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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疼痛难忍的校尉还有翻滚嚎叫的机会,可是其他人却连嚎叫的机会都没有了,从云梯上掉下来没多久,他们就被火焰所覆盖,慢慢的变成灰烬。
人身上的火可以烧起来,云梯上的火却没那么容易燃烧。在古代,攻城器械都是木制,最害怕的东西就是火。为了防止敌人烧毁木制攻城器械,古人也是穷尽脑汁,例如用不易燃烧的湿木做器械,在器械表面包裹泥浆等等。
这些泥浆可是宝贝,有它们在,云梯就算起火,烧起来的也是泥浆外面的火油,根本烧不到里面的木头。随着火油的燃烧,泥浆开始变得干裂,带着附着在它们上面的火焰层层剥落。
敌人并不会因为没有点着就放弃烧毁云梯的想法,正当第二波将士开始攀爬云梯的时候,第二波火油又被晃悠悠的拎出来,对着云梯又是一波滚烫的热雨。
前面的一幕幕被鱼恩尽收眼底,虽然不知道敌人泼下来的具体是什么东西,但是通过火焰他知道必然是些易燃物。
“鸣金收兵!”
听到总管大人这个突然的命令,小校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愣愣的立在那里,还以为自己收到了错误的命令。
一直在将台上观战的其他人却已经反应过来,急忙劝阻:“刚刚开战便收兵有伤士气,郎君”
“现在不能收兵”
“侯爷万万不可”
焦急的驸马爷并未理会别人的劝阻,对着小校大吼:“收兵收兵!本宫叫收兵!”
被总管大人惊醒的不只是小校,还有那些掌管鼓号的将士,他们马上开始敲打起来。
“叮叮叮”
尖锐的声音传达到整个战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把目光看向将台,显然是都不懂为何攻城战才刚刚开始,主帅就要收兵。不懂归不懂,但是军队必须有铁一般的纪律,鸣金既然是收兵的信号,他们就必须往回撤。
在鸣金不久后,城墙前忽然燃起无数个火堆,郝然就是那些用来攻城的云梯。
见到这一幕,刚才还在极力劝阻的人们忽然呆愣当场,直到这时他们才明白行军大总管为何要收兵。攻城的云梯都被火烧毁了,不收兵还有啥意义?
敌人灰溜溜的退走,让城头上的吐蕃人士气大震,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守将狄康五小非但没有高兴,眉头反而爬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火油不可能取之不尽,刚才这一波就让耗费了锁喉堡里将近一半的库存。虽然烧毁了不少云梯,但也只是云梯而已。敌军的主将反应太快,撤兵撤的太过果断,连出城突袭的机会都没给留下。大火虽然烧的猛烈,但是自己并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
看着敌人中军耸立的高台,狄康五小冷声吩咐:“传令下去,准备叉杆抵篙,木雷狼牙。明日起,火油只能用来烧井阑,不能用来烧云梯。”
说完话也不理会一脸蒙蔽的将士,径直走回住处休息去了。
第193章 破城之法(上)()
看着缓缓后退的士兵,将台上的气氛开始变得很沉闷,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敌人一直这么烧下去,想要攻破锁喉堡根本就不可能。如果连城头都怕不上去,攻城岂不是变成了笑谈?
面对敌人近乎无解的打法,鱼恩只能把目光转向其他人:“诸位可有破敌之法?”
