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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很普通的下行槽船,即便漕河不是运河的主航道,每天也会有槽船从此南下北上。人,中年人,四十岁左右,扔在人堆儿里很不起眼儿的那种。
像这样的人比槽船还普通,自打扬子镇上有了浅予斋,凉王又弄出了牛痘之后,无论春夏秋冬,每天都有人慕名前来。
即便大名府、京兆府、凉州、鄂州、福州乃至成都府都先后有了浅予斋分号,依有人不远万里到扬子镇的浅予斋看病。
无它,大家都觉得扬子镇的浅予斋是正根儿,还有传言说此处的女大夫是长公主从皇宫里带出来的太医之孙,从小长在宫中,不仅天资聪慧还深得多位老太医真传。神宗皇帝疼爱妹妹,才忍痛割爱赐给了长公主。
后世人一听说某位医生专门给中央首长看病立马肃然起敬,古人也一样,能由皇帝的御用太医诊治,哪怕什么药都不吃,身上的病也先好了三分。
但凡不差钱的人家得了疑难杂症,哪怕在当地的浅予斋得到了有效医治,也愿意再来让太医看看才放心。
至于说这里的女大夫是不是太医,不光没啥见识的百姓不质疑,就连熟知宫廷规矩的官宦人家也趋之若鹜,他们的举动也从另一个层面坐实了这种传言。
不过这位中年男人年并没去镇子里的浅予斋,找了个路人略微打听之后,就大步走向了镇子北面的两淮修河制置使衙门。
站到制置使衙门门口,中年男人一脸的苦笑。门倒是挺大,牌匾也挺威武。可是个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门应该是官宦人家出车马用的侧门。
此时院门也没关死,从缝隙中望进去,院子里空空荡荡的,除了马厩之外只有两排普通房屋,应该是马夫的住所。
但有个细节制置使做得比开封府衙还认真,大门外面一左一右站着两位短打扮的衙役,身上不光挎着短刀,还别着一把楞长楞细的长刀,看着就挺有威慑力的。
“在下从开封而来,有要事面见制置使大人,劳烦小哥行个方便……”
中年男人从皮包里拿出一封信,带着笑脸说着客气话双手奉上,大拇指下还压着一枚湟州金币,并故意露出大半,在阳光照射下黄灿灿的很醒目。
“嚓啷……尖嘴猴腮、奸诈之辈,好事儿不背人、背人没好事儿。我们滴,凉王滴家臣,贪墨不成!老实跪下等着,敢乱动咔嚓不饶!”
信收了、金币也被拿走了,好像没起作用,还引来了麻烦。一柄短刀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和轨迹架在了中年男人的脖子上,接踵而来的是断断续续、结结巴巴、口音极重、词不达意的北地汉话。
“莫要下手太重,此包乃是制置使大人亲手缝制,世间有此包者不足一掌之数。”
中年男人还真听话,立马就跪在了地上,任凭另一个人把身上搜了个遍,皮包也被拿走了。见到自己的皮包被随意挂在刀柄上,中年男人才有些不同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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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3 高翠峰突访(1200票加更)()
“退下,和你们说了多少次,有理讲理别轻易动刀,敢问可是渭桥镇高大人?”
不多时一个同样短打扮的男人走了出来,见到跪着的中年男人之后马上停住脚步,定睛打量了好几眼,才快步走近伸出了双手搀扶。
“……在下高翠峰,有要事求见凉王殿下!”脖子上的刀挪开了,中年男人依旧跪在地上扭头四下看了看,也仔细打量了来人几眼,才低声报上了字号。
“高大人快快请起,在下一看到皮包就知道有故人来,没想到是高大人您。来来来,里面请,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来人上前扶起高翠峰,说话还挺客气,但没有一点儿歉意,一边说一边向门内做了个请的手势,
“兄台有些眼熟,不知……”高翠峰掸了掸衣服上的土跟着来人走进了大门,果不其然,这个院子就是马夫住的地方。大是真大,可惜除了十多匹高头大马之外根本就看不到公堂。
“在下贡齐,一直在蒋将军麾下听用,析津府之后跟随凉王左右,现在是府里的外官家。”后出来的男人说话很直爽,没有废话也没有太多客套,一脸都是笑容,可给人的感觉总是硬邦邦的。
“哦,怪不得认识此包……敢问凉王殿下可在府内?”
