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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立体的打击方式,别说原本就不太善于攻坚的西夏军队,就散把大宋禁军里的精锐调上来,也是白白葬送大好性命。
唯一能换来的就是城内的箱车一辆辆变成了空的,但每辆箱车里装载的武器,都会消耗掉对方几十、几百的生命,怎么算怎么赚大发了。
357 巍然不动()
整整一天,从天亮到天黑,两个方向的西夏军队都在不要命的狂攻,退下去一批又新上来一批。但哪一批也登不上城头,能摸一把城墙就是勇士了。
城下已经看不到地面了,全是尸体,一层摞一层,最厚的地方就是刚被填埋的那段护城河。这里最适合远程武器打击,在火箭、攻城弩、霹雳弹、投石机、钢板弩的全方位覆盖射击下已经成了一座四五米高的肉坡。站在坡下面都看不见城墙,只能看到自己同伴的尸骸。
如此惨烈且毫无胜算的进攻已经超出了夏人的预期,心情一变行动也跟着变了。从下午开始攻城部队里就出现了逃兵,刚开始还是个别人,统统都被后面的督战队射杀。
可恐慌比瘟疫还可怕,它的蔓延速度接近了光。再往后就是一批一批的攻城部队出工不出力,喊的声音挺大,一波火箭之后掉头就跑。督战队也没辙,全杀了谁打仗?
但填埋护城河的工程一直没停,这一晚北面的夏军也成了工程兵。在白天的战斗中他们损失的比南面还大,护城河都已经被尸体填满了。这倒省事了,再往上盖一层土差不多就能过人,省去了很多工程量。
“敌人的士气没有刚来时候旺盛了,可咱们的弹药消耗量也快接近三成。从明天开始不要再随意射击,只要敌人后撤就用投石机招呼。石头不够用就去拆内城的宫殿,再不够连内城墙都拆喽。你们别光顾着指挥杀敌,还得把弹药消耗统计一下,以后我们就知道大概的携带基数了。”
晚饭的时候,洪涛改吃牛肉了,肥牛火锅,还把不当值的军官都叫了下来,一边逼着她们也吃牛肉,一边安排着后几日的战术。
新军没有了弹药比农夫强不了多少,连近战武器都没配备,只有一把匕首和一柄行军锹,近战能力接近于零。食物和水倒是不用担心,光这些牛羊就能吃一个月,城里的水井有十几口。
“不知道乌鞘岭那边怎么样了,末将趁夜去看看?”自打西夏军队抵达,凉州城外的特种兵游骑就撤了。
虽然东面和东南边至今未发现敌军踪影,但可以想象出来,通往乌鞘岭的驿道肯定不通了。黄蜂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他觉得可以突破夏人的封锁到乌鞘岭求援。
“西夏军队就善于围点打援,乌鞘岭关隘有苗魁守卫本官放心,一旦他下了悬崖估计就离死不远了。那里一旦被夏人占据咱们就真成了孤军,你这是个馊主意!”也就是黄蜂这么说,换个人洪涛就得把筷子扔过去。和敌人一伙的吧,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嘛。
“别担心,夏人也是肉长的,他们这两天半的伤亡已经接近了四成,本官看过大宋几十年来的战报,好像还没一支西夏军队包括辽军能在损失过半的情况下保持战斗力。咱们有点困难,他们更难。本官用梁家孩子的命激怒他们就是为了尽可能的杀伤,免得他们用凉州城钓鱼。现在他们想撤也撤不了,既然杀了梁家孙子,那就必须拿下凉州城,否则回去也是死!”
