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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驸马-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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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事情便是些客套话,若兰羞涩的说一句:“全屏先生做主。”吉旼回一句:“愿两早生贵子。”

    看着若兰在微笑中走下去,贱奴看似平静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已经有了归宿,那么她呢?一篇佳作便这么难寻,那千古名篇呢?

    默默闭上眼睛,贱奴在等着命运的审判。

    刘禹锡手里的诗篇有些多,除去少许不愿受杞王美意,欠下人情债的外,大多数人都写诗一首。

    鱼恩也想写一首,但是遍寻记忆,他实在找不出哪首关于菊花的名诗在唐朝之后,只能无奈作罢。古来关于菊花的诗词不少,但真正能算上传世名篇的也就区区几首。

    看着刘禹锡一边看诗文,一边摇头,鱼恩只能感叹一句,贱奴啊贱奴,不是你命不好,是你自己出题坑了自己。换个题目多好,春江花月夜,名篇何其多,为何偏偏出个菊花?总不能让我写满城尽带黄金甲这种反诗吧!

    眼看着几十张纸被翻到头,一张剩下的都没有,贱奴只能一边强颜欢笑,一边向后退去,她知道今生最好的机会就这么从手边溜走了。

    就在众人都以为事情已定的时候,白居易忽然开口问:“老夫已年近古稀,膝下有儿无女,若你愿以儿孙之礼侍奉,老夫倒有一首千古名篇。”

    贱奴闻言一愣,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紫焉好心提醒:“还不给爹爹磕头?”

    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跪地磕头,满脸欢喜的说:“女儿给爹爹请安!”

    “成人之美学的倒是快,只怕你这海口夸的有些大,莫让后辈看笑话。”

    能这么和白居易说话的除了刘禹锡还能有谁?

    对于老朋友的直脾气白居易已经见怪不怪,也不生气,只是自顾自的提笔写道:满园花菊郁金黄,中有孤丛色白霜。还似今朝歌舞席,白头翁入少年场。

    一首诗写完,最震惊的人要数鱼恩,他怎么也没想到,名扬后世的重阳席上赋白菊,居然是在这样一个中秋之夜写成。

第43章 本宫唱个小曲() 
转眼之间为紫焉写的诗变成雅集的重头戏,她的奖励虽然不像前两个那般以身相许,却也让人少了许多顾虑,所以她收获的诗篇最多,每个人都写了一首,无形中变成诸人文才的比拼

    月是诗人笔下经久不衰的主题,每个擅长写诗的人都有一两首佳作。白居易每翻过一张纸都会转交给另外两人,显然对这些诗篇都很满意,只是这样一来,反而不好判定谁胜谁败。

    三人略微沉默一会儿,还是吉旼率先打开沉默:“诸位诗篇都不错,尤其以三首为最,老夫三人还真不好判定谁的最好,以老夫看还是大家一起来探讨比较好。”

    也不等众人点头同意,他便开始读起来:“无亏满月明如昼,一杯美酒解轻愁。明月对影三人醉,又无烦恼又无忧。”

    随着老人家的诵读,王诚脸上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显然这首诗是他的佳作。

    “子信这首月下独酌写的颇为洒脱,恬静,淡然,老夫最是中意。”

    吉旼话音落地,王诚站起身对着他行礼个,然后给周围夸赞的人一一拱手示意,脸上更是笑容可掬,难掩自得之色。

    也许和鱼恩一样看不惯王诚自得的嘴脸,还未等他坐定,刘禹锡便开口道:“老夫更喜欢王铎这首咏月叙志。满月随浮沉,扶摇也是真。四海升得起,草莽落成根。”

    虽然说的是明月随波逐流,但却借用明月,说自己拿得起放得下。刘禹锡为人最直,当然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喜欢里面另类洒脱。

    王铎倒没有王诚那般夸张自满,只是出于礼貌给刘禹锡见礼,然后坐下,看不出喜怒哀乐,似乎他的性格也是喜欢随波逐流,不喜欢过于扎眼。

    两人说完,轮到白居易时,他没有直接读诗篇,而是对着两人夸赞:“两首诗均是上品佳作,太原王家人才辈出,摩羯居士后继有人矣!”

