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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军目前近七万人马,所耗费的饷银和粮草是已经普通明军的几倍,再加上炼钢厂和火药厂都是只进不出,如果朝廷断了军饷,以目前扬州军的现状真是难以维持。
因此史可法提出的这个问题倒也是个十分实际的问题,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行我再去趟南京?”
罗剑想了半天,以扬州目前的现状,要靠自身解决军饷问题确实太困难了,如果把扬州的收入全部变成军饷,倒也勉强凑合,只是军工的发展是极烧钱的,没有银钱支撑,想要弄出的好的武器装备,那是痴人说梦。
“大都督不用去!这个问题好解决,没有我们这些人拼命搏杀,他们凭什么在南京过花天酒地的日子?我们几个联名上疏给皇上,看看皇上怎么说!”
黄得功开口说道,他的意思大家都懂,如今武将不象当初那样没有地位了,现在南京的皇帝也是靠以前的江北四镇给扶上去,真要扶不起来,干脆重新换一个就是了。
“以武力要挟朝廷,这不大好吧?”史可法有些犹豫。
“督师,没什么不好!就说大都督如果去南京就任,我们几个师全都跟着去,扬州咱们不管了!”刘肇基的大嗓门震得屋里嗡嗡作响。
“高孝缵高参谋,你来写!写完就快马送到南京去!”黄得功一拍桌子,指着高孝缵说道。
高孝缵看了一眼罗剑,拿起桌上的铅笔犹豫着。
罗剑沉着脸说道:“不行!这些事情有我和督师处理就行了,你们安心把部队带好,如果哪个把部队带散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抵御外敌入侵,我希望大家能够明白,现在的事内部的事情,我不希望处理内部问题时也要用到军队,这样的事如果成了习惯,将是国家和民族的不幸!”罗剑严肃地说道。
史可法听了暗暗点头。
黄得功还要说话,刘肇基在旁边拉了拉他,说道:“靖南侯,听大都督的吧。”
“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儿吧,这事儿大家下去也不要议论了,我和督师会处理好的。”罗剑说着收拾了面前的东西起身走了。
走到外面,见高起潜还在外面跳着脚骂,任民育在一旁劝着,罗剑走过他身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理他,径直回自己的小院去了。
会场的里人却都没动,一众将领都眼巴巴地看着史可法,史可法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史可法也站起来到罗剑的小院去了。
罗剑回到堂屋坐下,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闷着头思考着这事到底该怎么处理。
如果任由黄得功他们去做,估计皇帝和马士英肯定会撤消这个任命,但这样做的后果罗剑非常清楚,那就是以后军人干政的事会时常发生,罗剑可不想以后建立的政府成了军政府。
尽管罗剑接受了很多那个时代的教育,但是他始终认为一个国家只要军队站在中间的立场上,政治斗争再复杂也不会弄得很血腥,一旦军人参与进去,血腥的流血必然会发生。
现在这个事情虽然算不上政治斗争,但罗剑也不愿开这个头,只想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正在闷头想着,史可法走了进来,看罗剑抽烟,直接伸手朝罗剑说道:“给我一支!”
罗剑抽出一支烟递给了他,又给他点着了。
两个人在屋里吞云吐雾,也不说话,都在思考着。
“这是马阁部的主意吧,估计皇上是不会想到这些的。”史可法终于受不了这种沉默,开口说道。
“那马士英为什么要让我离开扬州呢?我在这儿不是帮他守着南京的大门吗?”罗剑还有些疑惑。
“唉,刚才我就说过了,拦了他的财路啊。”史可法叹了一口气。
“还不是我们打下这些新地盘惹出来的事,这些地方可是能安置不少官员啊。”史可法见罗剑还有些迷糊,直截了当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更不能理他们这一套了,这形势才刚刚稳住,清兵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南下,扬州的发展可不能停顿下来。”罗剑这才明白了过来,坚决地说道。
“不行我再去南京一趟,直接去找皇上,让他撤了这道命令!”罗剑想了想,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看你跑一趟也好,可以把有些事情跟皇上说清楚,你说起来顾忌少一些。”史可法沉吟半晌,这才说道。
两个人正说着话,柳兰从外面回来了,一见屋里烟雾缭绕,皱着眉头说道:“你们俩在屋干啥呢?还以为着火了呢。到底发生啥事了?两人愁成这个样子?”
