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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他有点懊恼。水到渠成的时候遇到了千载难逢的机缘,谁知却被别人打搅了,哪个男人都不会开心。
不过,一看到夏晗雪红扑扑的俏脸还有歉然的眼神,萧靖马上就挺直了身子,又很是温柔地对着伊人笑了笑。
用双眼放过了电,他深吸一口气道:“是莲儿吗?进来吧!”
听到呼唤,莲儿才掀开车帘上了大车。她先向夏晗雪娉婷一礼,又用同样恭敬的态度对萧靖行了礼;之后,她才把手中的报纸放在了矮桌上。
夏、萧二人的关系已经明朗了,这些日子,她的小姐甚至会把一些不该让外人接触的事交给爱郎来拿主意。对她来说,萧靖俨然是半个主人,礼节上绝不能轻慢。
萧靖看清了莲儿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又心有灵犀的和同样悬着一颗心的夏晗雪对视了一眼。
强颜欢笑的莲儿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己没事了,既然活着回来就要珍惜这份福气、好好服侍小姐什么的。可是,她的神情总会出卖她。
为了不让她伤怀,只要她在场,萧靖和夏晗雪这对恨不得天天黏在一块的热恋小情侣也很是收敛。
萧靖忽然想起了莲儿和夏三私会的那个晚上。彼时,莲儿还说他和小姐是良配,张罗着想促成二人的姻缘;如今,有情人已成眷侣,那个总怕自己的女人当了通房丫头的粗壮男人却不在了……
时过境迁,一切都已变了模样,他也是唏嘘不已。
“早听说报纸卖到北方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买来了。”萧靖赞许地道:“辛苦莲儿了。若是打听到了什么,也请及时告诉我。”
莲儿脆生生地应了,闪身退出了车厢。
萧靖苦笑一声,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就她这状态,让她忘了夏三显然不太可能,往坏了说没准……对了!”
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中精光一闪。抚掌笑了笑,他又望向了一头雾水的夏晗雪,神神秘秘地道:“山人自有妙计,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看莲儿的样子就知道,她会长时间沉浸在悲伤中,甚至有可能为故去的夏三小姑独处一辈子。夏晗雪与她情同姐妹,自然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她误了自己的终身。
在萧靖看来,莲儿要开始一段新生活才能渐渐摆脱夏三之死带来的阴影。碰巧,他手头就有好的人选;只要时机合适,他不介意撮合撮合两人。虽然前一世他给人介绍对象的成功率为0……但,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跟夏晗雪卖过了关子,他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报纸上。
此地距离京城尚有数百里。镜报以前确实曾出现在这里,不过那只是萧靖的投石问路,也算是某个商人一时兴起的“杰作”;如今,连瘦弱的莲儿都能轻而易举地买到报纸,不仅说明渠道的拓展卓有成效,也说明……小雅真的拼了。
从获救起,萧靖便通过陆珊珊的力量把各种稿件和指示源源不断地发往浦化镇。其中,便包括让董小雅尽力而为、哪怕减少京城的发售量也要把报纸卖到全国各地的指令。
现在看来,小雅做到了。我们不在的时候,报社的同事们也拼尽了全力啊。
萧靖的眼睛湿润了。
少倾,他用力吸了下鼻子,展开了手中的报纸。凝眸把各个版面扫视了一遍,他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可惜,没过多久他又面露悲戚之色,甚至还抬起头来飞快地眨了眨眼睛,想是怕涌入眼眶的泪水流出来。
看他的神色不停变换,满心好奇的夏晗雪终于忍不住探过头来:“萧郎,能不能让人家也看下?”
萧靖这才意识到全神贯注的自己根本就没给雪儿留下看报纸的空间。说来可笑,过惯了独身生活又是个工作狂的他还没完全适应“男朋友”的角色,所以才会干出这种不体恤姑娘的尴尬事来。
他刚要出言致歉,夏晗雪忽然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萧靖不由得一愣。家教严格、自觉在人前失仪的雪儿羞红了脸,她的一双妙目略显忐忑地瞥了爱郎两眼,生怕适才的“失态”让人嫌弃。
可是,萧靖怎么会嫌弃她呢?
美丽大方、风姿绰约如夏晗雪,即便有些不寻常的姿态,看着也很是玉雪可爱,绝没有半点丑怪。否则,又哪里来的“西子捧心”这类说法?
