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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关,医务大营。
“彼此彼此!”
张宝心中凛然,钢刀一样锋利的目光死死的钉在郭图身上,冷声道,“既然如此,本将军就直言相告,贾诩先生之名,在下如雷贯耳,所以请先生留在我军如何?如若不然,本将军即刻下令杀你!”
贾诩淡然道:“如此,诩愿为将军效命!”
张宝脸上冰冷逐渐消退,淡淡说道:“先生不愧是聪明人,深谙明哲保身之道~”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贾诩丝毫不以为怫,淡淡的说道,“不过也是早死晚死罢了~”
旁边的张烈勃然色变,沉声道:“文和先生,既答应效力主公,却为何又言早死晚死?莫非文和不是真心相投?”
贾诩冷幽幽地掠了张烈一眼,忽然道:“常闻地公将军麾下有三大军师,第一位郭图郭公则,人谓之陈平之谋。第二位戏志才先生,人谓之张良之智。第三位张烈张天逸,人谓之萧何之才,观先生君子之风,想必是张天逸先生吧!”
张烈缓缓的点头道:“先生慧眼如军,不才正是主公座下张烈张天逸!”
贾诩冷冷的说道:“既然如此,先生可着人凿刻牌匾,上书留侯之名,或可保全性命!”
“呛啷~”
张宝挚剑在手,看向贾诩的眸子里流露出无尽的杀机,冷然道:“贾诩,本将军虽爱你才华,但也不是非你不可!”
张宝冰冷的目光深深地刺入贾诩阴冷的眸子,两人的目光霎时在对接,似有莫名的气息从两人的眸子里流露出来,犹如实质般在空中交锋、厮杀,一边的张烈刹那间竟然有些痴了,足有数息之久,贾诩才舒了口气,嘴角绽起一丝淡淡的微笑,移开了视线。
贾诩淡淡的说道:“诩非是危言耸听!”
张宝嘴角亦是逐渐绽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文和既非危言耸听,本将军且洗耳恭听!”
贾诩眼观鼻、鼻观心,冷幽幽地说道:“今虽阉党、外戚祸乱中闱,帝胄衰微,大汉四百余年余威仍在,然当今天子沉迷女色、旦旦而伐,不久必弃世而去,其子嗣年幼,外戚、宦官必然互相争夺帝位。而天下各州郡刺史皆是野心勃勃,没了天子镇压,必是纷争四起,敢问将军身为天下人眼中的贼寇,如何图霸天下?”
张宝森然一笑:“本将军坐拥幽、冀二州,麾下数十万之重,更是有上将千员,兵精粮广。如若真如文和所言,天下乱起,本将军可挥师大军自北向南、自东向西,可一举定天下!”
贾诩忽然抬起头来,望向张宝的目光已然变得犀利无比,几令张宝不敢正视,半晌始淡淡一笑,缓缓垂下眼敛,隐去犀利无比的目光,沉声说道:“如此,将军可速速下令击杀诩!”
张宝心头凛然,脸色更是阴睛不定,贾诩这个历史上极善于明哲保身的老狐狸,此刻竟然求死,是真是假?难道黄巾军的战略意图竟是破绽竟是如此之大?
深深吸了一口气,张宝森然说道:“莫非在文和眼中,我军无力争霸天下?”
“不是无力争霸天下,而是毫无胜算可言!”贾诩淡淡的说道,“将军坐拥幽、冀二州,然何进的汉军精锐、董卓的西凉大军、青、徐、兖三州之兵,尽皆虎视眈眈,将军如何敢说坐拥此二州?
将军帐下虽谋士如云、猛将如雨,智谋之士如郭图、戏志才、还有眼前的张天逸先生,猛将如天下公认典韦、何曼等,然敢问将军此中之人谁可治理民生?再者关东门阀半数于此二州,有谁支持黄巾?从将军对待二州门阀世家之政策,可见将军远远不了解门阀之力量,一旦爆发,不用各诸侯讨伐,黄巾即可分崩离析矣!”
