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和摇了摇头,“我们家家教比较严,家母不许我赌博。”
“那你说你会玩骰子,拿爷爷做耍呢?”
鬼手六子刚刚平复的气血又翻涌起来。
杜和满脸无辜。“我只是会玩骰子,又不是会赌博,骰子么,叫他出多少点就出多少点,不就算会玩了么。”
周围的人,包括榔头在内,都目瞪口呆。
要几点出几点,那还叫‘会玩’的话,所谓的高手们是不是就要掩面而泣,退隐江湖了?
这小子,忒嚣张了点吧。
鬼手六子自己,也觉得杜和的牛吹的太过,一时间居然不怎么生气了,只是憋着一股劲,坚持着说:“不管是玩还是赌,你跟我比一场,不管怎么样,都得愿赌服输,说个赌注吧,捡你想要的东西说。”
“如果我赢了,张看守就叫大家歇歇吧,给口干净水喝。”
杜和想了一阵,好不容易才想出来一个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赌注有些小,更像是个儿戏,鬼手六子刚想开口,张根娣有些不悦的先开了口,“既然是你跟鬼手六子对决,为何由我来出赌注?”
事情大小无所谓,杜和提的也是他随口就能做到的小事情,但是张根娣在意的是道理不是这么讲的,自古以来对赌都是出的双方的东西,或者切胳膊腿手指头,或者婆娘家宅漂亮女儿,哪有叫他一个不相干的人来给鬼手六子买单的。
鬼手六子将杜和的话视为了一种挑衅,狞笑道:“张看守,你就答应他,左右我桂某人也不会输,事后我自由厚礼送上。”
张根娣还是有些不大情愿。杜和见状,古怪的笑了笑说:“张看守,这也是个开盘的好机会啊……”
张根娣眼神一亮,没有不情愿了,妆模作样了一通,点头答应下来,复又询问鬼手六子:“杜和要个歇气的功夫,你要什么?”
鬼手六子看样子是早就想好了,狞笑一声,高声说道:“我听说这小子是偷了大户的钱进来的,不如就赌那一笔钱吧?老子赢了,你就将那笔钱的地点告诉我!”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片吸气声。
杜和眉头紧锁,沉声道:“我已经说过,那笔钱已经去了该去的地方,不在我的手里,也拿不回来了。”
鬼手六子嗤笑一声,叉腰大大咧咧的说:“谁知道你小子说的是真话假话,那么大一笔钱,说给就给人了?可不是人能做的事,那是菩萨做的事!”
杜和无奈的说:“既然你非要知道,如果输了,我就将那笔钱的最后经手人告诉你。”
鬼手六子沉吟了一阵儿,点了头。
张根娣也不管拔草的事儿了,拿来了一个破册子,刷刷两笔,将两人的赌注都记录在册,就迫不及待的开了他的盘口。
应声的人多寡杜和没有心思注意,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鬼手六子的身上。
昨天晚上,杜和叫鬼手六子配合他演的这一场戏,到这里就结束了。
接下来的比试,是鬼手六子自己要求的,堂堂正正的对决。
骄傲了半辈子,鬼手六子自认为他的玻璃骰子没人能摆弄的比他更明白,对于杜和能看破他的手法的事实一直无法释怀,所以要求了这一场比赛。