罗剑这才把今天的事情给她简要说了一遍。
柳兰一听,当场就发飚了,说道:“这个死胖子,我跟他说好了,他让你在扬州安心打鞑子,他在南京安心当皇帝,不知哪个小子撺掇的,这就变卦了?我要去南京找他说理去!”
史可法听柳兰骂皇上是“死胖子”,想开口阻止,想想又忍住了。
“罗大哥,我要跟你去南京!”柳兰对罗剑说道。
罗剑想了半天,这才开口说道:“你一起去也好,不过你可不能乱发脾气。”
“他们不惹我,当然不发脾气,惹着我了,我也不会客气。”
听到柳兰的话,史可法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这一笑,气氛顿时松了许多。
“不过这次我们又开车去,是要骑马去的,你又不会骑马,怎么去?”罗剑说道。
“谁说我不会骑马?没来扬州前我就会骑,你们出去打仗了,我在家练了好久,你不知道吧?哼,罗大哥你太小瞧人了!”柳兰皱着鼻子说道。
“呵呵,那就好办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你把防弹衣穿好了,小心为上。”罗剑笑着说道。
这边刚说好,黄得功领着几个师长进来了。
听说罗剑明天一早到南京去,刘肇基赶紧说道:“兴华,护卫的事情我来安排。”
一师已经撤回扬州,二师却正往盱眙去了,李成栋干瞪眼,想出点力却没法。
“大家不要受这个事情影响,不过是件小事,你们相信我去南京会把它处理好的,你们都要盯紧点,一是怕清兵再有动作,二是部队要约束严了,绝对不能有违犯纪律的事。“罗剑交待道。
众人均是点头答应。
对这所谓的监军高起潜如何处理的问题,史可法的意思是让他呆在扬州就行,不让他插手实际军务就是了。
“我把他带到一师驻地去,让他在军营里呆着,省得出来祸害人。”刘肇基说道。
“干脆我把他送盱眙去,他要敢胡整,我就把他送给鞑子。”李成栋更恨,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我还是想办法把他弄回南京去吧,先让他在扬州呆着吧,大家都不要理他,等我回来再说。”罗剑最后说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柳兰大闹武英殿()
第二天一早罗剑和柳兰带着赵全等随身护卫出了东门,汪思诚已经领着六百骑兵等着了,二百名米尼枪手赫然也在其列。
“怎么这么多人?”罗剑一看,这护卫的人也太多了点。
刘肇基拍马走了过来,说道:“兴华,你这去南京风险不小,不多带点人去,那些宵小之徒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人多也可震慑一下他们。”
“没这个必要吧?”罗剑有些犹豫。
“怎么没必要?昨天晚上高起潜派人来找我,让我去见他,我推托了,等你走了我再去见见他,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招。”刘肇基说道。
不一会,黄得功和李成栋等人也赶到了。
“大都督,我怎么走这么早?我们差点都没赶上送你了。”黄得功笑着说道。
“大都督,昨天晚上高起潜要我去见他,我觉得没啥好事,干脆没理他。”李成栋说道。
“哦?他们还找了谁?”罗剑笑着问道。
“还得少得了我吗?都找了,我去见了他,无非就是不要跟着你了,跟着马阁部以后好处多。”黄得功呵呵一笑。
“好处多啊?早知道我昨天晚上就去见他了!”李成栋夸张地说道,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兴华,有啥事让他们快马回来通知我们,千万要注意安全。汪思诚,你小子过来,如果再发生上次南京那样的事,回来我关你一个月的禁闭!不行,我得拧下你的脑袋!”刘肇基仔细地叮嘱道。
汪思诚赶紧敬礼说:“报告师长,如果再出现上次那样的事,不用师长拧,我自己把脑袋拧下来!”
