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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语哪会听不出季书话里的意思,顿时又羞又恼。
轻语大小姐自闯江湖以来,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今夜真是又惊又怕,差点就!
轻语恨恨地给了季书一个白眼,气极道:“我能有什么事?”
见她如此活泼,季书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倒是甘大哥,你把这人杀了不会有事吧?”
轻语偷偷用眼角撇了撇角落的那具尸体,眉头紧皱,轻抿下唇忧心起甘宁了。
哪怕轻语自诩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侠小姐,当真见到这么鲜血淋漓的一幕也同样有些发怵。
季书一愣,刚才一颗心都悬在轻语身上没怎么注意,现在眼睛一扫,墙角可不正躺着一具无头尸体嘛,血溅了一地。
要说无头也不准确,一个骨碌碌的脑袋躺在地上睁圆了眼睛,还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真有点吓人,难怪那红娘抓着周泰的衣袖不放手,我还当她对周泰另眼相看了。
下手真狠,一刀两段!季书微微皱眉,瞥了瞥甘宁。
“战场上杀的人还少吗?领军的将军我都不知杀了多少,杀一个登徒浪子能有什么事?”甘宁轻蔑一笑道。
“真的?”轻语可没有问甘宁,一双美目直直看着季书。
季书连忙点头道:“真的,真的,最多有点小麻烦而已。”
“嗯。”轻语眉头稍缓,轻咬嘴唇道,“若是事情真的不好处置,子渊,你就说这登徒子毁了我清白,甘大哥一怒之下才杀了此人。”
“没事没事!姐姐你安心吧,我们有分寸。”季书急忙接话道。
轻语提的法子被季书和甘宁偷偷否决了。
你可曾试想过,别人背地里说些“婊子”之类贬低的话看着你指指点点?
你如何再和别人相处?你的家人又怎么见人?名节就是这样的东西。
只因,人言可畏!
“别忙着说话了,两位姑娘想来也累了,先带两位姑娘回去休息吧。”孙策不知何时已经带着众人来到了身后。
季书点点头接话道:“大哥说的是,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姐姐,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就回去。”
“嗯,谢谢大家!”轻语施了一礼向众人道谢。
“将军与众位大人的救命之恩,红娘在此谢过了。日后有机会,定然请众位来寒舍饮一杯水酒,聊表谢意。”红娘有些惊魂未定地跟着微微一礼。
孙策忙道:“姑娘言重了,分内之事罢了。”
又谈了几句,孙策便安排了士卒送轻语和红娘离开了。青山自然也跟着轻语回去了,二人久别相见想来有不少话要说,也可让轻语心中稍安。
此时,屋子里不由安静了下来。
众人沉默了半饷,甘宁迈步走向了孙策。
“咚”一声,甘宁单膝跪下抱拳说道:“主公,这次我惹下了大祸。但我甘宁不后悔,江东若因此生乱,主公大可把罪责都推到我头上,大不了我就逃回去做我的水贼。日后主公攻略荆州,甘宁还可为主公大军引路。”
没错,事情闹大了!闹的很大。
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很清楚这一点。
现在可是个讲身份地位的时代,死了一个世家公子,和死了一个平头百姓绝对是不一样的。何况死的还是一个世家的继承人!
一旦有了身份地位,有些话就难以说清楚了。
举个例子,徐州陶谦曾想交好曹操,派士卒一路护送他老爹回去,没想士卒竟见财起意杀了曹操老爹。而曹操一怒之下攻向徐州,甚至一路屠城。
讲道理,何至于此?
该杀的是那些见财起意的士卒。陶谦虽有识人不明之过,不过也不能全怪在陶谦身上吧,更别说这和徐州百姓有什么关系?
这番举动确实让曹操的名望受损,可曹操依然是出师有名的。
不然也没有刘备救徐州,陶谦让贤这一出了。
若要问季书,沈侩该杀么?
该杀!季书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东西。
但是,就算是在未来人人平等的世界里,沈侩也罪不至死。
强奸罪有多重?三年起步,最高死刑曾是网络里的一个梗,但强奸未遂呢?
