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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将士们接二连三的爬上城头,远处的驸马爷非但没有一丝喜色,反而满脸的担忧。先是城内的大火,接着是无人防御的城头,要是再猜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他这个总管也不可能打到这里。
瞬间他就做出最正确的反应,下达攻城以来的第一个命令:“合围!”
“呜呜呜呜”
随着他这一声令下,义勇军的军阵里瞬间吹起一阵号角声。听到这声号角,不远处的游骑也拿出号角,开始共鸣。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
接连不断的号角声不一会儿就传出去好远,让隐藏在暗处的回鹘人,沙陀人还有曹灿听的真真切切。
号角声就是合围的信号,当它响起的时候,所有的骑兵都会奔着襄武城疾驰,迎头阻拦逃跑的吐蕃人。
随着号角声的响起,鱼恩所处军阵的一角也开始人马飞驰,刘猛带着义勇军最精锐的骑兵宛如脱缰的野马,直奔襄武城墙而去。他们并不是要进城,只是想绕着城墙去追寻逃跑的吐蕃人。
身为巡边使,狄康五小也不是泛泛之辈,不然他也不可能与大唐对抗这么多年。虽然轰隆隆的马蹄让他听不到号角声,但是出城已有,他还是能通过远处山峦之间扬起的沙尘,判定自己走了一步臭棋。
古代攻城战,大多是围三开一,就是想给敌人留下一条生路可以弃城逃跑,好降低攻城的消耗。因为黄土高原的地势,他看不到敌人隐藏的伏兵,还以为自己走了一步多好的妙棋,轻易就把自己陷入进退维谷的危险境地。
如果是别人,发现自己已经被合围,肯定会因为方寸大乱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是狄康五小不会,多年的战场拼杀,让他的头脑异常冷静。只是三个呼吸的时间,他就从扬起的沙尘判定,北方的敌人应该是最少的,果断命令部队转向,奔着正北方疾驰。
他的判断确实没错,正北方奔驰而来的是沙陀人。与曹灿和愠没斯相比,沙陀人的队伍属实少了很多。
上苍是公平的,沟壑重生的地貌既可以给大唐将士们掩护,也可以给吐蕃人掩护,让各支军队看不清吐蕃人真正逃跑的方向。吐蕃人智能顺着山沟奔走,大唐的将士们也跑不出山峦的约束。在这种背景下,玩命逃跑的狄康五小必然会和沙陀人相遭遇。
在略显宽阔的谷地里,两支骑兵的对冲会是什么景象?吐蕃人和沙陀人用实际行动做出了回答。
快速奔跑的吐蕃人不停变换着阵型,不一会儿大部队就在谷地里一字排开,犹如浪潮一般卷向对面的敌人。
既然宽阔的谷地已经注定不能打伏击,为了阻拦面前这些吐蕃人,沙陀将士们也只能选择和敌人对冲。人数上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他们选的阵型是锥形。这种阵型的穿透力更强,攻击时着力的点也最小,可以最大层度的限制伤亡。
都是游牧民族,都在马背上打了一辈子的仗,两方都知道在骑兵对冲的时候,战马的冲锋速度至关重要。哪一方的马速更快,就可以为自己提供更大的冲击力,穿透性也就更强。
“呜呜呜”
当距离缩减到三里多的时候,两方不约而同的响起催促的号角声,显然是主将都下令加速。在这一波加速过后,两方的距离缩短的更快,只是一小会儿的时间,两方便短兵相接。
“啊!”
