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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大石面色一变,变的漆黑无比,他虽然知道李璟的尿性,更是知道这份盟约的意义所在,还是冷冰冰的说道:“既然如此,王爷可以不要签了,嘿嘿,若不是西北出了事情,陛下会愿意给你们一年的时间?也不怕告诉你,若是年前能解决西北之事,过年之后大军必定再次征讨你们。”
若耶律大石没有说这句话,完颜亮或是心中还有一些疑惑,可耶律大石说了这句话后,完颜亮心中的一点疑惑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谁不知道西北之事,李璟想要在半年的时间内解决西北问题,无疑是痴人说梦,从东北到西北,骑马也需要数月时间,更不要说大队人马行动,更是要不少时间了。
“耶律大石,小王只是说笑而已。大唐皇帝这个时候恐怕是一肚子麻烦,这个时候不签订盟约,那等到什么时候?”完颜亮笑呵呵的说道:“放心,一年之内,我的兵马不会出现在大凌河边的,希望大唐也是如此。”
“放心。好走,不送。”耶律大石面色不好看,对完颜亮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好像一刻钟都不想和完颜亮呆下去。
“好,好。”完颜亮也不在乎,笑呵呵的出了房门。
“可恶的家伙,不知道你见到陛下的时候,会不会还是这么高兴。”耶律大石等他出去之后,脸上瞬间浮现出笑容,笑呵呵的摇摇头,这样事情也只有他来干,毕竟装也是一种技术活。他耶律大石最擅长的就是干这样的事情。
坑死人不偿命啊!
“陛下,相比较您,老臣可是差了许多。”耶律大石想到那个面带微笑的李璟,耶律大石顿时摇摇头,比起已经坑人的本事,耶律大石自愧不如,比起李璟撕毁盟约,毫无廉耻之心来,耶律大石同样是自愧不如。那完颜亮居然还相信李璟,恐怕也是蠢到家了,这样的人还想着当皇帝,金国焉能不败?
不过这一切和耶律大石并没有关系,第二天,两人就签订了盟约,不过,还要等到李璟在盟约上盖了玉玺之后,盟约才能生效。耶律大石一面派人将盟约呈送李璟,自己没事的时候和完颜亮、诸葛风在广宁府四处游玩。
而完颜亮一边调遣兵马,一面监视李璟,当得知广宁府和锦州之间近千里的范围内,已经没有大唐的骑兵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最起码大唐那边这一次还是有点诚信的。
不过十天的时候,两本携带着大唐皇帝玉玺的盟约送到了广宁府,这也说明大唐和金人之间短暂的和平即将到来,看着盟约上的玉玺,完颜亮也顿时松了一口气。
来回五天,用的是六百里加急,比照锦州和广宁府之间的距离,完颜亮能大概的算到李璟此刻距离锦州的距离,对李璟执行盟约的事情,心里面也有把握了。
“王爷,既然双方已经签订盟约,下官也就告辞了,祝王爷心想事成。”广宁府城外,耶律大石笑呵呵的说道:“临走的时候,再送王爷一个消息,上京城对王爷的举动可是清楚的很,包括下官来广宁府的消息,王爷可是要小心了。”
完颜亮听了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了,他也没有想过自己的一切能瞒过完颜亶,但这个消息从耶律大石口中说出来完颜亮心中就不怎么高兴了。
“不牢耶律大人费心了,请吧!”完颜亮冷哼了一声。
“告辞。”耶律大石也不在意,笑呵呵的拱了拱手,懒洋洋的领着护卫朝锦州而去。
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 人心()
上京城,夏日炎炎,街上的旗幡都懒洋洋的垂在旗杆上,酒楼之中静悄悄的一片,就好像是没人一样,整个上京城都显得十分沉闷。
动物是有天性的,人类实际上也是如此,连普通百姓都感觉到这上京城有些不对头,平日里除掉购买一些必需品之外,其他的时候都是把自己关在家里面,根本就不出来。昔日繁华的上京城,这个时候也好像是冷静了许多。
萧仲恭下了朝,面色并不好,萧拱和耶律虎将萧仲恭迎了进去,两人都不敢说话。那萧仲恭让人脱了朝服,换了常服,喝了一口凉白开,让下人退了下去,一时间大堂上只有三人。
“父亲,可是朝中发生什么事情了?陛下难道准备对海陵王动手?”萧拱迫不及待的询问道。现在萧家的三娘被迎入宫中,萧家的富贵勉强已经和完颜亶暂时捆绑在一起。
“动手?怎么动手,就靠上京城的三万人?那三万人都是一群青壮,欺负一下老百姓还可以,和海陵王的人厮杀,嘿嘿,一个冲锋就能解决许多问题。”萧仲恭冷笑道:“现在朝中谁也没有办法,海陵王的数万大军是百战余生,十分骁勇善战,谁也不是对方的对手。”
“想来海陵王不会将所有的军队都拉过来吧!毕竟还要对付洪武皇帝,难道他在西线就不放置任何兵力了吗?”萧拱忍不住说道。
萧仲恭看了一边的耶律虎一眼,冷哼道:“海陵王已经私下里和大唐媾和了,嘿嘿,这个消息已经私下里传开了,甚至连皇帝陛下也隐隐知道,所以他才会如此担心呢!”
