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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靠,我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法术呢!苗魁,派人去把他们都绑了,伤者给一刀吧,这伤没法治。还得麻烦花掌柜带人审一审,找出首脑把这一切搞明白再来营地见我。”
听了富姬的回答,洪涛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些蕃人就和当初刚见到火枪、火炮的印第安人一样,所见完全超出了他们想象力,最终只能把一切归结于神灵。
人总是需要一个解释的,当人无法解释时那就都推给神,完后内心就平衡了,有时候这种平衡会比生死还重要。
而自己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去做,能利用这种盲目的崇拜多久就利用多久,顺便再给他们一个缥缈的希望。只要不出太大意外,这些人基本就算自己的子民了。
但在接受他们之前,多少也得了解一下子民们的来历。这个任务不用神亲自去干,因为神下面还有各种代理人。
226 名人之后()
审理的工作很漫长,主要是语言不通,得经过翻译来回翻。天都亮了,富姬才带着一脸疲惫回到营地,一头钻进了驸马的临时卧室。莲夫人对富姬还是比较放心的,立刻起身下了车,顺手还把布帘放下。
“他们是格萨尔王的后代,没想到我还碰上名人之后了啊!”刚听到欺南凌温的名字,洪涛的睡眼就睁开了一半。这就叫名人效应,总比说是个山间无名之辈有点兴趣。
“西迁?问问他们,假如留下来可以继续生活,有好的草场可驯养马群、牛群,他们还走不走了?”待听到溪罗撒换取兵甲的目的之后,洪涛的睡意就完全醒了。
卞马介绍的部落再大也不可能有万把人,而且他们和自己隔着好几层关系,短时间内走不了太近。但这个溪罗撒不同,他是个无家可归的人,还有伟大的理想。理想这个玩意吧,有时候能成为动力,但要是被人利用了,也会成为脖子上的一根套索。
“我已经问过了,他们说罪孽深重,必须留下来赎罪,以免把祸事留给后代。现在官人就算轰他们走也不可能了,这些家伙正在准备牦牛举行祭天仪式,然后就是官人的子民了……”富姬一边说一边抿着嘴笑,不知又想起了什么。
“啪!这是你背着我干的吧?记住啊,下不为例!有时候你认为对官人有利的不一定就真的有利,凡事还是要和我商量之后再决定。他们不能拜我,一会儿你去找王大头,让他找块铜赶紧刻个陛下的圣像,摸样差不多就成。祭拜的时候要拜铜像,懂不懂!”
不管富姬想起了什么,洪涛都确定她利用这些蕃人的虔诚耍心眼忽悠了人家。这事儿无可厚非,但让自己当他们的神就太过了。
如果这事儿被有心人传出去罪名可大可小,会像传染病般一辈子跟着自己,说不定哪天就到了爆发期。
“姬懂了……”被驸马在脑袋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富姬终于清醒了点,也明白了这么做的用意,更清楚如果不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一脸的凝重。
“但那些厢役不能留,正好,交给溪……溪什么来着?”蕃人这边最好处理,他们的死活没人关心,但通川堡的厢役就比较麻烦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全弄死。
“溪罗撒……还有廖春的家眷是不是也……。”富姬对驸马的处置方式并无异议,经过这几个月的边境奔波她的心也硬了。
“一并处置,以后通川堡交由溪罗撒族人经营,算是蕃兵吧。该上交的一粒粮食都不能少,而且还得把马群给我繁衍出来,这么好的草场光种地可惜了。”
洪涛肯定了富姬的猜测,开始安排走后的工作。这个寨堡不仅要保留还得加强,它是湟州的东大门,卡住这条山路谁就都进不来了。
“另外姬在寨堡里还发现了廖春藏匿的黄金,整整两大箱,足足千两金沙,该如何处置?”汇报完了人的事儿,富姬没打算下车,又开始征询对物的处置意见。
“留下一半给溪罗撒,……这破名字真绕口。让他按照陛下的圣像铸造金佛供奉在堡中,剩下一半装车带走。对了,告诉溪罗撒,他本人要跟随在神使身边,族人可以留下一部分。然后让他们统统下河把身体洗干净再来见我,神喜欢洁净的子民,脏兮兮的一股子味道,神会吃不下饭的,嘿嘿嘿……”说视钱财如粪土,可真要是突然看到一大堆黄金,还别看到,光听听就让洪涛忍不住想笑,俗啊
真正被火箭射死射伤的厢役并不太多,不到三分之一,还有一部分慌不择路掉进了湟水,早就被冲跑了,剩下的一百多人全被溪罗撒的族人带走了。
最让洪涛心疼的蕃人的战马,他们的人能跪伏在地祈祷,受到的火箭打击不多,但战马不懂啊,至少被射死射伤了白匹。
这个表面狂野的汉子心思还挺缜密,他认为杀了这些厢役太浪费,不如当做矿工使用,带到大山里去开采黄金,这样就能铸造更大的神像保佑全族平安。