“啊”
“噗通”
有些人还能惨叫一声,有些人却连惨叫的都变成奢侈。长柄武器狠狠地刺入身体,将人撞下战马,只留下一声沉闷的落地声。
短兵相接的一瞬间,吃亏的是沙陀人,因为吐蕃人无论人还是马,都披着锁子甲,飒然就是重装骑兵。沙陀人虽然也有铠甲,但是因为习惯骑射的原因,他们更追求战马奔跑的速度,当然要牺牲些铠甲的防御力。
好在高速的对冲,抵消了不少铠甲上的差异,再加上吐蕃人更习惯用短剑而不是长柄,所以沙陀人这个亏吃的也不是太大。
当然,随着两军接触的越来越久,吐蕃人的短剑也发挥出无与伦比的威力。手持短兵器的他们,可以趴伏在站马上冲锋,这样更容易躲过沙陀人笨重长柄的攻击,然后再挥舞手里的短剑,在沙陀人的腿上留下一条条深可见骨的伤口。这些伤口虽然大多不致命,但是却能让人因为疼痛难忍而跌下战马,然后被滚滚马蹄踩死。
就算是这样,吐蕃人的优势也很快就转变成劣势。因为沙陀人阵型上的优势被充分发挥出来,吐蕃人弓矢弱而甲坚的缺点被最大层度的放大。
锥形对战一字排开,虽然让两翼的吐蕃人可以不加接触就逃离战场,可是却让沙陀人有更大的射击面。前方虽然被敌人蚕食,但是两翼的箭雨却让吐蕃人付出更沉重的代价。
骑兵对冲一般会保留些空隙,这些空隙的作用是让无主的战马不会冲散自己的阵型,也让两军能保持骑兵的速度与冲击力。也正是因为这样,在骑兵对冲中,速度虽然会降下来,但是却不会出现停止纠缠的一幕。
狄康五小是幸运的,如果他面对的是义勇军的骑墙,他这些人会被虐杀的干干净净。可惜没有如果,因为他正确的选择,上天给了他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
沙陀人的阵型会把更多的吐蕃人挤向两翼,从而加速洞穿吐蕃人阵型的速度。一旦吐蕃人的阵型被洞穿,再想攻击他们,就需要这些沙陀将士调转马头去追赶。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吐蕃人就可以拉开好长一段距离。
上苍是公平的,给了义勇军合围的机会,也给了吐蕃人逃跑的机会。当阵型被洞穿以后,狄康五小带着残存的吐蕃人扬长而去,只留给大唐援兵一个满是尘土的背影。
第203章 杀俘不详()
“王维栋!你个混蛋!把你的刀给老子放下!”
因为驸马爷愤怒的咆哮声,抡起的大刀黯然垂落,被怒斥的人一脸不服气的看着驸马爷,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看见鱼恩走过来,大家急忙躬身见礼:“总管”
看见他们手中寒光闪闪的大刀,想着自己要是晚来一步的后果,驸马爷的怒火瞬间喷发。他再也顾不得礼数,直接怒气冲冲的咆哮:“王维栋!是哪个混蛋让你们杀俘?”
吐蕃人撤退的虽然很果断,但是难免会有些伤兵跟不上节奏,这些人既变成了义勇军的俘虏,也变成王维栋屠刀下的亡魂。
王维栋并没有因为驸马爷的怒火而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反而一脸正色的回答:“他们并非俘虏,某只是在杀敌!”
他是跟着鱼恩征讨回鹘的老兵,知道这些俘虏落到鱼恩手里,肯定不会被处死。这位牙兵队长,和所有大唐人一样,都对吐蕃人恨之入骨,怎能就这么让这些吐蕃伤兵逃过一劫?
所以他不承认这些人是俘虏,这样也就不构成杀俘的罪过,屠刀挥舞起来,也就更加心安理得。
本来暴跳如雷的驸马爷,听到他这个回答差点没被气死,马上质问:“他们已经束手待毙,任由尔等捆束怎能不算俘虏?”
王维栋并没有回答驸马爷的问题,反而一脸正气炳然的反问他一个问题:“敢问驸马爷,他们不该杀?”
声音里没有丝毫愧疚,没有丝毫怯懦,虽然因为身份的悬殊,里面会有些恭敬,但那也仅仅是有恭敬而已。如果不看这些恭敬,那王维栋这番话也是质问。
“该杀!”
回答的人并不是鱼恩,而是闻讯赶来的李牧。
这声回答虽然很突兀,但是并不让鱼恩意外。他知道李牧与陇右的风风雨雨,也就能理解他对吐蕃人的杀意。
可惜经过现代道德观洗礼的人,对有些事情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就算是李牧也不能改变。他马上咬着牙说:“杀俘不祥!”
