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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就是天朝上邦,可惜的是,接受欢呼的人并不是自己。他看了身后的将士们一眼,只见和李璟相比,大唐的将士们各个挺胸抬头,面色肃穆,根本就没有受到这种情况所影响,显然是一群钢铁雄壮之师。
再看看身边的大臣们,这些大臣们脸上都露出一丝矜持之色,神情之中还有一丝骄傲。合不勒可是知道,平日里这些文官们都是乘坐马车,维持自己的斯文和体面,曾经被自己嘲笑过,没想到,转眼之间,这些人文官们纷纷骑上战马,而且看上去十分熟练。什么时候,中原的文官会有如此变化。
皇宫很快就到了,合不勒跟随李璟下了战马,文臣武将纷纷在午门处下了战马,除掉李璟进入皇宫之中,其他的人纷纷在午门前等候。
“合不勒大汗,陛下请您先过去。”半响之后,就见一个年老的内侍,领着几个年轻内侍走了过来,先朝秦王和政事堂几个大臣说了几句,然后才走到合不勒处说道。
合不勒看见李定北等人已经前往,心中顿时生出一丝紧张来,这是大唐真正的天子,自己的命运即将决定,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将会有什么样的命运,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逃走,只能迎难而上,哪怕对面是万丈深渊,自己也只能走一遭。
“大汗不必担心,陛下仁慈,大概就是想询问一下漠北的情况而已,陛下已经多年都未曾前往漠北了。”赵鼎看着合不勒紧张的模样,顿时笑呵呵的说道。
只是他的双目中闪烁着一丝莫名的神色,李璟这个时候召见合不勒,绝不仅仅是了解漠北的情况,恐怕是心中有所决定,而且是十之八九已经对漠北有动作了。可怜这个合不勒,除掉拒绝和接受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谁让当朝的皇帝是洪武天子呢!杀伐决断尽握掌中。
第一千八百一十二章 训斥()
大殿之中,合不勒脸上露出紧张之色,在皇宫之外,他就曾见识过燕京的繁华,他在潘楼上,也曾经遥望皇宫,感受其中的威严,但这一切,都没有眼前这般来的清晰。
大唐的威严已经从这一砖一瓦中体现出来,行走在金砖之上,他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周围充斥着一股威严,这股威严压的他喘不过起来,只能是跟着众人身后,一步一个脚印,连话都不敢说一句。索性的是,前面的李定北等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话,跟着老太监身后,朝一个巍峨的建筑行去。
金砖光滑,能照出人的模样来,合不勒不知道这金砖是不是黄金打造的,但他还是深深的吞了口吐沫,连行走都变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鞋污秽了金砖。
“儿臣(臣)等拜见陛下。”
也不知道进了什么所在,合不勒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山呼声,自己也赶紧喊了出来。只是让他好奇的是,眼前的几个人并没有下跪。
“赐坐吧!”不远处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声音很熟悉,合不勒知道,这是李璟的声音,顿时扫了四周一眼,只见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张锦凳,李定北等人坐了上去,合不勒也找了最后一张锦凳坐了下来,他低着头,不敢说话。
“西北的情况,相信你们也知道了,林冲和武松两人在西北抵挡的很辛苦,而西北的局面因为叛军的缘故,粮草消耗太大,若是长久下去,恐怕朝廷也拖不起,必须快速解决眼前的问题。”李璟的声音传来,合不勒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容。
“陛下,我们大唐富有四海,都为粮草而感到苦难,联军更是如此。若是说坚持,臣认为花剌子模国和塞尔柱帝国首先就支撑不住。”赵鼎说道:“臣认为,还是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进攻,就算是耗,也能将他们耗死。”
“陛下,赵大人所言甚是,臣认为不如暂时停止扶桑和中南半岛的战争,西南虽然有些叛乱,但可以让杨庭敬他们死守城池,依靠城池,慢慢蚕食高量成的队伍,集中力量将联军打退。”张孝纯也出言说道。
“既然你们都说大唐富有四海,连一两场战争都打不起,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李璟笑呵呵的说道:“大唐军队虽然征战了许久,但百万大军,难道连十几万军队都抽调不出来?合不勒,你的八万铁骑可能西进?”