萧拱听了忍不住朝耶律虎望了一眼,耶律虎苦笑道:“这个消息为兄也是最近才知道,西北战事出了问题,英国公独木难支,向陛下求救,陛下无奈之下才撤军,所以才会和海陵王和谈,这个时候,想必已经签订了盟约。”
萧拱面色苍白,忍不住说道:“难怪海陵王敢在这时候回师上京城,若是我,我也会如此,这是一个好机会,唯一的机会了。大唐西北出了问题,恐怕一年之内,大唐的主要精力都是放在西北,对东北暂时搁置了,毕竟攻下了锦州、临潢府一带,已经取得了战争的优势,迟早都是能收拾完颜亮的。”
“现在好了,皇帝陛下心中着急了,正在想办法呢!”萧仲恭摇摇头,说道:“以前有李璟在,有完颜宗弼在,海陵王想要造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现在不一样了,偌大的大金已经无人能够抵挡他的了。朝中的大臣们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今日上朝,无人说话,皇帝陛下可是生气的很。”萧仲恭虽然称呼完颜亶为皇帝,但实际上,言语之中却没有多少的尊敬。毕竟,他是大唐的臣子。
“曾几何时,大唐是金人的仇敌,现在却成了大金的救命恩人。”耶律虎摇头叹息道。李璟的大军一旦撤离,完颜亮外部就没有任何压力了,所以才会兴兵东进,准备夺取皇位,从这个方面来说,李璟的几十万大军还真是大金的救命恩人,李璟的军队在,完颜亮就不敢动弹,李璟西去,完颜亮就想着夺取皇位了。
“只是如此一来,我们当如何是好?父亲可是深受陛下信任啊!”萧拱有些担心的说道。若是完颜亮真的进入上京城了,肯定会将完颜亶的手下斩杀的干干净净,萧氏也会跟着后面倒霉。
“还能怎么办?这个时候,恐怕很多人都想着投降完颜亮了。”萧仲恭摇摇头,苦笑道:“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索性的是,我军权已经解除,现在也只是一个闲杂人等,至于海陵王那边,想来只要有三娘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萧仲恭恨不得现在就离开金国,回到中原去,老老实实地当一个臣子,根本不想留在这样的危险之地。但看着耶律虎的模样,也知道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只能是祈盼着自己能够借助萧三娘,能够逃过完颜亮的杀机。
这边三人正在商讨完颜亮进上京的事情,而在皇宫中,完颜亶面色阴沉,整个人都变的消瘦了许多,甚至连一边的韩昉也是面色苍白,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愁苦之色。
“这个该死的李璟。”完颜亶顿时恶狠狠的说道。若不是李璟撤军,完颜亶也不会如此,死在李璟手中,最起码死的光荣,可是死在完颜亮的手中算什么,他和完颜亮两人是生死对头,完颜亮如今,自己还不知道会遭受多少的羞辱。
“现在朝中的大臣们几乎都站在完颜亮这边,着实可恶。”韩昉也低声说道。这才是最让韩昉担心的事情,完颜亶为了帮助前线,在金国也不知道搜刮了多少钱粮,这些钱粮上京的贵族们也付出了许多,后来完颜亶又在燕京城组建了军队,再次搜刮了一回,上京的百姓对完颜亶恨之入骨,那些大臣们都不站在完颜亶这边,恐怕完颜亮大军到来的时候,这些人都会主动打开城门,迎接完颜亮。
“完颜亮回来他们又能好到哪里去?李璟是不会放过金人的,他们肯定回来进攻我大金,而且很快就会到来,那个时候,完颜亮拿什么来抵挡李璟,要粮食没有粮食,要钱财没有钱财,最后还是会在他们身上搜刮。”完颜亶恼羞成怒。
