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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西风,还挺上道的,怪不得这井陉县无论贩夫走卒还是达官显贵,都一个劲儿的夸他好。”白墨含笑喃喃,“深居简出,人皆以为清廉如水,偶有余财,还修桥补路,惠泽乡里,其实背地里坏事做尽、阴险恶毒,如此之官,谓之鬼官。吕西风,白某之前说要荐你入京之言,发自肺腑,你可别让白某失望啊。”
话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渐渐变得恻然。
“果然……唔……”
“谁在说话!”
白墨的眼神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立着一幅屏风,其上绘有工笔仕女,以牡丹衬托,用笔细腻,色泽层次分明,不分染个六十几次是绝对出不来这种效果的,不过仕女的容貌完全是一幅古人审美的样子,额小脸大,太过于抽象。
白墨走近屏风,口中兀自喃喃:“奇了怪了,难不成是这屏上美人,居然口吐人言?”
说罢,白墨猛然间绕到屏风身后,之后便发出两声细嫩的尖叫。
“啊!”
“啊!”
“别叫了,你们两个,躲在这里干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躲在屏风后面的是一对姐妹花,故意画了两套完全不同的妆容,但如果细细看去的话,就会发现这对姐妹无论眉眼、鼻唇、脸型都别无二致,完全就是一对双胞胎。
姐妹花双双恢复了镇定。
其中一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扒开外面穿着的褙子,又解开衣襟,露出了里面鹅黄色的肚兜。白墨冷笑道:“别搞这些没用的,如果你趁着我还没生气,赶紧把脸上的妆洗了,说不定能起点效果,现在,没用。在我眼里,你俩跟鬼没什么区别。”
“我我我我俩要是鬼鬼鬼的话!你你你为为为什么不害怕!”
说话的是另一个女子,这句话本来不长,却让她自己给说长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井陉 下()
“我又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鬼神,刚才说的话只是形容!”
白墨故意摆出一副声色俱厉的样子,可这话对两个小姑娘来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觉得有些荒唐可笑。
那结巴的小丫头神色紧张的瞥了一眼她的姐妹。
“姐姐姐姐……怎怎么办?咱咱商量好的那那招好像不不顶用!”
另一个小丫头气鼓鼓的道:“荔枝,你什么时候结巴了?”
“姐姐姐……刚刚……刚才!”
那被呼作姐姐姐的小丫头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之后,她的眼神飘到白墨身上,眼神中蕴藏着说不出的凌厉与恨意。她倏然间将手摸向自己的胸口,白墨眉峰一动,之后,一柄匕首出现在那女子的手中,她厉喝一声,便持着匕首像白墨腹部刺去。
荔枝惊呼了一声,捂住了眼睛。
可她睁开眼睛之后,却发现那白县令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反倒是自己的姐姐,已经被白墨制住了双手,匕首“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说,谁派你们来的?”
白墨手上稍微使上了一些力道,那女子疼得呲牙裂嘴,但不置一词。
“吕西风?”
“呸!我们跟那条老狗没有一毛钱关系!”
不是吕西风?白墨方才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吕西风那张虽然老迈却一脸正气的面容。
“巨子?”
“什么橘子?不知道!”
“难道是宝剑?”
“你再说什么鬼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墨冷笑道:“再给你个机会,你自己主动说出来,不然,这双手感还算不错的小手,可就要废了。”
那女子也跟着冷笑了起来。
“啐!”
一口唾沫直接喷到了白墨脸上,白墨不动声色,但手上的力道更大了。那女子终于承受不住,低声嘶吼了起来。
“不不不要!!!我我我说!”
