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此排场的只能是皇帝,同行者不光有两位宰相,还有枢密使和枢密副使王韶。
这个老头算是因祸得福,被洪涛用煤焦油误打误撞治好了恶疾,又因推举炼铁有功被王安石重新拉回了阵营里,并向皇帝极力推荐,一下子就当上了国防部副部长。
他们跟着皇帝不是游山玩水来的,更没打算再举办一次龙舟赛,而是要来看军事演习。这个词儿也是洪涛说走嘴被神宗皇帝记录在案的,觉得挺贴切,干脆就给挪用了。
“都尉可有把握?君前无戏言,若是拿不准,我去和陛下再多恳求些时日与你。”
这些人里敢明目张胆向着驸马的只有王韶一个,估计他也想开了,自己的命就是被驸马所救,这事儿想瞒也瞒不住,索性反其道为之,就算会引来御史的弹劾,那也总比落个知恩不报的坏名声强。
“老大人不必忧虑,这世上哪儿有百分百把握的事儿,想必官家也能理解,具体结果如何还是尽人事听天命吧。但有一事诜还需老大人回禀陛下,就是那些禁军。他们并不熟悉新器械,贸然操作恐有不妥,不如由我来亲自为陛下演示。”
把握还是有的,前一天洪涛已经先搞了一场小型演习,就是怕关键时刻掉链子。可是算来算去没算到演习操作人员的关节,演练场就在水虎翼北面的荒地里,但任何无关人员都不许靠近,其中也包括水虎翼里的几位指挥。
这些天都是他们帮着自己试验的,虽说一窝蜂也没什么高精端的操作方式,但由几个头一次接触的士兵来演示洪涛还是很不放心。
皇帝这么做肯定是考虑到了保密和安全问题,必须派信任的兵将上场,这一点洪涛也能理解。既然是为了保密和安全,那由自己这个发明者、督造者代替,想来也是可以的吧。
“糊涂,此事定不是陛下所为,罪在侍卫司和诸班直,某这就去与陛下禀明!”
洪涛所担忧的问题王韶马上就理解了,然后又怒了,也不管在什么场合,迈着大步就走向了为皇帝观礼临时搭建的木台,还气势汹汹的。
“……唉,你这个副部长肯定也是短命鬼!”见此情景洪涛也只能摇头,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当官,哪怕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性格决定命运,这么不管不顾的熊哥别说玩政治,带兵打仗都不太合适,除非独领一军。
不管皇帝怎么看王韶,洪涛的请求并没拒绝,裴中贵很快就把口谕传了下来,演习操作手变成了驸马,再过半个时辰马上开始。
“陛下,此甲重27斤半,共有1563片甲页,全由百炼钢锻打而成,批于牛羊身充当士卒马匹圈于百步之外,臣将在这里发射一窝蜂。”
演习场的一端早就做好了准备,二十头浑身绑着甲胄,头上还戴着半盔的绵羊被木桩牢牢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它们就是模拟的西夏士兵。在这群羊中间还有两头老迈的黄牛,也是顶盔贯甲,这是在模拟西夏的军马。
171 一窝峰(560票加更)()
洪涛并没穿戴甲胄,甚至连衣服都没换,只是在手中拿着一个金属面具,可以套在脑袋上,向上一掀就能把脸露出来,放下之后只能从两道细缝中看到双眼,很是怪异。
“驸马所戴为何物?”面具并不新鲜,禁军将领中也有不少喜欢戴着面具上阵的。一方面是加强防御,一方面也可以威慑对手。
但洪涛戴的这副面具有点特殊,表情既不威严也不狰狞,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动物的脸,可又带着人一般的笑容。
“应该是老鼠的面容,驸马甚至怪异,臣从来没听说过有戴着老鼠面孔上阵杀敌的。”王安石眼神挺好,早就认出了面具上的嘴脸是什么玩意,一边向皇帝解释还一边加以嘲讽。
“荒唐!堂堂禁军都虞候,竟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也罢,让他速速演来,如若和他所言有半点出入,定严惩不贷!”被王安石一提醒皇帝终于看明白了,确实是个老鼠脸,然后一拍椅子扶手,又发飙了。
“陛下息怒,蕃人常把鬼神做成面具,摸样还要怪异几分。臣认为老鼠也无不可,应不算过错,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王安石和司马光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皇帝发怒,半个劝慰的字都不说。倒不是他们愿意看着驸马被惩罚,而是事先已经和皇帝沟通好了。
今天不管演习结果如何驸马都只有一个结果,受罚远窜!只可惜这件事儿王韶不知道,老头还在努力为救命恩人求情呢。
“子纯稍安勿躁,陛下向来赏罚分明,不会随意处置有功之臣。且看驸马如何演习,你可知他抱着的圆筒是何物?”