合不勒没想到李璟最后居然话题移到自己这边,想到刘萼的吩咐,想也不想,就说道:“臣的兵马就是陛下的兵马,兵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面对李璟,他哪里敢拒绝李璟,在这皇宫之中,想要杀掉一个人可是轻松的很。
张择端听了之后,面色一愣,很快双目中就闪烁着一丝提防来,他可是知道,当初自己见合不勒的时候,对方并不是这么说的。
李璟好像没有看出来一样,笑呵呵的指着合不勒,笑道:“看见没有,这才是我大唐的忠臣,若是我大唐的臣子都是如同这般忠心,周边的宵小们岂会如此放肆?”
“陛下说笑了,臣不过是一个草原莽夫而已,能为陛下臣子的,已经是臣的荣幸,也就成为陛下的臣子之后,那些小官们才不敢对臣刁难。”合不勒忽然说道。
“哦,有这样的事情。”李璟面色一变,变的十分阴沉起来,扫了一边的张择端说道:“什么时候我大唐的官员如此狂妄了,合不勒乃是我大唐的臣子,是我大唐北部边境的大汗,位列一品,就算不是可汗,那也是我大唐的有功之臣,他曾经抵挡过金人的入侵,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连我大唐的有功之臣,都敢羞辱的,是谁给的胆子的?”
张择端听了面色一变,他可是知道合不勒不过是去了礼部一趟,这也就说明,这个人就是在礼部。李璟说的有道理,合不勒可汗之位并不算什么,关键他是朝廷的有功之臣。肆意侮辱大唐的有功之臣,俺就是死罪,这是谁也不能容忍的。
“老臣有罪,待回去之后,一定会严查。”张择端面色苍白,赶紧说道。
“礼部乃是管着天下的读书人,掌管礼的所在,连自己人都不知道礼是什么,那还叫礼部吗?”李璟面色阴沉,恶狠狠的说道:“自以为自己已经是人上人了,不将别人放在眼中,这样的人还能在朝廷继续呆下去吗?”
“臣等有罪。”这下包括赵鼎等人脸色都差了起来,合不勒脸上顿时露出怪异之色,自己只是想教训那厮一下,没想到到李璟这里居然小题大做了。
“哼,当初朕骑兵征讨赵宋,并不是因为朕喜欢当皇帝,而是因为赵宋朝廷的腐朽,朝中多奸臣,多贪官污吏,所以朕才会兴兵讨伐,这才多少年,在朕的朝廷里,也有这样的人,如此对待功臣,想想,对待功臣尚且如此,对待那些普通的百姓又是什么如此,若是如此,朕的朝廷和赵宋又有什么区别,也许,再过上几年,也有人和朕一样,兴兵讨伐,灭了大唐江山。”
“儿臣(臣)等死罪。”李定北等人听了,吓得从锦凳上滑了下来跪在地上。
李璟这句话实在是太重了,一句话说的众人都抬不起头来。
“做人,做事首先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国法,合不勒刚刚来到燕京城,这也是合不勒忠心耿耿,若是一般的可汗还认为这是大唐对他的态度,他岂不会一怒之下,反了大唐,造成大唐北疆烽烟,这个责任谁来承担?”李璟冷哼了一声,说道:“一个小小胥吏有的时候可能以带来一场战争,造成一个国家兴衰成败,你们都是大唐的宰相,还有一个是大唐的亲王,连这件事情都不清楚?”