白墨笑着将目光移向那个说话结巴的小姑娘:“你最好一口气全说出来,不然宇宙中的观察者们要不满了。”
“是这样的我叫荔枝是妹妹她叫樱桃是姐姐我们是井陉县里一个男爵的女儿,男爵的名字叫赵黄瓜是与赵国公是远方亲戚只是因为太远了他一辈子也没有跟赵国公见过面前两年不知为何我们的父亲忽然在家中暴毙于是我们姐妹出来卖……”
“卖?你们难道……”
“啊啊啊不不不是的!我我……”
“再结巴你姐姐的手就没有了。”
“我们是出来卖艺不卖身的小时候爹爹雇了先生教我们琴棋书画……”
“然后呢,说重点。”
“算了还是我说吧。”
樱桃低声叹了一口气。
“放开我的手。”
白墨怕她再耍什么花招,只是卸去了力道,但没有松手。
“爹爹死的时候我们家跟吕西风那条老狗的关系还不错,但爹爹一死,他便以爹爹的爵位无人可以继承为名,强收去了我们家的田产和宅邸,原先家里的臣工更是可恶,他们把所剩无多的财物瓜分一空,现在全在吕西风的家里当差。我们能用来怀念爹爹的东西只有他留下来的传家宝了。”
白墨微笑道:“不会就是桌上那只玉如意吧?”
“正是!那是祖奶奶带来的嫁妆。”
“玉如意怎么又落到了吕西风的手上?”
樱桃咬牙切齿地道:“还不是因为你!你们这群蛇鼠一窝的狗贼!”
“我?”
“你这家伙直接去云中郡多好?为何偏偏非要绕道来我们井陉!吕西风迎接你,必然要备上厚礼,但拔他自己的毛,他肯定是一万个不肯的。于是,他派出了手下的狗腿子找上了我们,他知道我们手里还有存货!”
“于是,你们就恨上了我?拜托,夺走你们家产的是吕西风,夺走你们传家宝的也是吕西风,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你们之所以恨我,来找我报仇,说白了,就是觉得吕西风在这里树大根深,你们报仇无望,才把气撒在了我这么一个外乡人身上。说真的,我鄙视你们。”
樱桃冷笑道:“你们这些生下来便锦衣玉食的贵公子,有什么资格鄙视我们?你知道我们靠卖艺生存有多艰难吗?那吕西风不止夺走了我们的传家宝,他手下的那些狗腿子在搜东西的时候,还把我们多年卖艺赚来的薄财搜罗一空!他们甚至还想……还想……”
樱桃说到这里,嗓音有些哽咽,不禁低下了头。荔枝的眼眶中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很可怜。不过,我可不是什么一生下来就锦衣玉食的贵公子。老哥以前是在太行山上打猎为生的野人,后来去了范阳谋生,得罪了范阳王他老人家,后来不得不隐姓埋名,只敢操苦力贱业,不敢在城中露出半点面貌。”
“你撒谎!如果真是如此,你如何习得一身文武艺?我们的先生说过,即使唯才是举,也不过看似公平而已,想学到真东西,没有家底是万万难以办到的。”
“世间有异人。有缘又敢犯险,就可以找到他们,要是再有点悟性,就会成为我这样的人了。世界上是存在奇迹的,小丫头们,谁欺压了你、谁踩在你们身上,就掀翻他,找他去报仇,不要迁怒于别人。”
白墨松开了手。
樱桃的一双手腕皆泛起了一圈青紫之色,看得白墨自己也觉得,刚才用的力道太大了。
“要报仇,谈何容易?连你都搞不定……”
“喂喂喂!等一下,你好像误会了什么,跟吕西风比,很明显我才是**oss好不啦?”
荔枝弱弱的问了一句:“大大大暴死是是什么东东?”
“算了,你们遇到的苦难,本官知道了,也很同情,但是……”
荔枝的眼睛中又蒙上了一层水雾。
“……”
白墨兀自走到墙边,撞墙玩去了。
他果然不是那种可以辣手摧花杀伐果断的狠辣角色。
“好吧,反正本官也不着急走,我会去调查一下,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想对付吕西风,那还不简单?”
“这些年被吕西风搞得家破人亡的可不少,你大可去查。”
樱桃冷哼道:“我知道你并不是真想帮我们,别找借口了。”(。)器咯!,,。。
第一百一十九章 龙蛇龙虎()
“喂,你搞清楚,现在难道不应该是你们在求我帮助?”
“呸,谁求你了?”
樱桃说完,门外忽有一家丁问道:“白县令,出了什么事吗?小的刚才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叫喊?”
