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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会者皆是青州有名学子,见孔融喝彩之后失魂落魄,一同挤上去看个究竟,待看清姜述所书字体,顿时知晓原因所在,其中十余位好字如命的名士,如同孔融表情相似,双眼死死定在姜述正在书写的蔡侯纸上,右手不停挥动临摹。
姜述写了一首很简单的诗,他自然不会费心现场作文,又是抄袭古人的大作《春眠》,不过因季节不同改为《夏眠》。早在孔融喝彩之时,他便要停笔见礼,但孔融摆手示意,让他专心作诗。姜述明知众人围在身后,索性不去理会,专心致志书写。别人也打扰不了姜述的思路,因此他作诗与别人完全不同,别人需要绞尽脑汁思考,逐句逐字琢磨,姜述名义上是作诗,实质是成竹在胸,与练习书法无异。
“夏眠,夏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诗好字更好。小友之诗可谓佳作,其字可为我师。”孔融读完此诗,又体会一下书法笔意,竟然向姜述行了一礼。
姜述虽想引起孔融注意,但未想过孔融会这般举止,不免有些不知所措,幸得姜战在侧拦住孔融,道:“这万万使不得。”。
姜述反应过来,上前施礼道:“小子无才无德,太守高看一眼,便已受宠若惊。太守如此举止,让小子无地自容。”
孔融从痴迷中回过神来,察觉方才有些失态,笑道:“小友且坐,我等慢慢聊。”说完不理众人,拉着姜述坐到上首。
众人虽然感觉有些不合礼仪,但是孔融名望太盛,又居高位,此地虽非其治地,却隐然是众人之首;姜述又为姜家家主,若非年纪尚小,坐在上首也算无碍。
孔融心境平复下来,和声问道:“小友字体如何创出?”
姜述这才明白孔融失态之故,并非为了诗文,而是为了书法。历来创出新字体者皆是名家大儒,历经千锤百炼,多年积累心得,经过多次改进,方能有所成就。而姜述九岁稚子之身自创字体,这是何等惊世骇俗之举?
姜述转首环视众人,众人皆竖着耳朵听他说话,唯姜战微露不安之意。姜述踌躇片刻,理了一下思路,道:“小子自四岁开始启蒙,对名家碑帖最是爱好,往常无事之时最是喜欢练字。感觉如此写字才有美感,并无新创字体之意。”
九岁稚童没有名师指导,自己练习书法,竟能创出新字体,而且书**力不俗,诸人自愧不如,对姜述展现的才华倍感新奇。
姜述接着说道:“实则并不复杂,起初小子只研究五个笔划。”姜述说完铺纸提笔,写下横竖撇捺勾五笔。“这五个笔划,小子每日都要书写千遍,然后逐一鉴别,将认为写得最好的留为明日范本,次日书写再精益求精,认为有所进步才停笔。后来观看院中翠竹,忽有所感,折竹成划,临募体味心得。一年后,笔划基本成型,诸字皆由笔划构成,笔划既成,此字体也渐成,仅此而已。”
众人听到这里,方才恍然大悟,没想到竟会如此简单,诸人并非做不到,只是没想到而已。也有多人听了姜述之言,回去以后依法而为,虽然没有创出新字体,但是书法却提高不少。只有孔融等极少数人,知道创出新字体绝非如此简单,关键并非苦练,在于悟性和审美观。
孔融为汉末大家,文学书法皆有极深造诣,围绕新字体询问姜述相关问题,从书法画技逐自扩展到文学历史,姜述逐一回答,所言融合了数千年文化艺术的精华,许多见解独树一帜,令人眼目一新。一席话后,孔融不由抚案长叹,深谓后生可畏。
古时通讯落后,经常以讹传讹,传言到了千里之外,往往面目全非。姜述此番一鸣惊人,本是可喜可贺之事,姜战高兴之余内心却生忧虑,担心今日之事传开,若被有心人故意引导,惹起皇家猜忌,不仅非福反会引来大祸。姜战想到这里,不由怵然失惊,心思对策补救,想起姜述所作《爱莲说》,不由暗有定计,谓孔融道:“数日前述儿曾作一文,数语甚是精妙,请文举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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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青州笔会 三()
自从姜述听说孔融到来的消息,本欲凭借诗作闻名,未曾料到楷体字引起这般轰动,始料未及,暗生悔意。闻听姜战之言,便知姜战之意,欲借《爱莲说》所喻,提升道德名声,以释皇家之疑。
孔融笑道:“既有妙文,正合笔会荟萃文章精华之意,姜家公子切莫藏私。”
姜述当下让侍者铺纸研墨,默写《爱莲说》。孔融站在姜述身后,初时只是体味书法笔意,及写到“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时,不由拍手称绝,道:“此传世绝句也。”再看下文“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孔融评道:“但是此段,足可名垂千古也。”
再观结句“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忡远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待姜述全文写完,孔融通篇朗读,体味良久,叹道:“姜家公子之才,远胜于我;姜家公子之德,世人难有与其相论者。”
田希问道:“此文可谓文才斐然,然其年方九岁,尚未成人,如何能高论其德?”
