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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臣以为驸马行事虽然有些唐突,但是他毕竟年少,有些事情还看不透。只要稍加提点,等他想通了,自己就会跑来向陛下请罪。”
老相爷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唐武宗的表情。以他对皇帝的了解,如果听完这句话沉静无比,说明圣上真有杀心。而其它表情都只能说明,皇帝只是在气头上,并不是真的要杀鱼恩。
唐武宗并没有回话,只是怒气冲冲的坐下,然后冷哼一声。
既然李党已经说话,牛党肯定也会表示下自己的存在。虽然只担个御史大夫的荣耀官衔,但是李宗敏还有说话的地位。
向前一小步,低头颔首沉声说:“臣以为,驸马此番做法大为不妥。定当严惩,不然以后宗室人人效仿,皇家岂不是要自乱阵脚?”
言语虽然简练,但是分量却很重。大唐宗室无数,分量和鱼恩相当的就不只几百,这些人要是都像鱼恩这么乱来,大唐自己就亡了。
身为皇帝,唐武宗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容忍,可是他也知道,鱼恩不能杀。因为不敢用十六宅里的王爷,唐朝宗室衰微无比,好不容易出个能堪大人的驸马,他怎么舍得杀?
暗叹一声,如果这次鱼恩不犯糊涂,朕还准备重用他,利用他挑起宗室的大旗,挽救皇家越来越衰微的现状。只可惜没有如果,这个混蛋就是干出这么不可容忍的事情,让朕这个皇帝很为难。
其实现在李德裕也很为难,看圣上的意思,肯定是还想用鱼恩。可是他也认为李宗敏的话有道理,鱼恩这番作为必须严惩,至少要判个流千里。
这一次,牛党和李党并没有多大分歧,两方都认为鱼恩应该治罪,唯一不同的还是对待寇首的事情。
李党认为,应该借机直接处死寇首。这样一来,天下人都知道驸马的劝说并没有效果,皇家的威严也就保住了。等寇首死后,再看驸马的表现定罪。如果驸马幡然悔悟,那就轻点治罪,罚些俸禄,官职了事。如果驸马死不悔改,就远远的流放出去,等过几年他悔悟以后,再招回来与以重用。
而牛党则坚持认为,寇首不能处死,鱼恩却必须治重罪,最轻的刑罚不能低于流千里。
你来我往的嘴炮让唐武宗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选择老办法,再议。
引起嘴炮的当事人此刻正在安逸的吃着美食,一点都没有又让别人浪费口水的愧疚感。
上柱国公行事很快,听说鱼恩到长安以后,就带着人往大牢疾驰。监牢里什么条件他心里有数,鱼恩那麻杆做的身子他也知道,要是不去关照一下,估计明年就得给他烧周年。
等他吃的差不多,老狐狸欣慰的点点头,开口赞赏:“凤翔的事情办的不错,自己大仇得报,还给朝廷解决个大麻烦。”
“可惜没有撤掉节度使,感觉留着这个职位始终是个麻烦。”
脸上满是惋惜的表情,鱼恩始终认为这是个遗憾。如果能撤掉凤翔节度使的职位,那才叫真正的圆满。
老狐狸的想法显然和他不一样,笑呵呵的安慰道:“你也不用遗憾,节度使这个毒瘤产生的太久,早就根深蒂固,哪里会那么容易拔出?能收回凤翔的税收,已经是大功一件。要知道,自从天宝以来,朝廷放出去的权利还是第一次收回来。”
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这句安慰缓和多少,因为在他看来,不撤销节度使,收回的权利始终是幻影,一点都不牢靠。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老狐狸已经对他很了解,看见他表情未变,大致就能猜到他心中的想法。
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继续安慰:“你也不用过于担心,节度使就像是牛蹄筋,弹性很强。朝廷弱,他们就示强,朝廷强,他们就示弱。只要朝廷能强盛起来,慢慢收回他们的权利,甚至撤掉节度使,也不是不可能。”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三言两语就委婉的告诉鱼恩一个道理,有些事情不可能一戳而就,只能慢慢来。
总结完前面的事情,就该说说眼前的事情,这才是他来见鱼恩的主要目的。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有些话不用说透,鱼恩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皱眉沉思好半天,才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肯定一点”说道这里转身一指熟睡的孟刚,继续说:“他不能死。”