高翠峰听到蒋将军三个字立刻就放松了,怪不得能认识自己而自己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这些蒋二郎带出来的特种兵都不怎么喜欢往人前凑合,但却总跟在王诜身边。
“大人正在内宅,高大人稍等片刻,我派人去帮您通禀。”
贡齐到了院子中间不就再往前走了,伸手叫来另一个穿着差不多的人把信递了过去,然后就陪着高翠峰站在院子里等,看样子是不打算让座看茶,估计也没准备这些礼数,很符合王诜的习惯。
“大人把衙门设在马厩院子里如何处置公事?”高翠峰还是头一次到这里,左看看右看看很是不解。
“哪儿有什么公事,不瞒高大人,我跟着大人到此已经两年了,没见过一个前来办公事的官员。大人自己掏钱给朝廷修河,谁再敢来吆五喝六,大人啥都不用说,只需让对方把拖欠的钱粮归还,就无人能解决,索性他们也就不来了。这制置使当的太省心了,比村子里的保长都清闲。”
既然是同一个系统里的人,贡齐说话时也不刻意隐瞒什么,别看只是个马厩的院子,一般外人还不让进呢。
这个门直通内宅,平时都是府里的佣人外出采买使用,进出都要经过检查。来拜访凉王的官员一般都走东边的凉王府正门,关系好的可以在西边的码头直接停靠。
不多时进去通禀的人回来了,贡齐简单交代了几句,就亲自带着高翠峰穿过小门进入了内宅。
这时高翠峰才发现,这座宅院远比外面看见的规模要大,一层又一层的院落、花园、水榭,各种曲径通幽,没人带着保证迷路。
“贡管家,这味道……”在经过一座小院的时候高翠峰突然闻到了一股子似曾相识的味道,忍不住出言询问。
“这是大宝化妆品厂,里面造的全是女人们用的脂粉。高大人可以向大人索要一些带回去给夫人用,或者当礼物送人。这可不是普通脂粉,有当朝皇后赐名,据说在杭州那边要卖五贯钱一小瓶,想必开封也便宜不了。大人许久未见到高大人肯定高兴,不要白不要。”
贡齐指了指门楣上的牌匾,一脸坏笑的给高翠峰出主意。在如何从自家大人身上占便宜的问题上,他们在甘凉路时就取得了共识,有机会下手坚决不能手软。这位大人挣钱太容易,再怎么下狠手也不会损害分毫。
“嘶……原来风靡开封的大宝护肤霜就是出自这里,大人真是好算计!”瞥了一眼院门上的牌匾,高翠峰马上就信了,真是庞皇后的手笔。
高翠峰见到洪涛时,他正在玻璃暖棚里指挥着两个丫鬟割韭菜呢,院子里除了两座暖棚还有几片菜地和果树,唯独见不到各色花卉。
这也是洪涛的一贯做派,在开封是就这样,从来不摆弄没用的东西,一切以实用出发。别人家的花园水榭中养锦鲤和金鱼,这位专养螃蟹,因为螃蟹能吃他也爱吃。
“老高啊,两年不见,你这肚子可以大了不少哦。嗯,还是穿这身长衫比较顺眼,很有点东宫属僚的做派了。”洪涛也看见了高翠峰,低头从暖棚走出来冲着旁边的亭子一指,率先走了过去。
“大人一向安好!”高翠峰来的时候想过无数种见面说辞,可是一看见这张波澜不惊的脸就说不出来了,干脆还是像以前一样拱拱手简单问个好比较自然。
“本王一向吃得饱睡得着,齐王和黄蜂怎么样,你孤身一人跑来可是遇到了难题?”
