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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男兵在喊,喊了一阵后,女兵也跟着喊了起来;接着,在外围看热闹的战士们也喊了起来,气氛越发地热闹起来。
丽达见此情形,知道不再唱一首的话,大家是不会同意自己退场的。她走到拉手风琴的女兵身边,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女兵点了点头,便开始拉动手风琴。正在起哄的战士们,看到女兵在拉手风琴,知道丽达准备唱歌,便纷纷安静了下来。
索科夫听清楚手风琴所拉的旋律,便知道丽达即将演唱的歌曲是《灯光》,果然片刻之后,丽达就唱出了自己所熟悉的歌词:“有位年轻的姑娘送战士去打仗,他们黑夜里告别在那台阶前。透过淡淡的薄雾,那青年看见,在那姑娘的窗前还闪亮着灯光,前线光荣的大家庭迎接这青年……”
丽达退场后,上场的是几名自告奋勇的男兵,他们为大家表演乌克兰的戈帕克舞,看着他们时而蹲在地上踢腿,时而飞速的转圈,场上的女兵们都兴奋得高声尖叫起来。
等男兵表演的舞蹈结束后,柳芭再次来到场地中间,笑嘻嘻地说道:“同志们,下面我们请营长索科夫大尉唱一首歌,大家欢迎!”
柳芭的话音刚落,战士们就鼓掌叫好。别看大家都在索科夫的领导之下,却从来没人没听营长唱过歌。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大家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大饱耳福的机会。
柳芭等场上重新安静后,走到了索科夫的面前,低下头望着他说:“营长同志,请吧!”
索科夫准备起身时,一旁的别尔金有些担忧的问:“营长同志,您能行吗?”
“放心吧,副营长同志,你就看我的。”自信的索科夫站起身,快步地走到拉手风琴的女兵面前,笑着问她:“战士同志,能把你的手风琴借给我用用吗?”
女兵没想到索科夫会找自己借手风琴,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好在旁边的斯威塔及时为她解围:“把手风琴交给营长同志。”
索科夫向女兵道谢后,接过了手风琴,挎在了双肩上,熟练地拉动了两下,试了试音。他曾跟一个在柴可夫斯基音乐学院进修的朋友学过手风琴,因此对这种乐器并不陌生。行家一出手,便知道有没有。见索科夫对手风琴这种乐器似乎很熟悉,战士们便对他接下来的演唱充满了期望。
关于在舞会上演唱什么歌曲,索科夫还颇费了一番脑筋,卫国战争时期,诞生了一大批脍炙人口的优秀歌曲,但自己却不清楚目前哪些歌已经开始传唱,哪些还在创作过程中。如果唱一首正在流行的歌,还无所谓;但要是唱了一首正在创作的歌,以后就不免会惹来麻烦。权衡再三,他决定选择后世著名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这首歌还要等十几年才面世,就算说是自己创作的,也能把别人忽悠住。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树叶也不再沙沙响;夜色多么好,令人心神往,多么幽静的晚上。小河静静流,微微泛波浪,明月照水面,银晃晃。依稀听得到,有人轻声唱,多么幽静的晚上。……”
围坐在篝火旁的战士们,看到索科夫开始拉动手风琴时,只是礼貌地拍了拍手,但听到他所唱的歌词后,不禁被他深深地吸引住了。柳芭托着腮坐在圆木上,用崇拜的目光望着索科夫,如痴如醉地听着他所演唱的歌曲,她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大尉,不光会指挥打仗,同时唱歌也唱得这么好听。
一曲终,场上一片沉寂。见到这种情况,索科夫有点尴尬,他心说难道自己的歌唱得真这么差吗?居然连个鼓掌的都没有。他取下了挎在肩部上的手风琴,交还了站在旁边的女兵,正准备走回自己的座位时,场上忽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有战士甚至在高喊:“太棒了,营长唱得太棒了,让他再唱一个好不好啊?”
“好!”他的提议,立即得到了周围战士们的附和:“营长同志,再来一个!”
索科夫并没有唱第二首歌的打算,他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不要再说话。等场上安静后,他大声地说道:“小伙子们,时间不早了,你们为什么还坐着不动,快点去邀请你们喜欢的姑娘跳舞啊!”
