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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知道宦官弄权的坏处,也都想过该怎么消除宦官的影响。
白居易认为,自敬宗没立太子,由宦官拥立皇帝,这才是宦官权重的根本原因。宦官之所以能弄权,并不是因为他们掌管神策军,而是他们可以肆意立皇帝,有从龙大功。
如今皇权风雨飘摇,更应该早立太子,早安人心,免去不必要的国本之争。而且只要立了太子,宦官就没有再肆意立皇帝的可能,最多像拥立敬宗,武宗那样来一番锦上添花。到时候宦官的功勋薄了,权柄自然就会衰微,所有的事情都会回归到正常渠道上来。
刘禹锡认为白居易说的虽然不全对,但是很有道理,这才受白居易邀请,辅佐皇长子杞王李峻。曲江池畔的雅集,也是在这种背景下应运而生。
因为几首诗词,两人赞赏鱼恩的才情。因为铁锅的事情,两人佩服鱼恩的担当与隐忍。这两件事就让他们断定,鱼恩并非池中之物,将来肯定会有一番报复,这才在杞王面前力荐鱼恩。杞王也是受他俩影响,一直对鱼恩礼敬有佳。
今天白居易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受鱼弘志的邀请,而刘禹锡是自己主动请缨。一是因为上次的事心中对鱼恩有愧,二就是想让这个人情欠的大一点。
现在帮他,将来立太子的时候,他和鱼弘志就会因为这个人情,站在杞王这一边。
可是如今,因为李玉的奏章,鱼恩败的五体投地。
也许这位老友自知年老体衰,再也禁不住风吹雨打,想用这种方式换上柱国公一点亏欠,为杞王添一个左膀右臂。
想到这里,老文豪的眼睛有些湿。不知道老友把赚了一辈子的名声,全压在这件事上,到底值不值。
送走太子少傅以后,唐武宗接着下旨:“寇首孟刚,犯上作乱,占山为王,抢劫军粮,实乃罪大恶极。念其有归义之举,留其全尸,判绞刑。”
定完罪以后,皇帝还不忘彰显一下仁心,一脸惋惜的叹息着补充:“元夕后行刑,就让他再多过一个年,也不枉他归义的大义。”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把耳朵竖起来,等着皇帝的下文。因为他们都知道,寇首定完罪,下一个就是驸马鱼恩,他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义昌驸马鱼恩”
眼看着最后的结果就要落地,李德裕急忙迈步而出,打断唐武宗的话。
“臣还有一事,望圣上恩准。”
得到唐武宗恩准以后,相爷慢慢走向李玉,在所有人的疑惑中,抡起手臂扇了个大嘴巴。瘦弱的身躯爆发出极不相符的铿锵怒吼:“混账东西,你无耻,李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不明白相爷为何会如此。有些心思快的人,甚至还以为相爷要当众说家丑。
当李德裕再次痛骂的时候,这些人才知道,原来相爷这么愤怒,并不是他们想的龌龊事。
“人要讲公正,事要论分明。你所说的,都是所谓刘三的一面之词。你所持的书信,很可能是伪造。未经辨认,便在这里侃侃而谈,诬人清白,你可知这是只有小人才干的龌龊事?更何况,就算书信为真,你可曾与驸马询问过里面有何内情?”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原来相爷是要用这个嘴巴打醒圣上,要给鱼恩一次翻身的机会。
虽然心里很委屈,但是李玉不敢与叔父顶嘴。他知道,今天要是敢顶嘴,以后和叔父将再也没有交集。
虽然挨了个嘴巴,但是李玉很庆幸。看叔父今天的表现,如果那天带着刘三进相府,这件事肯定会石沉大海。
笑呵呵的咬着牙,仇士良暗暗佩服一声,相爷您这手段高啊!名义上是教训子侄,实际却是在向圣上进言,用这种方法逼着圣上听进去。你这是要坏杂家的好事,杂家先记着,咱们以后再说!
