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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驸马-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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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的最后,鱼弘志还告诉他,唐武宗已经把紫嫣封为夫人,出行可用厌翟。一个家奴,得封县男,一个舞姬得封夫人,自古以来又有几人?皇帝能用这种方式补偿你,不求你感恩戴德,只求你不记恨便好。

    老司阍绝对是个人精,这时候把这封信拿出来,正好能化解鱼恩心中的怨气和心结。若是一开始就拿出来,鱼恩肯定会以为鱼弘志是想稳住自己。可是如今,军权已经不在鱼恩手里,再来看这些东西,里面有的只是长辈浓浓的关爱,没有半分顾忌。

    “哎!”

    许久之后,长长的一声叹息,让鱼恩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淡化不少。

    老司阍并没有趁热打铁继续劝说,就那么弯腰颔首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候着鱼恩的吩咐。

    这一次鱼恩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只见他一边收起手里的书信,一边问:“什么时候走?”

    “公爷的意思是小公爷应该留下来,好男儿”

    “老丈以为本正还会在这待下去?”

    “公爷也知道,但是公爷还是想让老奴劝一劝,毕竟”

    话还没有说完,却又被鱼恩打断:“家老几次救我与危难,照顾的更是无微不至,就算是父母也不过如此。为人子者,需为父母丁忧。家老虽非父母,用不得丁忧大礼,但这最后一程怎么也要送一送。”

    “老奴这就安排人帮小公爷收拾东西。”

    知道军权已经被夺后,鱼恩忽然就释然了。知道自己该回去送家老最后一程,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

    “殿下,该启程了。”

    “就这么回去了?”

    回答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仿佛这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若不是能看见公主脸上哀怨和落寞中带着悲凉的神色,彩蝶根本猜不出她现在的心情。

    “内使说军权顺利交割完毕,陛下的重任已经顺利完成,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虽是劝说的话,但婢女尽量把声音放的很平常,仿佛这件事跟自己根本就没有关系。也许在她看来,自己这么想,公主殿下也就应该这么想。殿下这么想,也就不会再感到难过了。

    小侍女的逻辑,显然不是朗宁公主的逻辑。在她看来,内使的重任是保证西征大军不乱,他确实完成了,而自己的并没有完成。

    临行前,唐武宗把她叫到身边聊了好久。委婉的告诉她,身为皇家人便是身不由己的道理。现在的皇家风雨飘摇,皇家的一切婚配,都会以维护皇家统治为目的,简单来说就是政治联姻。

    唐武宗告诉她,鱼恩给皇家带来了什么,给大唐带来了什么,这个人对大唐有多重要。为弥补她姑姑义昌公主的过错,把鱼恩再次绑到皇家的战车上,她就必须嫁给鱼恩。

    此行的目的也算是给她个培养感情的机会,让她尽量在鱼恩面前展现出小鸟依人的一面,千万别刷皇家那些臭脾气。

    最后,皇帝千叮咛,万嘱咐,如果鱼恩不待见她,可以先把生米做成熟饭,自有叔叔给她做主。

    也自有她知道,皇帝安排自己的这个劳军使,劳的并不是西征大军,而是鱼恩这一个人。这也是为何她会答应李牧的提议,会不顾脸面,敢尝试着偷吃禁果的原因。

    只可惜,未经人事的少女毕竟懦弱,带有强迫症的洁癖也是个难以战胜的心魔。在这双重打几下,她失败了,始终没敢迈出那一步。

    此时此刻,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任务并没有完成,等待自己的归路恐怕只剩下不幸。所以她哀怨,所以她落寞,所以她替自己感到悲凉。

    “驸马那边准备好了么?”

    驸马两个字说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也不知道是称呼的是义昌公主的驸马,还是她朗宁公主自己的。

    “内使说刘猛将军已经整装待发,这才来请殿下的厌翟。”

    沉默好一会儿后,朗宁公主忽然双目精光一闪,朗声吩咐:“告诉内使,厌翟太闷,本宫要坐驸马的轺车。”

    说完挥挥手,示意彩蝶下去安排。

第210章 有些人就是贱() 
看一眼空荡荡的营帐,鱼恩的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儿,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离场。如果自己能选择,他宁愿因为吃败仗被治罪,在这里被人现场拿走,也不愿意这般灰头土脸的离开。当然,他心中最希望的场面还是大军得胜,众人聚集在这里,吃吃喝喝,吹吹侃侃。