虽然主业是个挖坟盗墓的,副业是个出老千的,里里外外的不光彩了一辈子,但是鬼手六子也有自己的骄傲,私下里也觉得,在这两样活计上,他应当是行业领先了。
有高手比他厉害的这种可能他也同意,但是这个高手不能存在像杜和这么年轻,还这么干净的,这让为了磨炼技艺出入赌场坑人被打多次,沾染了一身赌场习气的鬼手六子无法接受。
鬼手六子自己设计的金盆洗手是被一个素有盛名的前辈老千打败,光荣的退出骰子这一行,而不是在一个无人知道的犄角旮旯之中,被一个无名小卒打的一败涂地。
这场比赛,无论输赢,杜和都能达到目的,对他来说,只是确认一件事情的手段而已,但是对鬼手六子来说,则是代表着他最后的尊严。
有句话说不怕输的人永远都不会输,怕输的人永远不会赢。
鬼手六子大抵是完全符合了这句话。
对决的一开始,鬼手六子的额头就一直布满汗水,他的手因为太过专注而微微发着抖,全部精神都集中在那个破碗上。
杜和则东张西望,偶尔还同榔头或者灰老鼠眨眨眼递几个眼色,传个意思出去。
鬼手六子摇骰子,落地,松手,一气呵成,气势也随着他的动作变得沉凝下来。
为了游戏能更多点花样,张根娣给鬼手六子弄来了一颗玻璃骰子,和他的两颗一起,凑齐了三颗,不过三颗骰子上头涂的颜色不大一样,看起来有些掉价。
不过鬼手六子和杜和对这个都没什么要求,摸了摸骰子,鬼手六子就将那颗骰子扔进了骰盅。
到底是玩了半辈子骰子的老玩家,一碰到骰盅,情绪就完全融入进去,变得全神贯注起来。
“下注。”
鬼手六子指着面前地面上简易画出来的下注图纸。
输赢是由两个人最后拥有的筹码定的,两人轮流摇骰子,轮流下注,第一回合最高押注十块,第二回合最高押注三十,第三回合不限,最后得到的筹码越多,或者一个人被赢光,就算分了输赢。
现在,两个人的手里都是一百块钱的筹码。
筹码也是张根娣弄来的,胶质半透明,看起来很上档次,像时羊脂玉,每个筹码上刻着一、五、十不等的数字,不晓得是不是将看守们盘剥来的好玩意给挪了过来。
在张根娣的授意下,几个别的富裕监室也提前收工回来放风,张根娣的盘口很快就开了起来,票子收的手抽筋的时候,杜和这边也到了开碗盖子的时候。
仔仔细细的在投注的图上找了一会儿,杜和如同初学者一样,将自己的筹码放在了押点数的‘三、四、六’上,十块全押。
周围响起嘘气声,就连榔头也拍了拍脑门,焦急的揪着透顶的头发。
鬼手六子缓缓地抬头盯着杜和,没说什么。
“开。”
一旁的张根娣作为中人,掀开了骰盅,三颗玻璃骰子,三四六。
全骰,是指押中了三颗骰子的准确点数,赔率是一赔五,杜和一把赢回来了五十块钱。
周围响起惊呼声。
杜和遗憾的拍了拍额头,“啊,没有看到后头还有押点数,早知道就押十三点的合数了。”
三四点出现,赔率一赔三,合数十三点一赔八,杜和确实是没看见,一把少赢了三十块钱。
大家看杜和的眼神怪怪的。
鬼手六子脸皮子抽搐,有些承受不住这种视觉压力,二话不说交了筹码,杜和随后将筹码扔进自己的牌堆里,接过了大碗。
第一百五十九章 让局()
接过骰盅后,杜和再一次趴在了赔率图上,仔细研究起来。
给众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幼童,拿着一杆丈八蛇矛在那挥舞,明明手中有宝贝,奈何却不知如何使用,叫人眼馋又惋惜啊!
