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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就是神罗的国情——皇帝只是一名大诸侯而已,并不能左右其他诸侯的意志
虽说哈布斯堡家族也拉拢了士瓦本同盟等一批诸侯支持他,但可惜的是,他的盟友们战斗力太弱了。之前,一个小小的瑞士联盟中的苏黎世邦,就把士瓦本同盟的诸侯们打得丢盔弃甲。指望这些弱鸡盟友,实在没有什么把握。
马林的战斗力倒是很强,可惜,马林远在北海边,和南方的奥地利相隔太远。而且,因为其战斗力太强,已经引起了诸侯们的强烈不安。为此,马林已经被诸侯们威胁过几次了。
就拿这一次会议来说,主题就是大部分德意志诸侯联合起来,威胁马林发誓不准支持自己统一德意志麻痹的,自己这个皇帝都来参会了,你们这样搞,不是当面打朕的脸?
但是,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也毫无办法。神圣罗马帝国虽然披了“罗马帝国”这个华丽的外衣,还外加了“神圣”这个装比的前缀词,但实际上,神圣罗马帝国还是保留了古日耳曼人的酋长会议制度。皇帝只能算是一群酋长们选出来的大酋长,根本没啥实权。所以,即使知道大家逼迫马林不能派兵帮他统一德意志,也只能干瞪眼。
7月30号,帝国会议每年的例会正式开始。依旧是美因茨大主教雅各布致开幕辞,宣布例会开始。
再聊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闲杂话题后,在场的诸侯们都把目光投向了马林。很明显,他们都等着马林发誓呢
但马林却没有如他们的愿,只见马林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拿出准备好的稿子,清了清嗓子后,说道:
“在执行诸位期待的那个步骤之前,请容许我宣布一件事”
“请讲!”美因茨大主教雅各布挥手示意道。
“我已经和科隆大主教国达成协议,科隆大主教国已经答应将抵押给绍姆堡的雷克林豪森地区的世俗治权,出售与我”
“我反对!你这是强买,根本没有顾及我们的意见!”此时,绍姆堡伯爵奥托三世忍不住站起来打断了马林的话。
马林呵呵一笑,道:
“奥托伯爵,我记得,雷克林豪森的主权,是属于科隆大主教国的吧?严格意义来说,你只是雷克林豪森地区的租户而已。房东要把房子卖给谁,租房客有权力反对吗?”
奥托三世顿时有些语塞,但他也是有准备的。定了定神后,奥托三世继续说道:
“雷克林豪森地区已经属于绍姆堡伯国超过60年了,而科隆大主教国60年内都未曾赎回,雷克林豪森理当属于我们绍姆堡伯国了。要知道,按照典当行业的规矩,超过60天就属于死当,当铺就有权永久占有抵押物品。科隆大主教国60年都未曾赎回雷克林豪森,雷克林豪森地区理当作为死当物品,归属绍姆堡伯国了”
奥托三世的这个说法,还挺有依据的。一般典当行业,活当的抵押物,若是在一定期限内典当者未能及时赎回。那么,典当行就有权永久占有抵押物了
对于奥托三世这个观点,很多诸侯表示支持。但支持奥托三世的,主要是世俗诸侯。至于那些宗教诸侯,他们则看向了科隆大主教赫尔曼四世,等待他的表态。
马林也被奥托三世的话弄得楞了一下,没想到对方还能找出这个理由。但马林快速地思考了一会儿后,就给出了反驳:
“奥托伯爵,你说的那是财物的典当规矩。而雷克林豪森地区是领土,有主权的领土,是不能轻易更改的。所以,你说的那个规矩,并不适用。”
“你怎么知道不适用?”绍姆堡伯爵奥托三世梗着脖子道。
“那你又怎么知道适用?”马林同样的套路反击。
“总之,我是绝不会同意交出雷克林豪森的。”
“这可由不得你,你是想当一名赖在别人家房子里不肯走的恶租客?”
