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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登基时,市面上的金价在一两十三贯左右,到了元丰五年,市面上的金价也在十五贯以内。
不过有些数据洪涛看不太懂,比如说紫磨黄金、上等金、次等金、金沙之类的品阶划分,互相之间的价格能相差二三倍,估计是纯度不同吧。反正紫磨黄金就是北宋最纯的黄金了,价格也最高。
那黄金到底怎么区分纯度呢?古人靠观察和经验,比重这个玩意还无法精细测量,只能是大概其的猜。
比如说紫磨黄金,就算是比较纯的,更纯的叫赤金,到底怎么个赤法洪涛也不清楚。他也不想清楚,因为他不准备用现有的纯度当标准。既然是自己发行货币,对不起,只能霸道一次了,就按自己的标准。
古人已经懂得用汞来提纯黄金了,后世里起了个名字叫汞齐化。就是用汞和金沙加水研磨,黄金和汞形成汞齐,再加热把汞蒸发掉,剩下的就是黄金。如果还嫌不够纯,那就再把汞齐化过程反复几次,估计纯度怎么也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不过汞可是剧毒,稍不留意就得出人命,所以提纯黄金在古代是个很需要技术也很要命的活儿,一般人还干不了。
洪涛不打算和古人抢这碗饭吃,也没必要改进提纯黄金的技术。他觉得在古人的基础上用最简单的方式获得相对更纯的黄金就足够了。
办法很简单,把成色不足的黄金加入硼砂融化,里面的杂质就会被硼氧化浮在上层,去除之后就能提纯。而去除掉的杂质别扔,攒多一点用强酸溶解,过滤蒸发之后还可以得到一部分纯金。
这就是洪涛鸡贼的地方,都能发行货币了居然还琢磨着如何去占小便宜。不是不开眼而是性格使然,干啥事儿要是不能占便宜他浑身就那么不得劲儿。
但还不能强买强卖的占,必须动脑子斗智,这样占到的便宜再小他也觉得无比美妙,忍不住偷着乐。
421 黄金2()
以后任何人拿着黄金来铸币工坊铸造金币,都必须过提纯这一关,得到了大致相当的纯度之后才可以进行铸造。
金币的铸造其实是最简单的,比铸造铜钱还容易,因为黄金软。不过为了减少磨损,里面还要加入四分之一的银,有点类似后世的18k黄金。
图案也是洪涛自己设计的,正面为神宗皇帝大头像,转圈都是文字,写有元丰库平二钱。背面是个盘龙,龙头在中间呲牙咧嘴,龙身盘在周围形成一圈龙纹。
每枚金币重二钱五厘,差不多十克,含金量二钱,很厚重压手,质地也比纯金坚硬的多,但又不像铜金合金容易氧化变黑,只要用手指搓一搓就会光亮如初。
辅币就小多了,也薄,中间依旧带着方孔。这是为了照顾古人的生活习惯,他们就乐意把钱串起来携带,有皮钱包也想不起用,而是把一些零七八碎装在里面。
两种钱币都是王大头的锻造工坊进行冲制,没错,不是铸造而是用冲床和精钢模具压出来的。合金辅币还会经过酸洗工序,出厂的时候有的地方锃光瓦亮,有的位置则像磨砂一般,看着一点不比金币气势弱。
当然了,币值要相差许多,合金辅币一枚就是一文。按照开封的金价,一枚湟州金币可以兑换三贯足陌小平钱,也就是说一枚湟州金币顶三千枚合金辅币,反之亦然。
原本洪涛还设计了两种辅币,十文和百文。但是经过走访调查之后发现,宋人不太习惯用这种大面额的辅币,他们总觉得吃亏了。
其实大面额、小面额辅币都是一个意思,它们本身并没有任何价值,只是用法律强行和黄金挂钩而已。
但这个道理一时半会儿大家还理解不了,洪涛也没人手去挨家挨户走访专门做法律普及工作,干脆就暂且不发行或者小批量发行大面额辅币,给人民一个适应的过程。
货币体系弄出来了,总得有个发行单位吧,不能说以后铸造工坊连铸币厂带银行全兼任,所以还得弄个银行出来。
哎,这回莲夫人就可以粉墨登场了,她戴着金丝边眼睛、左手一架纯银小算盘、右手一只纯铜拉链公文包,身后还跟着紫菊、王六和王八三位女将。每个人的瞳孔都是方的,眼镜片后面闪烁着金属的光芒。