孔融道:“此文突出运用衬托之法,菊正面衬托,牡丹反面衬托。莲花是文人笔下高歌咏叹之物,但多数文人皆惊叹于其清姿素容,将其形诸笔端;而此佳作独辟蹊径,重点描述莲之品质,歌颂其坚贞品格。写出此文之人,定然洁身自爱,不与世俗同流合污,鄙视追名逐利者。若非品德高洁之人,安能写出此文?”
孔融谓主薄王修道:“叔治文评扬名天下,请评此文。”
王修字叔治,北海营陵人。年七岁丧母。母以社日亡,来岁邻里设社,王修感念母,哀甚。邻里闻之,为之罢社。年二十,游学南阳,止张奉舍。张奉举家得疾,时人以为疫病,无敢相视者,王修亲隐恤之,病愈乃去。王修德才兼备,尤以文评扬名于世,孔融召其为主簿。王修史上归附曹操,曾任魏国奉常。
王修评文远近闻名,道:“此文可以分为前后两段,前段描绘莲花之高洁;后段揭示莲花之喻意,分评三花并以莲自谓。前段描绘莲花之高贵品质,‘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曰莲花长于污泥,却纤尘不染,不随世俗、洁身自爱、天真自然、不显媚态;‘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写出其空管挺直、不攀附之高尚品质;‘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写出莲如傲然不群之君子,凛然不可侵犯。前文所描绘,事实上是作者人格写照,心志自明,此点从后段得到明证。正如文中所说,‘莲之爱,同予者何人?’就是感慨于具有莲花之洁之人太少。前段以菊花和牡丹衬托,表明独爱莲花,并描绘莲花形象,赞美莲花品格。后段与菊花之隐逸、牡丹之富贵相比较,点明莲花君子之喻意,说明对君子之向往和洁身自好之态度。全文托物言志,以莲喻人,通过对莲花之描写赞美,歌颂君子出淤泥而不染之美德,表达出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之高尚品格,以及其对追名逐利者之鄙弃厌恶。此文具有‘说’托物言志之特点:从‘出淤泥而不染’起,以浓墨重彩描绘莲之气度风节,寄予对理想人格之肯定和追求,说明鄙弃贪图富贵之世态心理,衬托追求洁身自好之情操。文章运用对比、反衬,文中数次以菊、牡丹反衬莲之美;还把菊花之隐逸、牡丹之富贵和莲花之高洁对比,使主题得以加深,没有空洞说教之失,通过三种形象对比,深化主题目的。文章以‘爱’字贯通全文,把爱莲这一主题落到实处,爱莲之意淋漓尽致。此文在语言上同样富有特色,优美简练,正如莲之美之‘不蔓不枝’,没有多余无用之句。其重点‘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表达意思恰好相反。其中心句‘莲,花之君子者也。’此文借物抒怀,一为喻物,一为抒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有抒怀之意,隐喻具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之高尚品格。其意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高洁品格。而‘濯清莲而不妖’,又是一种良好愿望。百花之中独莲而能为,弥足可贵。没有选择逃避远离,独善其身,而是兢兢业业、守护志节。从‘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开篇深沉大气,既点明《爱莲说》之莲属水陆草木之花,点明莲之可爱,只是‘甚蕃’者之一。这为下文的‘予独爱莲’埋下伏笔。如此开篇,出笔皆成不凡,吸人眼球也。