洪涛不能亲手杀敌,但这几天也没闲着,数人头还是会的,察言观色更拿手。以他的判断,这两支西夏军队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像今天这样的强攻最多再坚持一两次,且强度不可同日而语。
士气,或者叫心气这玩意一旦低落就很难再快速提起来,所以后面的弹药消耗量也会跟着下降。当然了,假如西夏朝廷又派来了大量援军,而北宋朝廷的援军依旧不到,剩下的弹药还真是抗不了几天。
这倒不是当初托大带少了,而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指望让青塘兵打头阵的,谁想到一言不合就下了杀手。可是为了将来不得不这么做,留着董毡不光没好处,搞不好还会成为敌人。
“弹药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讲起,谁说了谁就是通敌,立斩不饶!”大部分中层指挥官都是青年团出身,她们还真不怎么担忧,只要洪涛说没事儿就觉得没事儿。
但王大并不太信任那些由特种兵和蕃兵出身的军官,觉得有必要补充一句。敌人的士气低落是好事儿,自己的士气低了就可不怎么美了。
“嗯,确实需要留意,回去之后别苦着一张脸,多说说白天杀敌的场景。也不要有过多想法,本官认为朝廷的大军已经在路上了,不出几日就会抵达。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这点西夏军还不够填牙缝的。”
王大的补充也提醒了洪涛,自己这种性格确实不太适合当主帅,主要是没有指导员的潜质。
此时最需要的是画大饼而不是实情,哪怕只剩一箱车弹药,也得豪情万丈的说援兵就在三十里外,同志们,再坚持半天,胜利终将属于人民!
第四天的攻城战又换了模式,看样子夏人是真打不动了。他们的兵全是各族青壮,如此大的伤亡就算打赢了也是输。族群里少了这么多劳动力,好几年都缓不过来。
但他们也没放弃,而是换成了奴隶兵打头阵,试图用乡情、亲情扰乱守军的心智,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
“这些就是擒生军吧?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此种战术,居然还就管用,真邪门了。王大,你去北门帮本官盯着,谁敢临阵退缩当场斩杀。本官就在此看看,我的军队里有没有圣人。听我命令,瞄准了射,对面如果是谁的兄弟姐妹不忍出手请站出来,本官允许给他一个痛快。若是现在不吱声,一会儿被本官发现手下留情,没的说,直接扔下城去,看看你的兄弟姐妹们会不会绕你一命。把我的话传下去!”
这种战术还真不是西夏人的首创,几乎历朝历代都用过,也都有奏效的先例。洪涛很是想不明白,脑子如此幼稚的人也能当战场指挥官?
难道他不知道饶过对面的人,手下的士卒就得死吗?此时别说对面只是同族,就算亲爹亲儿子那也得射啊,还得带头射,没商量。
其实这些奴隶兵里宋人并不多,又不是在大宋境内打仗,西夏军队一时半会儿哪儿去找那么多宋人。
他们只是让其他奴隶换上了类似宋人的衣服和发型,看着像宋人而已,里面肯定还夹在着不少西夏士兵,准备浑水摸鱼。
这是洪涛猜的,他才不管下面是谁呢,来了就招呼,只要是活的就不能忍。西夏将领一看这招也不管用,很快就收了兵,然后派出了一队使节,打着那种要谈判的旗帜走了过来。
“这次官人能亲自射击了吧?附近没有流矢。”看到这队人洪涛又来兴致了,打仗的时候捞不到机会,射几个使节玩也成啊。
“官人不打算听听他们说什么?”宸娘倒是没有阻拦,只是觉得这样做有点不地道。
“只要不是投降本官就没兴趣,光投降都不成,必须全部自杀,你说他们会答应吗?”
说什么?爱说啥说啥,仗都打到这个份儿上了,就算西夏梁太后亲口答应让自己去西夏当皇帝,照样也得射死。
“……”不光宸娘在摇头,周围的士兵也都在摇头。
“这么远啊……谁嗓门大,去和他们聊聊,让他们再走近点。”使节走到护城河外,看到城头上没啥反应就止步不前了。在这个距离上洪涛射中的把握不太大,必须不能丢了面子。
358 攻其必救!()
“嗨,干嘛的?我家大人说了,近前答话!”马上就有一个新军士卒站起身冲着城外喊了起来。
“我是夏国右厢朝顺军司都统军仁多保忠将军的使节,我家大人有菩萨心肠,不愿看到……啊……嗖嗖嗖……啊啊啊……”使节还挺听话,真的策马往前过了尸体堆,一边走还一边仰着头喊。
他的嗓门可比新军士兵大多了,汉话说的也不错,每个字都能听清。但洪涛没打算让他说完,这不是班门弄斧嘛,当着自己这个瞎话篓子编瞎话,太侮辱自己智商了。来吧,我让你编!
