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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有谚:穿清不造反,菊花套电钻。石云开虽然不打算现在就反,却也对这个辫子越来越厌烦。
辫子这个东西,如果是个女人,拥有一根油光水滑的大辫子无疑是很吸引人眼球的。但对于男人就不是那么令人愉快了,对于一个军人,简直就是麻烦,对于一个穿越人士,那简直就是耻辱。
每天早晨,石云开起床后,穿衣洗脸漱口大概一共要用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就坐在马扎上等亲兵过来给编辫子,这个时间要用去将近三炷香的时间。
人常说时间就是金钱,但对于石云开而言,时间就是生命。每天要用三炷香时间耗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这真让石云开感觉非常窝火。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清洁问题,众所周知,人一旦运动量过大,身上最容易出汗的部位就是头部。而清**队兵勇的正常装扮是先把辫子盘在头上,然后在外面用头巾层层裹住。这样一来,一旦运动量过大,闷热程度可想而知。而偏偏现在的胜字营每天都在进行训练,训练量又很大真是苦逼。
最苦逼的还不止以上这些。现在可没有联合利华,自然也就没有海飞丝、潘婷这些东西。如果想要洗头发,就只能用一种混合了猪油和皂角的奇怪东西作为洗发水,这种东西还有一个很洋气的名字,叫做“洋胰子”。
洋胰子这玩意儿用过之后总感觉头发上粘糊糊的,无论清洗多少遍还是感觉没洗干净,就跟有心理障碍似的令人感觉别扭。就这还是石云开身为千总才能享受到的高级玩意儿,更为常见的洗发水是淘米水,当然,更为常见的行为就是根本就不洗头,也不打理辫子,整天头上毛茸茸的就跟刚从五指山下爬出来一般。
留着辫子不洗头发,不仅影响军容军姿,而且容易长虱子,这种事在军中很常见,跟长疥疮一样属于顽疾。
对于这些现状,时人都已********。但石云开不习惯,也不能容忍,所以石云开对于辫子的厌恶心理越来越严重。
对于辫子这个东西,就跟单位领导一样,虽然厌恶异常,但还是要容忍他的存在,而且要小心呵护。
十九世纪末的清国,虽然统治基础正在渐渐松动,但对于国家还是有统治力的,对于军队的监视和防备就更加严重。辫子作为清政府阉割汉人三千年的传统,断你炎黄之胄、诗书礼仪、堂皇气象的根儿,想剪掉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不过这也难不住石云开,经过几昼夜冥思苦想,石云开终于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夜,石云开寝帐。
石云开披头散发坐在马扎上,通过一柄圆圆的铜镜打量镜中的面容。
镜中人看上去眉清目秀鼻梁高挺,面容还有些许稚嫩,第一眼感觉大概十**岁年纪。如果注意到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和渐渐有了摸样的络腮胡,又给人感觉大概有二十五六。但如果把注意力集中到眼睛上,那其中包含的坚毅和沉稳又让人感觉已经年过而立。总体来说,镜中人给人的感觉是帅气而不失内敛,神秘而不失真诚,沉稳而不失飞扬
又自恋倾向的石云开正在臭美,新任亲兵石文远拎着剃刀期期艾艾凑过来:“三哥,真刮啊。”
“刮!”石云开眼一闭心一横,随手抛掉铜镜语出果断。
“那,那我可刮了。”石文远拿剃刀在石云开头上比划两下,然后抹了把汗做了个深呼吸又拍拍自己胸口壮了壮胆:“明天川叔要是问起来,三哥你可不能说是我给刮的。”
“让你刮你就刮,哪那么多废话?”石云开斩钉截铁。
刀起,发落。
第四十九章 放火()
