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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堪和罗洛浑都看到了极为狼狈的豪格,豪格身边只剩下两百多人的亲兵,看来城里的清军已经全军覆没,两人都不敢问,只是默默地率领队伍跟着豪格一起往睢县退去。
尽管攻下了归德城,刘肇基的心情却一点都不好。
城里的清兵是被全部肃清了,光俘虏就抓了三四万,刘进忠和黄英两人都是在抵抗中被击毙。
刘肇基自从进城后一直坐在东门城楼上,一直看着城里的战斗,直到战斗全部结束,起先是一队队汉军俘虏被带出城去,后来抬出来的是清兵的尸体,到最后抬出的是国防军自己牺牲士兵的遗体。
参谋长何英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站在城门口不停地登记着各种数字,刘肇基就在不远处坐着,何英抬头想跟刘肇基说几句话,看刘肇基阴沉的脸色只好又闭了嘴。
等穿着绿色衣服的国防军士兵的遗体被全部抬出城时,何英这才得到了一军伤亡的具体数字,此战牺牲的士兵就有六百多人,受伤的也有一千多人,伤亡绝大部分是归德城中的作战造成的。
何英没有去向刘肇基报告,也用不着,全过程刘肇基都看到了,何英从刘肇基眼里看了极为痛苦和自责的神色。
如果从一个下层军官或者士兵的角度来看,归德之战毫无疑问是大获全胜的,一军全军不到五万人,归德之战俘虏就抓了六万多,已经超过一军的人数,更何况打下了清军重兵把守的归德城,把豪格赶走了。
但何英和团以上军官都不会这么想,大家都知道,一场战役下来,最关键的是要看是否达成了战役目的。而非双方的伤亡数字和俘虏人数。
一军进军河南的目的就是要切断满清朝廷南北双方的联系,如果以这个为战役目的,一军并没有达成。归德城是河南的门户不错,但门户终究只是门户。不等于河南全境,河南大部仍掌握在清兵手里。
最关键的是清军的四万多骑兵全都跑了,这些骑兵都是久经战阵,有着丰富的战场经验,更何况这些骑兵大部都是满人和蒙古人。这些人本质上就有打游击战的潜质,而一军现在的装备又决定了对后勤补给线的充分依赖,如果清军这些骑兵象以前对付大明朝廷一样采取袭扰战,河南全境短时间内再无宁日,一军也要抽调相当的兵力保护自己的后勤补给线。
从这些意义上来说,一军此战并没有达成战役目的,这才是刘肇基情绪低落的最根本原因。如果此战全歼了豪格集团,即使一军的伤亡再大一些,恐怕刘肇基也是能够接受的。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刘肇基这才默默地回到了城外的指挥帐篷。晚饭都没吃,铺开纸笔,刘肇基给罗剑和史可法分别写了一封信,把归德战役的详细情况作了汇报,对此次战役未能达成战役目的作了深刻的检讨,情绪极其低落的刘肇基甚至向罗剑和史可法提出要辞去一军军长的职务。
刘肇基在信里也提了建议,要求总部同意一军在归德进行整训,并请求罗剑派人前来指导。
天还没亮,两封信就被快马送了出去。在没有接到更新的指示前,一军在归德停了下来。部队开始了从上至下的整训。
在全军的团以上军事会议上,刘肇基作了深刻的检讨。这几天刘肇基也在分析整个归德战役,他认为没能达成战役目的,最根本的原因在自己身上。
首先就是在攻下了虞城后没有乘胜向归德进军。给了豪格重新调整部署的时间,尤其在获取豪格准备拼命的情报后,因为担心部队伤亡太大,而采取了小心谨慎的策略,正是因为过于小心谨慎,才造成了后来的结果。
其次就是对豪格所属汉军的顽强程度认识不足。以为这些汉军跟以前的汉军没什么两样,枪炮一响,纷纷跪地投降。但豪格所属的汉军以前并没有跟国防军交过手,且其在南下的过程中杀戮极重,害怕国防军不放过他们,这才拼死抵抗。也正是这些汉军在城里拖住了一军,这才让豪格能够从容逃跑。
第三点刘肇基尤为自责,那就是对新式装备认识不足,骑兵旅八千人已经全部换装,而换装后的骑兵旅训练时日虽短,但战斗力已经远超清军骑兵,而在骑兵的使用上,刘肇基认为自己太过谨小慎微,不敢放手让骑兵旅与清军骑兵交手,这才导致清军骑兵可以从容遁去。
就在一军在归德整训了十天之后,刘肇基分别收到了史可法和罗剑的回信。