李德裕的话有人想说,但是理智却没让他说。鱼弘志知道,这番话谁都可以说,唯独自己不能说。因为与鱼恩的关系,别人说是质疑,自己说就变成袒护,反而会适得其反。
其实唐武宗已经对书信的事情深信不疑,只是李德裕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他不得不表示一下怀疑,给鱼恩一个解释的机会。
眼看着李德裕的戏越演越生动,就要抡起第二个嘴巴,唐武宗急忙叫停。
“驸马之事暂不问罪,元夕以后再说。”
时间掐在这个时候,无异于告诉李德裕,朕不只答应你再考虑考虑,还准备饶鱼恩这一次。
按照唐武宗的想法,元夕以后,鱼恩袒护的人已经死了,到时候他肯定会开口求饶。届时自己就坡下驴,说书信的事情子虚乌有,放过他这一次也未尝不可,毕竟白居易说的没错,鱼恩是出于好心。
他知道李德裕要的是什么,所以这么说。李德裕也知道他给的是什么,所以收回了手。
君臣得交易完成之后,或许是害怕别人搞鬼,唐武宗忽然补充一句:“在此期间,任何人不得探视。”
对于这个补充,李德裕是无所谓,毕竟探视也轮不到他。鱼弘志更无所谓,想要探视方法还有很多,未必需要光明正大。
看着侄儿脸上的红印,相爷暗自叹息一声,侄儿可别怪叔叔心狠,谁让是你上的奏疏呢?对于大唐来说,驸马可比你重要的多。为了他,你就委屈一下吧!何况铁锅那件事,你还是沾了人家的光,现在就当还回来吧!
一波三折的朔望朝参,随着相爷归位,终于结束了。
第108章 李牧探监()
瘸三是大牢里的常客,每年都会因为偷盗进大牢几次。按理说这种人早就该流放充边,可是他偏偏占了瘸腿的好处,判不得流放。
进过无数次大牢的瘸三,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探监。探监的朋友出手阔绰,抬手就送给狱丞三匹绢,让狱丞想拒绝都没有借口。
狱丞是个明白人,看着几人消失的背影,提笔就在纸上写到:十一月二日,人犯瘸三,有探。
鱼恩并不知道自己的凶险处境,还在跟孟刚下棋,消遣着无聊的时间。一边下棋,还一边安慰,让孟刚稍安勿躁,肯定能保下他一条命。
李牧,家老,刁钻,英准四个人一起出现后,又给鱼恩一个光明正大耍赖的借口。
刁钻和英准都是孟刚的铁兄弟,与大牢里的老大见面,当然要寒暄一下。让鱼恩始料未及的消息,也是从他们俩嘴里说出来。
听到要处死孟刚的消息以后,鱼恩对着李牧皱眉问:“怎么回事?”
散朝回家后,鱼弘志没有丝毫隐瞒,把朝参的事情说了个原原本本。
收到消息以后,刁钻马上让雷侯轻骑飞步去武功军营,一问究竟。连夜车马狂奔,带回来的结果让众人大惊,原来还真走失个叫刘三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无从断定事情的真假。所以今天来之前,鱼弘志特意嘱咐,说圣上有旨,他现在不方便来。你们几个去了以后,千万把事情问明白,问清楚,咱们再想对策。
鱼恩并没有表现出愤怒,委屈等神色。只是不屑的说了句:“有些人还真是恨我不死,这种伪证都敢拿出来。”
义昌公主那些破事早就闹的满城风雨,只是在酒肆走一走,就能听到不少闲言碎语。再加上家老的解释,他们早就把过去的事情了解个大概。
如今鱼恩这么说,他们当然知道那个他们指的是谁。也敢肯定那封信纯属子虚乌有,是别人构陷的手段。
就算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孟刚也没有一丝抱怨的神色,反而有一丝愧疚。他知道鱼恩是好心,自己反而把他拖下水,让人有构陷的机会。
沉默好长时间后,李牧再次打开话匣子。
“郎君以为,现在该怎么办?”