“这还不简单?某带着人提水过去,他们敢放火,某就用水把火给灭了。”
这么简单直接的应对办法,除了刘猛还能有谁想得出?只是与以往被群起而攻之不同,他这个最笨的办法确实得到不少人的赞同,例如李忠顺和孟刚。
也许在他们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敌人既然用火攻,自己当然已经用水来抗衡。
只可惜,就算是这个最笨的办法也不可行,李牧第一时间就站出来反对:“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用水。若是牧没有猜错,敌人用的,应该是石脂水,又名火油。此物得水愈明,万万不可用水来救火。前史有载,北周时期,突厥人袭击酒泉,用的就是这个石脂水,烧毁了所有的攻城器械,突厥人才无功而返。”
李牧通读经史,只是一个照面就猜出火油的来历,避免鱼恩犯更大的错误。
如果是别人,还真未必会相信李牧的话,可是鱼恩不同,他是来自现代的理科生,知道李牧说的石脂水到底是什么东西。
膏脂在古代指的是动物的脂肪,最开始油是指膏脂的提炼物。唐朝称为石脂水,沈括的梦溪笔谈里叫石油,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只是一个用脂,一个用油而已,指的就是现代最重要的资源石油。
中国自古就有不少天然油井,最为出名的是高奴县,史书上不只一次提到过这里出产石油的记载。而吐蕃人守城用的石油,并不是来自这里,而是另一个更大的天然油井,那就是酒泉。自从北周以后,石油被运用到城池攻防战之中,唐朝时期用的并不算多,在宋朝才达到了巅峰。
就在因为李牧的话,将台上气氛无比沉闷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报!先锋雷校尉身受重伤。”
一声通报,马上收到三声回答,孟刚震惊的大吼:“猴子怎么了?”
刁钻也是脱口而出:“可有性命之忧?”
鱼恩焦急的站起身吩咐:“先把人抬到大帐,本宫这就过去。”
声音落地他也不拖沓,吩咐身边校尉去请校病官后,就往营帐的方向走。还没谈出个四五幺六的作战会议,就这么因为雷侯的受伤所终止,众人都跟着鱼恩的脚步,开始奔着营帐的方向走去。
等众人走进帐篷,雷侯的疼痛感已经下降了许多,英准和吴巧夫正在帮他包扎。看见鱼恩进来,两人急忙放下手上的动作,抱拳给鱼恩行礼:“侯爷!”
看见被裹的跟粽子一般的雷侯,鱼恩也忘了推迟下属的礼数,直接皱眉问:“谁让你们这么包的?”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显然不明白鱼恩为啥要这么问,只能如实回答:“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弟兄们受了伤都是这么包的。”
两人的解释显然不能让鱼恩这个现代人信服,他马上追问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可都救活了?”
“这”
两人先是一顿,随后带着落寞的说:“死多活少。”
对于这个回答鱼恩并不吃惊,古人称伤口发炎为疡。虽然知道这是一种病,可是却没有感染,消毒等概念,因此古人死于发炎的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还好鱼恩是个穿越者,知道什么是感染,怎么可以防止感染。
先是转身对着身后小校吩咐几句,随后对着英准二人吩咐:“不想让他死,就把他身上的绸布拆了。”
两人并没有如以往那般言听计从,而是迟疑着欲言又止,憋了好一会儿英准才轻声提醒:“猴子已经伤的没了模样,某怕惊扰到侯爷。”
对于两人的好意鱼恩非但没领情,反而沉声训斥:“什么惊扰不惊扰的?自家人还会嫌弃自家人么?只管解开,再拖下去恐怕神仙也没救了。”
虽然是训斥,但是听在别人心中却是暖暖的,他们从没有想过驸马爷会把自己当成自家人。带着心中的暖意,英准二人开始拆雷侯身上的绸布。
随着绸布被拆开,鱼恩看到的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温度极高的热油溅到雷侯的脸上,让他半张脸血肉模糊,黄水如同汗水一般往外翻涌。也许是因为疼痛难忍,也许是因为已经发炎,雷侯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任由别人翻弄自己的脑袋,宛如死人一般。
绸布刚拆下来,校病官也到了,跟鱼恩匆匆见礼过后,走到雷侯榻前开始观察他的病情。许久之后,校病官走到鱼恩身边,轻声说说:“回禀总管,雷校尉脉象还算平稳,只是因为疼痛难忍才昏过去。”
得到这个结果大家都长出一口气,脉象平稳就说明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要再熬过疡这一关,雷侯又是那个活蹦乱跳的猴子。
鱼恩并没有因为校病官的话而惊喜,他问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可能阻止伤口溃烂?”
校病官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欲言又止的左右为难,明显是心中有所顾忌。一直心系雷侯的鱼恩哪能由着校病官犹豫下去?马上沉声说道:“你只管如实回答,本宫绝不加罪。”
得到驸马爷的保证后,校病官终于消除心中的疑虑,开口说:“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怕雷校尉经受不住炭火灼面的痛苦”
话刚说到这里,一只无情的大手就伸过来,毫不客气的薅住校病官的脖领子,对着他破口大骂:“你个庸医说的是甚么话?你还嫌我兄弟伤的不够么?”
