现在开始,我要做个聪明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要比这世上最聪明的人还要聪明。
从今以后,再没有“就差一”。
“好了,咱们慢慢叙,先跟大家问个好。”杨长帆不经意间完成了洗心革面的历程,对于那个杨长帆是心理上的,对于这个杨长帆则是**上的,他轻轻拍了拍媳妇吩咐道,“倒杯水,我渴得不动话。”
“是,瞧我这脑子。”林翘儿敲了下自己的脑袋,连忙起身备水。
杨长帆则努力支撑起虚弱的身体,微微头,一一扫视面前几位,然后道:“我还没力气,行不了礼,父亲见谅。”
这话的时候,杨长帆眼中透露出了嘉靖杨长帆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智慧。
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大大地慌张了一下,这太突兀了,最关键的是,他们感觉自己这辈子好像被这一眼扫了个干净。
不错,杨长帆嘴上恭敬,其实是在审视,他得将所有的声音,跟脸对上。
先亲爹,杨大老爷杨寿全,概括一下可以是道貌岸然,四十有二,还称得上是壮年,看着确实有些地主的富态,眉宇间更多的却是迂腐,杨长帆对他好感有限,却也提不上有多恨他,非的话,见翘儿寻死不管,算是一笔账。
不过跟亲爹也没什么账好算,这个时代儿子必须听父亲的,有法律保护,十分严格。
再看妾,也就是杨长帆的庶母,姓赵名思萍,生得确实有些勾人,年纪也不到三十,有她狂妄的道理,就是太过低端了,一动心眼儿,眼珠子就跟着转,现在就在转。这是非常没有城府的表现,此前她仗着生了个儿子才有叫嚣的资本,嘿嘿嘿嘿嘿,情况不一样了哦这位阿姨。
最后看自己的弟弟,长相倒是随他亲妈,称得上俊,可城府心性也随了,聪明全都写在脸上,其实这也无所谓,人为自己打算,为亲妈打算完全是可以的,就是最后企图逼死翘儿,过于毒辣,这笔账先记着,亲兄弟还是要明算账的。
与此同时,站直了看他们,杨长帆才发现自己是在俯视,貌似,自己比他们高半头到一头半,怪不得脑子不够,都用来长骨头了。
具体有多高,慢慢来算,先料理好眼前的情况。
“不必急着行礼,先躺下休息。”
这话是杨老爷的,言语之中,对大儿子的态度,有了质的转变,从之前的冷淡,变得有那么一关切了,地主家的老爷,多个儿子,总没坏处!
“听父亲的。”杨长帆也确实想坐下,这样才能平视众生。
刚坐下,翘儿的水也端来了,她料到丈夫必定极渴,拿大碗盛的,杨长帆也不含糊,碗接过来一仰头,咕咚咕咚饮了个尽,而后把大碗递与媳妇,潇洒地擦了擦嘴,紧接着放声大笑:“谢阎王不取我!”
经历过生死,再生再死,最后又生,缓过劲儿后,杨长帆爆发出了这样的豪迈,这自然是凡人无法理解的,就连杨老爷看着曾经的傻儿子,也被此等豪迈惊得够呛,这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豪迈过后,杨长帆看着众人,大方摆手:“父亲、母亲、姨娘,弟弟,大家坐。”
几人面面相觑,杨老爷看这阵仗,倒觉得自己成了儿子,慌慌张张道:“你先休息吧?”
“我没事了。”杨长帆头道,“大家先坐下,刚才的事,咱们得论一论。”
妾见势头不对,强笑道:“你先歇过来,咱们往后厅上。”
杨长帆嘴角一歪,慢慢道:“我母亲还在地上坐着,你不扶一把,还抢着话了?”
妾眼睛一瞪,气得气绝片刻——轮到你欺负我了?
杨长帆欺负人,还真有些冤,按照家里的规矩,具体来是国家定下的规矩,吴妈妈是正房,赵姨太是,妾见着妻,得行礼,得走后面,得老实呆着,正牌太太发话之前,她没有开口的资格。只是在老杨家,由于正房她儿子实在不争气,杨老爷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怎么管。
今后么,可就不一样了。
而这位妾,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估计是平日里欺负傻子欺负惯了,还不适应被傻子欺负,她瞪了杨长帆片刻后,直直望向杨老爷——你得给妾做主啊!
“嗯……”杨老爷遇到难题,依然喜欢“嗯”一下,简单思考过后,了头,“帆儿的对。”
赵思萍听了这话,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啥时候这么亲了?刚刚还叫这人傻子呢,转眼就改口叫帆儿了?