在世家眼中,恐怕这只是个陪礼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情罢了。
然而,现在人死了。
沈家岂会善罢甘休?
江东世家又岂会袖手旁观?
沈侩毫无疑问是绝对的恶行,但我们也非绝对的正义。
然而,即使甘宁有些过激了,季书也更愿意全力支持甘宁。
“主公,甘大哥没有做错,这人当杀啊!”周泰急忙站出来帮甘宁说话,竟抢在了季书前头。
难道真因为一个恶徒,放逐甘宁不成?这是周泰的心里话。
季书也看向孙策,急道:“大哥!”
没有多余的话,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季书的意思。
今夜的事太突兀了,甚至可以说打乱了在场所有人的计划。
事已至此,孙策一言便决定了日后和江东世家是携手合作,还是互相争斗了。
包括张纮、张昭、赵云在内,众人不由怔怔看向孙策。
“兴霸,你觉得你做错了吗?”孙策缓缓问向甘宁。
甘宁挺胸,断然道:“主公,末将心中无愧!这样的人渣,我见一个杀一个!”
孙策大笑,扶起甘宁。
“你既然没错,何必向我下跪?”
“你应该给我站直身子,告诉天下人,你是对的。”
“告诉天下人,你甘宁对这样的贼子就是要见一个杀一个!”
“沈侩身份高贵又怎样?”
“当杀则杀!”
“这就是我孙策的道理。我就是要杀一个朗朗乾坤!”
“就为这世人之见,你以为我会抛弃你不成?”
“你可是我孙策的麾下大将,一起挥过剑,一起流过血!只要你觉得你做的没错,做过头那一份,我孙策帮你担着就是了。”
孙策摊开双手,耍起赖皮道:“我们就是过分了一点点,那又怎样?我就不信沈家能吃了我!”
周围的人有些发呆,没想到孙策这样果决,竟为甘宁毅然和江东世家硬刚。
二张一阵愣神,更深刻地认识了孙策这个人。
周泰和赵云则是眼中光芒闪动,笑颜不禁爬上了脸颊。
甘宁心中更是有股莫名的情绪涌动。
他一生孤傲,虽给刘表当过兵,但他看来那不过是一个老板罢了。至于孙策,他原本也只是当做另一个老板,然而此刻甘宁真心拜服。
他再次单膝跪地,说道:“若有人敢与主公为难,甘宁愿为主公效死命!”
一旁的张纮轻轻一叹:“江东从此多事了!”
······
众人渐渐散去。
季书撇撇嘴,对着张昭道:“子布,我至今还不敢断言他是一个能平定乱世的明君。”
季书叹了一口气:“甚至可以说,他绝非明主,任何有抱负的君王,这时都会保持克制,学会割舍利弊吧。毕竟要治罪甘宁,给世家一个交代也是有话可说的。”
季书摸摸胸口,对张昭笑了笑。
“但是,怎么说呢?”
“干渴凝固的心,感觉又开始跳动了。”
“我正是为他这份愚蠢所折服,哪怕前路坎坷,然而,我要奉他为王。”
“你问我‘为什么觉得他会是一个能平定乱世的明君呢?’,因为,我只认他,我只相信他所建立的国度。”
“为了我意不曲,心不染尘,我愿在他的身上赌上性命。”
“那么,子布,你呢?”
张昭忍不住开怀一笑:“比起遥远的理想,更重要的是眼前的正义吗?”
“子渊,你知道么,没什么理由和目的,只凭自己的想法而行动,对敌人的生死只以自己的考量来决定——那是只有绝对的强者才能被允许的思维、是王者的特权。”
“然而,即使是王者,也有好有坏。董卓那般,穷奢极欲,是王者;袁绍那般,刚愎自用,是王者;曹操那般,从善如流,是王者;刘备那般,仁义道德,也是王者。”
“主公,率性而为,其实比之天下诸侯,丝毫不差。”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抱拳一礼。
第十六章 风波起()
“沈侩强抢民女,意欲施暴,现已伏诛。尸首在后院里,你们收殓起来,通知沈老爷子吧。”
周泰一句话让被看押着的沈家家丁们都傻了眼,甚至瑟瑟发抖。
周泰说完便不再理会,挥了挥手,周围的士卒收起了兵器,转身离去了。
周泰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住了,他转身看向蒋钦的方向,说道。
“你们也打算为虎作伥,做一辈子的奴才吗?”