“我不是恶租客,按照典当行业规矩,雷克林豪森已经是我的了。”
奥托三世说完,不少世俗诸侯居然纷纷表示支持。看起来,对方也是有点底气的。
马林想了想后,忽然笑了起来:
“奥托伯爵,你说典当行业的规矩,请问,那是什么东西?法律吗?我不记得帝国法律中有这么一条啊”
的确,这个年代法制还不完善。奥托三世说的那个规矩,只是行业的潜规则而已,但是,从未得到法律层面的承认。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马林就可以一口咬定那是不合法的
绍姆堡伯爵奥托三世顿时傻眼了:
“这用得着立法吗?典当行业协会就是这么规定的呀”
马林顿时不乐意了:
“领土的主权更迭,属于国家大事,是由我们这些大贵族决定的。什么时候,卑贱的典当行业协会的人也能帮我们做主了?只有帝国颁布的法律,才是我们这些人行事的唯一标准。奥托大人,请不要把商人之间那些规矩拿到帝国议会上来说。因为,我们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马林的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毫无破绽。哈布斯堡家族一派的不少诸侯,以及一些中立的诸侯,纷纷为马林的说辞鼓掌。
在场的诸侯们,大多数都自恃身份。虽然经济状况未必良好,但多半自视甚高。对于那些富商,他们是既羡慕他们有钱,同时又看不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找回身为贵族的自信而马林的这段发言,恰恰让他们听起来舒服无比
这时,之前当了一段时间看客的科隆大主教赫尔曼四世忽然拿出一张羊皮纸,说道:
“这是当年的那份条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是把雷克林豪森暂时抵押给绍姆堡伯国。上面,好像没有任何证明科隆大主教国把雷克林豪森卖给绍姆堡伯国的证据啊”
最终,这场争执,因为绍姆堡一方,拿不出任何法理上的依据,不得不在这场争辩中败北
第819章 目的达到和解脱()
然而,尽管辩论失败,绍姆堡伯爵奥托三世还是打算努力一把。趁着中午休会时间,他和一群支持他的世俗贵族,大肆鼓吹“马林威胁论”,四下活动,希望能引起诸侯们的同仇敌忾。
而马林,也没闲着。趁着奥托三世在那寻求支持者的时候,马林也没闲着。他带着小礼物,去拜访了那些宗教诸侯中的大佬。
不过,在奉上礼物和问候之后,马林会不经意间加上一句——“教皇陛下也托我问候主教大人”
这句话的含义就非常深刻了,马林这是在向宗教诸侯们传达一个信息——教皇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所以,身为教会诸侯,你们最好别为了区区雷克林豪森,和我作对
果然,下午会议重新开始后,奥托三世的支持者虽然增加了一些,但却没有一个宗教诸侯支持他。对于马林要买雷克林豪森这件事,宗教诸侯基本选择了沉默。
这些主教们非常清楚,他们担心的,不过是马林帮助哈布斯堡家族统一德意志而已。至于雷克林豪森地区的归属,关他们p事?若是没有教皇这茬,他们也许会顺便支持下奥托三世,打压一下马林。但有了教皇背书,他们就不说话了。上次教皇亲临沃尔姆斯,为马林背书的情景,再度浮现在他们的脑海中
为了不被“教会集团”的“董事长”盯上,这些宗教诸侯面对奥托三世的百般鼓动,就是不理不睬
渐渐地,那些世俗诸侯们也发现不对了——似乎,那些宗教诸侯全部选择了默不作声
腓特烈三世等世俗选帝侯也感到了不对,于是,他请求美因茨大主教雅各布暂时休会。然后,7位选帝侯进了沃尔姆斯大教堂密室,一起紧急商讨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看着7个选帝侯一起开小会,却不叫他这个皇帝,满头的黑线。但他也没办法,只好拉着相熟的几个大姑子一起聊天,化解心中的尴尬
“三位主教大人,你们为何全部默不作声了呢?难道看着马林那家伙夺得雷克林豪森?那样一来,他的实力可是大增了啊!”萨克森选帝侯腓特烈三世不解地问三名宗教选帝侯。他可是在之前的战争中吃过马林的亏,因此和马林算是有仇。能让马林吃亏的事情,他是非常乐意看到的。
但美因茨大主教雅各布摇了摇头,道:
“腓特烈大人,不是我们不想针对他。而是为了这事针对他得不偿失啊您难道忘了,上次会议,教皇大人亲临的事情了?”
