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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前总共说了九个死字,只说了一个生字。
“功遂身退者生。”
这些规矩被后来的伏戏成员们称为“子字门九死一生。”
云前说罢,冷玉烟接口道:“这些都需要背下来,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或者云前,晚上检查。赵飞檐、楚行云、吕化、柳庐、李十二、于大通,你们几个过来。其他人,都去背规矩。”
冷玉烟领着被点到名的六个人离开了这里,云前与云端二人则在这里监视。
入了伏戏,断无退出之理。
云前与云端二人虽然习武时间并不久,但他们学的都是杀着,对付这些花拳绣腿,已经足够。
……
在故事里,有名字的人总是有点意义的。当那些外围成员们被改名为“子一”、“子二”、“子三”、“子四”的时候,只有这六个人保留了自己的本名。
同是伏戏里的细作,他们的俸禄也不尽相同。被留下背规矩的那些人,低的每月只有几个铜板的俸禄,高的也不过一百铜板,而这六个人,每人每月都可以领取一贯钱,这样的收入在平民中已经是中上阶层的水平了。
冷玉烟领着他们走进了草庐中,各自落座。
赵飞檐当即皱眉道:“班主伏戏人员的名称,这就是咱伏戏的大本营?忒寒碜点了吧,咱们真是朝廷的人吗?我怎么感觉连江湖里的草台班子都不如。”
赵飞檐是冷玉烟从凤京空雁门里挖来的高手,擅轻功与擒拿术,在杀伐品中,大概排在第四品,是冷玉烟挖到的品第最高之人。只是这赵飞檐不喜欢战阵,所以没有从军,不然的话现在估摸着已经当了正儿八经的军官了。楚行云也一样出自空雁门,是赵飞檐的师弟。
冷玉烟解释道:“伏戏草创,你们就将就点吧,廷尉大人正在寻觅新址,这里只是临时驻扎地,不会长久的。”
于大通是个道人,脚踩八方鞋,穿着一身青布道袍,老神在在的道:“贫道倒觉得这里不错,山清水秀神飘渺,奇葩异草气氤氲,似有仙人,似有妖魅,这正是吾辈所神往之地。”
李十二也连声附和:“蝶梦于大通的道说得不错,某家也觉得这里很好。”
这李十二是燕地著名的侠士,来京游历,是被冷玉烟哄骗过来的。
冷玉烟道:“总之,我们不会一直待在这里。行了,说正事。你们虽然各自身负绝技,但我想就凭你们现在的本事,连廷尉大人都打不过,又如何为廷尉大人排忧解难?如何为天下谋求福祉?所以,短期内,不会有差事让你们做,但这不意味着你们可以闲下来,未来外面那些乌合之众们需要参加的练习,你们一样要参加。”
“求之不得。”楚行云呵呵一笑,“在下早就耳闻白廷尉善教人,那位列一品第三的吕归尘,就是白廷尉半个徒弟。”
“首先,指导你们的不会是白廷尉,而会是我。”冷玉烟顿了顿,“第二,你们接下来需要学的可不是武艺。”
方才一直默不作声的柳庐淡淡的接口道:“是杀人与潜伏。”
“没错。”冷玉烟点了点头。
这个柳庐同样来自空雁门,不过不是空雁门的弟子,只是客卿,他一向不苟言笑。
赵飞檐悻悻的道:“班主,咱们这伏戏到底是干嘛?在下怎么感觉实在不像是朝廷的差事……”
“你听说过荆车吗?”
“听过,杀秦王的那个,不过他最后失败了,被秦王处以车裂之刑。这是个死士,在下敬佩得很。咱们也是死士吗?可是,现在天下归一,正在万古未有之盛世,咱们当了死士,去对付谁?”
冷玉烟道:“天下归一只是表象而已,陛下有很多事情不方便摆到明面上来,这部分事情,由我们来做。”
“明白了。”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冷玉烟话音刚落,忽然有一个声音自门口传来。
“有,有很多。”
冷玉烟回头一看,草庐门口站着一个身穿戏服的青年,背负二胡,脸上涂脂抹粉,诡异非常。赵飞檐等人纷纷站了起来,有武器的抽出武器,没有武器的摆好了架势,直待合围一击。
“都别动。”
冷玉烟当然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他与白墨已经秘密接触了许多次。
“不需要武师吗?嗯?在下无论杀人还是放火,都精通得很呐。”
“太子信不过我们吗?”
