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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扎在神都的南北两军十余万精锐乃是桓氏立足的根本,桓武将兵权移交给了桓磬,然而桓磬却没怎么打过仗。
也因此,无论桓磬想要进行任何军事上的调动,此刻都无法绕开桓仲与桓恭这两位军中有着巨大影响的上将军。
“两位叔父,将你们请到这里来是为了一件事情,杨羡!”
桓仲与桓恭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知道杨羡乃是桓氏的死敌,也知道桓磬迟早会对他们动手,可没有想到这么快!
“不知主公想要如何对付杨羡?”
“我以为。。。。。。。”
桓磬刚说了几个字,厅外便响起了家仆的身影。
“主公,骠骑将军羊检奉主公之命,已经从河湟之地赶回,此刻正在府外等候。”
“快请!”
桓磬其实下令让常虞和羊检两人都赶回来,不过常虞刚到雍州,百事缠身,急忙得处理的事情很多,也因此,他比羊检还要晚几日才能到。
听到羊检两个字,桓恭没有什么表示,桓仲却是冷哼一声。与桓恭不同,桓仲对于羊检这位故人心中有着很深的成见。
“主公!”
“羊老大人来了,刚才我正与两位叔父商量蜀国之事,话刚起了个头。正好,羊老大人来得巧了。”
桓磬对于羊检很是客气,不仅因为他在世子之位还没有决定之前,便已经暗中投效了他,更因为羊氏一族将要建立的上犀骑对于梁国来说至关重要。
羊检端坐在了桓仲与桓恭的对面,只待家仆奉上了热茶,桓磬便开口而言。
“杨羡乃是我桓氏的大敌,蜀国也是我梁国的生死大患。也因此,我准备与吴楚两国言和,并且抽调兵力,前往雍州,防备蜀国。”
“主公打算抽调多少兵力?”
桓恭问道。
“十万!”
桓仲与桓恭看了一眼,都有些为难。十万大军,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不提梁军内部的利益纠葛,又或者是中原各地的兵士愿不愿意常驻雍州,光是将这十万将士从各地调集到雍州,便是复杂的工程。而且,以此时雍州的财力与物力,想要多供养十万大军,也是很难的事情。
桓磬看了一眼桓仲与桓恭,两人的脸上都是为难。他又将目光转到了羊检身上,对方却是很悠闲。
“羊老大人,如何?”
“臣以为此刻对于大梁而言,最为重要的不是对付杨羡。”
“不是杨羡,又能是什么?简之莫不是心怀故族,心有不忍吧!”
桓仲的声音响起,阴阳怪气中却是有些恶毒。
羊检没有理会,从座位上站起,走到了中央,拱手而道。
“老臣以为,此时对于主公最为重要的事情,不是去对付远在蜀地的杨羡,而是登基称帝,梁代周兴。”
羊检一言,在场三人都是面色大变。
“羊老大人,此话何曾说起?父侯南征北战十数年,功勋着著,诸臣劝进,尚不敢有僭越大位之心,何况是我?”
桓磬看似谦逊,然而一言一语之中却不是在反对,更像是想要让羊检找一个理由,一个让他能够继承大位的理由。
“便因为主公名微德薄,一无军功,二无才名,无论文韬武略都不如先主公,所以才必须登基为帝。”
羊检并没有说什么虚词,而是直接说出了桓磬的不足。
“羊老大人请说下去。”
看得出,桓磬没有发怒,而是很虚心的在请教。
“如今我大梁各地的将士,都是先主公一手带出来的。主公于他们并无半点恩德,又如何让他们效死?可以梁侯之名,主公又何以对他们加官进爵,以示荣辱?”
羊检顿了顿,看向了一旁,桓仲与桓恭两人也在听着。
“再者,天下人都知道蜀王夏宫涅乃是皇储。若是天子驾崩,那么皇位便是夏宫涅的了。难道到时主公与我等还要赶赴弦城,拜见新帝么?”
“可天子仁德,亦无大过。若要她禅位,是否人心不服?”