老狐狸听完,欣慰的点点头,他知道两人这次又想到一起了。
第104章 大牢也温馨()
因为参与赈灾,除鱼恩以外的五路经略使免去吏部考核,都已经补了实缺。李玉因为表现可圈可点,被点为右补阙。
左补阙隶属门下省,右补阙隶属于中书省。补阙虽然只是个散官,不如外放的县令实在,可却是实打实的京官,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不少,上升潜力巨大。对于新科进士来说,绝对是个好位置。
当了官当然不能再住在相府,再加上婚期将近,李德裕的二哥就给继子在东市附近买了个府邸。
虽然已经有自己的家,但却不影响李玉出入相府。也许是在这里住习惯了,也许是想多在叔父面前尽尽孝心,他每天都会来相府。
和往常一下,放衙以后,李玉先来相府。不管李德裕在不在,都会在这里停留一会儿再回家。
刚下马车,脚还没踏进相府,就看见一个人在相府门口鬼鬼祟祟的张望。怎么说也算是相爷的侄儿,遇到这种人,他肯定要让奴仆哄走,免得打扰相府的清静。
几个家奴刚靠上去,那人见势不好,急忙高呼:“小人是宝鸡的山贼,有要事禀报相爷,还请郎君代为引荐。”
鱼恩入狱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作为公主的情夫李玉当然更关心一点,知道的也更多一点。
听到这番话,李玉马上皱眉走过去,冷着脸,寒声问:“有何要事速速说来。”
山贼胆子很小,见他这番模样被吓得险些尿裤子,急忙跪地哀求,把事情全都吐露出来。
这个山贼名叫刘三,是孟刚手底下的喽啰。害怕朝廷对他们这些山贼一网打尽,就悄悄地从武功军营跑出来。
一边说着,刘三还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嘟囔着:“大首领每次看完这东西,都会得意好久。小人还以为是孟刚的藏宝图,就给偷了出来。可惜”
按照刘三的说法,他刚得手,就遇到孟刚投诚,被首领稀里糊涂的带到武功。
从武功军营里跑出来以后,他特意找人看过。看信的书生不知细情,只是当做普通书信给他读了一遍。听完以后他才恍然大悟,原来首领与驸马早就人认识。
刘三虽然不识字,但是身为山贼他知道私通山贼是重罪,所以就带着书信来相府检举驸马,想要跟相爷换个清白身与辛苦钱。
接过来书信,李玉一边看,嘴角一边上扬,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他跟鱼恩本来就有仇,正好借这个机会告他一状。就算弄不死鱼恩,也得让他发配千里,省得在自己跟前碍眼。只要鱼恩一走,公主府就是他第二个家。以后家有贤妻,外有姘头的日子,想想就觉得滋润。
李玉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把刘三直接引进相府,他知道叔叔赏识鱼恩的才能,处事多有偏袒的地方。要是让刘三落入叔叔手里,这件事就有石沉大海的危险。既然已经入仕,有些事情他自己就可以去办。
想到这里,他果断带上刘三转身回家,来长安后第一天没有踏入相府。
看着消失的马车,不远处的角落里也有个人跟着消失,他知道任务完成了。
回到家,李玉急忙收拾一下,然后疾奔义昌公主府。有些事情他还要安排一番,做到万无一失。
狱丞张安这两天很忙,因为大牢里住进来个祖宗,昨天刚送走上柱国公,今天就来了个杞王李峻。
驸马爷的朋友,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公侯贵胄,身份一个比一个吓人,他得小心伺候。
在杞王看来,鱼恩也算是奇货可居,这种时候出来慰问一下,两人的关系会发展的很快。
可惜有时候总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鱼恩本来就不看好他,很多时候对他都是看着热情,实际疏远。
杞王虽然年纪小,但是少年老成,有些事情他不比成人知道的少。听着鱼恩过于客套的寒暄,他忽然一拍巴掌,祭出一件法宝。
当黑溜溜的眼睛梨花带雨,上天赐予的天然媚笑满是哀伤的出现在眼前时,鱼恩的表情瞬间定格,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原来哀伤中的她还是这么美,惹人怜惜,让人心疼。
轻轻伸出手,慢慢抹去她眼角的泪花,如果画面就定格在这里,将是唯美的忧伤,只可惜有人偏偏要破坏这个画面。
“呀!”