十九世纪末,清国人的辫子已经不像是开国时的那般被人诟为“金钱鼠尾”,而是拥有了一个更恶心的名字叫做“阴阳头”。
“阴阳头”也有很多种,后世那些为了标新立异吸引眼球而刻意追求怪异的叛逆者且不说,在二战后欧洲多国在赶走德军后,为了惩戒在战争中和德国人有染的女人们,就用把这些女人的头发剃掉一半这种方式来羞辱她们。而在清国,则有把小孩子除了天灵盖上那一块然后把其余头发全部剃光的发型,这种称为“茶壶盖”。
留“阴阳头”这种发型,或者是为了标新立异,或者是为了惩戒羞辱,或者是为了宠溺祈福,唯独清国成年男人留的这种“阴阳头”没办法评价。
如果一定要评价,那只能说是在内心极度自卑的蛮人在变着花样的羞辱汉人,企图用这种方式,把汉人的自尊和自信拉低到跟自己同样的水平线上,如此这般,维护起自己的统治也就心安理得了。
这么一看,辫子这东西想剪掉虽然容易,但剪掉之后怎么向同僚解释,怎么打消朝廷的猜疑心还是个问题。
是个大问题。
幸好石云开不是常人,非常人行非常事,石云开既然敢剪,那就有把握能把这事儿抹平。
午夜,胜字营马棚。
两个身影借着帐篷的阴影躲着营内的巡哨鬼鬼祟祟摸过来,当先一人脚上趿拉着双草鞋,身穿短褂短裤,头上光着脑袋,正是石云开。
石云开领着石文远进得马棚,马棚里几十匹马顿时被惊动,几十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或亲切、或好奇的看着石云开二人,石云开顿时感觉下不了手。
“三,三哥,要不咱回吧,要是惊了马这可不得了。”草料堆就在马棚旁边,只要走了水肯定殃及马棚。跟在石云开身后的石文远声音有点颤抖,心底忍不住念叨:这可真是作死。
“怎么回?回去怎么办?等着军法办来拿人不成?”开弓没有回头箭,脑袋都已经剃了,石云开回不了头。
“那怎么办?要是惊了马炸了营,回头上面追究下来,咱还是要被拿去法办。”石文远心中一阵阵懊悔,早知道是这样当初说什么也不听石云开的,早知道是这样当初说什么也不来炮营,早知道不当兵。
“换个地方。”石云开祸害自个脑袋行,可面对几十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无论如何也生不出祸害之心,只能另辟蹊径。
俩人兜兜转转绕了半个校场,又来到后勤部的物资存放处。物资存放处在帐篷区正中,外面围了一圈大车,内里分门别类整齐码放着炮营的火炮弹药以及胜字营全营的备用弹药及帐篷军装等军事物资。
这物资存放处还是石云开的主意,当初石云开看备用的武器弹药及其他物资都胡乱堆在一起,既不规范整齐又不利于保管,就出了这么个主意。现在石云开又有了主意,不过这主意不是建设,而是破坏。
“三,三哥,这儿怕是更不行吧?”石文远环视四周,大车外面就是帐篷,现在帐篷里鼾声此起彼伏,时不时又有隐隐约约的呓语声传出来,这要是闹点什么事,动静更大。
“娘的,地儿这么大,就没老子一条活路?”石云开也知道不行,转身带着石文远接着转悠。
石云开的主意就是放火,只要着了火,石云开就能借着救火的名义出入火场,这样一来,辫子为什么没了也就有了解释,水火无情不是?这主意本来不错,闹不好这么一来,石云开不但能蒙混过关还能混个“救火英雄”,怎奈天不遂人意咳咳,准备工作没做好,没有计划周全,还没找到合适的着火点就刮了光头,现在就真真是坐蜡了。
俩人兜兜转转绕了整座军营,还是没找到合适地方,无奈只能出营撞撞运气。
“什么人?站住!口令。”辕门自然有哨兵值守,看到有人过来就大声喝问。
“口个屁,哥要是拉了裤子你给我洗。”石云开看似慌里慌张提着短裤跑过来,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娘的也不知道见了什么鬼,上茅房跟去大灶一样勤快,老子想蹲个茅厕都找不到清静地方,赶紧开门,赶紧的。”
哨兵自然认得石云开,顾不上追究对不上口令的事,一边忙不迭的开辕门,一边嘴里还不忘套近乎:“呦,三哥这是怎么了?营里不是有茅厕吗?”