    魔蝎居士是王维的号,太原王氏名头最响亮的诗人。能得到这番夸赞,也是对两人的一种肯定。

    “只是老夫更喜欢这一首悲月影,虽然悲惨些,倒也适合老夫残身。冷冷清清月,悲悲惨惨心。悲从苦中来,双眼泪成林。道出多少寒门学子苦难,诉出无数寻常人家艰辛。”

    写这首诗的人,正是最先夸赞鱼恩的王欢,站起身时一身布衣额外现眼。可见此人有大才,不然这种出身的人绝对不会出现在杞王的雅集上。

    三首诗念完,剩下的便是谁拔头筹的问题。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高低上下之际,有些不该说的话,又出现了。

    “不知驸马的诗在何处?莫非与李某一样,已石沉大海?这可折了驸马高才!”

    说话的人正是李玉。他与王诚三番两次发难,都被鱼恩化解,如今抓到个机会怎能轻易放过?

    听见这番话,鱼恩笑了,这个李玉到底是有多恨自己,什么时候都不忘打击一下。貌似是他给自己带绿帽子,偷自己的功勋,怎么看今天这番举动,是自己给了人家莫大的委屈?

    这一次就连白居易都看不下去,只见他脸上瞬间阴沉,沉声应道:“慎之莫要再做些不明就里之事,驸马并未写诗。”

    古往今来,诗篇何止千万?真正能传唱下来的并不多,两首能传唱千古的佳作,让白居易心里早已经把鱼恩与自己等人等同对待。如今又有人挑衅,脾气再好的人也有生气的时候。

    只可惜有些人今天注定要让鱼恩难堪,不然一首千古名篇传世之后,他岂不是成了小人?不仅李玉这样想,司徒令,王诚也都是这般想法,眼看着白居易就要把事情压下去,他俩哪会同意?

    “老师此言差矣!前两人驸马不作诗情有可原,紫焉姑娘并无任何过分要求,驸马还不作诗,不知是词穷,还有有何难言之隐?或者驸马以为紫焉姑娘容貌欠佳,配不得驸马一首诗词?”

    说话如此刁钻,让人难以回答的人,不是王诚还能是谁?

    紫焉现在也是一脸懵逼,她见过争风吃醋的,却没见过搂草打兔子还把她带上的。就算是她这个风月场上的老手,现在也只能送给众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全当没自己什么事。

    别人既然想骑在自己头上拉屎,哪能束手待毙?只见鱼恩笑呵呵的站起身,笑呵呵的拱手行礼,笑呵呵的说:“本宫并非词穷,也非有难言之隐。实在是紫焉姑娘过于貌美,本宫害怕跟李公子一般,随便写首诗来糊弄,配不上这般美貌罢了!”

    一番话不仅让李玉哑口无言,还得极不情愿的躬身给他行礼。为何要行礼?因为驸马起身的时候,拱手便是行礼,李玉当然得回礼。而且因为身份的差距,回礼还不能拱手,要一躬到底,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了脸。

    只是鱼恩这番话,搂草打兔子捎上一大片,雅集瞬间变成猴子开会,还是猴屁股朝前开的会。

    这一切被司徒令看在眼里,急忙顺势道:“驸马爷巧辞夺理长风佩服。只是长风想知道,驸马爷为何不顺势而为,做一首传世经典来让我等闭嘴?莫非真如子信所说,连随便一首都写不出来了?”

    鱼恩词穷了么?没有,相反说道月亮他心中就有一首传世经典。那他为何不惜得罪所有人,还要那般说呢?原因很简单,他要造势。用众人的怒火,造他鱼恩成名之势,造李玉三人跳梁丑态。

    只见他还是笑呵呵的站起身,笑呵呵的说:“诗,本宫还未想好,倒是有小曲一首,给诸位陪个不是。”

    堂堂驸马爷居然要给众人唱曲,这哪是唱曲,分明是丢自己的脸面。白居易三人哪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刚想出声阻止,却还是晚了一步,曲调已出,该丢的人已经丢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得不说紫焉确实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见驸马真唱起来,阻拦已是来不及,索性弹起琵琶为驸马伴奏,这样一来空洞的干嚎瞬间变得悦耳起来。

    鱼恩唱在先,她弹在后,本来应该有些不和谐,却因为紫焉高超的琴艺完全遮挡,甚至让鱼恩怀疑她时不时听过这首曲子。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唱到这里,白居易才吃惊的发现,这哪是小曲,分明是一首词,用水调歌头的词牌,填写的一首绝妙好辞。能把水调歌头用这种方式唱出来,说明什么?说明驸马不只是懂音律,非精通之人怎能谱曲?