众家丁一脸茫然地看向周泰,只有蒋钦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好自为之吧。”
······
建业城,沈家大宅。
管家莫言急急跑到了沈浪的卧室门外,一边拍门,一边大口喘着气道:“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沈浪便是沈家家主,沈家这偌大的家业在他的管理下井井有条,稳坐江东第一世家。这即是他的才干,也是他事事用心的结果。
只是岁月催人老,沈浪也已经到了中年,他的头上已有斑驳的白发,再没有年轻时的精力,这会儿他刚睡下。
一阵摸索的声音响起,卧室的门开了。
门开处,沈浪衣衫齐整,他虽惊不乱,从容稳健的走了出来,问道:“慌什么,慢慢说。”
“哎哟,老爷!出事了!出大事了!少,少爷他又抢了2个女子!”管家哭丧着脸急急说道。
沈浪一听,便长长一叹:“这孽子!偏喜欢干这事,小妾都娶了十房了吧?”
说完,沈浪身子一抖,一手抓住莫言的胳膊说道:“听你这语气,看来他这次抢的女子可不简单。他常求我去乔家给他提亲,这次莫不是把乔玄那两个宝贝闺女给抢了?”
莫言不停地摇头,欲言又止,回答道:“不是,这次抓的是一个叫红娘的名妓和一个叫王轻语的女子。”
沈浪稍稍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不然乔老头肯定要找我拼命,这乔家运转起来可不得了。”
莫言眉毛、眼睛、鼻子和嘴都挤到了一起,歪歪扭扭,像是在哭,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下去。
莫言跟沈浪这么多年,忠心耿耿,他能办事,也沉得住气,所以沈浪才敢让他做管家,帮着他打理沈家的家业。
见到莫言这个样子,沈浪皱着眉,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比刚才更不详的预感,他焦躁起来,厉声道:“说下去,到底怎么了!”
莫言哭了出来:“老爷,那王轻语是孙策义弟的姐姐,少爷已经被孙策手下的甘宁杀了!”
仿佛一道晴空霹雳,一口逆血涌上沈浪胸口,他颤颤退了一步,用手抓住门沿。
莫言慌忙上前扶住了沈浪:“老爷,老爷。”
可沈浪仿佛没有听到莫言的声音,只是两眼浑浊地盯着虚空。
沈浪知道沈侩肯定会出事。
事实上,沈侩已经给他捅了不少娄子,惹得他生气恼火,可到底是他的儿子,还能往死里打不成?
沈浪教训沈侩都已经不知多少次了,可他这个儿子仗着沈家的势力有恃无恐,总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能怎么办?
是把他锁在家里,还是要把家产都送人?
沈侩已经半是放弃了,只要不是天大的窟窿,我就使劲给他填呗。
只是他没想到,他连填窟窿的机会都没有。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其中的酸楚几人能懂?
骨肉至亲,他尚在娘胎里时,沈浪就贴着他娘亲的肚皮听他捣乱,直到他呱呱坠地。沈浪握着他的小手看他长大,二十年过去了,那一桩,那一幕仿佛在昨日。
他胸口一闷,像是喘不过气来。
他的眼睛茫茫看着夜空,歇斯底里地大吼:“侩儿!”
言罢,沈浪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莫言眼疾手快,立马抱住了沈浪:“老爷!老爷!你别吓我啊!”
······
张府。
“大哥,你怎么看?”
张昭和张纮相对而坐,久久无言。
张纮平静道:“我不同意,他太义气用事。”
张昭不以为然,反驳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杀了甘宁给沈家一个交代吗?”
张纮叹了一口气,没有答话。
张昭正襟危坐:“江湖人说的‘义’是信义,不背弃,不相离!”
“然,我们读书人说的‘义’又有不同。我们的‘义’是正义,是道理!”
“我辈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