先收到的是史可法的回信,史可法对归德战役能够消灭清兵十万人是十分满意的,他一直认为要把清兵赶出中国,并非一夕之功,象归德战役这样能够大量歼灭清军有生力量,他是十分乐见的。
史可法要求刘肇基继续稳打稳扎,逐步向河南推进。至于刘肇基的请辞,史可法根本没当一回事。作为国防军中的元老,目前没人能够代替刘肇基,就从对归德战役的认识上,史可法认为刘肇基既然已经认识到这一点,这就够了。
史可法还给刘肇基带来了好消息,那就是一军楼挺师的装备马上就要启运了,这样一军全军都能更换扬州二式步枪。史可法要求一军在归德继续整训,等楼挺师全部换装以后再向河南推进。
刘肇基是两天后收到罗剑的回信,罗剑的认识与史可法颇有些不同,他非常认同刘肇基关于这次战役没有达成战役目的的认识,不过他并没有责怪刘肇基,只说了一句话,“在战争中学习战争”。
罗剑给了一军一个月的整训时间,整个河南境内随着一军停下进攻的步伐开始整训而暂时平静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不战之战()
随着国防军的步步紧逼,沧州的气氛愈加紧张起来,但国防军并没有立即发动进攻,这种剑悬在头上并不落下的日子让谭泰整天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七师已经推进到了离沧州城二十多里的张官屯,对面就是清军的防线,除了双方的炮兵偶尔互相打上几炮之外,战斗并没有发生。
天气慢慢暖和了起来,虽然还不能脱了厚厚的棉袄,但太阳照在身上已经开始暖洋洋了。
七师的指挥帐篷外,一大群人坐在小马扎上,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感觉很是惬意,一群人正在谈论着什么。
其中一个小马扎上坐着一个披了一件大衣的小伙子,脸上还敷着药,胳膊也吊着一根绷带,如果走近了看,就能认出这个刚刚剃了光头的小伙子正是在清兵防御阵地上因为看传单被将领鞭打的秦虎子。
秦虎子很紧张,说话都哆嗦着,因为他知道跟在坐在一起的都是国防军的大官,连满清朝廷都害怕的那位“天使”大都督也在,坐在旁边的几个老兵也都剃着光头,身子也绷得紧紧的,显然也是无比的紧张。
那天因为看国防军的传单被千户狠狠鞭打了一顿,清军并没有放过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的秦虎子,第二天在阵地后面就立了一排桩子,包括秦虎子在内的几十个因为偷看传单被抓到的士兵被吊在了桩子上。
被吊着的士兵陆续死去了七八个,秦虎子能够活下来还得感谢寒冷的天气,到了晚上气温下降得厉害,将领们全都缩进帐篷里烤火去了,同村几个老兵才偷偷给虎子喂了一些热水和吃的,这才让他坚持了下来。
不过因为秦虎子被吊打引起的极端不满的情绪在虎子的老乡之中悄悄的蔓延着,就在将领们宣布第二天将要处死这些士兵的时候,这种情绪达到了顶点,而恰恰也在这天,七师推进到了防御阵地前。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虎子的老乡们联合了几百士兵,把吊在桩子上的士兵都给救了下来,偷偷越过防线跑进了七师的进攻阵地。
虎子伤得很重,又被吊了这么多天。等七师卫生队把虎子抬到帐篷里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不过命大的虎子终于还是熬了过来,在卫生队住了十几天,小伙子已经能够坐着说话了。
象虎子和他的老乡一样的故事这些天一直在上演着。不过故事的起因各不相同罢了。
乙邦才已经让参谋部做过统计,这半个多月以来,从清兵那儿逃过来的士卒已经超过了五千人。
尽管罗剑对攻心战的成果已经非常满意,但王强颇有些不耐烦了,他的七师上下求战的心情也是十分迫切,谢奎已经几次跑到罗剑这儿请求发动进攻,但罗剑并没有同意。
罗剑考虑得比较长远,现在全国三个主要战场是一盘棋,刘肇基的一军在河南战场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战果,这就决定了满清朝廷仍有余力把战争撑下去。
