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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陆莲给二宝夹了一筷子糖醋里脊。
“比如,你知道为什么你前脚进了梁王府,后脚沈罄声就成了梁王的太傅了吗?你觉得这是个巧合吗?那天下也未免有太多巧合了?”
这事儿,陆卷舒也想过无数次,只是因为困在梁王府消息闭塞,所以才没探出个所以然来。如今听薛邵阳旧事重提,心里也起了几分疑。
“这事儿是有人故意设了局,说起来来头可大了,是九千岁李贤做的。你还记得你上次让我注意的那个孙道长吗?他不知何故,竟然被李贤举荐到了朝天观,李贤在皇上面前夸口这个道士的扶鸾起乩可占天下事,无不中之。皇上起了兴趣,拿了几件事儿来试他,还真百发百中,龙颜大悦之际,李贤趁机提出梁王太傅已经缺了多年,不如趁机问问神仙,到底何人合适?孙道人在纸上画了三个圆圈。”
“三元,连中三元。”这指的就是沈罄声了。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李贤的安排,可皇上偏信这是神仙的安排,你说可笑不可笑。”
陆卷舒呢喃道:“这是沈罄声的安排。”
沈罄声为什么要到梁王府?李贤帮他造这个局,不知沈罄声许给李贤什么好处?
孙道长能进朝天观,必然是有贵人相助,这贵人真是李贤吗?李贤日理万机,怎么会注意到在庙会上摆摊算卦的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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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怠慢本少爷,叫人拆了你的小破地方!”
楼下像是煮沸了的水一般闹腾起来。薛邵阳听见了动静,觉得那声音熟悉的很,面上一笑,挑着眉毛说:“要看好戏吗?”
这么一打岔,陆卷舒的注意力也转移到了楼下。
春风楼是“回”字形结构,楼层越靠上,面积就越小,包间就越少。每间包间里都有专门的窗户,放上江南的一种绸纱,正反两面稀疏不一,纹理独特,里面能瞧见外面的动静,外面却看不清里面。
“此人倒是跋扈嚣张,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陆卷舒看向薛邵阳,薛二爷也算得上是京城一霸了,但那楼下闹事儿的锦衣公子竟然比他还横行霸道鼻孔朝天,可见来头也不小。
“蔡訾的爱子蔡腾,前些日子听说被蔡相关了禁闭,刚放出来。”
肩上挂着白毛巾的店小二,极有操守的拦在蔡腾前面,就是不让他上二楼。这春风楼里见过的贵人多了去了,竟然也不把相国家的公子放在眼里,硬是如一块铁板似得横在路当中,面不改色的说道:“公子,今日二楼已经满了,要不您在一楼等一会,看二楼哪位贵人吃完了,给您腾了地方,咱们再上去。”
蔡腾勃然大怒:“我蔡腾想吃顿饭,还得等位子,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我爹。”
“小的不敢。只是春风楼里有规矩,二楼是达官贵人,三楼是王亲贵胄。就是蔡相爷此刻到了,也只能屈尊,在二楼落座。”
“这春风楼好大的口气,还真是不怕得罪人……”陆卷舒嗔目结舌道,她瞧了薛邵阳一眼,看他的表情,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结果。
“你可知道这百年老店春风楼是谁开的?”
“莫非是比蔡相更位高权重的人?”
“是隆德皇帝的生母慈庄太后还是姑娘的时候开的,慈庄太后也是一代奇女子,经商手段惊人。不过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是妙水真人以前无意中说起的。”
妙水真人是隆德皇帝的胞妹,恐怕心里对母亲年轻时的作为,也是心之向往的。
陆卷舒转念一想,这春风楼既然是隆德皇帝生母的,那慈庄太后仙逝之后,那东家岂不是变成了皇帝陛下,果然牛逼哄哄,连蔡相的面子也不用给。
“蔡訾有这么个儿子,居然也没闹出点什么事儿来,真是稀奇?”