杜和找了半天,似乎下定决心,握拳拍在手心,将三颗骰子随手扔进了大碗里,晃荡两下,就住了手。
“下注吧。”
杜和随意的很。
鬼手六子额头的汗却都下来了。
太短了,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听出两点来。
二和三。
剩下的一颗,是三或者四,但是鬼手六子不敢确定。
相比杜和的轻松,这会儿轮到鬼手六子趴在赔率图上仔细比对了。
二三点的赔率是一赔五,而押注九点或者十点的赔率是一赔六。
鬼手六子哀声叹气,好一会儿,才意兴阑珊的将十块钱扔到了双骰二三点上。
张根娣缓缓解开骰盅,首先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个二,一个三,鬼手六子的五十块钱已经到手了。
但是鬼手六子的眼睛与众多安静的视线一起,投在第三颗骰子上。
骰盅揭开。
一个明晃晃的二。
对子的赔率是一赔八,而七点的赔率则是一赔十二。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鬼手六子猜错了,它不是三也不是四。
一颗骰子总共才六个面,他猜了两个,还猜错了,这跟瞎蒙也没什么区别了。
所有人都知道鬼手六子猜错了。
因为如果最后一点是四还好说是求稳,但是最后一点是二,那么赔率上差了太多,他又不是杜和,不知道赔率,说明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猜错点数了。
“马失前蹄啊。”
不知道谁念叨了这么一句。
鬼手六子憋了口气,强行挽回尊严道:“第一把,你赢多少,我就拿回来多少,下次就没的让你了。”
杜和“哦”了一声,惊讶的看了看鬼手六子,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反正别人是都没信。
有几个眼睛毒辣的,已经看到张根娣在改双方的赔率了,马上暗戳戳的凑了过去,重新投了注。
最起码也得保个平吧,不能输太多不是。
就算两边押注,给张根娣那厮抽了两份的油水,也总比全扔里头强。
鬼手六子耳聪目明,看到了,他有些明白羞愤欲死的意思了,恨不得自己没看到,强撑着一点高手的气概,鬼手六子重新摇起了骰盅。
“我觉得你还是有点本事的。”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鬼手六子前途的时候,杜和居然说了句公道话。
“何以见得?”鬼手六子手中摇晃不停,“哦,是想让我给你摇个简单点的点数吧?”
杜和摇了摇头,支吾着说:“我落下碗盖子的时候手滑了一下,本来应该是四点的,最后骰子磕了一下,变成了二点,你居然都听的出来,挺厉害的。”
鬼手六子深吸一口气,“吧唧”一下,将饭碗扣在了地上,听着声音,如果不是草地的话,那碗大概都要碎了。
心累啊。
好不容易装一下,被这小子用这么无心的语气给戳穿,老子以后大概真的是不要混下去了,还是老老实实的拿了那笔钱跑路吧。
鬼手六子默默地跟监狱生活告了个别,打算好歹赢下剩下的两把,然后就跑路。
杜和这回不犹豫了,手里的五十块钱筹码痛快的扣在了小上。
小……
一赔一……
鬼手六子费尽心思,摇了那么半天,最后杜和居然怂包的选了个小?
好比是为了逛窑子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还他娘的去买了瓶香膏,结果窑姐儿今天歇假,就剩一个八十开外的老保儿,还说自己也行?
打人不打脸啊,这小子是恨不得在脸上拉尿了吧!
“你怎么不押点数了?”鬼手六子按着胸口,觉得自己脸疼心更疼,痛苦万分的问道。
“你摇的点数赔率太高了,我怕赢了你就不玩儿了。”
杜和小心翼翼的说,“家母不让我玩骰子,不过既然是比赛,多比一把也没关系吧。”
一旁的张根娣都听不下去了,一脸牙疼的表情掀开了骰盅。
三个三。
惊呼声此起彼伏。
居然能摇出全围!?
这老东西实力不可小觑啊,一赔二十四的赔率不提,光是能摇出全围的实力,就符合他给自己的定位了。
果然是称第二就没有人能称第一啊。
杜和脸上无喜无悲,好像本来就猜到了是这个点数一样,闹得好不容易才摇出点数的鬼手六子也没好意思太高兴,笑了两声,就无趣的收了声,将五十块的筹码给了杜和。
杜和摆摆手,“不用,反正你待会儿还得拿回去。”
难道我想你这厮一样,只能听得出来大小点?笑话!
鬼手六子心中大骂不止,不过到底还是有些心虚,没敢骂出口。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才不是怕待会儿被打脸。
和上次一样,杜和接过了骰盅,依旧是随手晃了晃,最后将碗扣在地上,又敲了敲,才松开手。
鬼手六子的表情有些难受。
他忽然发现了一个事实。
其实不是他让着杜和,杜和赢多少他就赢回来多少,而是杜和让着他,他赢了多少,就叫他拿回去多少。
比如这把,鬼手六子连点数都听不出来。
不是三四五,就是二五六,十二点,或者十三点,除了能去定是个大以外,他什么都听不出来。
鬼手六子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初学者,压根就不了解骰子。
自己把玩了十几年的骰子,到了陌生人的手里,居然比自己玩的还转。
无力感深深地笼罩了鬼手六子,他打从十六岁出师开始,就再也没有被人像猫玩耗子一样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