接下去并没在甚蕃里纠缠,只是直接缩景,一句‘独爱菊’,更加明确题意,有人可以爱菊抒怀,今人亦可独爱莲。接下句‘爱牡丹’,实为加深语意,而且此句入文,对比感更为强烈,为其求莲之高洁铺下引子。独爱莲与爱菊避世不同,爱菊者为保持高洁宁愿隐逸;爱莲者要出世,在尘世中当个出淤泥而不染之君子。这种在污世保持清白,与独自避世求真或众人皆羡富贵之从众心态有本质区别。此为本文‘出淤泥而不染’最好铺垫。下句直接进入正题‘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写莲之语,爱莲之心,喻莲之志,可谓一气呵成,看似对莲直观描写,其实字句皆是借莲之表像倾诉心衷。此运笔之老到,实让人叹为观止。语言超凡脱俗,而回味却是隽永绵长,越品蕴味越足。收篇,先用花进行比喻,让花之特性喻人,虽平淡却比喻帖切,读来别有一番滋味。‘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此平淡之句接上节‘……爱菊;……爱牡丹;……独爱莲……’可谓浑然一体,不着丝毫痕迹。而借花喻人,将避世者与追求荣华富贵者描述尽致,而又无一言直接指责。在文章结尾,一叹真正隐逸之高士极少,二叹品格高尚之君子罕见,三叹贪慕富贵俗人很多,耐人寻味,发人深省。通过如此对比,君子难为,犹胜于避世。从此处来看,有些孤芳自赏。下面感叹喻意深刻,何人能避世以守品行?何人能在尘世中相守纯净?何人追求君子风范?从此可以看出,姜家公子内心高傲,不从众只求纯净之心态,在碌碌尘世中难能可贵。此文高风亮节,清雅脱俗,精短而又琅琅上口,有押韵,实为难得之精品短篇。而且一文双解,内容厚实而意境深远。加上其文易读易解,必为流传后世脍炙人口之佳品。”
王修评完此文,孔融鼓掌赞道:“姜家公子书文双绝,叔治评述精彩,此次笔会之盛,不久将会扬名天下。”
午后,田希宣布笔会结束。姜述回到府上,步入书房尚未坐稳,穗儿道:“公子,夫人请您去前厅。”
“有外客?”姜述问道。
“六老爷来了。”婢女答道。
姜述来到前厅,见周氏正眉开眼笑与姜战议论笔会之事,上前行礼道:“给母亲和叔祖请安。”
周氏笑吟吟唤姜述坐下,道:“述儿此番笔会大放异彩,又得孔北海等大家赞誉,日后定会扬名天下。”
姜述谦道:“母亲过誉了。”
周氏笑道:“述儿有出息,母亲十分欢喜。今日让你过来,想议论田家提亲之事。丰儿天生丽质,长成后定然十分美丽,两家门户相当,又是亲上加亲,述儿以为如何?”
姜述虽为穿越客,知晓古时订亲都早,此时谈婚论嫁属于正常之事。但想到丰儿年纪太小,不知以后性格如何,待要出言推辞,又顾忌田希夫妇面子,因此答道:“儿尚年幼,本不该考虑此事,但若是回了这门亲事,恐会因此生怨。不如暂且口头应下亲事,三年之后穗儿年纪稍大,再立婚约不迟。”
周氏转首望向姜战,道:“六叔认为如何?”
姜战近期对姜述十分关注,听姜述方才所言,似有婉拒之意,心想姜述人小鬼大,猜不透其用意何在,自然不会横生枝节,道:“述儿所言有理,六叔择日去与清正回话。”
姜战说完,起身告辞,忽然姜乙飞奔来报,道:“田家传来消息,孔氏被休,田让除籍。”
田让、孔氏除了诬陷大妇,还犯了杀人重罪,姜飞叶险些遭难,如何如此轻纵放过?室内诸人不由面面相觑,猜不透田家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周氏内心有些不平,愤然道:“姜家费心出力方挽回大姑名节,却没料到竟是这般结果!”
姜战心思甚重,旋而明白其中缘故,见姜述若有所思,道:“述儿以为如何?”
姜述笑道:“叔祖心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