桓磬的脸上有些为难,这才是他最为担忧的。桓磬想要登基,然而也得顾虑世人的评价,否则,脸上不好看。
“周道陵迟,大梁代周而立乃是顺应人心大势,便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主公不必忧虑,老臣愿意亲往桐宫,劝说陛下。”
这种事情,便是桓仲与桓恭也不愿意为,毕竟不管说得多么好听,逼天子逊位都是逆臣所为,却没有想到羊检主动揽在了身上。
“那么便有劳羊老大人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人间烟火()
桐宫萧索,偌大的宫殿之中只留下了百余人。
这些内侍乃是夏氏最后的死忠,平时担负着天子的日常起居。
这座宫殿百官少有踏足,毕竟是在内宫之中,不过今日却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臣骠骑将军尚书令羊检拜见天子!”
躬身三伏,谦恭至极。尽管是来做着某种意义上罪大恶极的事情,然而羊检却没有表现出一点盛气凌人。
“尚书令此来,是为了替桓磬来要这皇位的么?”
夏云杺站在帝座之前,看着羊检,微微偏转过身,细细摩挲着这鎏金的把手。
“天子睿智!”
羊检站起身来,拱手而道,很难听处他此时是真的在夸赞还是在讥讽。
夏云杺没有说话,她身边的方常侍斥喝一声,带着愤怒。
“羊检,你身为大将军的弟弟,就是这么为人臣子的么?”
殿中空寂,这声音传荡着,余音在羊检耳边响彻。
“大将军?”羊检的目光从夏云杺身上转到了她身旁的那个老者,某种意义上的熟人,“当年夏氏与朝廷的那些公卿联手整杨幼庵的时候,可少不了你们这些中常侍在暗中帮腔吧?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终于识得杨幼庵的好了?”
如果说羊检的态度刚才还有所隐伏,那么现在便完全放了开来,带着赤裸裸的讥讽之意。
“你。。。。。。”
作为杨慈的弟弟,从那个时代走来的最后几个见证者之一,没有谁比羊检更懂得如何与中常侍打交道。
羊检一句话便将方常侍噎得说不出话来,可他并没有就此满足。
“你应该庆幸那是杨幼庵,他放过了你们!这世间本是弱肉强食,若不是杨幼庵护着你们,早几十年,这天下便已经换了姓了。”
羊检有恨,恨得是杨慈的有眼无珠,恨得是杨慈让他们在那冰天雪地里待了数十年,恨得是杨慈辜负了他们一番赤忱与热血,更恨得是杨慈在那愚蠢的夏亨烨与他们之间选择了前者,抛弃了他们。
“逆臣!逆臣!”
方常侍咒骂着,浑身气得都在颤抖。
不过区区几句话却是撼动不了羊检,他兀自一笑。
“陛下,您是夏氏这百年来少有的有为之君,可惜生不逢时。天下大势在梁,这便是一介黔首都能够看出来,您又何必守着这腐朽的王座,死抱着不放呢?”
“桓磬开了什么条件?”
夏云杺一笑,笑得很是轻松。这样的笑容似乎不应该出现此时此地夏氏的帝王脸上。
“梁侯有言,陛下禅位之后,依旧可用天子之礼。梁侯会为陛下选择一个富庶之地,供养陛下。而这神都之中夏氏宗室,亦会优待。”
“好!不过这地方我想要自己选。”
夏云杺的话不但让羊检诧异,便是她身旁久随着的方常侍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不知陛下想要择何地?”
羊检与夏云杺相对,无论是气势还是其他地方,都无法占据一点优势。他试探问道,想要弄清楚夏云杺的打算。
“任山郡!”
只是短短三个字,羊检的面色却是大变。夏云杺的话便如利剑一般,刺痛着他身上的神经。
羊检无法立刻回答,因为这个地点太过敏感,这件事情并不是他所能够做主的。
看着羊检哑口无言的样子,夏云杺一笑。
“朕可以先封桓磬为梁王,毕竟若是禅位,那仪式也需要准备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之中,朕要请列代周帝的灵牌,放置任山郡的宗庙供奉。”
“陛下不可离京。”
羊检憋着嗓子,说出了这一句。虽说任山郡在冀州,根本不用担心夏云杺会跑之类的问题,可桓武防了夏云杺一辈子,如今羊检怎么敢冒然答应,让她离开桓氏的掌控?
“你不用着急替桓磬下决定,先回去问问他吧!”