“怎么没闹事儿?这个蔡腾算是闹事儿的一把好手了,当参军能贪三成的军饷,最后逼得差点兵变。当地方官,上任途中就把驿站的官员吊起来痛打,说是给的饭食不好。不过这些事儿,都被蔡訾压下去了,没有一件捅到皇上跟前。如今在京中当了个闲职,就放在蔡相眼皮子低下,这才收敛了点,没闹出什么大事儿。”
陆卷舒想了想,眼睛突然一亮,说道:“也许,能扳倒蔡訾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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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腾那厢正闹的恨不得要掀桌子砸凳子,突然门口又进来一行人。为首那个锦衣华服的小公子似乎不常来这种地方,东张西望,瞧见什么都是兴致勃勃的。
那小公子的身后还有一人,器宇轩昂,一身青衣儒衫。
本来拦在蔡腾前面的店小二,一见这一行人,立刻换了一张好脸儿迎上去。
“给各位爷请安,咱们二楼的包间里都有人,要不坐三楼去吧!”
锦衣华服的小公子捏了捏荷包,回头小声的和自家太傅商量:“我听说三楼的菜好贵,不然咱们坐一楼吧!”
这个锦衣华服的小公子,自然就是梁王了。他身后的那人,不用说,当然是沈罄声了。
“哟,这可热闹了。”薛邵阳哈哈大笑:“梁王怎么也来这种地方,定然是沈罄声把他拐来的。沈罄声后面的那个缩头缩脑的小鬼,是不是刚刚驾车送你来的那个小太监。我怎么瞧着,这沈罄声脸上带了杀气,是来兴师问罪的呀!啧啧啧……”
蔡腾一听,怎么自己费尽唇舌威逼利诱了半天,也上不去的三楼,这些人就能上去了。小王爷深居简出,蔡腾没怎么见过,只当是哪家的小公子。于是这火炮就对准了沈罄声。
“慢着!凭什么本少爷上不去,这个小小的吏部侍郎就能上去。”
那店小二还没出声,小王爷身后的黄公公就先啐了一口,喝道:“瞎了你的狗眼,连梁王殿下都不认得。”
蔡腾愣了愣,打量了一下小王爷。一个是皇上的儿子,一个是宰相的儿子,这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不过他输人不输阵,还是骂骂咧咧的小声说道:“有什么了不起,荣王还和本少爷称兄道弟呢!一个不得宠的……”
沈罄声冷声道:“蔡公子这番话说的大有深意啊,微臣觉得还是得誊录下来,明日送到宫中,叫万岁爷和蔡相一起品评品评,什么叫称兄道弟,什么是得宠,什么是不得宠?”
蔡腾面上一阵难堪,终于还是将话吞回了肚子里。沈罄声虽然只位居四品,但却是隆德皇帝的宠臣,从大年夜之后,就有了面圣的特权,若是真惹得他在皇上面前参一本,恐怕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了。
“我们走!”蔡腾一甩袖子,闷声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这个讨人嫌的家伙终于走掉了,春风楼的店小二紧跟着小王爷一行人,捧着一张笑脸介绍道:“咱们三楼环境好,服务周到,视野开阔,小王爷要是去了,给你打折,保证物美价廉!”
这春风楼的东家是隆德皇上,将来说不定就是梁王的,所以这些人对梁王的态度,格外殷勤。
“不必了,我们约了人,薛二公子在哪间?”
第34章 同舟济()
“约了人?薛邵阳,你约了他?”
陆卷舒眉毛一横,顺手从桌上拿了一支银筷子,凌厉的一刺,就停在薛邵阳喉结前半寸,吓的薛邵阳汗毛都立起来了,他一动也不敢动,眼睛直直的盯着银筷的尖儿上,总觉得那地方冒着丝丝寒气,凌厉逼人。
“哎呦,我的姑奶奶,我怎么敢!我发誓,我发誓,此事与我无关!”薛邵阳摊开手,脸上堆满了无辜的表情,瘪着嘴,可怜巴巴的跪求女侠饶命。
外面蹬蹬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可辨,他们也快到了。
“算了,真是出门没看黄历。”陆卷舒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银筷子扔到一边。瞥了眼正在啃骨头的二宝,无奈的说道:“吃吧吃吧,一会那些人来了,咱们就要站着答话了。”
薛邵阳见危险解除,立刻又换上嬉皮笑脸的模样,跟陆卷舒插科打诨起来:“我赌一百两,沈罄声舍不得让你干站着。”舍不得……这词用的暧昧,可偏让人觉得无比合适。
“胡说八道!”陆卷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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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欢快的敲着门,用变声期略带沙哑的嗓音喊着:“堂兄,堂兄!”
薛邵阳打开门,佯装惊讶的样子,说道:“梁王殿下你怎么来了!”
小王爷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张口就说:“听说堂兄约了陆莲姑娘下馆子,我就带着太傅来蹭饭了!”