“然并卵。”石云开一着急,连网络术语都出来了:“正他娘的排队呢,等排到我也不用拉了,直接回去洗裤子得了。”
“还能用三哥您亲自洗啊,这不还有文远的嘛。”这位哥还有心思犯贫,也是个有前途的。
“呃艹,让老子洗?我洗你大爷!”石文远也不是好惹的,想起那种酸爽的感觉就忍不住作呕。
“那三哥您可快点,要不要我那根火把去给你照个亮?”哨兵不以为意还想继续狗腿。
“照个屁啊,照着老子的屁股好让人看清楚吗?”石云开笑骂一声,领着石文远提着裤子匆忙扬长而去。
哨兵看着石云开俩人没入黑暗,隐约感觉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转而就把这点残念抛之脑后。
正直八月初,还要两个月高粱才会成熟,现在营地周边的高粱只隐约有点泛黄,点了火怕是没甚动静,所以营地周边的高粱地被排除。
平壤城边倒是有一不少民居,只是这些民居多是草房,一旦走水怕是火势不能控制会造成重大后果也被排除。
这样一来,能选择的余地也就不多,只有靠近大同门附近有几处大宅院可供选择。
“这家可以,我以前路过时进去借过水,这墙后面好像就是柴房,想来就是着了火也闹不出多大事儿。”石文远和石云开躲在一户人家院外窃窃私语,石文远信誓旦旦,他实在不想转悠了,只想早点放了火然后回去睡觉。
“行,你去点火,点完以后你就回营叫人,我则是进去灭火。”折腾了大半夜,眼看天边就要翻出鱼肚白,石云开也感觉眼睛有些酸涩。
“行,我这就去。”石文远助跑两步飞身一窜,双手就扒在墙头,然后俩手一摁,抬腿一迈,人就不见了踪影。
石云开忽然感觉这事儿有点不妥,非常不妥。
第五十一章 感染()
胜字营,石云开寝帐。
帐篷里弥漫着呛人的草药味道,石云开趴在床铺上哼哼唧唧装死,会两手医术的石中天在旁照顾。
石云开冲入火场,虽然事先做了一定预防措施,身上还是免不了被烫伤几处。头上一块尤为严重,烫伤面积大概有半个巴掌大小,当然现在已经抹上伤药,并且贴上了干净纱布又用绷带包好,并不影响行动。
“三哥,这能行吗?”石中天蹲在石云开床头画圈圈,语气中充满不确定性:“这要是让川叔察觉了,还不治咱们个欺君之罪?”
“你听戏听多了是吧?我爹什么时候成了皇帝了?还欺君之罪。”石云开撮着牙花子鄙视,石耀川要真是皇帝,想剃个头还能用受这个罪?
“谁说那个君了,我是说军伍的军。”石中天愁的直揪脑门,跟着石云开撮牙花子:“川叔要是皇帝,那你不成了阿哥?美得你。”
“热,咱们都是民人,又不是旗人,阿什么阿?那叫皇子行不行?”石云开说话间又想起了嘉文四世,现在要是有台电脑能撸上两盘该多好
“是什么都行,咱先说好,川叔要是打我,我把你卖了你可别怪我。”石中天撮了半天牙花子,随口吐出一截塞在牙缝里的青菜,横下心来起身往外走。
“放心放心,决计出不了差错。”石云开口上安慰,心里哼哼个不停,小样的,敢卖我你小子就给我小心点,老子一个千总还收拾不了你一个半路出家的二把刀军医?
石中天长叹一声,大概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垂头丧气任命往外走。
帐篷外石耀川和盛星怀等人正在等待,看到石中天出来齐刷刷围过来打探消息。
“怎么样?怎么样?还有救吗?”性急的石昌茂连声发问。
石云开回营时是被抬回来的,虽然动静挺大,但看上去没多大危险,毕竟衣服都只破了几个洞而已。现在石昌茂这么问,自然是戏谑的成份较多。
“狗嘴吐不出象牙。”石耀川口不择言怒骂一声,腿还没抬起来,石昌茂就“噌”的一下躲到盛星怀那边。
“呃没这么严重。”石中天也对石昌茂的不着调感到无语,使劲咬了下牙才组织语言:“三哥的伤还不至于送命,身上只有几处烫伤挫伤,只有头上一块比较严重,已经上了药包好了,过上几天就没事了。三哥目前头脑还算清醒,口齿也还伶俐,想来不会有什么隐患。”
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想骗自己老爹,头脑确实清醒,口齿确实伶俐。
“嗯,那就好。”石耀川有心问问会不会影响传宗接代,想想现在不是时候,就想回头再私下询问:“老三一会给中天拿二两银子,中天这次也算是辛苦了。”
石尚义也在一旁,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