让王韶这么一搅合,另一边的枢密使也绷不住了,打算一起过来求情。王安石一看排练好的戏码要穿帮,赶紧出面打圆场,借着提问的机会就算把这个话题岔过去了。
“某未曾见过……”王韶哪儿知道这里还有那么多弯弯绕,顺着王安石所指方向一看也傻眼了。
此时驸马正指挥着两名禁军士兵从牛车上往下卸东西,有方有圆、有长有短,无一不是粗粗的筒状物。其中有一根已经被驸马抗在了肩上,手里还拿着一炷点燃的香火。
“莫不是一窝蜂就在那里面……呀……嘶……这这这……”王安石也是瞎猜,既然今天的主角叫做一窝蜂,想来应该就是这个圆筒了吧。
可是还没等王韶回答,驸马肩上的圆筒突然发出了尖啸声,随之而来的是一条条白色烟雾猛窜出去,速度之快肉眼无法看清。不到五秒钟时间台下就已经看不见人了,驸马被一大片浓稠的烟雾所缭绕。
“陛下,此物是小一窝蜂,总共十二只箭,重不过八斤二两,由毛竹为胆、薄帛缠绕、两头羊皮封堵、再以骨胶覆之,晾干可防雨打雾侵。发射后还可重新装填箭矢,以两正兵从一辅兵算,可携带五具行军。随射随填充,只要箭矢足够,可从早到晚不停发射,无需间歇。”
烟雾还未散去,里面就传来了驸马的高声讲解,然后一个戴着老鼠脸面具的人慢慢从烟雾中踱了出来。不光肩上的圆筒里还冒着烟,那副面具也被熏黑了半边。
这时所有人都明白了,驸马戴着面具不是为了威慑敌人而是为了自身安全。要是没有面具挡着,长公主恐怕就得考虑休了夫君再换一个,谁乐意整天看着一副被烧伤的丑脸,更有损皇家威严。
一窝蜂发射时的声势很吓人,就好像猪八戒的二姨夫来了一样,又是火苗又是烟雾,还带着高低不等的尖啸。只此一具况且如此,要是如驸马所云几十上百具同时发射,场面无法想象。
可是光吓人不成,这又不是烟花爆竹,得能杀人才算好武器。到底一窝蜂的威力如何呢,很快就有禁军士卒肩扛手提的把战果抬了回来,当面向皇帝展示。
二十只靶羊中有四只中箭,其中两只已经没救了,火箭直接穿透了甲胄和身体。两外两只伤势也不轻,由于入箭角度问题,箭头没有直接贯穿身体,而是击碎了甲胄在身体表面形成一道切口,能有尺把长。
除此之外,发射药在命中目标时并未燃烧完毕,还在伤口周围形成了大片的灼伤,连皮带毛都烧焦了,肉估计也熟了。现场除了有强烈的火药味道之外,还弥漫着浓浓的烤羊肉味儿。
五分之一的命中概率不算高,但造成的伤害挺给力,皇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台下了驸马,打算听听他怎么说。
“陛下,臣这里还有一窝大马蜂,容臣演示完毕再做评判。”洪涛并没对第一轮射击做出任何解释,而是冲牛车边的禁军招了招手。
这次抬下来的是个大家伙,能有两米多长,环抱粗细,呈六边形,筒身上还有望山。放到地面用土垫好角度之后,洪涛干脆一屁股骑在了上面,不由分说又点燃了引信。
这次的烟雾、火焰、呼啸声几倍于刚才,好在从湖面上吹来一阵徐风,烟雾才慢慢散去,否则台上的人想找到驸马在哪儿都不容易。
当禁军士兵再次把中箭的标靶抬过来时,场面立刻就变得有些血腥了。三十二支和人差不多高、大拇指粗细的重箭,有十七支射中了目标,命中率超过50%,且杀伤力惊人。
因为这些重箭前面装的不是破甲锥,而是像小号月牙铲一般的箭头。凡是被命中的目标创口都很大,里面的软组织、骨头、血管、筋腱通通被切断。
最好别祈祷这种箭没正中身体,让它擦身而过的后果更悲惨。甲片会被轻易打碎崩飞,肌体会被箭头直接划开。
有一头牛就是受的这种伤,伤口从肩胛骨一直连到了后腿,深一寸多,皮肉都翻开了,血如泉涌。
换成人的话,还不如一箭射死呢,好歹来个痛快。这种伤放到目前是没治的,哀嚎片刻还是失血过多而死。
这种箭头禁军里也有,但很少用,因为它对装甲目标的穿透力不足,只能对付无装甲目标,或者是用来切断绳索。