索科夫的话,引起了男兵们的响应,大家纷纷站起身,快步走向朝自己早就看好的目标,把让索科夫再唱一首歌的事情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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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上)()
进攻无名高地失利的德军,是不甘心他们的失败。第二天一早,他们又发起了新的进攻。除了用炮火轰击高地外,还出动了十几架飞机,同时对高地和防空阵地实施轰炸。
柳芭和斯威塔两人站在指挥位置上,一人用望远镜望着空中的敌机,声嘶力竭地喊着各种射击参数;而另外一个人,则通过手里的红绿信号旗,向各挺机枪发出各种命令。
防空阵地上密集的火力,让德军的轰炸机不敢俯冲,只能从高处往下投弹。从天而降的航弹,落在雪地里爆炸,一股股黑色泥土和白色积雪混合的泥柱冲天而起。
有两枚航弹落在索科夫的营指挥所旁边爆炸,震得积雪从屋顶的缝隙里落下来,让索科夫和别尔金两人就变成了雪人。别尔金用手拍掉肩部上的雪粉,忧心忡忡地说:“营长同志,今天轰炸防空阵地的敌机,有点太多了,我担心这一仗打下来,女兵们的伤亡小不了。要是我们的男兵牺牲,还没有什么;女兵连里可都是些姑娘、女人,她们是未来的母亲,我们没有权利让她们发生意外。”
索科夫的心里虽然很赞同别尔金的说法,但目前唯一具备防空能力的部队,就只有柳芭的女子高射机枪连,要是因为一时的心软,将她们撤到安全的地方,那么失去防空火力掩护的部队,在敌人的轰炸中,将蒙受更大的损失。因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对别尔金说,“副营长同志,为了保卫我们伟大的祖国,就算付出再大的牺牲,我认为也是值得的。”
别尔金听到外面航弹爆炸的轰隆声,心如刀绞地说:“面对德军飞机的狂轰滥炸,她们要想履行好自己的职责,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超人的力量啊。”
索科夫将手放在了别尔金的肩部上,安慰他说:“谁说女子不如男,我坚信女子高射机枪连的全体战士,在今天的战斗中,一定能经受住血与火的考验。”
德军的飞机在结束轰炸,调头朝南面飞去后,索科夫立即从自己的指挥部里出来,沿着交通壕快步地朝防空阵地走去。部分交通壕在敌人的空袭中,已经被炸塌,有战士正在用铁锹清理里面的积土,看到索科夫走过来,连忙站起身背靠着壕壁,向他行注目礼。
等到了防空阵地,索科夫看到这里到处是弹坑,有三挺高射机枪已经被炸毁了,在弹坑的附近,散落着不少机枪的零部件。索科夫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柳芭抱着头坐在一个弹药箱上,便快步地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问道:“中尉同志,你们连的情况怎么样,伤亡大吗?”
然而柳芭对他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索科夫有些着急了,正要伸手去推对方时,满脸硝烟的丽达走过来,对索科夫说:“营长同志,刚刚有枚航弹在中尉的附近爆炸,她的耳朵被震聋了,听不到你说话。”
索科夫想到在防空作战中,和柳芭站在一起的,还有指导员斯威塔,连忙追问道:“指导员在什么地方?”
“她被送到卫生队去了。”丽达为了防止索科夫误会,还专门强调说:“她还活着,只是被震晕了,要不了多久就能醒过来。”
“连里的伤亡情况如何?”索科夫把刚刚问柳芭的问题,向丽达重复了一遍。
“牺牲了十二个,伤了十五个。”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丽达眼圈一红,低着头说:“娜佳,也就是昨晚用手风琴为我伴奏的那位姑娘,也牺牲了。她操纵的那挺机枪,被德国人的航弹直接命中,连个完整的尸首都没找到……”
得知女兵连的伤亡如此惨重,索科夫脱下了头上的钢盔,朝着满是弹坑的阵地深深地鞠了一躬。他重新戴上钢盔后,低头看了一眼坐在弹药箱上的柳芭,问丽达:“柳芭中尉还能指挥战斗吗?”