手触摸到那张脸不久,哀容瞬间变成坏笑,毫不犹豫的在脸上掐一把,引来一声惊叫。
“这么大的人还是哭哭啼啼,真丢人!”
打着荤腔的调侃,眼神色眯眯的盯着胸部,驸马爷把自己的猥琐展露无遗。
猥琐的模样让紫焉瞬间破涕为笑,鼓着嘴抱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调笑。”
并没有接话往下聊,而是一脸尴尬的看一眼杞王。人小鬼大的王爷马上明白他什么意思,找个借口带着人出去,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等杞王一走,把玩味的笑容收敛起来,开始属于两人的时间。
慢慢拉起她的手,轻声安慰:“别害怕,没有足够的把握,我不会主动走进来。”
轻轻抬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闭上眼睛享受他的抚摸,她感觉这样更踏实。
过了一会儿,浑然天成的妩媚笑脸才慢慢睁开眼睛,哀怨的说:“外面传的很厉害,说皇上很生气,要治你重罪。”
身为清倌,紫焉有自己的消息来源,知道鱼恩是在安慰自己。
伸手出另一只手,亲昵的刮一下她的鼻子,轻声调侃:“小傻瓜,圣上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要一个驸马的命,最多也就是个流刑。把我流放几千里地,不正好给咱俩双宿双飞的机会?”
他有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她却没有心情与他调笑。
秀拳轻轻在他胸口捶一下,装成生气的模样,鼓着嘴抱怨:“想的美,紫焉可不跟你奔波千里。紫焉喜欢的是那个叱咤风云,谈笑风生的驸马爷,可不是千里之外的山野村夫。”
无论她是真的这么想,还是随口的抱怨,他都不会生气。因为他是现代人,会因为爱情包容一切,无论是她是见利忘义,还是趋炎附势他就是喜欢。
拉着她的秀手,板起脸装成很生气的样子,沉声调侃:“如此调皮的小娘子,肯定是欠管教了。”
说完用力一拉,把她拉的更近一些,让他的双目直接对上那双眉眼含羞双眸,让他忍不住想亲一口
深情一吻过后,鱼恩忍不住暗骂一声,该死的大牢,要是在卧房的床上该多好啊!
第105章 朔望朝参(一)()
唐朝有三种朝会,第一种是每年冬至,元日的大朝会,基本不言政事,多是形势上的祭天等活动。
第二种是朔望朝参,朔指的是每月初一,望指的是每月十五,朔望朝参就是每月初一,十五两次朝参的意思。
朔望朝参的规模仅次于大朝会,不论品级,京城所有在职官员就算是最末的从九品下,只要是京官都要参加,不在职的荣誉官衔也可以申请参加。
第三种是常参,五品以上要员每天的例行公事。
会昌元年冬月一日,又是一月两次的朔望朝参,宣政殿里黼扆、蹑席、熏炉、香案早已铺设完毕,等着百官入朝。
时辰一到,御史大夫李宗闵领着手下台院,殿院御史,从西侧缓缓走入。然后由监察御史,带着百官走入宣政殿,分官职落座。
等百官坐定,唐武宗缓缓走入宣政殿,落座龙椅。
最后典仪唱赞,群臣礼拜。
等仪式完成后,朝参正式开始,大家可以直抒己见,很多往日拖延下来的问题,一般都会在朔望朝参里解决。
按照惯例,最先发言的往往都是御史大夫,由他提出往日遗留的大难题,然后众人各抒己见。
李宗闵第一个提出的问题就是鱼恩,解决这个自辱皇家威严的驸马爷,乃是当下重中之重。
御史大夫话音刚落,鱼弘志就站出来,高声说道:“老奴鱼弘志,替义昌驸马鱼恩上表!”
清朝顺治以前,还没有奏折的称呼,官员上的奏折统称为奏疏或者奏章。按照文心雕龙的说法,一直到南北朝,奏疏一共分为四种格式,章,奏,表,议。章,用于谢恩;奏,用于弹劾;表,用于陈述请求;议,用于发表不同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