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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吕亓慌了,又恰逢赵美人奏请,两人当即一拍即合,上报张让老祖宗批准后,吕亓就带着赵美人前往崇德殿。
崇德殿。
正午已过,太阳逐渐偏西,一天中最热的时光已经过去,被晒的温热的木地板开始缓缓转凉。
天子刘宏站在崇德殿大门正中,仰头望着天上已经不怎么毒辣的太阳,脸色苍白。
“张让,朕常闻大臣和士子上奏你和赵忠等常侍是佞臣,是屏蔽朕之视听之贼人。所谓三人成虎,你说朕是该信还是不信?”
刘宏着龙袍,背负双手,因为常年临幸美人,身体虚弱,脸色苍白。
在其身后一直微微躬身候立着张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嚎哭。
“陛下!老奴等人自陛下年幼幼便陪侍左右,虽于功劳亦有苦劳,奴婢等人心中唯有陛下,向来遵陛下圣裁,不敢丝毫僭越,何来的屏蔽视听呦?!”
张让的嚎哭声惊到了正在一旁偏殿里翻看竹简奏折的赵忠等常侍,众常侍闻听之后忙丢下手中竹简或笔墨,疾步朝崇德殿奔去。
刚刚走到,这群半残废人精就看到正跪在天子刘宏身后嚎哭的张让一边磕头一边朝自己等人打眼色。
以赵忠为首,常侍们齐齐跪倒在地,用膝盖挪着前行到刘宏的脚边,边磕头边嚎哭。
“行了,都起来吧。朕知道你们忠心,可总有人向朕谏言你们惑乱朝纲。张让,赵忠,朕给你们一个月时间拿回蛾贼张角之首级来证明你们的忠心。不然,朕无法向诸臣交代,你们好自为之。”
刘宏挥袖而去,因为十常侍是否奸佞这个问题他沉思了十余天,这会儿终于做了决定,也是时候去何皇后那里释放释放蓄积已久的精华了。
“摆驾长秋宫。”
“喏!”
自有小黄门唱喏准备鸾驾。
待天子刘宏远去,张让赵忠等常侍们才一骨碌爬起,相对皆无言。
“赵侯,你坐镇皇宫,孤亲自去一趟冀州,前几日有战报奏来,皇甫嵩不日将攻克广宗,为免张角人头落于何进之手,孤必须亲自前去一趟。”
赵忠等常侍们闻言皆点头附和,至如今帝心不稳之时,当有此等魄力。
“来人,命在洛阳的绣衣使者全部集结,另调三千羽林卫集结,明日一早随孤赶赴冀州!”
张让这边刚吩咐完毕,吕亓带着赵美人后脚就到了崇德殿前。
“拜见老祖宗,拜见诸侯。”
“你来做甚?”张让心情正不爽,哪有功夫搭理吕亓。
“回禀老祖宗,徒孙带赵美人前来侍候陛下。”
“不用了,退下吧,陛下已经转去了长秋宫。近日宫中多事,无要事你等就呆在西园裸游宫,轻易不要外出!”
吕亓不知宫中发生了何事,但眼见张让和赵忠及其他常侍们都脸色不虞,他自然不会往枪口上撞。
吕亓正准备称喏离去,却不妨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赵美人仗着自己和赵忠的关系,盈盈走了过去,“兄长,陛下许久未来,我”
“闭嘴!老老实实回你的裸游宫!”赵忠狠狠瞪了赵美人一眼,这个没眼力劲胸大无脑的女人,也不看看什么场合,有你说话的份么。
赵美人呆了呆,眼见赵忠是真的恼怒了,这才委屈巴巴的跟着吕亓折返回裸游宫。
“赵美人,赵侯他们应是有大事要做,无暇兼顾裸游宫。”
细皮嫩肉肤白貌美的赵美人盈盈一笑,微微躬身朝吕亓拜了一拜:“谢吕内侍宽慰,奴家晓得了。”
看着赵美人胸围子里露出的一大片白腻和饱满,吕亓赶紧将头扭到一边。
作孽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东西不要让我看到!
————
冀州,广宗。
广宗县内战事已毕,皇甫嵩率领部将正在调兵遣将朝下曲阳县集结。
追捕那些绣衣使者的人也已折返回营,可惜的是只追回来了十几件绣衣使者的官衣。葛鴻百口莫辩,只得将所有绣衣使者全部召回,后一一点名后才发现有三十余人未按时归队。
“葛天使,三十余人已逾时一日未归,作何解释?”