张宝心中凛然,望向贾诩的眸子里掠过一丝锋芒~(。)
第三百四十七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
幽州,地处大汉帝国最北疆,自秦末至汉初,匈奴横行漠北,屡寇大汉边塞,幽州首当其冲、受创最重。
汉高祖刘邦发兵三十二万北击匈奴,败于白登。
至武帝,倾全国之力重创匈奴,匈奴由盛转衰。
光武中兴,刘秀行收缩之策,放弃边镇、积蓄国力,时匈奴内讧,南匈奴入长城附汉,北匈奴被逐远遁、转战欧洲,可惜此时东汉朝廷吏治败坏、武备废驰,竟错失良机,被东胡另支鲜卑趁虚而入,尽得漠北匈奴故地。
至灵帝光和年间,大王擅石槐一统鲜卑,所属领地东起扶余,西至焞煌、乌孙,延绵数千里,势力盛极一时。汉灵帝光和四年,擅石槐死,其子和连继位,和连不仅才干和能力不如他的父亲,而且贪财好色,鲜卑不久陷于分裂,西部鲜卑叛离,漠南自云中以东分裂为三个集团:一是步度根集团,拥众数万,二是轲比能集团,三是原来联盟“东部大人”所领属的若干小集团,其中轲比能集团势力最强,影响最大。
由于幽州刺史刘虞,在幽州主要采取怀柔手段,深得鲜卑、乌桓、夫余等夷族及汉族的拥戴,因此边关最近一年未曾有战事,今骤闻鲜卑来犯,何进大惊,即可召集帐下诸将前来议事。
何进凝重的目光掠了在座之人一把,沉声道:“诸位,鲜卑数千骑兵入寇我大汉边境,烧杀抢掠,致使我边疆百姓被屠戮一空,各位有何良策?”
幽州刺史刘虞抱拳道:“大将军,鲜卑不善耕种,此正直深冬之际,鲜卑缺衣少粮,致使为祸边疆。下官以为当遣使与其和谈,以粮食于冬衣与其交换牛羊,如此祸可解矣!”
“刘刺史之言,末将不敢苟同!”
一抹厉声传入刘虞及帐中众人之耳畔,诸将纷纷侧首,只听金铁撞击声中一名昂藏大汉已经大步踏上前来,却是都亭侯公孙瓒。
“哦?”何进高居主位,见公孙瓒持不同建议,沉声道:“伯珪且试言之!”
“《左传?成公四年》:“史佚之《志》有之,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自高祖斩蛇立国,匈奴为祸边疆,高祖击匈奴却败于白登,至武帝击溃匈奴,而后鲜卑乘势崛起,后匈奴并入与鲜卑,其后鲜卑为祸大汉更甚至于匈奴!”
公孙瓒冷冷的看着刘虞,冷然道,“而如今鲜卑入寇边疆,不斥武力,反与其和谈,岂不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正是刘幽州怀柔之政,促使鲜卑不分尊卑,如此岂不是更助长其嚣张气焰?”
刘虞冷笑一声,道:“如今大汉朝狼烟四起,黄巾为祸,已然使得朝廷兵力拙荆见肘,都亭侯难道意欲出兵讨伐不成?敢问都亭侯,何来兵马?何来粮草?”
“哼!”
公孙瓒怒哼一声,转头对何进抱拳道:“大将军,黄巾逆贼人人得而诛之,然鲜卑之祸更甚于黄巾,末将请命率兵击退鲜卑!”
。。。。。。。。。。。。。。。。。。
壶关,医务大营。
此时的张宝心中陡然升起寒凉之感,曾自以为毫无破绽的战略,在贾诩的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若当着如贾诩所言,黄巾怕是顷刻之间有灭顶之灾。
张宝狼一样的目光落在贾诩身上,黑亮的眸子中掠过一丝狠辣之色,冷冷一笑,“文和之言果然是一针见血,令本将军甚为佩服。不过先生更是走不得了,你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必须留在军中效力!”
贾诩淡然道:“诩早已答应将军留下,不必多言!”
张宝摇摇头,站起身来,阴恻恻地说道:“先生且放心静养,待病体痊愈,可认真与之考虑,待先生病体痊愈,再做决定不迟~”
言讫,张宝携张烈扬长而去,贾诩望着摇曳的帐帘发了一会呆,始长长地舒了口气,心忖既来之、则安之,待将养好了身体再做计较不迟。
张宝出了营帐,但见面如厉鬼的典韦于何曼二人,肃立于帐外,如同门神一般,看见张宝出来,霎时间上前行礼。
张宝眸子寒光一闪,上前与何曼耳语一番,何曼听了眸子一厉,抱拳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张宝携张烈入议事厅,忽转身对张烈道:“天逸,前去唤公则前来厅中议事!”
张烈目光一闪,低声道:“公则。。。公则。。。”
“公则怎么了?”张宝大马金刀居于主位之上,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寒芒,沉声,“公则是不是去了幽州大营?”