至于说安全问题嘛,他拍着胸口向神女保证,假如没有马匹和熟知路线的族人带领,这些厢役一辈子也出不来,别说是厢役,就连他的族人每年也只能进出两次,其它时候不是大雪封山就是滚石和泥浆掩埋了路径,谁来了也没招儿。
富姬分辨不出他话里所言情况是真是假,但洪涛可以。青藏高原上的路确实如此,即便到了后世科技那么发达的时候,开着汽车也不敢说可以随时出入这片荒芜的高原,光靠两条腿又没有电子地图啥的,确实很难进出。
既然溪罗撒对神这么虔诚,那就随了他吧。其实这些厢役就算出来了、还能跑到开封城里去投递诉状,洪涛也不是很担心。
廖春是死有余辜、厢役是协从照例也当斩。武人地位本来就低,再加上收服蕃人、稳定边关的事实,一群贼配军的死活根本拿不上台面做为攻击朝廷大员的罪证。
洪涛只是不想留下这些祸害,他们的心已经黑了,很难再改造好,自己也犯不着费心费力的去干这件事儿。有更容易控制、更得力的唃廝罗族人可以驱使,要这些厢役何用。
至于说什么人种问题、民族问题,洪涛根本就没考虑。在他眼中全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能被自己利用、控制、忽悠的人,另一种是不能的。
前一种就是自己的族人、同胞,有条件的话要为他们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这也是成本。后一种则是百分百的敌人,不管他们是黑眼睛还是绿眼睛,必须除之后快。
溪罗撒处理族人死者的方式很合洪涛的心意,他找来树枝堆成几个台子,扒光了死者的衣物,清洗干净之后在柴火堆上码整齐,一把火就全给烧了。烧干净没烧干净的也不管,全部推入湟水齐活。
227 何为异族?()
“大人之法末将觉得不太妥当,蕃人反复无常,大人一走他们很可能再次入山为寇。此堡乃交通要道,交于蕃人会不会过于草率。”这种习俗宋人是绝对接受不了的,富姬和工匠们顶多是扭头不看,苗魁比较直,看不惯就得说。
“苗指挥,我发现你有个很不好的毛病,就是凡事儿总喜欢以自己的喜恶下结论。廖春来的时候你说他看着人畜无害,不像坏人;现在又看不惯此种场面,断言他们是坏人。王大,集合儿童团,官人有话要讲。”
洪涛并不反感苗魁的直爽,但有错误的地方必须指出来。不仅仅要当面指出,还得让孩子们旁听,也算是一堂人生课。
今后这些孩子安安稳稳坐在课堂里听讲的机会不太多了,他们也得跟着自己满处跑,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用脑子想,算是进入了实习期。
“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生活习惯,比如大人我就非常不喜欢穿大宋的衣服,太麻烦了;也不太喜欢吃大宋的饭菜,味道太淡了;更不会吟诗作画,太没意思了。蕃人和我们一样,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习惯,比如吃喝、衣服样式、信仰的神灵、说话的语言等等。但他们也有和我们一样的地方,都愿意更舒服的活着。我个人认为,前面的那些不同都是小节,完全可以改变,而后面这个意愿才是永远无法抹除的。宸娘是外族,但她除了头发、眼睛的颜色和宋人不同之外,可还有不像宋人的地方?我是没看出来,她作诗的水平已经超过了我,至少在这方面她比我更像宋人。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人是会变的,每个人的生活环境决定了他的生活习惯、信仰以及语言,但改变不了我们都是人的本质。只要环境发生了改变,这一切慢慢都会趋同的。陛下称之为天子,那就说明只要在这片天空下生活的人,都应该是一样的,也都应该是我大宋的子民。有些地方、有些人可能不知道,那我们就去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听,我们就想办法让他们听。只要他们听了,承认是陛下的子民,那就不是异族了。谁如果还认为有异,就是对陛下的不敬,天子之下万民平等。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去告诉那些不明白、不知道的人,劝他们回归正朔。大家看,唃廝罗人就听懂了,这就很好嘛。既然人家都听懂了,我们为何还要把同是陛下的子民往外推呢?不仅不能推,还得去和他们多交往、多接触。有人会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厢役倒是我们的族类,可他们杀起同族来一点都不手软,还勾结外族残害过往的同族。大家告诉我,谁是同族、谁是异族?以后不要再有这种想法了,听劝的、承认我大宋天子的就是同族,不管他们长什么样、说什么话;不听劝、不承认是天子子民的就是异族,无论他们的诗词歌赋做的多好、蹴鞠踢的多巧、汉话说的多流利,都必须坚决消灭!”