五个人五匹马,一个能站起来的都没有。以洪涛这一箭射得最准,从使节小腹穿入后腰穿出,又扎进了马屁股,一支巨弩把人和马连成了一体。其实他瞄的是脑袋,但这也不妨碍众兵将为自己的主帅欢呼。
有了这个先例,夏人再也不派使节了,下午又发动了两次象征性的攻势,天还没黑就偃旗息鼓,想来他们也累了。
自打到了凉州就没休息,又是砍树又是当木匠,然后改行当建筑工,还整天拼命,大晚上的都得敲鼓打锣,啥体质也扛不住。
要光是身体上疲累还能忍,精神上更沮丧。连续三天猛攻,各种能用的招数都用光了,手中的武器始终派不上用场。因为根本看不见敌人,可是自己人却一死一大片。
这种仗还怎么打?现在西夏军营里已经充满了火药味,各族首领谁都不愿意再去攻城,就连在西夏军中很有威望的仁多保忠也有点弹压不住了。再逼着他们去白白送命,估计自己人就先打起来了。
“保义,拿不回凉州城,你我兄弟半辈子的荣耀恐怕要毁于一旦。继续攻城的话,我们一族将死无葬身之地。这是老天降下的责罚,让我等遇到了如此凶恶之人,命数也。”
仁多保义黄昏时分就从城北来到了兄长的大营,不是叙旧,而是要来请教对策。白马强镇的二万精锐死伤近三成,一万多负赡兵十去五六。
由于这次来是抢时间轻装疾行穿越了沙漠,所以携带的补给并不充裕,若是无法速战速决,他就得考虑撤一部分军队回去进行补给了,或者先由哥哥这里借用一部分。
仁多保忠没说借也没说不借,看着夜黑中的那座不夜城,语气里全是绝望。
“又不是我们兄弟没出全力,谁觉得能打下凉州城谁可以来试试,到时候我甘愿受罚!”仁多保义的性格比仁多保忠火爆,憋了好几天的火气无处发泄,一听哥哥的话立马就急了。
“朝廷已无兵将可用,宋人五路大军一起出击,边关战事一日紧似一日,护卫京畿的兵力已经被抽调一空。若不是凉州兵马大半去了仁多泉城拦截董毡,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我们中了宋人的奸计,原以为有乌鞘岭关隘守卫凉州会安然无恙,谁承想突然冒出如此一支宋军,无声无息的就把凉州攻克。为兄来之前心里还有点责怪梁乙逋误事,死不足惜。现在才明白他死得不冤,此等霸道的弓弩就算你我兄弟碰上也讨不到便宜。”
做为统领右厢半壁江山的军事将领,仁多保忠对全面战局了解的比弟弟清楚。此时西夏朝廷碰到了大麻烦,除非放弃整个西部国土收缩兵力,否则很难挽回战局。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西夏是由很多个党项、回鹘、吐蕃、汉人族群组成的国家,内部结构错综复杂,全凭军事化管理维系。
平日里和对手旗鼓相当时还可以同仇敌忾,一旦进入逆境就容易意见不统一。比如说放弃西部大片国土,那会让西部的各族群心生绝望。
没有了草场,就算这场仗打赢了,他们的族群也会成为无根浮萍,以后该如何生活?况且此时朝中又因为帝党和后党的争权变的很不稳定,如此大的变故恐怕谁也算不清结果。
其实就算西部各部落同意东迁,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只要凉州城和乌鞘岭拿不下来,西部的各族就无法有效增援东面。
谁敢拖家带口的从凉州经过?就算凉州守军不出来截杀,南边可还有几万青塘骑兵呢。失去了凉州城这个据点之后,河西走廊的东段就成了漏勺,谁想来劫掠谁就来,拦都拦不住。
再说宋军也不是傻子,明知道凉州城到手了还不派兵来增援。野战西夏军队不怕宋军,可是有了城池的依托之后,数量、装备明显占优势的宋军可就不太好对付了。
一旦被宋军占牢脚跟,这一线的寨堡就会像草原上下过雨之后的蘑菇,一转眼就冒出来一大片。到那时别说西部国土无法再拿回来,兴庆府还能不能守住都是大问题。
从凉州往东无险可守,且城池众多,攻城对宋军来讲是熟练工,可是守城对西夏军队而言就不太拿手了。就这么一座城一座城的争夺下去,用不了几年兴庆府也得易主。
“大哥派去乌鞘岭的偏骑可有斩获?”一提起凉州战况,仁多保义也是无可奈何,但又不能不管不顾。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把乌鞘岭拿下,这样凉州城里的宋军就算死定了。
“……那里的地势更难以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