春风般的面容,温文尔雅的微笑,他又是那个胸有成竹的李牧。因为在他看来,只要那封信不是事实,事情就还有转机。
事情到了最糟糕的时候,鱼恩反而可以冷静下来思考。略微思量一会儿,才开口回道:“既然圣上要元夕以后再给我定罪,那就是说我应该没事。”
“没错,圣上把时间定在孟首领行刑以后,肯定是要给郎君一个幡然悔悟的借口与机会。”
李牧的分析虽然很乐观,但却让鱼恩连连点头。看来这件事情上,两人又想到一起。
“现在首要任务是保住父贽的命。而要想保住父贽的命,就要先让圣上质疑那封信。”
鱼恩说的没错,唐武宗要杀孟刚的直接原因,就是那封信。只要他知道信是假的,欺君之罪不成立,肯定会因为愧疚放过鱼恩,放过孟刚。
“公爷也知道问题的关键就在那封信里,可惜现在圣上对那封信深信不疑,越是解释越容易变成掩饰。”
说道这里,李牧笑容尽敛,眉头紧锁,明显是在想破局的办法。
鱼恩却不以为然,笑呵呵的接着往下说:“我那个公主好像有个哭宫的坏习惯,而且每次都会适得其反。据我所知就哭了两次,一次把李玉锻造铁锅的事情坐实,一次帮我洗脱大不敬之罪。”
闻言李牧犹如醍醐灌顶,急切的问:“郎君是说公主会带着孟首领的书信去哭宫?”
随着这句话出口,李牧脸上的笑容也变成惊喜,因为他知道,破局的关键来了。
听到李牧这句话,一直沉默的英准忽然插口:“圣上本就是深信不疑,公主再带着书信去坐实一番,事情岂不是会变成死局?”
“非也,非也,二郎切莫把事情想的太简单。现如今,圣上心里那杆秤已经平衡无比,任何人再想往秤盘里添点东西,秤杆都会挑起来,秤砣就会往回滑,定到的分量反而会越少。圣上既然已经做出决定,除非再有新的罪名,想靠着老罪名再给驸马添麻烦,只会惹得圣上不喜。”
身为军师,刁钻明显比英准聪明不少,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分析个透透彻彻,消除英准的担心。
因为这番话,鱼恩和李牧一起望向刁钻。能把事情看到这一步,说明这位狗头军师的心机也不少。
收到教训的英准沉默不语,安心退到一边,静耳聆听他们的话。
虽然脑袋和他们俩在一个回路上,但是刁钻的思路明显要比两人慢半拍,有些事情还有疑惑。略微思量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就算是公主哭宫会适得其反,效果也很有限,咱们还得再想办法。”
闻言两人相视一笑,他们知道,有些事情缺的只是个契机。看似一团混乱的丝线,只要找到头,就能顺着线头把它捋顺。
原来的事情李牧不知道,外面的消息鱼恩也不知道。李牧要说点外面的消息,或许鱼恩会对这个感兴趣。
“听说相府最近在给李玉操办婚事,新娘子是原太常寺卿崔郸的女儿。据说相爷为求娶这门亲事废了不小的力气,要不是崔郸想被调回长安,求相爷帮忙美言几句,人家还看不上李玉这个过继的侄儿。”
听到这个消息,鱼恩大喜过望。喜的不是李玉结婚,以后头上的草原能少些青草,而是有些事情的突破口就在这里。
略微沉思一会儿,鱼恩一脸坏笑的问:“心上人结婚,新娘却是别人,你说我那个公主,会不会去闹一番?”
鱼恩对义昌公主的称呼,始终都是我那个公主,像是苦涩的自嘲,更像是毫不在乎的调侃。
“如果郎君在劫难逃,必死无疑的话,公主殿下肯定不会放任心上人娶别人”
说到这里,李牧忽然犹如醍醐灌顶,满面惊喜,抑扬顿挫的夸赞:“郎君真是娶了个好公主啊!”
嘴角上扬的弧度有些大,让温文尔雅的笑容看起来极不协调。李牧听得出他话中的隐语,也知道该怎么配合。
两人就像是在打哑谜,听的孟刚与英准一头雾水。至于狗头军师,他似乎能抓住些什么,可是很朦胧,显然也跟不上两人的思路。
不知不觉太阳又要落山,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假托他人之名的探监,就这么告一段落。
第109章 爱哭宫的公主()
李二,王五都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城狐社鼠,每天都在东市游荡。有便宜的好营生,他们就做点,没好营生,就在酒肆吃点酒,谈论点闲言碎语消遣一下。
可别小瞧这些闲言碎语,里面可藏着他们的财路。有人会花钱从他们这里买消息,也有人会花钱让他们散步消息。一桌酒吃下来,别人得花钱,他俩也许会挣钱。
从昨天晚上开始,义昌驸马鱼恩勾结山贼的消息不胫而走。今天一大早,几乎所有的酒肆谈论的都是这条消息。
身为资深消息贩子,他俩的消息肯定更灵通些,此刻李二正和别人卖弄他的独家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