她真的累了。
一路上,夏晗雪就没睡过几个好觉。因为病痛折磨经常半夜醒来的萧靖好几次听到雪儿在屋外和仆役对话,每次都是在关心他的身体,这妮子真正拥有的睡眠时间只怕不比他多。
对他这般体贴入微的好姑娘,又怎能不让人心生怜爱?
“瞧把你累的,困了就歇一会儿吧。”萧靖先打了个哈欠,又伸手揽住了雪儿的纤腰,让她再一次靠在了自己的肩头:“我家宝贝是天下最好的女孩子。就算扮个小猪脸,也一定美得冒泡!”
羞怯的夏晗雪把脸埋在他的肩上,轻声嗔道:“谁要扮猪脸啊?就会胡说八道。”
萧靖嘿嘿笑道:“我瞎说的。你要是猪婆,我不就是猪公了么?嘿,如此说起来,将来你要是能给我生一窝小猪……哎呦!好了,我不说了!”
被雪儿“暗算”的他赶忙收起笑脸,一本正经地道:“你闭眼休息片刻,我来读给你听,怎么样?”
夏晗雪本来有点担心他的身体。可是,一脸猪哥相的萧靖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她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于是,萧靖兴致勃勃地读了起来。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觉得身边玉人太过安静的他轻轻一歪头,才发现雪儿已带着甜美的笑容进入了梦乡……
第二百九十五章 血海深仇()
见夏晗雪睡着了,萧靖以极慢的速度扭回了头。
在雪儿醒来之前,他应该会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以免动作太大把人家惊醒。
心爱的女子依偎在身上沉沉睡去,萧靖的幸福感再一次爆棚。
一动不动地傻笑了很久,他才小心翼翼地举起手里的报纸仔细品读起来,唯恐漏过任何细节。
很快,全神贯注的他便融入了报纸刊载的内容中:
“像其他许多兵士一样,赖坤并不想踏上属于北胡的大草原。
送亲队伍出发前七天,他的儿子刚刚出生。还没来得及过足做父亲的瘾,他就随着一众袍泽踏上了北去的征程。
和亲是国家的意志,送亲是军人的职责。赖坤是个老实人,又深谙‘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所以,他没有出言抱怨。
到了边界,大队就要南行折返了,只有事前选定的一百个人会随着送婚使继续北上。就在大家以为一切都已注定的时候,那百人中忽然有个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引来了无数充满好奇或嘲讽意味的目光。
他说,他娘身体不好,去年冬天就闹了一场大病;这次出门前,家里还捎信说娘又病倒了,也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所有人都沉默了。
谁没有父母妻儿?听闻自家的儿子、夫君要去北胡,谁的家人不是担心得要死要活?
有人为了让家里安心,甚至都没敢说这趟差事是去干什么的,只是含糊地托人告诉亲属要出趟公差,最晚开春了就能回来。
尽管大家都很同情这个倒霉的兵士,可一营的人里,连个上去安慰他的人都没有。
大家是战友没错,这群京营的士卒中不少人还是他的同乡,可去北胡的凶险谁都知道,哪个人会活腻了替别人去死?
可是,偏偏有人站出来了。
赖坤主动顶替了挂念母亲的那家伙,加入了继续北上的队伍。
按他的话讲:‘你还没成亲,就回去歇着吧!多用些心思拿点赏钱,让家里给说一门亲事,早点开枝散叶才是正事。嘿,反正俺有后了……’
天底下居然真的有这样的‘傻子’!
对于那兵士的话,别人心里都有个问号,赖坤却连想都不想就当了真。
一路向北,其中的艰辛自不必说。直到背信弃义的车舍里人露出狰狞面目的那一天,他还是没说过半句怨言。”
夏晗雪稍稍动了动身子,又在梦中呢喃了两句。萧靖也随着她的动作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她能躺得更舒服些。
若不是他之前养伤的小部落正好救治了一名因晕倒而侥幸逃生的伤兵,他又怎能知道身后那片战场上发生的事,再写成稿子送回报社去?