    可惜愿望终究是愿望,他现在只想灰溜溜的走,甚至连个脸都不想露,他害怕见到这些热血的儿郎会舍不得离开。

    亲兵已经被调过去欢送公主殿下,营帐外面也是空荡荡的,让钻进马车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就这样,密闭的马车伴着越来越高的太阳,七转八绕的向着营地外走去。

    鱼恩这边一切都很顺利,朗宁公主那边却有些拖沓。公主殿下出行,繁文缛节本来就很多,等她极不耐烦的做完这些礼节,准备踏上征程的时候,这才发现似乎少了个人。

    “驸马呢?”

    冷着脸的质问很是理直气壮,仿佛这个驸马就是她自己的一样。

    也许是并没有感觉到公主殿下有些不悦,也许是早已习惯皇家人的冷冰冰,内使只是如实回答:“已经坐厌翟先行一步。”

    本就有些冷的脸庞,得到这个回答瞬间就沉的深不见底,近乎愤怒的娇哼:“是他不想和本宫同坐,还是你刻意安排?”

    在她看来,鱼恩是武将,出行就该坐轺车。而她之所以坚持坐轺车,就是为了能和鱼恩同坐,这样一来才能拉近两人距离,擦出点爱情的火花。可惜现在

    能熬到独当一面的太监心思转的都很快,朗宁公主这般质问,内使哪能不明白她是啥意思?当即带着哭腔诉苦:“殿下可是冤枉老奴了!老奴把驸马安排到厌翟车,就是想让殿下能和驸马同坐,可是殿下非得坐轺车”

    公主不只是一个身份的象征,还是一种病,朗宁公主显然二者兼而有之。她就错不得,就算是有错,那也是别人,没能和鱼恩同车,显然就是内使的错。冷着脸继续训斥:“你个杀才,怎么不早说?”

    太监们都很善于对付蛮不讲理的人,内使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只见他一边点头认错,一边弥补:“老奴知罪,老奴知罪!殿下放心,一会儿出了军营,老奴就把轺车砸了!”

    内使这一招明显好使,闻言公主殿下不只脸色缓和不少,还马上和他站到一起,轻声提醒:“悄悄地砸,可别让他看出来什么”

    “殿下放心,老奴懂,老奴懂。”

    和这边的磕磕绊绊不同,那边走的就要顺利许多。孤零零的厌翟车,孤零零的穿梭,没一会儿就出了军营。然后就是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停下来,等待朗宁公主的仪仗。

    刚停下没多久,鱼恩就被大地的震动和耳旁的轰鸣所惊醒。打过这么多次仗,他对这些再熟悉不过,这是大队骑兵的轰鸣。

    还未等鱼恩起身,老司阍靠在车边低声解释:“李将军说,不管小公爷愿不愿意,怎么也要送一送。刘将军还是右厢的人,不属于大军编制,所以他会跟着回长安。”

    会有将校来送行倒在鱼恩的意料之中,相处这么久,最基本的过场肯定免不了。只是刘猛跟着回去他倒是没有想到,要知道在他身后还有三千重骑,人数虽然不多,但却是天下难寻的精锐。

    轰隆隆的马蹄声并没有给他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在李忠顺恭送侯爷的呼喊声中,鱼恩不得不走下马车。

    “李忠顺恭送侯爷!”

    还是那个人,还是那身铠甲,唯一不同的是,现在他是主,鱼恩是客。心中虽然免不了些许失落,但他还是能笑着面对,有些时候交权未必是输,只是不想争而已。

    “本候多谢李将军美意!”

    温和的声音配合优雅的动作,贵族范儿的气质尽显无疑。他这么做倒不是在李忠顺面前做作,只是在告诉对方,我现在很好,你不必担心我。对方也不会感觉他是在做作,反而会觉得这是一种认可,承认自己有资格统领义勇军,愿意把权力交给自己。

    当前他瞒着所有校尉,独自一人前来送行的时候,有些事情便尽在不言中。两人都知道对方心中的顾虑,也都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所以尽量表现的场面一些,便是两人最好的选择。

    弯弯腰,低低头,抬抬手,祝福一声:“愿侯爷一路顺风!”