腓特烈三世嘴角抽了抽——麻痹的,他能忘了吗?上次眼看他都能蛊惑大家组成联军打击马林了。可是,教皇大人亲临,直接把宗教诸侯这边全压下去了。单凭世俗诸侯,打个p啊?要知道,四大世俗选帝侯,波西米亚国王弗拉迪斯拉斯二世似乎有点偏向马林,帕拉丁选帝侯实力一般。而实力雄厚的他与勃兰登堡选帝侯乔基姆一世还都被打服了所以,只能便宜马林了
而这一次,似乎又是这种情况。马林之前明显是提醒宗教诸侯们不要忘记教皇的意见了
“各位,教皇陛下远在罗马,这次又没有亲临”腓特烈三世不死心,想要继续劝说。
但三位宗教选帝侯还没等他说完,就齐齐摇头:
“腓特烈大人,您说的也许没错。我们现在独领一国,的确可以不听从教皇陛下的意见。但是,您别忘了,我们都各有子侄辈在教会中。教皇大人想要对付我们三个也许困难,但想要扼杀我们的家族后辈,易如反掌。毕竟,他们还没有成长起来。”特里尔大主教雅各布郁闷地说道。
“也许,等这一任教皇陛下回归天堂后,你们的后辈就不受为难了呢”腓特烈三世道。
“不,你错了。腓特烈大人,即使这位教皇大人回归天国了,下一任教皇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后辈的。”科隆大主教赫尔曼四世郁闷地说道。
“为什么?”
“这是一个隐性的规矩——如果现任教皇不帮前任教皇打压不服从教廷的人,那么,下一任教皇也不会帮他打压其在位时教廷的敌人的。当然,像现任教皇和上任教皇是死敌的情况除外。这种隐性的规则,是为了维持教皇大人的威严不至于被下面人践踏。”赫尔曼四世耐心地解释道。
这些主教们并不能确认下一任教皇是不是这一任教皇的敌人,但这种可能性很小。所以,得罪这一任教皇,可能以后本家族就会受到持续的打压,别再想当什么主教了。而当不成主教,可就没有钱赚了。要知道,在这个年代,担任德意志主教国的主教,是油水非常丰厚的,是一条“钱途无量”的财路。如果这条财路断了,那么得罪教皇的人绝对会成为整个家族的罪人
说完后,赫尔曼四世又很不满地说道:
“腓特烈大人,关于马林购买雷克林豪森地区世俗治权的事情,我们科隆大主教国上下都同意了。如今,奥托三世公然反对,分明是不给科隆大主教国面子。老夫的面子那么不值钱?再说了,雷克林豪森地区的事情,根本就是小事。而让马林发誓不出兵帮助哈布斯堡家族侵犯其他诸侯国,才是本次会议的大事。希望腓特烈大人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而误了真正的大事!”
美因茨大主教和特里尔大主教两位雅各布也纷纷点头,赞同科隆大主教赫尔曼四世的观点。在他们看来,雷克林豪森地区又不是什么富庶的地方,给马林就算了。只有北海国是否与哈布斯堡家族联合出兵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大事。
不但如此,波西米亚国王弗拉迪斯拉斯二世和帕拉丁选帝侯也赞同此观点。勃兰登堡选帝侯乔基姆一世没说话,他现在对这些事不关心。只要不危害到勃兰登堡选侯国的利益,他都不想理会。
腓特烈三世看到此情况,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也决定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当会议重新开始后,形势忽然大变。几位大选帝侯纷纷表示支持马林对雷克林豪森地区的世俗治权的收购。但是,要求马林必须书面发誓,不会出兵帮助某个家族侵犯帝国诸侯的领土。同时,也不准以雇佣兵的方式帮助某个家族作战
马林一见目的达到了,自然也是见好就收。
但是,为了表现出自己“忠诚”的一面,他故意挤出几滴泪,似乎满腔悲愤地接受了这个条件。
毕竟,马林当年是靠着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的提拔才登上历史大舞台。如果此时欢天喜地地接受诸侯的条件,就会显得太无耻。而且,当初他可是在皇帝面前宣誓过的。如果那么爽快地背弃誓言,可是会被人鄙视人品的。
所以,马林必须努力装出“宝宝不肯,是他们逼我的”委屈姿态。如此,也算对皇帝陛下当年的“提拔之恩”有所交代。
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也是满心无奈,看到马林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