又开始了,洪涛祭出了天下大一统的理论,还把大舅哥抬出来当挡箭牌,硬生生把民族、国家、帝王这些概念全掰碎了往一起搅合。
这种争论在信息获取很方便的后世都是没结果的,猛然抛出来给古人听,一时半会他们还真有点晕头转向。
想反驳吧,皇帝在前面挡着呢,稍微用词不当就是大罪。不反驳吧,怎么琢磨怎么有问题,那些蓬头垢面、不识汉字、不懂汉话、生活习惯差别很大的蕃人,怎么就突然成了自己的同族呢?
“皇帝万岁!大宋万岁!”但有一群人没去琢磨驸马所言对不对的事儿,她们觉得世界就在眼前、就在脚下。
照官人的方法劝说下去,很快夏人也能成为大宋子民,然后就是北朝。原来杀人是这么有意义的事儿,确实利国利民,如果官人不说,别人愣是没想出来,太笨了!
而且官人劝说别人的方式很过瘾,昨晚最高兴的就是这些小童。火箭是杀人利器,但也是漂亮的烟花,尤其在夜空中愈发璀璨。
谁不想像官人一般挥手间制敌于死命、瞬息间退敌于无形、不费一言一句就能说服蕃人呢。想一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这样去劝别人归顺大宋,孩子们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眼珠子里喷着火苗,谁反对谁就是他们的敌人!
“教你一个词,狂热!以后但凡看到王大她们这样的眼神,你就赶紧躲得远远的,千万别沾边!”
洪涛笑眯眯的看着王大她们整齐的喊着口号,一转脸却满脸严肃,低声和也同样有些冲动的莲儿交待着。
苗魁落荒而逃了,他是被一群孩子吓跑的。如果再不跑,他很确定这些孩子马上就会抽出短刀照自己身上捅。
这种眼神的孩子他从来没见过,此时王大头的话突然回响在耳边,七星合体!没错,这位驸马肯定不是凡人,凡人不可能同时具备人类的所有有点和缺点。
这位驸马平时很和善,从来不为难工匠和士卒,也不吝啬吃喝穿用。有时他又很坏,折腾的那些矿监、矿务胡说八道,又忽悠的那些矿户晕头转向,最终无非是想多弄点石炭和矿石。
关键时刻他又很毒辣,廖春刚刚露出点反意,甚至自己都没看出来,他就已经起了杀心,还不打算留活口。此时的他则非常邪恶,没错,苗魁觉得邪恶这个词太贴切了,只要离驸马足够近,都会被那股子邪气所沾染,比如说那些小童。
这样的人自己能对抗吗?想都别想,而且他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既然都是星宿下凡了,估计不会乱讲,保不齐就是天意。自己只是个小军官,肯定没星宿懂得多。
看样子这位驸马也没有反心,正相反,他比任何官员对皇帝都忠诚。那么多黄金不要,愣是叫蕃人给陛下铸造神像,还得供着。如果大家都这么造反,皇帝会笑得直不起腰。
228 用心险恶()
直到第二天中午拔营启程时,洪涛才见到了溪罗撒本人。他和五十多名族人全都清洗完毕,并在通川堡内找了些厢役的装束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