在白墨的认知中,弄潮儿是太子的人。所以冷玉烟眼中的弄潮儿,同样是太子的人。不过,白墨貌似并没有将自己要组建“伏戏”的事情告诉弄潮儿,冷玉烟心中疑惑的,是弄潮儿到底如何得知此事。
冷玉烟唯一能想出的答案是,这是太子要在伏戏里安插“监军”。
“别误会,我只是应白廷尉所请来帮帮忙,毕竟每年拿他一千两银子,挺不好意思的。”
楚行云倒吸了口凉气。
“嘶……一千两!”
众人纷纷在心中暗忖。
白廷尉这么富裕吗?传说中的白廷尉可是个寒士啊!
冷玉烟板着脸道:“这里不需要你。”
“我要是非得帮着做点什么呢?”
弄潮儿一脸淫笑。
赵飞檐冷笑道:“班主,且莫动怒,赵某来会会这厮!”
“不要!”
可惜,冷玉烟话音出口时,赵飞檐已至弄潮儿跟前,作势欲擒住其手臂。
弄潮儿作为天下第一杀手,岂是如此容易便能擒获的?
他只出了一根手指。
这根手指伸到半空后就不再动作了,赵飞檐自己撞了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
赵飞檐面色一边,想要收回力道,为时已晚。
手指没入赵飞檐左眼之中,赵飞檐惨嚎着向后退去,血水已然将他的整个左脸吞没。
“破绽太大,这就是第四品的实力?”
楚行云连忙上去扶住自己的师兄,向弄潮儿怒目而视。
冷玉烟的声音愈来愈冷。
“弄潮儿,你来这里就是捣乱吗?这件事你必须要给个说法!”
弄潮儿无奈的耸了耸肩:“大家都看到了,又不是我先出手的。他自己撞在我的手指上,我还没找他要说法呢。”
说罢,弄潮儿再次懒懒散散的靠回门框上。
“实话说了吧,某家已经被太子赶出东宫了。现在带着自己身家性命过来投靠,白廷尉难道不要?某家可是位列杀伐品第一品的存在呀。你们伏戏不是缺人吗?正好,这个顶梁柱老子当了。”
“你先跟白墨说好再过来,我绝无二话。但现在,我不同意。”
弄潮儿笑道:“白廷尉一定会同意的,就我们俩那交情,嗯?况且你这草台班子没几个有本事的,没了老子,能干成啥?”
“有本事的人还是有的。”
一向沉默寡言的柳庐再次开口。
“弄潮儿么?在场的人中,李十二可以排做第三,你,只能排第二。”
弄潮儿笑得非常欢乐。
“你的口气真的太大了,熏得老子都想不战而退了。如果这是你的强大所在,那么某家自愧弗如,甘拜下风!”
柳庐并不想跟弄潮儿打嘴仗。
是不是口气大,动了手才知道。
柳庐架势一出,弄潮儿便加了个小心——对方这架势,总感觉在哪里曾见到过。
柳庐动了。
但却没有攻向弄潮儿,而是滑过弄潮儿身侧,走到了屋外。
“不好意思,在下的本事,宽敞的地方才能避免殃及池鱼。”!,!!
第一百零四章 伏戏 三()
身体有些困倦,身周好像都弥漫着寒冷的空气。
“柳庐!再来大3战三百回合!”
弄潮儿大吼了一声,从单薄的床板上惊坐起来,可张开眼环顾左右后,却感觉到一阵眩晕,与一阵痛苦。
这是一处牢笼,像兽笼一样的牢笼,勉强可以放下一个人和一张小床,再没有其他可以活动的余地,牢笼外是阴冷潮湿的青色墙面,上面长满了青苔,还滴着水。无尽的记忆冲刷着弄潮儿的头颅,终于,他的眸光恢复了清明。他抬了抬眼睛,便看到从自己肩胛骨后穿过的铁链,这种惩罚叫穿琵琶骨,之所以会被如此惩罚,并不是因为弄潮儿做错了事情,只是因为他的主人害怕无法控制住他,所以才对他加以惩罚。
铁链并不是很粗,穿好外套后,几乎看不出来了。
“我要出去!”