皇甫嵩难得有空再次梳理张角首级被盗一事,这次他完全没了耐心,下曲阳县的战事布局已基本完毕,只待自己拔营前往了,可没空耗在广宗这儿墨迹。
华安和袁绍低眉顺眼的默不作声,脸色数次变幻的葛鴻看了看华安,又看了看袁绍,最后抬头看了看脸色愈加不耐烦的皇甫嵩。
“中郎将,逾期未归者必是在广宗战时殉国,属下以项上人头作保离开广宗那十余人必不是真的绣衣使者!”
葛鴻咬死不松口,且不说他真的没有得到张角的首级,就算得到了也一定不会承认。
“由不得你不说,来人,押下去严刑拷打!就不信你不说!真以为得了张角首级可封侯?没有本将的军功奏报,你做梦!”
皇甫嵩一声令下,顿时十多名披甲挎剑的护卫们走进营帐,将葛鴻摁倒在地。
“中郎将!葛某是中常侍张侯麾下,你无权扣押屈打!你这是僭越!”
皇甫嵩冷笑一声:“再敢啰嗦,本将就屠了你那四五百号绣衣使者,全部录为战死沙场!”
葛鴻顿时闭嘴。
在皇甫嵩的地盘,他那几百号人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看着葛鴻被甲士们押解下去,华安背后冷汗直冒,幸好诸葛觥细心的让护卫们披上绣衣使者的官衣,不然此刻被押下去的就可能是自己了。
葛鴻最多受些皮肉之苦,张让时一定会救他的。
可自己要是被抓起来,谁会救自己?张让?何进?两者都有可能,又都无可能。
不行,要加紧升官,尽快抓权。
不然鬼知道哪一天一着不慎就会有牢狱之灾或性命之忧。
————
太行山,王莽岭。
红衫军大王皇甫冬梅的男人郭嘉被皇甫冬梅嫌弃了,因为山下的梅子酒跌价了…
“郭嘉,你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惹老天爷不高兴了?”皇甫冬梅叉着腰,气呼呼的看着风度翩翩的郭嘉。
郭嘉气的呦,我这无妄之灾受的…难道是因为昨晚那件事?不能吧?!
他沉默了三秒后说道:“冬梅,我知道我干了什么坏事了。”
皇甫冬梅瞪着郭嘉:“快说!”
郭嘉实话实说:“昨晚你洗澡时候…我无意中瞥见了一眼…真的是无意中瞥见的!老天爷可以佐证!”
第100章:不要侯爵要军权(第三更)()
翌日早,有冀州加急战报传来。
“黄巾大败!贼首张角张梁兄弟伏诛!”
一时,洛阳城内百官弹冠相庆,豪门酒肉不禁,万民振臂欢腾。
皇宫内,西园,崇德殿。
自收到战报以后,正准备整装待发的张让扔掉了手中剑,捧着战报一路朝天子刘宏的眼门前狂奔。
“这么说,蛾贼之患已平?”刘宏顶着两只熊猫眼,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示意张让赶紧诵读战报。
张让发生诵读完毕后,喜笑颜开的朝刘宏跪下叩拜,“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今蛾贼之患已除大半,仅余下曲阳县弹丸之地未平,以我大汉强卒之悍勇,不日必可平叛而归。”
刘宏起身伸了个懒腰,“蛾贼平复乃是大好事,可是不见张角首级朕怒气难消,你何时将其取回献于朕前?”
张让心里暗骂了一句p,感情我在这又是为您歌颂功德,又是给你磕头,都白搭了?
咱主仆俩十几年的交情啊!
“陛下且放心,老奴已准备妥当,午时就出发前往冀州,必将贼首张角首级带回!”
“速去速回,朕还不能缺了你服侍。”刘宏打着呵欠折返回寝室睡觉去了,昨夜他和何皇后折腾了一宿,要不是张让捧着冀州喜报赶来,说不定他还在长秋宫搂着何皇后睡觉呢,这会儿听完战报是时候睡个回笼觉了。
“待张角首级拿来,蛾贼完全平复之日,朕就大赦天下!好好为朕的大汉江山祈福一番。”刘宏如此想着就酣睡了过去,身边没有美人儿陪睡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崇德殿前,张让又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刘宏出来就知道肯定是睡着了,他只得交代好赵忠等人,自己按原计划准备赶赴冀州而去。
“广宗已破,贼首张角首级缘何未一起送来?”