丽达朝自己的连长看了一眼,随后摇着头说:“我觉得她无法再指挥战斗了。”
“丽达上士。”在确认了柳芭暂时无法指挥战斗后,索科夫望着丽达,表情严肃地对她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女子高射机枪连的代理连长。你的任务,就是消灭所有出现在你们视野里的敌人,明白吗?”
“明白!”丽达神情肃穆地回答说:“我保证完成任务。”
“营长同志,”一名通讯兵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对索科夫说:“萨维耶夫中尉从高地上打来电话过来,副营长让我请您回去接电话。”
索科夫听到通讯兵说别尔金让自己回去接电话,便猜到在高地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便和丽达说了一声,跟着通讯兵返回了营指挥所。
他走进指挥所,拿起放在桌上的话筒,贴在耳边大声地说道:“是萨维耶夫吗?我是索科夫,你们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营长同志,”不知萨维耶夫的耳朵是在炮击中被震聋了,还是电话线路不好的缘故,他在电话里扯着嗓子说道:“敌人的步兵,在三辆坦克的掩护下,朝我们的阵地发起了进攻。”
萨维耶夫的报告,让索科夫皱起了眉头,他心说:你们连又不是第一天上阵地,难道连怎么对付德军的进攻都不知道吗?因此他很不高兴地说:“中尉同志,你们那边的山坡,德国人的坦克是爬不上去,你们只需要专心对付他们的步兵就可以了。”
“不是的,营长同志,您误会我的意思了。”萨维耶夫有些着急地说:“我们的战士对德军坦克停在山脚下所进行的炮击,早已习以为常。但这次不一样,这三辆坦克和两辆装甲车,带着近一百名德军士兵,企图沿着简易公路绕过我们的高地,冲向你们……”
“挡住,中尉同志,一定要想法挡住德军的坦克。”索科夫也有些着急地说道:“绝对不能让敌人冲到高地的北坡,将你们和营的主力分割开来。”
“但是,但是!”萨维耶夫连着说了两个“但是”后,终于将为难的话说出了口:“我们的阵地上没有反坦克武器,根本对付不了敌人的坦克。”
“用集束手榴弹。”在没有反坦克炮、反坦克手雷的情况下,索科夫能想到的东西,就只有集束手榴弹,因此他态度强硬地命令道:“立即组织战士到山脚下,用集束手榴弹将敌人的坦克炸毁,绝对不能让他们冲过来。明白吗?”
“明白了,营长同志。”萨维耶夫用响亮的声音回答道:“我立即组织战士,去炸毁德国人的坦克,绝对不让他们绕到我们阵地的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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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下)()
索科夫和萨维耶夫的通话,站在旁边的别尔金听得清清楚楚。他等索科夫一放下电话,便迫不及待地问:“营长同志,敌人试图从高地的西面迂回过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德国人这么做的目地,是为了夺取三连据守的高地。他们在派部队迂回的同时,还是会继续对高地发起冲击的。”索科夫用手指着地图,说道:“因此,我打算将万尼亚的一连,布置在这里,迎击迂回过来的敌人;而安德烈的二连,则做好随时增援高地的准备……”
别尔金盯着地图看了一阵,觉得索科夫的安排很合理,便点头表示同意了:“营长同志,我同意你的意见,我这就给各连下达命令。”
布置完任务后,别尔金向索科夫问起了女兵连的情况:“营长同志,你刚刚去防空阵地,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索科夫摇了摇头,满脸苦涩地说:“虽然女子高射机枪连在战斗中,成功地击落了一架敌机,击伤一架,但她们自身的伤亡也不小。伤亡了27人,其中有12名战士牺牲,连长和指导员也负伤了。”
“什么,柳芭和斯威塔都负伤了?”索科夫的话让别尔金大吃一惊,他紧张地问道:“她们的伤势严重吗?还能指挥战斗吗?”
面对别尔金的一连串问题,索科夫不紧不慢地回答说:“斯威塔被航弹震晕了,已经被送往了卫生队,没有生命危险;而连长柳芭,也受到了严重的震伤,听力严重受损。由于她们两人暂时无法指挥战斗,我已经任命三排长丽达代理连长的职务。”
“丽达?!”别尔金把这个名字重复一遍后,猛地想起了对方是谁,“就是昨晚唱《小路》和《灯光》的那位‘夜莺’吧?”看到索科夫点头表示肯定,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