“儿臣(臣)等有罪。”李定北等人脸色涨的通红,不管李璟是不是借机拉拢合不勒,但所说的内容,就好像是在打脸一样,拍的众人脸色涨的通红,脸颊生疼。
“都起来吧!你们高高在上习惯了,不知道下面的情况,虽然情有可原,但不能再次为之。”李璟冷哼了一声。
“儿臣(臣)等遵旨。”李定北等人这才松了口气。
第一千八百一十三章 一件小事引起的恐慌()
李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让众人都退了下去,只有李定北留了下来,他心中有些好奇,像李这么聪明的人不会看不出合不勒的问题,可是为了合不勒还在训斥大唐的官员,这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
“你是在好奇父皇为什么训斥你们吗?”李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到底是生了一个儿子,脸上已经不显稚嫩,常年坐朝理政,已经成熟了许多,身上也多了几分威严,李对此很满意。
“父皇圣明,那合不勒明显是一个阴险狡诈之人,日后必反无疑,父皇为何如此重视合不勒?”李定北忍不住询问道。
“合不勒此人野心勃勃,表面恭顺,实际上只要逮到了机会,必定会反叛,这一点我们都知道,但现在他没有反叛,还是一个功臣,朕若是要杀了他,恐怕草原上人心惶惶,所以朕不能杀他。”李摇摇头,说道:“父皇之所以训斥你们,不是为了合不勒,而是为了朝廷。潘军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但往往就是这样的人,坏了我们朝廷的名誉。不要以为这是一件小事,有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件小事,会坏了大事,官员们高高在上,也只有那些胥吏们才会接触那些百姓,在百姓眼中,这些胥吏就是朝廷,胥吏们不尊重国法,残暴百姓,你说百姓们会如何看待朝廷,长久下去,朝廷在民间哪里有什么威望可言。”
李定北听了面色苍白,双目中有畏惧之色。他也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希望将自己的王朝经营的很好,不说能超过李,但绝对要保持,好让自己这个“太宗文”皇帝当的名副其实。
“父皇高瞻远瞩,儿臣自惭形秽,回去之后,一定认真思考。”李定北赶紧说道。他决定着回去之后,一定和政事堂汇合,好好整治一下朝纲法纪。
“你大哥他们都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了,作为皇子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延绵皇室血脉,在你皇祖父这一支,也就是你父皇一人,索性的是你的兄弟很多,朝中可有什么人选?”李笑眯眯的望着自己的儿子。
李定北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明摆着就是试探自己了,当下想也不想,就说道:“这点父皇做主就行了,哪里有弟弟给兄长做主的。”
“行了,下去吧!多听多看,少说。记住了吗?”李叹息道:“诸皇子争夺皇位,只要控制得当不是什么坏事,免得放出去了,自己的王朝为他人做了嫁衣。等平定了西域,就该册封你为太子了。”
“儿臣遵旨。”李定北忍住心中的激动,缓缓退了下去。
“高湛。”李想了想,说道:“宫城之外设一面大鼓,鼓声响起,整个皇宫都能听见,叫做登闻鼓,鼓声响起的时候,无论皇帝在干什么,都必须要上朝听证,解决问题。将这一条作为皇室铁律,只要是我李的子孙后代,都必须要遵守。免得后世出现昏聩帝王,连朝都不上,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传闻登闻鼓是朱元璋发明的,但实际上,在上古时期尧就曾经设立了登闻鼓,《帝王纪》记载着“尧立敢谏之鼓”,李只要不出征,基本上都会日日上朝,只是上朝的时间比较晚,基本上都是在辰时两刻,也就是现在八点左右,当然,臣子们起床时间更早。
合不勒回到自己的驿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沐浴更衣,出了皇宫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这是面对李的结果,就算是现在,他还感觉到两股颤抖。
好不容易坐了下来,刘萼赶了过来,询问道:“大汗,情况怎么样?李怎么说?”
“皇帝已经决定让我出兵了,我也没有拒绝。”合不勒苦笑道:“这虽然和你预计的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哎!不愧是天可汗,行为举止让人捉摸不透,和煦的面容下面,掩藏的是威严,一举一动都远超寻常人,说他高瞻远瞩都没有说错,此人不可小觑。”当下合不勒又将潘军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居然让他大发雷霆。”刘萼也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说出来的话,是如此的发人深省,难怪赵宋也好,契丹人也好,西夏、金国都被对方击败,如此说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人是太可怕了,一件小事就已经上升到治国的高度了。”
“是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才回到驿馆的。”合不勒苦笑道。
“大汗,这里面恐怕有什么阴谋,我们不得不防啊!”刘萼眼珠转动,又在下眼药了。
“可不是嘛!现在他让我领军去西北,我心里都是胆战心惊,生怕这里面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合不勒心中有些担心,李问的太干脆,自己回答的也很利索,正因为如此,他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