沈罄声这人衣冠禽兽惯了,有点接受不了小王爷如此直白的无耻,清咳了一声,补充道:“小王爷是想为我引荐一下,才借了陆姑娘的光,共聚春风楼。”
陆姑娘朝着小王爷和沈太傅福了福身。
陆卷舒一边帮着小王爷解了外面的大氅,一边唤来春风楼的店小二添上几副新碗筷。
“王爷今儿不读书吗?”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这小王爷就是满腹的委屈。
他趁着脱衣服的功夫和陆卷舒咬耳朵,“陆莲你今日不当差,你不知道沈太傅变得有多凶,净挑又臭又长的文章让我背,背不出来还打手心。”
小王爷身娇肉贵的,沈罄声自然不敢打他的手心,一般这种惩罚都是由书童代劳。梁王府经费有限,所以小王爷的身边只有总管太监和贴身女婢,没有书童。黄三的手好好的,那这些竹篾子估计都赏给沁香了。
“黄三说你是沈太傅的克星,有你在沈太傅才不会这么凶。所以我只好罢课,带着沈太傅来找你了!”
陆卷舒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不由的朝沈罄声看了一眼。
那人正与薛邵阳称兄道弟的互相恭维着,面上看着笑呵呵的,俨然一个笑面虎。似乎感觉到了陆卷舒投来的目光,他一侧目朝她一笑,眉目中都透着一种温暖,宛如春山。
也没觉得有小王爷说的那么凶啊!
春风楼的店小二有眼色!但是也太有眼色了!大眼一扫,就知道这屋里哪些人是主子,哪些人是下仆,所以换了碗筷,但椅子没添。
原先是三个人的位置,薛邵阳,二宝,陆卷舒。
现在还是三个人的位置,小王爷,沈罄声,薛邵阳。
其他的人,如陆卷舒等等,都只能站着伺候。
该依依落座的时候,沈罄声突然开口说:“这椅子恐怕不够吧!”
他不坐下,薛邵阳也不好先坐下。小王爷忙招呼着店小二说:“再搬上来几个凳子,你们店里也忒抠门了,连凳子都都摆不齐。”
黄三见状,有些扭捏的说道:“主子,这不合时宜啊!我们这些当奴才的,怎么好和主子同坐一桌,这这……”
小王爷豪气干云的一拍桌子:“今儿在这儿的,不论身份高低,都是兄弟。”
黄三瘪瘪嘴,小王爷这是又偷着看话本儿了吧!说话的调调都怪怪的!
既然沈太傅和小王爷都发了话,旁人也就没什么意见了,凳子搬上来,陆卷舒等人也依依落座了。
这个沈罄声真是厉害,明明是他看不得陆卷舒饿着肚子站着伺候,竟然轻描淡写的挑拨了小王爷出头。
薛邵阳朝陆卷舒挤挤眼睛,仿佛再说,你看你看,就说他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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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酒量最差,却又是最好面子的,遇上沈罄声和薛邵阳敬酒,都来者不拒。后面这两位,也似乎约好了似得,想先把小王爷灌醉,就这么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去,酒席还没进行到一半,小王爷就已经醉醺醺到不省人事,抱着黄三呼呼大睡了。
在这两只老狐狸面前,小王爷的段数实在太低了。
黄三无奈的告了罪,扶着小王爷先回去了……
走的时候还孜孜不倦的又嘱咐了陆卷舒一边:“陆莲姑娘,小赵那边,我还叫他给你留着门,你们尽兴你们尽兴啊……”
“哈哈哈,这位黄三总管真是热情啊!”薛邵阳戏谑的朝着陆卷舒笑了笑。
小王爷走后,薛邵阳就没那么拘束了,酒杯喝的不够劲,就干脆换了碗来喝,左手端着酒,右手拿着油乎乎的鸡腿,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沈大人,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其实你们一进门我就瞧见了,这么得罪蔡相国的儿子,真的好吗?”薛邵阳斜睨着沈罄声,仿佛是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什么端倪。
沈罄声可比他斯文多了,虽然脸上因为喝酒,泛着微醺的红晕,可眼眸里却还是清亮的。
“我为何要怕他?荣王的太傅是蔡相的门生,我如今是梁王的太傅,注定和蔡相不是一路人。就算我好言好语的对他,费尽心机的讨好他巴结他,他肯定也以为我沈罄声有什么阴谋诡计,最后结果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