“送亲团连夜南下,却在眼看就要逃出生天的时候让车舍里少主跑掉了。两千多北胡骑兵追了上来,赖坤是跟随贺百户殿后的其中一员。
身边的战友死得七零八落,还活着的人没几个人了。已经身中两箭的赖坤浑身浴血,却也连着放倒了三个比他强壮得多的车舍里人。
身体已不支,他仍然怒吼着拼杀;被一个胡人踹到在地后,他居然硬撑着爬了起来,还一刀干掉了自以为已得手的北胡人。
很快,又有两个人扑来。赖坤勉力砍死了一个,却被另一把尖刀刺穿了身体。
寻常人都承受不起这无比的剧痛,赖坤却硬生生地挺住了。在不知什么力量的支撑下,摇摇晃晃的他先是喷出一口血雾,之后又怒吼着向前一步,硬生生地咬掉了胡人兵士的鼻子。
不仅如此,他还想咬烂敌人的喉咙。不可一世的北胡人快步向后退去,却怎么也无法摆脱他的纠缠。
一声惨叫后,一脸难以置信北胡兵挣扎着倒在了地上。赖坤的后背又插上了几只羽箭,这些深入骨肉的利器夺走了他最后一丝生气,可在他脸上定格的分明是笑容与安详……
在车舍里时,有人记下了队伍里众人的愿望。赖坤也曾述说过他的想法,还记得当时的他憨笑着道:‘来了北胡,俺就没想活着回去。要是真有个好歹……咳,就跟俺那婆娘说,让她好好把孩子拉扯大,将来给俺报仇。哎,俺也怕死,可是怕有什么用?北胡人都骑在咱头上拉屎撒尿了,再不敢吭气,那还是带把儿的爷们么?
广灵县主多好的闺女,岂能送给胡人糟蹋?到了要拼命的时候,俺老赖贱命一条,也没什么可惜的。都十年没上过战场了,真干起来,俺一定多弄死几条胡狗!北胡比不了人杰地灵的中原,草原也养不起那么多人,干死一个胡人,大瑞就少一分危险,就能让边关的兄弟们少流点血,天底下也能少几个家破人亡的人家……就冲这,拼了!’
赖坤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茫茫草原见证了他用鲜血写下的誓言,也见证了所有大瑞人的不屈与无畏。
英雄远去,英魂犹在。正是因为有无数像老赖这样的人,北胡的铁蹄才无法踏进中原,百姓们才能过上安宁富足的日子。我们难道不应该感谢这些为了别人活下去而献出自己宝贵生命的勇士么?”
萧靖缓缓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泪珠。
贺百户、夏三、老赖……你们放心吧,这份血海深仇,我将来一定十倍地讨回来!
萧靖轻轻拉过了一张毯子,把它盖在了夏晗雪的身上。前路漫漫,他要做的又何止照顾好雪儿这一件事?
他的目光又投到了另外一个版面上。
“草原上与中原的山坳里都有很多野兽。
俗话说:人有三分怕虎,虎有七分怕人。除非饿极了,否则一般的野兽都不会主动袭击人类。至少,它们还知道在温饱已得到保证的时候与人相安无事。
可有些人呢?
朝廷出于恩义将广灵县主下嫁,还赐下了巨额的嫁妆,想与车舍里修好。谁知,他们却恩将仇报地袭杀了送亲的队伍,让大瑞的百余位好儿女几乎全军覆没!
车舍里的狗贼,连畜生都不如!”
第二百九十六章 这是我的战争()
“大瑞泽被四方,每年来朝贡的藩属国不知凡几。北胡从不曾面南称臣,可也总派人前去京城,捞到了不少好处。
前些年,两国还算相安无事,许多人都有了‘胡人能被喂饱’的想法。如今,兴起的车舍里部落肆虐边疆,还有谁会对边境的和平与安宁抱有幻想?
车舍里扣留使团又设计构陷广灵县主,妄图先陷众人于不义,再以少主受辱的名义肆意屠戮大瑞人,还想将战争的责任悉数推到大瑞头上。其用心之险恶、手段之下作,令人发指。当年的北胡,战便是战、和便是和,即便残忍无道,倒也不失为男人大丈夫的直来直去。
如今,车舍里遮遮掩掩羞羞答答地想用阴谋诡计羞辱大瑞,却不知南朝乃是礼仪之邦、德化之地,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何其愚也!
尽管奸计未能得逞,但这一手还是辱及了广灵县主,更未将堂堂大瑞放在眼中。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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