汪思诚的话又是引得众人大笑。
史可法最后才赶到,只对罗剑说了句“早去早回,扬州事情还多着呢。”
跟史可法说完,罗剑一行六百多人浩浩荡荡就出发了。
等到了瓜州渡口,留在瓜州的水师船只已经等在这里了,显然黄得功等人昨天已经作了安排。
到镇江上了岸,继续上马朝南京前进,罗剑担心柳兰骑马跑长途不行,没想到柳兰骑术还真不错,根本没觉得累,还觉得挺有意思。
一大群人到了南京时天已经黑了,城门已经关闭,
看到这么一大群骑兵,南京金川门的守军早就吓得够呛,哪里还敢开城门,不管汪思诚上前怎么说,守军都是坚持不开门,罗剑无奈,只得在城外对付一晚上。
好在南京城的街道早已经发展到了城墙外面,找个住处倒也方便,罗剑倒是无所谓,跟骑兵们在帐篷里住一晚上也行,关键是柳兰一个女孩子不方便。
第二天一早,汪思诚又去城门前提前通报,说淮扬大都督罗剑回南京,这些骑兵都是护卫部队,好说歹说,总算是放了行。
到了南京城的国公府,李管家和一众下人竟然都还在,罗剑有些惊讶,不过一想,自己也没要求他们离开,他们的供应自有阮大铖保障,吃穿倒是不愁。
回到府里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罗剑就要带人进皇宫去找皇上,却有下人上来报说阮尚书来了。
罗剑有些奇怪,阮大铖消息竟来得如此之快,自己刚回南京他就知道了,其实阮大铖是从金川门守将那里知道的,这守将已经被他买通了,也是为了找条后路,罗剑昨天晚上一到,守将就将消息报告给他了。
“圆海兄,你怎么来了?”罗剑找着招呼。
“兴华啊,老哥哥对不住你啊!”阮大铖拱手说道。
“圆海兄这话从何说起啊?”罗剑问道。
“你这事情我本早就知道,但愚兄因为私心,没提前通知你,你现在为难了吧?”阮大铖说得很诚恳。
“呵呵,这事啊,倒也没有什么为难的,罗剑谢圆海兄操心了。”罗剑不知道阮大铖的用意,只能应付着说道。
“我说马瑶草也实在太不象话了,这形势刚刚好转,他就卸磨杀驴,愚兄我可听说李沾他们一帮人准备等你入朝后就开始对付你呢。”阮大铖把李沾也给供出来了,他在南京的耳目可不少,消息倒是极为灵通。
“哦,一帮小人,倒也不必理会。”罗剑总算明白了一些阮大铖的意思,他这是要将马士英拉下来,好取而代之。
“兴华可是要进宫去见皇上?”阮大铖问道。
“正是。”
“愚兄陪你一起去如何?”
罗剑对阮大铖的积极倒也不是十分反感,说道:“如此有劳圆海兄了!”
柳兰在旁边有些不明白,又不好当面问罗剑,憋得难受,干脆用英语问了一句:“他是什么意思?”
“取而代之。”罗剑简短地回了一句,柳兰顿时明白了。
“兴华,你们说啥呢?可是天国的话?”阮大铖好奇地问道。
“没啥,我两闹着玩呢。”罗剑哈哈一笑说道。
“唉,丽娘是个没福的人啊,如果能让她侍候在兴华身边,她一定非常高兴啊。”听到罗剑这么一说,阮大铖倒想起了丽娘,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
柳兰本来深恨阮大铖为了给自己找靠山,不惜把女儿做筹码,今天见他说得真挚,倒也不是十分怪他了,只是此人官瘾实在太大了,现在虽跟罗剑亲近,难保他以后不生别的心思。
“走吧,圆海兄,我们这就去宫中如何?”罗剑急着解决问题,就要马上出发。
“兴华你辛苦赶路,不歇息吗?”阮大铖关心地说道。
“呵呵,这一个多月基本都是呆在马上,习惯了。”罗剑呵呵一笑,说道。
“你们打得好啊,皇上和马阁部又差点吓得跑了,要是盱眙守不住那就保不准了。”说这话时,阮大铖压低了声音。
罗剑听了暗暗好笑。
几人出了门就直奔皇宫而去,汪思诚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