弟弟见状,知道一切都该从长计议,擦了把汗,连忙抢上前去扶:“母亲请上座……”
这么一瞧,弟弟还是有些脑子的,知道“卧薪尝胆”的道理,只是这城府都写在脸上了,满脸的不愿意。
就这样,杨长贵将正牌妈妈扶到了椅子上。
杨老爷也上前,坐到正牌老婆旁边。
赵思萍还不服,想拎着椅子坐到老爷旁边,还好被儿子拉住,跟儿子一道坐在了后排。
这就对了,长幼尊卑,大概就是这么划的,这就是封建,这就是伟大的新中国坚决打倒的不优良传统,但也是这里的规矩,他们用这里的规矩逼死翘儿,要长帆这一脉绝户,那眼下,杨长帆就要用这规矩压你,跟你掰清楚什么叫嫡庶,什么叫妻妾,什么叫我是嫡长子我最吊。
006 终结孤单()
“自我出生以来,给爹娘添了不少麻烦,恕长帆现在不能叩拜。”杨长帆首先给自己找个理由,避免磕头,这件事比较难适应。
“身体要紧。”杨老爷一摆手,立刻免了。
“刚刚我昏睡,起不来,大家的的话也都听到了一二,容我提两?”杨长帆这话是看着亲爹的,商量着来,您老头我再聊。
“嗯。”杨老爷一以贯之,我先看着,不话。
“先休她的事吧。”杨长帆看了眼媳妇,提了下嗓子,“这确实有所不公,翘儿自嫁过来那天起,勤恳老实,任劳任怨,不该受此大辱。”
“不错,为父也是为此考虑。”杨老爷附和了头。
“父亲想的周到,可姨娘与弟弟未必。”杨长帆就此望向那对母子,眉色渐厉,“守节是对的,但我尸骨未寒,你们便劝翘儿改嫁,是多想见她死?!”
杨长贵背脊一寒!
哎呀!计谋被识破啦!
林翘儿不想再生事,连忙劝道:“相公,不怪姨母郎,他们是为翘儿好。”
“嫂嫂的是。”杨长贵赶紧擦汗,“嫂嫂年纪轻,将来……”
杨老爷也跟着劝道:“不错,帆儿,他们也是一片好心。”
多么虚伪的一家人啊!
“父亲是好心,便是好心。”杨长帆也不再争,只看着弟弟冷笑一声,“要的话,弟弟真是大大的好心,对我母子,照顾得相当周到。”
循着记忆,不难发现,各种欺负傻子的招式,从裤裆里塞马蜂,到尿盆浇头,杨长帆都经历过,多数出自这位弟弟之手,等等……裤裆塞马蜂,好像找到早泄的原因了。
这位弟弟,想着家产要分这个傻子一半,非常的不服,可这傻哥哥命是真硬,也玩不死,也咒不死,于是扬长贵便经常以捉弄欺辱傻哥哥为乐,但凡吴妈不在,他就下黑手。杨长帆自己回忆着都快哭了,太惨了,没见过被欺负到这么大还生龙活虎的。
“帆儿,听爹一言。”杨老爷觉得自己得做主了,很多事他也要从长计议,就此抬起双臂道,“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打今天起,事情都变了,长帆,长贵,你们二人到底是兄弟,兄弟之间,不该再计较,该齐心。”
“父亲的是。”二人皆是头回应,这面子要给的。
“嗯。”老杨这才踏实下来,冲大儿子道,“帆儿,我知道你有委屈。有多少委屈,就记在爹头上,是爹没有管好家。”
“不敢。”杨长帆惯性道。
“那就听我的。”老杨轻轻一拍桌子,“过去的事,不算了。”
“老爷的对,不算了,今后大家齐心活着。”这话的是吴亲娘,从语气上来看,她是真不打算再争什么了,儿子活着比什么都强,眼下得到了上天如此的眷顾,什么事她都能宽容了。
杨长帆心中叹了口气,脾气太好了,自己本来打算痛打落水狗,搞这么多年论文,别的不行,跟你上论据,实在太在行了,他本想把多年来的罪状都铺上来论论,好让这对母子知道家里谁的算,帮亲娘亲媳妇出这口气,但见这二位相当的宽容,自己再争就没意思了。
“听父亲的。”杨长帆最终了头,他不是莽夫,他得是聪明人。
老杨就此起身:“好,你先养身子,明日咱们再谈。”
杨长帆勉强起身相送,闹剧终于完了。
婆媳送走这三位,赶紧回身一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