夏云杺轻轻拂了拂袖子,裙摆微动,转过身去,不欲再见羊检。虽说夏云杺的话语很是平淡,然而其中轻视不屑之意,羊检很容易便能够感受到。
“臣告退!”
梁侯府。
“这任山郡有何特殊的?”
羊检将夏云杺的条件带了回来,无论是方雨亭还是羊检,都是面色凝重。桓磬不解,问道。
“主公,任山郡没有什么特别的。可弥罗宗便在任山郡旁,而天子与钟步七是旧识。”
方雨亭拱手而道。
“钟步七?”桓磬对于这个名字的印象并不深,仅限于他乃是当今山中一脉毫无疑问的第一人,“他与天子是如何认识的?两位又为何如此戒惧?”
“主公,钟步七乃是当世唯一能够与杨纯比肩的大宗师。”
方雨亭一句话,便让桓磬对这个名字有了重新的认识,心中也开始戒惧起来。
“据说当年钟步七奉上代弥罗宗主之命,下山历练,遭遇强敌,重伤之际,流落颍洛之间,饥寒交迫。天子不忍,遗其半张残饼。最重要的是,先主公在世之时曾发现杨羡曾与钟步七密会,而两人能够相识的源头,正是因为天子。”
杨羡,钟步七,夏云杺。
这三个名字盘桓在桓磬心头,让他如临大敌。无论是钟步七还是夏云杺,此前在桓磬心中都不够分量,可是因为沾上了杨羡,便不得不让他重视。
“如此,便答应天子的要求。”
桓磬一笑,却是说道。
“主公,这。。。。。。。”
桓磬伸了伸手,止住了方雨亭的话头。
“为护天子安全,让徐金领五万精锐护卫天子仪驾北上任山郡,行经深梧城,令桓有坚率领一万重甲也与之同行。”
说到这里,桓磬眼中精芒闪过,隐隐透露着几分霸气。
“我倒是要看看这个钟步七,山中一脉的第一人,有没有胆子敢与天子相见。”
因为当年袁诚的事情,星之一脉衰落。此后多年乱世,其余两脉八家顶级宗门严格约束门下弟子,不得参与诸侯之争。
这么多年了,这八家顶级宗门与各地诸侯之间几乎是平行关系。可并不意味着这八家顶级宗门不食人间烟火。
事实上,他们固然可以封山闭海,以御强敌,可日子也会相当不好过。
桓磬此举便是为了立威,让这些眼高于顶的修士知道厉害。
“臣等遵命!”
第三百九十四章 天涯永隔()
任山郡。
作为冀州北部最大的一个郡,其辖地内部多是山脉。
周帝夏云封梁侯桓磬为梁王,而后在六万大军的护送下,到达了任山郡。
普通人在乎的是天子欲禅位梁王的传言,而修士则在乎则是钟步七会不会为夏云出手。
天下四正脉,军中一脉依靠朝廷而生,其余三脉都或多或少与朝廷有关联。历代帝王,对于修士持着的是既用之也防之的对策。
修士强大的力量可以为帝王、诸侯所用。可也可能太阿倒持,为其所制。历来不是没有出现过修士出身的人夺取天下的例子。也因此,修士与朝廷之间的关系很是微妙。
朝廷希望的是各个修士派系相互制衡,谁也无法独大,利于掌握。若是有人能够统合修士势力,哪怕只是苗头,那一定会被其余修士宗门和朝廷联手所扼杀。
可这一切全部都因为袁诚而打破。
袁诚天纵之才,在周室的势力衰微,修士之间的势力混乱的时候,以一己之力统合了星之一脉。
承天道全盛之时,不提惶惶不可终日的大周朝廷,如今的八家顶级宗门都在袁诚的压力之下,有亡宗之患。
如今这八家顶级宗门的宗主,亦或者是门中耆老,大多不过是袁诚手下败将,被其呼来喝去,随意指示犹如奴仆。
他们也知道憋屈,可也没有办法。
打,打不过。论小弟的数量,他们更是比不上袁守成。
而后,袁诚覆灭了十万御林军,声势达到顶峰,举目望去,天下无有敌手。无论诸侯公卿,亦或者是修士异类,都在袁诚的压力下惴惴不安,苟延残喘。
承天道百万大军进逼神都,兵临成皋。就在天下人都以为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