当初把高翠峰和黄蜂交给赵佣就是让他们俩尽量辅佐保护,没大事儿别再和自己见面,万一被新皇帝知道会多想的。
而且山川督查院暂时也顾不上赵佣,皇宫很难渗透。赵佣虽然出阁,却没被获准开衙建府,高太后说是想日日见到孙子,强行把他留在了皇宫内居住。
只是在六尚东边靠近宫墙的位置单辟出来两座院子做为赵佣的府邸,也允许属僚每日觐见,说王府不是王府,说东宫也不像东宫。
为什么会这样弄洪涛琢磨不透,他对古代皇室的各种规则习惯了解的更少。但长公主私下说过,高太后这么做很可能是为了保护孙子不受外界伤害。
对于这个解释洪涛还是认同的,毕竟当时赵佣才十二岁,贸然闯进朝堂政治确实有点太嫩了。万一被人设计陷害,先不说太子之位能不能拿到,怕是齐王的身份都保不住,直接就被踢出局了。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高太后并不是因为不喜欢赵佣才转而支持赵颢继位,她也是出于对权利平稳更迭的考量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另外可能也是对大儿子和二女婿联手抢夺权利的一种抗议,老太太非常明白皇家的权利从哪儿来,光靠手段强硬不保险,一旦把士大夫们逼急了保不齐又得改朝换代。
压制赵佣和王诜,改而由赵颢继位,也是做出一种愿意缓解矛盾的姿态给士大夫们看,但依旧想把皇位还给大儿子这一脉。
不管高太后如何计划儿孙的继位次序,高翠峰突然出现在扬子镇肯定是有大事件发生,大到他和赵佣都无法拿主意。
此时洪涛脸上没啥表现,可心里苦啊。我刚潜伏下来躲开朝堂大部分注意力想悄悄发展几年,你们就又来搅合,真是猪队友比敌人还麻烦!
724 国营和官僚()
“殿下安好,时时念起姑丈甚是想念。幸好有福州日报和真理报才能得悉大人动向,甚慰矣。在下与黄蜂也挺好的,承蒙殿下垂爱,三番五次向太后和官家进言,力保峰提点渭桥镇和大名府坑冶铸钱公事,峰拿不准该不该领命才特此来请大人指点一二。”高翠峰指了指桌上的信,表示详情都在里面写着。
“……这是好事儿,于国于民都是好事儿,当然该去。老高啊,不要有太多顾虑,不管王相、章相还是本王有何矛盾,骨子里终归都是大宋臣子。矿产冶炼一事乃国家骨架,没有足够的好钢就造不出强弓劲弩,总不能让前线将士拿着大刀长矛去对抗敌人骑兵。渭桥镇和大名府乃本王创建不假,可它们从小长到大都离不开老高你的付出,眼睁睁看着它们毁于一旦,对你我乃至齐王殿下也没有半分好处。”
洪涛拿起信,也不薄,十多页纸,一看字体就是赵佣所写,既有毛笔字的洒脱又具硬笔字的凌厉。据说这孩子回到皇宫之内的第一个举动就是把毛笔给换了,换成了沾着油墨书写的硬笔。
写作风格也和王雄的日本游记差不多,除了开头一句话、结尾几句话是抒情之外,其余文字皆是叙述体,以说事儿和罗列数据为主。这也是受过儿童团教育的特点,谁敢在书信里叽叽歪歪无病呻吟,谁就会遭到最恶毒的惩罚。
赵佣想说的大概就是两件事儿,互相关联的两件事儿。
第一,王安石受到了章惇的诘责,还是当着皇帝面,且反驳的很无力,非常被动。
问题就出在魏桥镇和大名府的工坊上,自打被朝廷赎买之后这两座工坊区的产量和质量就直线下降。都说一年上一个台阶,它们是三个月下一个台阶,黄鼠狼下耗子一天不如一天。
到去年春天为止,大众车行的驸马车实际上已经停产了,因为悬挂系统供货不足。没有合适的弹簧钢板驸马车根本没法载货坐人,五里路能把午饭颠出来,包装得多好的货物也得颠散架。
为此枢密院和不少边关将领已经在朝堂上直接发难了,他们花钱采购了几百辆驸马车,本指望能加强后勤运输能力。结果拿到手之后才发现修车的耗费就快比买车多了,这不是活活坑人嘛。
工部尚书也没忍着,大众车行归工部管没错,可弹簧钢板不是大众车行生产的,它产自魏桥镇和大名府工坊,归兵部掌管。
兵部尚书更是一脸无奈,话里话外矛头直指户部。当初一再强调要留住工匠,结果户部不肯给工匠太高工钱,结果不到半年大匠们就快跑光了。
剩下一堆二把刀,普通的炼铁炼钢没问题,可弹簧钢不是谁都能炼出来的,大匠也不是人人会。现在别说供应大众车行,就连钢板弩也快停产了,炼不出弹簧钢能咋办?
户部尚书一听,啥?怪我咯,凭什么啊!吏部不给相应的职务任命,户部自然不能随便发钱。国家的钱又不是户部尚书自己的,想怎么给怎么给,一切出入都要有相应的规则。
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