但有一个军种会经常使用到此种箭矢,那就是水虎翼。他们在水上作战时,用床弩发射月牙箭切断敌船的帆索是主要进攻手段之一。
洪涛就是从中得到了启发,然后用纯钢打造出更硬更锋利的月牙箭头装在了重型火箭上,效果嘛,那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如果用单兵操作弓弩人力发射这种重箭,由于势能不足确实没啥用,既射不远也穿不透。但换成化学能之后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别说1毫米多厚的钢甲片,就算3毫米的也没用。
洪涛曾经试验过,假如被大马蜂的重型月牙箭在300米内直接命中,就算用5毫米厚的钢板护体能勉强不被穿透,人体也受不了如此大的冲击力。
这就和高速骑行的人突然撞到一根墩布把头上的结果差不多,不是内脏受伤就是骨头断裂。反正做试验用的牛羊就没一只能幸免于难的,想来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此物烟越大威力越大,怪哉!”这是王韶的评价,他已经懒得去研究杀伤力和命中率了,这不是明摆着的,谁站在这玩意对面腿肚子都会打哆嗦。
有时候越是不瞄准射击就越可怕,因为你连躲避的方式都不好选择。这些火箭发射之后一部分会变成抛射、一部分会笔直飞行、但还有拐着弯绕圈、贴着地皮乱窜的,谁尼玛知道最终它们会从哪个方向来啊,有盾牌都不太保险。
172 还是马峰(盟主加更1)()
“犀利是犀利,不知造价几何?”能问出这种话的肯定是王安石,他对成本总是很关注。
也难怪,经营这么大一个国家,别人可以只关心结果,他却不能,每天都要算计着国库里那点钱该如何用才能效益最大化。像箭矢这种数量巨大的消耗品,每支多一个铜板最终的数字都很吓人。
“我朝箭矢市价50文左右,此箭每支用百炼钢四两、软铁一两五钱、笔挺梢竹五尺四寸,造价暂时还无法计算,因市价与实际价格不相符。陕西铁价每斤30文,高炉所出生铁锻打为钢每斤不知该售几何。笔直梢竹五根不过二文钱,若由厢军集中制造,刨去粮草薪俸好像也没有额外花销……”王安石只问了一句,洪涛叭叭叭的说了一大通,结果还是没有具体数字。
他这是有意的,为的就是给自己即将获得的职务打个伏笔。如果给出了具体价格,皇帝一高兴真给弄个禁军实差啥的那就傻眼了。
禁军里的规矩很严格,即便是皇亲国戚来了也得遵守,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要是哪天前线真打起来了,保不齐就得派自己带兵上阵。
如果能独掌一军也勉强凑合,打不过还逃不过嘛。只要自己想逃,西夏人的铁骑也是白搭,除非他们能开着飞机追。
但这种可能性基本不存在,宋朝的统兵将领打仗很是死板,如何进攻、如何防御、如何撤退都是事先商议好再经皇帝批准的,谁也不能随便改动。
只凭这一个方面洪涛就坚决不想去前线,这尼玛不是脑残嘛,打仗又不是下棋,还真能走一步算三步。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再加上天气、地形等诸多不确定因素,偶然性非常大,在没有实时通讯的年代,弄这种套路化的作战计划就是撞大运。
可是这些想法不能说,只能绕着圈子让皇帝别把自己往禁军里送,最好就是保持发运使这种临时工的状态。吃苦受累别找咱、吃喝玩乐冲锋在前。
再不济也得往厢军里钻,那种部队都是生产型的,充其量是个运输队。待遇差不怕啊,驸马家有的是钱,只要规矩松、没危险就是好工作,一分钱俸禄不要都可以。
王安石让驸马所说的这一系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