    老文豪震惊的看向鱼恩,发现自认为足够高的评价,还是低估了这位驸马。善诗词的人不少,懂音律的也不少,两者兼而有之的也不少,但是能把诗词,音律都发挥到巅峰的人,自古以来凤毛麟角。这一刻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位驸马的造诣是不是已经在自己之上?

    转眼看向刘禹锡,吉旼二人,发现两人也在看着自己,眼中的震惊一点也不比自己少,显然也是被鱼恩的才华震惊的无言以对。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唱到这两句的时候鱼恩开始慢慢走向紫焉。

    “千里共婵娟。”

    最后一句只能清唱了,因为在这之前鱼恩已经拉上紫焉的手,带着她慢慢走出大厅,走出众人的视线。

    声音平静下来,可是人心却激荡起伏,谁都没想到鱼恩会用这种方式告诉大家,他有天下第一的文采。没有人忘记刚才那句嘲讽,可却也没人再生气,因为人家有讽刺你的本钱。现在看看自己那首诗,和这首词比起来,确实像是随便写的,还是喝完酒写着玩儿的。

    坐在李玉三人身边的人都不自觉的往远处挪动一下,因为现在众人再看向三人的目光,只剩下面对嫉贤妒能的鄙夷。

    感受着周围歧视的眼神,王诚还想站起身说点什么,却遭到王铎的训斥:“王诚!注意你的身份,别再给太原王家丢脸!”

第44章 紫有荣焉() 
古灵精怪的香儿在门口等了半天,眼看着进去的时候是少爷一个人,出来的时候却是俊男美女成双,忍不住就想逗弄少爷一下。

    “少爷,雅集还送美女么?”

    有外人在,鱼恩还真不好意思同香儿打趣,只能板着脸提醒:“你看看这是谁?”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夜色中看清紫焉的容貌后,香儿一跳老高,难以置信的指指紫焉,指指鱼恩,震惊的半天没说出话。

    看见香儿这个模样,鱼恩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在她头顶赏两个爆栗,将小丫头敲醒,提醒她还有正事没办。

    “小丫头你傻了?快去给少爷备车,少爷要送紫焉姑娘回颜色坊。”

    说完话,转头对着一脸莫名其妙的紫焉解释:“白天在大慈恩寺遇到姑娘,小丫头就对姑娘美貌震惊不已,晚上你我二人一起出现,她肯定吃惊不小。”

    “驸马也虔诚礼佛么?”

    一看紫焉就是个虔诚的信徒,说道礼佛的时候眼神特别空灵,里面没有丝毫杂念。

    鱼恩本来不信神佛,但是被老和尚和老道士一顿忽悠,再联想自己,现在倒是有些将信将疑。不过他更愿意相信另一种解释,世间本无神佛,老和尚与老道士只是触摸到某种特殊的规律。因为解释不了这种特殊规律,才把它归于神佛。

    “我现在诸天神佛都信,谁能保佑我平安无事,潇洒享受一辈子我就信谁。”

    说完还给紫焉做了个俏皮的表情,让少女看的内心一跳。在这个讲究男尊女卑,以礼相待的年代,能这般开玩笑的男人绝对属于国宝。

    几句话的相处,紫焉发现鱼恩人很随和,喜欢开玩笑,而且一点驸马的架子都没有,与雅集上以势压人的笑面虎简直判若两人。再加上而且鱼恩有意以我自称,将两人距离又拉近不少。

    等侍卫们将马车准备完毕,鱼恩转头对着他们吩咐:“劳烦回去个人给叔父报信,就说鱼恩晚些回去。”

    说完话转身走入马车,跟着前面紫焉的小轿缓缓前行。

    颜色坊是洛阳城最有名的青楼,无数人慕名而访。老板似乎也是个神通广大的人,见洛阳的买卖火,又打起京城的主意,将分号开到长安城。

    京城的颜色坊就离东市不远,与鱼弘志的府邸中间只间隔了一坊。颜色坊虽然名叫坊,但却不是真正的一坊之地那么大,由四座阁楼围起来,但是跟四合院很像。

    老鸨对紫焉很客气,见她领客人回来也不闻不问,只是安排人将紫焉的房间打扫干净,送上些时令水果,酒水点心。

    紫焉一进门就开始拨弄琴弦,显然是想给鱼恩弹奏。在她看来客人找她们这些清倌,无非就是弹词唱曲,享受一下清闲,安逸的温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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