弄潮儿大吼了一声。
当然不会有人应答,弄潮儿已经习惯了这种事。只是回忆起方才做得那个梦,感到十分光怪陆离。
未来的某一天,我杀了家族的人,然后逃了出去?
将那么多大人物玩弄与手中。
这太不真实了。
相反,现在的境遇才是弄潮儿所熟悉的真实。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有脚步声接近了。弄潮儿如猛兽一般敏锐的转过头去,看到了那张苍老的面无表情的脸。他是自己的父亲,弄潮儿确信无疑。那老者打开了铁笼,淡淡道:“跟我来。”
“爹,去哪?”
“去看行刑。”
弄潮儿打了个寒颤。
行刑……
难道是他?
不,他再接受不了惩罚了,如果再次对他行刑,他绝对会死的!
他们一同来到了这府邸中最宽广辉煌的地方,方圆一里都铺着石质的地板,这些地板砖颜色有深色有浅色,在这空旷的广场中形成了一幅太极八卦图。两个木制的绞刑架就摆放在阴阳二鱼的眼部。其中一个绞刑架上挂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她一动不动,很显然已经死了,另一个绞刑架上挂着一个与弄潮儿差不多大的男孩,他仍在猛烈挣扎着。
那名老者眉头一皱。
绞刑看来是无法杀死这名药人的。
改为凌迟吧。
让剩下的人更加恐惧自己的惩罚,挺好的。
于是老者叫来了几个仆役,吩咐他们,绞刑改为凌迟。
然后老者又带着弄潮儿在绞刑架前坐定。
三个与弄潮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盘腿在下面观看。
而绞刑架上的那个男孩子,眉目居然同样与弄潮儿一模一样!
丝毫不差。
但弄潮儿是能够分辨出他来的。
“大哥……”
弄潮儿颤抖着坐在了另外几个兄弟的身旁。
他瞄了一眼远处的另一个绞刑架。
那个女孩子,不正是那时兄弟几人都暗暗倾慕,却从不敢正眼看一眼的她么……
就是她告诉他们,他们可能并不是老者亲生的儿子。没有正常的父亲会对自己的孩子做那种事。
而她,正是本地郡守的女儿!
弄潮儿本以为这样高贵的人不会有危险。
他错了,大错特错,并且连累了她。
弄潮儿很想嘶吼一声,但是他不敢。他本来力大无穷,现在已经被穿了琵琶骨。黑色的血液尚未干透。
“别看了。”一个与弄潮儿一模一样的男孩子说,“别看了,不要看了。”
另一个接口道:“我们也活不了多久了,早晚有一天会去阴曹地府与他们相会的。”
“别胡说,哪有什么阴曹地府?都是他骗我们的。他根本不是我们的父亲!”
“嘘……小点声,被他听见的话,你不怕下一个就是你吗?!”
呵斥他们的人是二哥。
大哥今日必死无疑,他们只能听二哥的话了。
二哥说:“现在……我们都有死掉的危险。”
“我当然知道。”弄潮儿道:“他最不是我,可能下一个就是我了。”
二哥沉默了。
这时,正在挣扎的大哥被人解了下来,绑到了绞刑架的木桩上。一个人拿着刀子走了过来,似乎只是试验,在大哥的胸膛上浅浅的划了一道,血液甚至在十几息之后才一点一点从那道伤口上流下来,乌黑色的血液。那拿着刀的仆役立即用药草堵住了那道伤口,对老者拱手道:“没问题,我有信心完成最后一刀。”
老者点了点头,示意他。
这时,一直作闭目沉思状的大哥睁开了眼睛。
眼中充血,眼白有些发暗。
他大声吼道:“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杀了他们!”
弄潮儿身旁的那三个兄弟纷纷站了起来。
他们没有武器,但他们的身体就是最好的武器。
弄潮儿也站了起来,没有犹豫。
他们四散开来,冲杀到仆役之间,那些仆役则纷纷拿出自己的武器。很快,这四个兄弟就已经浑身血污了。
弄潮儿冲在最前。
不知怎的,他越杀越兴奋,甚至只靠双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