“这就是人心,陛下,这是没有办法更改的事情,眼下,我们还是需要讨论一下,如何应对完颜亮的事情吧!”韩昉苦笑道:“完颜亮必定会兴兵前来,一旦留在京师,京师的这些家伙肯定是不会帮助我们的,我们现在唯一能做到就是,在上京之外拦截对方,完颜亮还要防备李璟,所以不可能倾巢而来,所以说,我们还有机会。”
完颜亶也点点头,天时地利人和,在上京城最重要的就是人和,自己的兵力不如完颜亮,现在连人和也不如完颜亮,想要击败完颜亮,保住自己的性命,只能是离开上京,在另外的地方对付他。
第一千六百三十八章 自相残杀()
“你认为在何处抵挡完颜亮为好?”完颜亶在大殿内走了几步,终于说道。他决定出上京城,领军阻挡完颜亮的大军。
“隆州。”韩昉说道。
隆州位于宋瓦江边,是上京前往咸平府、辽阳府、沈州的必经之路,也是上京的门户之一,当年完颜阿骨打就曾经在这里击败了辽国多次进攻,也是金人重点防御的地方之一,现在前往沈州防御完颜亮显然已经迟了,只能坐镇沈州,才将完颜亮挡在京师之外。
“那就在隆州。”完颜亶点点头,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完颜亶也就不拖延,说道:“这次朕亲自领军,会一会这个完颜亮,这个该死的家伙,若不是他临阵脱逃,完颜大将军怎么可能会战死,我大金的局势也不可能变得如此糟糕。”
韩昉并没有说什么,大家都是聪明人,完颜亮兴兵造反需要找一个借口,完颜亶同样也需要找一个借口对付完颜亮,临阵脱逃,害的完颜宗弼身亡,就是最好的借口。
“不知道京师可需要留下兵力?”韩昉又询问道。虽然完颜亶失去了人和,但京中还是有一些人是完颜亶的死忠,为完颜亶效力。
“不必了。”完颜亶摇摇头,说道:“在我和完颜亮胜负未分的时候,上京是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那些家伙虽然见风使舵,但也是会等到朕与完颜亮分出胜负之后才会下手的。”完颜亶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想他才是大金的皇帝,但还是被群臣逼到外面去,和逆贼作战。
若非想到完颜亮还会留下大部分兵马驻守锦州,恐怕完颜亶宁愿自己留在上京城,利用上京城的防御来抵挡完颜亮的进攻。
“既然如此,臣这就去传旨,大军三日之后出征。”韩昉也没有停留,赶紧退了下去,虽然只有三万大军,但这三万大军的出征也不是一件小事,三日的时间还是紧迫了一些,韩昉不敢浪费一丁点时间。
完颜亶为了表示对韩昉的恩宠,亲自将韩昉送了出去,让韩昉感动了好一阵。
而就在完颜亶和韩昉商议出兵的时候,远在锦州的完颜亮在确定李璟离开之后,终于誓师出征,他历数了完颜亶的十条罪名,几乎是将完颜亶钉在耻辱柱上,率领大军六万人出征完颜亶,在锦州只是留下了一万人的编制。
大军浩浩荡荡而行,也不知道是畏于完颜亮的兵锋,更或者是完颜亶在国内已经失去了民心,从锦州向上京方向,大小城池纷纷打开城门,不敢抵挡,甚至连沈州、咸平、辽阳这样的城池也都打开了城门,根本不敢抵挡完颜亮的大军。
一时间军心士气高昂,就是完颜亮自己也认为自己是天命所归,大金所有的人都会尊自己为皇帝,沿途更是有不少的军队加入中,大军一口气涨到了十万人,声势浩大,消息传到上京之后,上京一日三惊,更是有不少的官员在暗中相互勾连,恨不得立刻加入完颜亮的部下,为完颜亮所用,甚至有些人都开始商量着踞城而守,将完颜亶挡在城门之外。
唯独只有那些平日里对完颜亶忠心耿耿的大臣们小心翼翼,一面帮助完颜亶周转粮草,一面还要担心自己的性命会不会为敌人所杀。一时间上京城中气氛变的更加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