罗剑现在还在等黄得功的消息。如果黄得功率海军陆战队以及二师、五师进展顺利,洪承畴集团将再无力给满清朝廷提供赋税和粮草上的支持,到那个时候,不用如何发力,清兵也无法维持其庞大的军队数量,崩溃是迟早的事。
今天天气很好,罗剑在帐篷外遇到了被扶到外面晒太阳的秦虎子,这才让人把虎子扶到帐篷前,又让人把先前投过来的虎子的几个老乡喊到起聊聊天,他想从聊天中掌握清兵更多的信息。
尽管虎子和他的老乡们都很紧张。很多时候都是答非所问,但罗剑还是从与他们的谈话中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其实清兵中的汉军士兵绝大多数都是象虎子这样为了混口饭吃从的军,想让这些士兵有国家和民族观念的要求似乎有些高了,先贤说过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衣食足而后知礼仪”,让大量在饥饿边缘的百姓们去爱国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这次国防军采取的“攻心战”显然点中了清军的“死穴”,因为目前清兵中的汉军已经到了饥饿的边缘。
虎子和他的老乡们对国防军最感激的是让他们能够吃饱肚子,因为他们自从被调到河北前线以后,基本都没吃饱过。
满清的粮食紧缺罗剑是知道的,如果这个情报都得不到。那安全部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京畿地区粮食尤为紧缺,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当其冲的要数满清贵族的“圈地”政策了。
连年的天灾**造成了人口锐减,京畿地区是战争的重灾区,人口减少尤为突出,土地资源本来并不缺少,但满清贵族入关后,多尔衮于顺治元年就颁布了圈地令。
这个所谓的“圈地令”名义上说是把近京各州县“无主荒田”分给“东来诸王、勋臣、兵丁人等”,实际上却是不分有主无主大量侵占畿辅地区汉族居民的产业。“圈田所到,田主登时逐出,室内所有皆其有也。妻孥丑者携去,欲留者不敢携。其佃户无生者,反依之以耕种焉。”
满清贵族自己是不会从事生产的,这些圈来的土地只能由其家奴或者佃户耕种,而这些贵族本身又不用交纳赋税,如此一来,尽管京畿一带土地不少,但满清朝廷从其中却毫无所得。
多尔衮去年曾经想解决这个问题,但在他刚刚准备采取铁腕方式强行执行满清一体纳粮的政策时,从满清贵族上下爆发的极大阻力让多尔衮害怕了,他知道,如果他一意孤行地要干下去,他的地位恐怕立即就会不保。
本来一个新兴的王朝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百姓们休养生息,让整个国家慢慢恢复元气,但由于罗剑等人在扬州的出现,满清朝廷没有机会这么做,反倒在建国之初就开始了对百姓的疯狂压榨。
满清朝廷压在统治区百姓们头上的赋税之重,比起明末崇祯年间有过之而无不及,面对如此重的赋税,百姓们生产的积极性被严重消弱,据安全部的报告说,去年河南、陕西等地的粮食产量不增反降。
这两年满清朝廷主要靠两湖的粮食支撑着,但随着国防军封锁了运河,满清从两湖运粮的成本大增,超过一半的粮食被消耗在运输途中。再加上洪承畴也在不断扩充自己的军队,军队数量从几万人增加到了三十几万,这也让洪承畴能够提供给满清朝廷的粮食在去年就开始大幅度减少。
南京政府并没有就一些粮食新作物对满清进行封锁,象红薯和玉米、土豆等,罗剑考虑的是与其以后推广这些农作物,还不如就让它们现在开始在全国传播。但让罗剑没想到的是,即使这些农作物已经开始在满清统治区传播,但满清的粮食危机仍然越来越严重。
大量扩充军队是造成粮食产量始终上不去的根本原因,把主要劳动力的青壮都抽走了,粮食产量能上得来才怪。
封建社会里钱粮往往是连成一体的,粮食紧缺基本也就意味着财政上的窘迫,满清军队中汉军长期不能按时发饷已经成为习惯。
据虎子和他的老乡们说,即使国防军不打来,汉军中每天都有很多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