“没事!我……我请了两个小姑娘给我跳舞,这屋里太闷了!”
“哦……实在失礼,小的明白了,白县令……您……”
白墨都可以听到,那个家丁踩着小碎步走远了。不过他有些纳闷,他明白什么了他?白墨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次看向这对双胞胎姐妹:“你们打算怎么出去?”
樱桃叹气道:“我们不出去了,其实……其实本来就是吕西风将我们两个弄到这屋子里的,如果我们走了,还会被送回来。”
“难为你们了……这样吧,今天你们两个睡床上,我打地铺。”
白墨难得展现了一回绅士风度。
荔枝却喃喃了一句:“白白县令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嘘……那可说不准。”
“……”
白墨完全可以听到好不好!
……
月黑风高杀人夜。
白墨躺在房顶的瓦片上,嘴上叼着一根枯草,秋风吹来,凉飕飕的。徐渐就坐在他旁边,背负剑匣,神色萧然。自打出了凤京,白墨没有一次看到徐渐取下剑匣,他一直保持着最高的警戒状态。
“你觉得这位吕县令,人怎么样?”白墨说着,嘴里的枯草跟着嘴唇一起上下摆动。
“一般人物。”徐渐只回应了四个字。
白墨沉默片刻,又道:“一般二般,另论。说人品吧。”
“办事比较周到,人品,未曾深交,不好说。”
“沿路咱们走过不少县城了,郡中的县令们对咱们爱答不理的,何故到了赵国境内,这里的县令却摆出好大阵仗过来迎接?更何况,咱们贬谪的消息,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了井陉?我觉得,事情可能有些诡异。”
“你想多了。只不过在畿内的时候,那些县令摆的接风宴都没能让你止步罢了,停留在井陉,分明是你自己的主意。”
“不是我自己的主意,我知道,徐美人你也想多在这里待会儿。那日在青杏坊,我已经知道,你不是一介武夫,而是一个跟我一样的风雅之人。”
徐渐难得泛起了笑容:“徐某真风雅,而你,只是附庸风雅。”
“啧啧,这不可爱多了吗?在凤京时你也天天是一幅臭脸,白瞎了这上好的皮囊。”
“啪!”
这猛然传来的声音清脆得很,应该是有人被抽了耳光,之后女子的惨嚎声、男子的叫骂声只依稀可闻,但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白墨眉峰微挑,翻了翻身子,耳朵仅贴着瓦片。
虽然还是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但能听出是谁的声音了。
女声,应该是樱桃与荔枝姐妹的。
男声,是吕西风。
“怜香惜玉,处处留情,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白墨反讽道:“徐美人你个吊死在一棵树上的家伙哪有什么资格说老子?我再怎么处处留情也比你心爱的人嫁了人,然后让自己活活打光棍强!行了,我受不了有男人打女人,得先下去瞧瞧,你自个上这喝秋风吧!”
白墨说罢,便顺着瓦片滑了下去,吕西风的房子都不怎么高,所以白墨落地时的声音很轻。只是与此同时,徐渐的身后却产生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是脚步声。
徐渐猛然回过头去。
之后一脸惊诧。
“是你?!”
……
“吕县令,你这是生哪门子气呀?”
“哼,老夫让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片子来服侍您,她们倒好,一事无成不说,还把您给赶到外面去了,这让老夫颜面何存?”
“诶,吕老大人,别这么想呀,是我自己闲得无聊跑去找徐县尉玩的,不关她们的事。”
“让贵客都无聊了,还不是罪过?”
“正事夜深了才更好办嘛!吕老大人,您消消气,给我们这些年轻人留点空间呀。”
吕西风气呼呼的指了指樱桃的鼻子:“既然白大人为你们俩求情,这回就这么算了,明天要是让吕某发现你们两个依旧伺候不了客人,哼。”
樱桃在白墨面前一幅悍不畏死的样子,在这吕西风面前,只顾酝酿泪水,却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她身边的樱桃,早已梨花带雨,哭成泪人儿了。
“是,我们怠慢了客人,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