皇甫嵩派来传送加急战报的传令兵哪知道为啥,不过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咬牙切齿的张让,只好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先说出来,不然鬼知道这货会不会想不开顺手砍了自己。
“回禀常侍大人,卑职临出冀州传令前听闻有人抢先一步破了贼首张角的棺墓,其尸首不翼而飞,中郎将遍寻广宗无果。至于后续如何,卑职便不得而知了。”
张让身为宦官首领,中常侍,侯爵,自然不好和一个小小传令兵过不去,挥手便让他退下了。
“准备出发。”
就在张让带着一大批绣衣使者和羽林卫准备前往冀州之时,洛阳郊外的华府内走出两名护卫。
“主母和家眷都安顿好了吧?”
“放心吧,都按家主吩咐安顿好了。哎,不过主母神情不悦。”
“没办法,跟着咱们家主以来才短短数月已经被迫离家避祸三次之多,主母不高兴也属正常。”
“咱们身为家臣的就别嚼舌根了,免得挨罚,首级和太平经注解再检查一遍。”
“刚检查了一遍,无碍。”
“好,出发,家主能否封侯在此一举!”
说罢,两名护卫翻身上马,扬鞭催马朝洛阳城内奔去。刚进洛阳城内就远远的看到一长串绣衣使者开道,数千羽林卫护卫,队伍中高高扬起的张字大旗和爵封大旗。
两名华府护卫对视一眼,各自点头,其中一人翻身下马,疾行到车队一侧,单膝跪地双拳高抱,大声恭谨喊到:“太医令华氏家臣有事启禀张公,请张公不吝接见。”
护卫唯恐奢华马车内的张让听不到,他连续高呼了三遍。
绣衣使者和羽林卫以为有人行刺,以团团将其围困起来。
“车外何事?”
张让此行除了带上虎符,其余就只带了一些风油精和长生不老丹。华安临去冀州前给他留下了足够两个月服用的量,如今的张让已是日夜不能轻离这风油精和长生不老丹。
“回禀老祖宗,一侧有人自称是太医令华氏家臣,说是有要事启奏于您。”一个小黄门躬身作揖说道。
张让仰头将一颗长生不老丹用茶水咽下肚,挥了挥手说道:“验明正身带到近前,太医令华安从冀州传来的要事必定于贼首张角有关。”
“喏!”小黄门领命而去,开始吩咐绣衣使者对华府家臣验明正身和搜身卸下其兵器。
马车内,张让伸手抚了抚胸口,“葛鴻那兔崽子,孤对其寄予厚望,至今广宗已复,亦未见传回张角首级,废物!”
在冀州,葛鴻代表的就是他张让的脸面,若是输于何进的心腹袁绍之手,那张让一定不会让他好看。说到底,葛鴻也只不过是他张让麾下一条能咬人的狗罢了,这样的狗,他张让有好多条!
单是绣衣使者内部,想顶替葛鴻陈命使职位的就大有人在!
“老祖宗,人带来了。”
张让端坐在马车内,动都没动一下,只是张了张嘴说道:“说吧,半途拦住孤的车队所谓何事?”
“回禀张公,依我家家主所令,特来献上黄巾军贼首张角首级。”
张让闻言双眼猛的一睁,“速速呈上来!”
“恭请张公查验。”
小黄门接过护卫递过来的盒子,打开检验了一下,见盒子内只是一颗人头并无机关,这才躬身呈进了马车车厢。
“缘何是一颗腐烂的人头?如此怎能证明这是张角的首级?”马车内传来张让的狐疑声。
华府护卫抱拳回道:“张公明鉴,吾等护卫贼首首级至郊外时被人伏击,原有随这首级一起带回的《太平经注解》被贼人抢夺了去,请张公恕罪。”
张让大怒:“何方贼人?敢在天子脚下行凶!给孤查明!杀无赦!”
华府护卫接着说到:“启禀张公,这是从贼人身上抢下的一块腰牌。烦请内侍呈于张公明鉴。”
小黄门双手接过一块腰牌,打眼一看无甚异常,转身递进了车厢。
“何进老贼!行了,孤知道了,太医令千里回传张角首级的功劳莫大,孤不会忘却,你且离去。”
“喏!”
华府护卫离去后,马车内,暴怒的张让数次深呼吸后命令道:“回宫!回宫!”
“喏!全队回宫!”
绣衣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