张烈霎时间呆若木鸡、脸色煞白,望着张宝惶然不知所措,吃声说道:“主~~主公,烈~~公则~~他~~这~~”
张宝闷哼一声,沉声道:“天逸,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张烈颓然跪地,叹息道:“公则啊,烈让你失望了。”
张宝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烈不敢隐瞒,只得将此事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原来郭图眼见黄巾陷入绝境,东南西北各路大军,尽皆对黄巾虎视眈眈,如此下去,黄巾必将覆灭,遂产生一个大胆的决定~刺杀当今天子汉灵帝,灵帝一死,天下大乱,黄巾之危立解~
印在壶关郭图怕瞒不过张宝的眼睛,遂去幽州以准备。
“天子不能死!”听完张烈叙述,张宝并未流露出多少震惊,更未如张烈预料般勃然大怒,只是沉思半晌说道,“天子一死,天下无主,虽战乱四起,对我军来说却更危险。你速速遣人唤公则前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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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内郡,董卓府邸。
董卓满脸笑意的把玩着手中的两枚大印,其中一枚上书西凉刺史,另一枚却是并州刺史大印,如今的董卓身兼西凉刺史、并州刺史,河内太守于一身,可谓是正当人生巅峰时刻。
“文优,北宫伯玉、边章、李文侯皆伏诛,韩遂如今又率众投奔,天子又正是册封本将军为凉、并二州刺史,眼下大局已定!是时候该剿灭黄巾逆贼了,黄巾一定,幽州、冀州尽皆纳入本将军麾下,本将军占据天下凉、并、幽、冀四州,天下无人是谋对手也!”(。)
第三百四十八章 兵力悬殊()
大汉边疆血腥残忍的一幕,数日里来轮番上演。
“挲挲挲~~”
寒光闪耀,数十柄锋利的弯刀同时斩劈而下,数十名官军以及十数名流民霎时便被滚滚的鲜卑铁骑所淹没,就像一枚小石子投进了汹涌的大河,虽然也溅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可就一眨眼的功夫,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蓬~”
汹涌的铁蹄狠狠地践踏过燃烧的篝火,溅起漫天火星,数支燃烧的柴火从空中翻翻滚滚地掉落,恰好掉在干草堆里,干燥的茅草堆便腾地燃烧起来,火光闪烁中,鲜卑骑兵四散开来,开始残忍地杀戳、劫掠,手无寸铁的商人和流民纷纷哀嚎着倒在血泊之中~~
“不~不要~~”
一名长相姣好的妇人从屋里奔走而出,发足狂奔,形容凄惶~~“哈哈哈~~”
一名鲜卑大汉袒胸露腹,满脸银笑着从屋里追将出来,两步追上那妇人,将她整个横转过来扛在肩上,伸手在妇人滚圆丰满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仰天再度发出一声惬意的大笑,笑声里充满了得意和嚣张~~
“爷爷~~”
一名垂髫童子从草堆里钻了出来,哭喊着奔到一名老者身边,拼命摇晃着老者血肉模糊的身体,想把老人摇醒,可老人已经永远不可能醒转了,就在片刻之前,在老人刚刚将孙子藏进草堆之后,一名鲜卑骑兵拍马杀刀,锋利的弯刀无情地挑开了他的腹部~~
“爷爷~~”
童子的哭喊声吸引了另一名鲜卑骑兵的注意,霎时拍马疾驰而至。
“挲~~”
耀眼的寒光掠过,童子的哭喊声嘎然而止,幼弱的身躯软绵绵地瘫倒下来,贴着老人的身躯倒在血泊之中~~
“老子和你拼了~~”
一名壮汉扛起一截木桩,将一名鲜卑骑兵从马背上狠狠地扫落,正欲补上一棍砸碎鲜卑骑兵的脑袋,两柄锋利的弯刀同时刺入他的后背,疾驰的战马驱动弯刀狠狠地切过壮汉雄伟的身躯,血光崩溅中,壮汉的身体猛地打了转,颓然倒地,有殷红的血液从他的身下汩汩沁出,明亮犀利的眼神顷刻间黯淡下去,几百年来,这样的场景一直就在上演,以前是匈奴人,现在~是鲜卑人!
公孙瓒率大军赶到时,鲜卑人早已经引而远遁,整个集市已成一片断垣残壁,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以及尸体烧焦之后的焦臭味,横七竖八的尸体倒横一地,有汉人也有胡人,甚至也有鲜卑人。
公孙瓒的脚步最终停在那名垂髫童子的尸体前,莫名的冰寒从公孙瓒眸子里潮水般汹涌而起,空气里响起他冰冷得令人室息的声音:“连孩子都不放过,这些畜生、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