见到这一幕,鱼恩急忙伸手把两人分开,对着孟刚劝说:“父贽息怒,父贽息怒。他说的办法虽然有些荒唐,但确实可以防止伤口溃烂。”
古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发炎,但是对于防止发炎还是有些研究的,最常见的方法就是用炭火将伤口烧焦,以防止病菌深入。对于这个办法鱼恩也知道,但是他还知道这个办法一个弄不好,反而会让伤口感染的更快,驸马爷想都没想就放弃了这个办法。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校去而复返。众人看见他手里提着的酒坛都疑惑的看向鱼恩,显然不明白他让人取酒来是什么意思。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鱼恩把酒坛交给校病官,然后开始吩咐:“每天往伤口上涂抹三次,或许可阻止溃烂。若是此法无效,发现有溃烂的迹象”
停顿了好一会儿后,驸马爷忽然换上一个坚定的目光,一字一顿的说:“那你就烧!宁可治死,也不能让他等死!”
第194章 破城之法(下)()
“可以用土遁之法攻城”
刁钻的话刚说完,就被曹灿打断:“不可能,这里并非沃土,地上多是岩石,根本就挖不动。”
“想破火油,只有一个办法,拿人命和云梯填!”
李牧的话虽然很无奈,很残酷,但却是一个赤裸裸的现实。除了用人命去消耗敌人的火油,攻城一方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面对这个不拿人命当消耗品的办法,鱼恩并没有轻易点头。他知道,锁喉堡这么重要的要塞,敌人一定储备了大量的火油,自己手下这点兵力未必消耗得起。
驸马爷的顾虑被李牧看在眼里,他急忙再次劝说:“郎君不必过于忧虑,火油这种有伤天和的东西产量必然不会太高。吐蕃人就算挖空山川大河,也不会有用之不竭的火油。若是牧没有猜错,再烧个一两次,吐蕃人的火油便会捉襟见肘。”
古代人采集石油全靠上天的恩赐,地下涌出来多少,就能采集到多少。从这个角度来说,李牧的话确实没错,吐蕃人未必有多少火油,肯定禁不住攻城战的消耗。
可是鱼恩赌不起,他不敢用人命去赌。一旦敌人的火油超过预期,对自己造成的伤亡太大,就算能攻破锁喉堡,自己也没有力量继续前进。如果必须拿人命去填火油这个坑,鱼恩宁愿选择放弃。
倒不是他优柔寡断,不忍心将士们伤亡太大。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手里这些人,是大唐咬着牙挤出来的生力军,一旦他们伤亡过大,朝廷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攻势,马上就会变成守势。不能匡复陇右是小,失去对各藩镇的震慑是大,大唐分崩离析只在朝夕之间。
就在鱼恩犹豫的功夫,吴巧夫忽然大喝:“攻城!必须攻城!猴子的仇必须报!老朽还有大将军炮没拉出来,就不信砸不死这帮猢狲!”
听到这番话,沉思的鱼恩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满是鄙夷的神色。就知道这老小子喜欢藏拙,没想到自己的激将法还是没能让他拿出看家的本事。
李牧却一反常态,万分急切的问:“吴校尉快说说,何谓大将军炮?”
之所以这么急迫,只是因为他希望通过吴巧夫的大将军炮加重攻城的砝码,抵消鱼恩对于攻城的顾虑。
“大将军炮乃是老朽的得意之作,普通的抛车在它面前不过是儿戏。抛车分为单梢炮,多梢炮,炮梢越多可以发射的石块就越多。大将军炮虽然只是单梢炮,但是却可以绑十三个弹袋,一次就能发射十三枚石块。距离虽然有所缩短,但是威力却成倍提升,说是挥弹如雨也不为过。只要大将军炮一出,这小小的锁喉堡,不过是土鸡瓦狗,根本不堪一击”
吴巧夫越说越是得意,语气也是越来越大,说道最后,仿佛大将军炮就是天下间无往而不利的利器,任何城墙在它面前都是废纸一般的存在。
相处这么久,对于吴巧夫的脾气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他的话只能听半截的毛病很多人都知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