在很多事情上两人都有共同语言,在杀俘虏这件事上有岂会没有?只是一瞬间,李牧就明白气糊涂的驸马爷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可是他并没有辩解,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这些人为祸大唐,欺压百姓,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足下要杀他们牧并不拦着。只是足下今天杀了他们,无异于断了吐蕃人的活路,告诉他们投降也是死,他们唯有以死相抗一途。到时候,我大唐少不得又要多付出许多将士”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驸马爷打断:“攻城掠地很容易,如果你想杀人,本宫可以带着你一直打到天边,让你的刀尝尽异族鲜血。可是这又有什么用?想打下一块土地很容易,想要守住一块土地却很难。杀俘只会增加两国之间的仇恨,平添敌人抵抗的决心。就算敌人现在不敌你手里的刀,可是你能保持手里的刀始终锋利么?一旦你有所懈怠,仇恨便会变成熊熊烈火,烧不死你也会让你脱层皮。”
“常言道杀俘不祥,不祥的并不是天谴,而是人心中的仇恨。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不能收拢人心,你攻下来的城池又会长久么?”
“中国之所以能长盛不衰,坐拥四海,靠的并不是杀伐果断,而是一颗仁义之心。因为中国用仁义对待被征服的人,所以他们才会甘愿臣服,成为中国的一部分。匈奴固然杀伐果断,柔然固然以欺榨为乐,高句丽固然屠戮无数,薛延陀固然以屠戮震慑。纵然因为杀戮而畅快淋漓,可是盛极一时的他们又哪去了?早已被血海深仇说淹没,化为历史里的一粒尘埃。”
“本宫不是要你以德报怨,只是让你不要杀伐无度。这些人里面肯定有人屠戮过大唐百姓,但也会有人根本沾染过百姓的血。能放下武器的俘虏,便已有悔改之心,除非以杀人为乐的十恶不赦之徒,不然还是留条生路的好。”
一番话说的苦口婆心,一番大道理讲的有理有据,可是却改变不了一颗满是怨恨的心。自从陇右被吐蕃占据之后,朝堂上下无不谴责吐蕃人暴虐,九州之内无不疯传故土百姓被视为牛马牲口。在这种背景下,仇恨的种子早就在人心中生根发芽,又怎能因为他的一番话就被消弭?
“某不懂这些大道理,某只知道血债必须血偿!”
说话的人攥紧右手,将刀紧紧地握在手里,随时准备暴起,再收一份利息。
鱼恩知道,人的主观意识一旦形成,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出改变。仇恨已经蒙蔽了王维栋的双眼,让他看不到遥远的前方。无奈的驸马爷只能退而求其次,用另一种方式让他放下屠刀。
“可以让他们为奴来还债,他们将会成为大唐的奴隶,通过当牛做马来洗刷自己的罪孽。”
如果有什么比死还可怕,那就是生不如死。鱼恩这句话,给了一个让这些俘虏生不如死的结局,也就给了王维栋一个放下屠刀的理由。
可是事情并没有因为王维栋收手就结束,擅自屠杀俘虏的人,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尔等擅自杀俘,该当何罪?”
在唐朝,擅自杀俘虏是什么罪过?根据通典兵二的记载,打赢敌人以后,烂加杀戮,挖坟掘墓,焚烧房屋,践踏庄稼,砍伐树木的人,杀!擒获敌人,或有来投降的敌人,要直接领着他们去见统帅,不能私自询问敌人的情况。如果违背了,因此走漏风声的人,杀!
王维栋此刻杀俘虏,已经犯了上边的两条,按照义勇军军令如山的规矩,杀头的罪过似乎在所难免。
事已至此,李牧哪能坐视不理?他马上开口劝说:“屠刀并未落下,也算不得枭首之罪。况且他还有先登之功,功过相抵也未尝不可。”
打锁喉堡的时候,因为破城太快,鱼恩欠下王维栋一个先登城的机会,这次攻城自然要弥补他一下。也是这小子天生命好,刚爬上云梯就赶上吐蕃人退走,这个先登之功就这么被他收入囊中。
鱼恩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事情既然没有变成既定事实,他也乐于放过这些人一马,毕竟他们都是大唐的忠义之士。又言辞犀利的训斥他们一番后,鱼恩采纳李牧的建议,用王维栋的先登之功,抵消了他们想杀俘的罪。
第204章 凉凉的心()
攻破渭州以后,整个陇右都暴露在大唐的兵锋下。也正是因为这样,收到大唐攻破渭州的消息以后,被人抄后路的论恐热急忙放弃攻打尚婢婢,带着十余万大军惶恐回援。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渭州的捷报到达长安,泽路的战役打响,唐武宗的劳军使到达义勇军的军营。
“紫焉还好吧!”
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可是听在对方的耳中却犹如冬天里的寒冰,让人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冰寒。
当一个人听到噩耗以后,第一反应该是什么?是悲伤?是哀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