别看洪涛舍不得修缮府衙,但他舍得盖银行。原本的化学实验室小院已经开始动工了,这里将会成为一座三层大炮楼,里里外外三层警戒线,还有地下金库直通悬崖后面的湟水。
一旦防御不住敌人进攻,黄金储备就会从此转移上船,沿着湟水顺流而下直抵兰州。就算水流湍急不适合行船,这些黄金洪涛宁可沉在水底也不想留给敌人,只求玉碎不求瓦全。
除了这四位银行女经理之外,她们还从渭桥镇、马尾城、凉州城调来了二十多个第三批、第四批儿童团的大孩子,开始重点培训业务知识,其中还有几位外援,都是王家带来的账房先生。
以后银行的业务不光是发行货币、发放贷款、吸收存款和替当地政府审核预算,还要进行汇兑业务。
比如说原本的驸马府支票、内地货币银两与湟州金币的结算等等。光有熟悉新式算法的人还不成,业务熟练的老账房先生也是必须。
当然了,只是临时雇佣,当孩子们掌握了这些知识之后,银行里依旧要保持纯洁性,所有主要工作岗位必须由忠于驸马和大宋皇帝的人员把持,比如儿童团和青年团员,其他人尽量少用。
这是洪涛的要求,只要朝廷批准了湟州的币制改革计划,那以后自己手里就多了一种武器,金融!它和新军一样都是命根子,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让他人染指呢。
说起王家,也就是王冠的叔叔王浩,他可真是独具慧眼。从侄子的家书里听说湟州要搞币制改革,还需要大量黄金之后,立刻就在福建路、两浙路通过熟人和老关系开始大量收购黄金,然后又把去年的陈粮搜罗搜罗,凑了两艘海船,带着王家那十户拓荒者,刚刚开春就跑来了。
王浩的这些黄金可没打算卖给洪涛,而是要去铸造金币自己花,并且对驸马的这个新尝试大加赞赏。
币制改革对商人来讲太方便了,以前王家和湟州结算都是用实物价格互相换算,光这个过程就得持续几天甚至十几天,要不干嘛老带着几个账房先生同行呢,靠他自己根本算不过来。
如果有了一个固定的标准,且确实能被大家接受,那以后来湟州做生意就方便多了。别的先不说,账房先生的工资就省了,交易价格也容易确定。
不用说按照今天计算出来的价值,等二个月之后到了地方,却因为铜价或者银价的大波动而变成了赔本买卖,更不用因为私铸钱币的成色与交易对象争论不休。
湟州铸造的金币和辅币他都见到了样品,两个字,精美!四个字,精美至极!
有没有人能私铸王浩不太清楚,但他可以肯定自己家铸造不出来。除非雇人不计成本的用手工雕刻,否则龙鳞上那些细密的鳞片和钱币边缘上的细小字母根本无法辨认。
“叔父不用遮遮掩掩,这也不是什么大秘密。湟州钱币并不是铸造出来的,而是用本官绝技制成,任何人、任何官府都做不出一模一样的。”
王浩这么捧场,洪涛索性就让他再安心点。这种模具是湟州工坊专门制造的,全部都由王大头的大徒弟手工制作,有些地方还用上了金属蚀刻技术。
这是洪涛弄出来的新式防伪功能,各个工坊还都不会,也没必要会,它只会用在铸造钱币上。靠金属蚀刻弄出来的花纹用手工仿造得把人累死,还无法一模一样,得用不同比例的酸液才可以。
“大人绝技自然神乎其神,凡人不可得,湟州有大人主持乃幸事也……”王浩恋恋不舍的放下新币,马屁开始滚滚而出。
“可是有想法?”商人这套习惯洪涛也不觉得心烦,他们玩命夸谁的时候,要不心里在骂你是个二傻子,要不就是有求于你。王浩已经是凉州最大的私人投资者,肯定不会骂自己,那就是有事儿相求了。
“额……大人英明!小人有三五好友皆为诚信本份之家,也有些浮财想来大人治下经营,只是……”果不其然,王浩是带着同乡嘱托来的。
合算自古福建人就有走到哪儿都抱团的习惯,后世里他们也是一村一乡的去异地经营,只要有一人成功,马上就会拉扯同乡跟进占领市场,互相之间既有竞争也有扶持。
“不要只是,只要不违反律法凡事皆可经营,有难处尽管提。”
对于像王家这样的商人,洪涛还是很有好感的。但经商也不是容易事儿,别只看家财万贯,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有可能倾家荡产。