    一个标准的军礼,一个诚挚的祝福。做完这一切,李忠顺便如同定格一般,始终保持着送行的模样,仿佛是期待鱼恩快点走,却又更像是愧疚。

    鱼恩并没有上前搀扶李忠顺,反而转过身走向马车,一边走一边说:“回去告诉大家,我非不肯同甘苦,实在形势比人强。征伐半载求稳,奈何祸起萧墙。诸君,有缘再会了!”

    话音落地,人也钻进马车。等车轮滚滚的时候,马车里又没由来的传出一句:“回去告诉守业,我不怪你,更不怪他。”

    声音落地,在刘猛的铁骑簇拥下,那辆孤零零的马车,再也不显得孤单,反而有一种普天之下舍我其谁的傲然。

    先走的拖延一会儿,后行的就会赶上。两个队伍汇聚后,内使并没有第一时间安排朗宁公主坐进厌翟车,而是在她犀利利的目光中递给鱼恩一封信。

    当然一个人写的字特别难看,可以夸这个人写字不拘一格,有狂草的意境。唐武宗的字就是这么难看,不把它定义为草书,鱼恩实在找不出可以夸赞的地方。

    不只是字难看,皇帝说的话更难听,上来就破口大骂:“你个破落子,错的又不是老子,你特么凭啥和老子发火?你不会真想让老子把亲妹妹绑起来,让你千刀万剐吧!再说这件事义昌虽然有错,但也罪不至死!你特么重情义,想让老子薄情寡义?老子薄情寡义成全你的情义,老子还特么怎么做人?你要是对老子的解决方式不满意,那就等你回来直接跟老子说!”

    有些人就是贱,你越是恭敬他,他越是感觉你怕他,处处为难你。你要是反过来骂他,他就会反过来恭敬你。

    鱼恩就是这种贱人,交割权力后,再被唐武宗这么一顿骂,心里最后一丝不痛快也消失的干干净净。如果不是要回去奔丧,估计他会马上掉头,回去抄家伙和论恐热打个天昏地暗。

第211章 妾有意,郎无情() 
人生就是一场旅行,与其忙忙碌碌的煎熬其中,不如享受旅行的过程。

    多么浪漫还富有哲理的一句话,如果不是出自朗宁公主的嘴里,如果不是鱼恩归心似箭,他一定会毫无节操的捧臭脚。可是现在鱼恩只想对这句话说一句,老子真的着急回家!

    “停车!本宫要下去透透气!”

    聪明和愚蠢永远是一对相爱相杀的好基友,朗宁公主因为她的聪明终于和鱼恩同车而行,也因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她希望让旅途长一点,独处的机会多一点,气氛浪漫一点。所以她尽量拖队伍的行进速度,尽量制造话题,尽可能多的在鱼恩面前表现的温柔一点。

    可惜有些事情只是她一厢情愿,这个不懂风情的二货,不知道为啥老和自己过不去。自己喜欢端正,他偏偏要歪着戴冠。自己喜欢干净,他偏偏要邋里邋遢,吃完饭脸上非得挂着点东西。自己喜欢对称,他偏偏要左右不均,例如光着一只脚。

    直到现在朗宁公主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多么愚蠢的错误,自己实在不该让内使毁了轺车。如果是坐在开放的轺车里,在受不了的时候她完全可以把目光看向别处,可是现在转移目光显得那么奢侈。实在忍受不了的她只能中场叫停,然后逃离马车透口气。

    被嫌弃的人丝毫没有被嫌弃的自觉,居然还恬不知耻的劝说:“殿下,总是这么走走停停,何年何月才能回到长安?”

    说话本来没毛病,可是说话的同时唾沫横飞,这就让朗宁公主受不了了。本来她还因为鱼恩说话略有停顿,但是看见他飞出口水的那一刹那,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逃离了。

    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鱼恩暗道一声,傻丫头,不是我要恶心你,只是咱俩真心不合适。至于为啥不合适,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对她没感觉吧。

    刚走下马车,朗宁公主就忍不住抱怨起来:“彩蝶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本宫到底哪不好?他居然这么对我!这个憨货,这个傻子,这个”

    一般来说较高的教养是好事,可凡是总有例外,有时候教养太高很吃亏,例如骂人的时候。刚骂两句,朗宁公主就尴尬的发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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