宋朝对商人还是不错的,换个朝代自己这套办法绝对行不通,所以只要自己力所能及,帮他们一下理所当然。
“只是小人听说朝中有人家也要在大人治下开办工坊商号,这样一来我等草民岂不是没了活路,还望大人指点一二。”
咬了咬牙,王浩把他的担忧说了出来。原来他怕的不是经营条件和自然条件,更没提战乱的事儿,而是对即将可能到来的官商比较忌惮。
想让洪涛给他透露点内部消息,比如哪个行业官商涉入的程度比较小他们就去做哪个,这样就不用和官商竞争了,因为真争不过。
422 人小鬼大()
“叔父多虑了,本官治下除了禁榷之物外不分官商还是私营,皆要遵守同样的规矩。在其它地方他们会如鱼得水,到了湟州和甘凉路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以前那套办法行不通了。只是这一点本官无法提前证明给大家看,还得日久见人心。说实话,在这里投资有风险,万一哪天本官被他们扳倒,这里的规矩恐怕就得变一变了。但也有不错的利润,风险越大利润越高,如何舍取自行定夺,本官无法左右。”
官商,这个词儿即便在商人地位很高的宋代也是无处不在。而且吧,很多行业都已经被官商垄断,以大城市为最。比如说开封的邸店,除了皇商就是官商,再比如粮商和典当业,基本也是官僚资本掌控着。
官员能不能做生意,洪涛觉得最好不能。权要是和钱凑得太紧密,基本就没别人活路了。这俩玩意就像吸铁石且极性不同,天生就往一起吸。如何把它们尽可能拆分开才是保持社会平衡的根本,怎么能再往一起推呢。
那是不是说当官掌权就不应该挣钱呢,哪怕是真靠本事也不成?没错,洪涛认为这就是官员的职业要求。
想实现政治报复、想掌权,那就先把钱舍了,至少在任期之内不能两者兼得。不能什么好东西都想要,都给你们娘们了,别人咋办?
权和钱可以互相交换,但那是两个阶层之间的交易,既然是交易就必须双方获利,难度总比一个人左手掌权、右手捞钱高的多。
世界上的很多事儿是不能完全禁止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增加破坏规则的难度,或者叫提高违法成本。
具体到湟州和甘凉路,洪涛只是答应把一部分技术转让给朝中的利益集团,并允许他们在这里进行商业活动,并没说要把某个行业全完交给他们经营。
如果他们敢把欺行霸市、以势压人的坏毛病带到这里来,那就是在自寻死路。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自己捏着鼻子给他们的,正愁找不到借口呢,真不介意论起大刀砍得他们人头滚滚,顺便也把他们的投资没收。
“有大人的话就够了,小人信得过。我这就去凉州先把地买好,免得人来了地全没了。”洪涛如果拍着胸脯百分百保证,那王浩还就真得再琢磨琢磨。自古官字两张口,翻脸就不认人。
而这套说法好像更符合实际情况,也更显得诚恳。做买卖哪儿有不冒险的,自己用海船往京兆府拉粮食还得冒着搁浅触礁的危险呢。
“叔父这次可失算了,凉州的拓荒田没出正月就已经告罄。如果早些时日让王冠前来认领,本官还能网开一面,可现在就连本官想要几十亩地也没了,总不能派兵抢回来吧。”
说起凉州的拓荒田,洪涛也是一脑门子官司。他从开封回来之后才听说,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侠出的馊主意,很多湟州人突然想开了,快马加鞭的跑去凉州认领了拓荒田。然后草草戳上几根自家的木杆子,再盖个小窝棚,又跑回湟州坐等。
他们等什么呢?洪涛不用想也知道,等着有人来买呗。合算自己鼓励开荒的拓荒田成了这些人的赚钱工具,没废什么事儿就成了二房东,不对,是二地主。
要是按照富姬的意思,干脆就宣布这些人的拓荒田不合法,然后由凉州政府收回重新分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