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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了大唐驸马的承诺,他以为自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拿到河套,用最低的付出获得大唐的庇佑,用最少的牺牲获得繁衍生息的机会。他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庆幸,也在为自己与回鹘美好的未来满是憧憬。
兴奋过后又是担忧,他害怕大唐答应乌介的请求,真的派人来攻打自己这方的脆弱联盟。
一夜的辗转反侧过后,他又提起笔给鱼恩写了封信。
在信中他先给鱼恩报喜,说那颉啜已经决定将可汗牙帐设到自己这里,说明他果然对河套地区有野心。只是他恐惧大唐的威名,迟迟不敢向振武城进军。
然后委婉的说乌介可汗是狼子野心,求取河套只是趁机恢复实力。如果大唐收容,他早晚会变成第二个安禄山。
最后谦卑的祈求驸马爷,希望他能在皇帝面前戳穿乌介可汗的狼子野心,把肥沃的草场留给自己和族人。
浓浓的夜色中,天德节度使田牟率领三千铁骑悄悄出城,奔着北方疾驰。
在第一缕曙光照耀在草原上的时候,一座座牙帐出现在眼中,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到了。
“呜呜呜”
略微修正一下后,田牟命令手下将士吹响进攻的号角,三千大唐铁骑奔着愠没斯的驻地发起冲锋。
然后
没有然后了,那颉啜已经变成惊弓之鸟,辛辛苦苦聚集了几万人不敢有半点闪失。发现大唐的铁骑后,也不问有多少人就武断下令放弃所有物资逃跑。后撤九十里后,发现没有追兵才作罢。
可怜的回鹘人,本来就吃不饱,穿不暖,被田牟这么一冲又丢了不少营帐,挨饿受冻的日子就这么不期而至。
还好已经是四月,春风回暖,不然光是冬日里的寒风就足以让回鹘人大幅度减员。
“这个田牟真是混蛋!混蛋!老子辛辛苦苦设计好的局,被他这么一搅和全完了!全完了!”
后院起火永远是最让人闹心的事情,就在鱼恩的布局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时,他的后院又起火了。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不是李忠顺,而是天德节度使田牟。他带着三千人出城突袭昔日愠没斯的驻地,现在那颉啜的牙帐。
大唐轰隆隆的铁骑把那颉啜吓破了胆,直接北撤九十里躲避。
被吓破胆的还有愠没斯,他还以为鱼恩等着急了,着急忙慌的又给鱼恩写信,解释为何现在那颉啜也没有按照计划去攻城。
收到愠没斯的来信,鱼恩才知道田牟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一颗心瞬间被怒火填满,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短小粗壮的四肢走过去捡起被驸马爷扔地上的信,脸色随着目光下移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阴沉。最后沉着脸把信交给李牧,让大家传看。
看过信件后,温文尔雅的人先是大惊失色,随后若有所思的说:“郎君不必过于愤怒,事情虽然有些棘手,但是还没到最坏的程度,咱们还有转机。”
被称作郎君的人,含恨闭上双眼,用自己最落寞的声音回道:“不会有转机了。回鹘人已经是惊弓之鸟,不然也不会被他区区三千铁骑吓跑。那颉啜本就在向东部诸族吸血,发现大唐浓浓的敌意后,他肯定会把目光转向东方。奚族和室韦还有契丹这块肉虽然有点瘦,但是好吃,总比肯大唐这块硬骨头强。”
“既然大唐看起来有些硬,咱们可以让大唐看起来软一点。”
说完这句话,春风般的微笑又爬上那张温文尔雅的脸。自信的模样,自信的话语让鱼恩忽然发现,事情似乎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趁着鱼恩犹豫的机会,刁钻也站出来劝说:“驸马不必这般担忧,以老朽看,这也许是件好事,咱们可以这么办”
一语惊醒梦中人,随着刁钻话音落地,鱼恩忽然发现,原来田牟无意之中给自己创造个机会,消除那颉啜顾虑的机会。
略微沉思一会儿,鱼恩果断作出新的布置。为了防止田牟再给自己捣乱,他还给唐武宗上奏告田牟的状。
在奏疏里,鱼恩把自己的计划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接着祈求唐武宗,希望他能帮着安抚一下田牟,千万别再做出这种不利大局的举动。
害怕唐武宗不答应,鱼恩还写了两封信随行。
一封信送给鱼弘志。经历这么多风风雨雨,他感觉这个便宜叔叔在大是大非面前不含糊,肯定能帮上自己的忙。
第二封信送给李德裕。鱼恩知道这位老相爷有很深的城府,应该能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只要这位皇帝的相知肯帮自己,事情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一封状告田牟的奏疏,两封求援的信件,就这么飞出振武城,飞到遥远的长安。
第148章 千里之外()
“启奏圣上,天德军节度使田牟奏报:回鹘侵扰不已,不俟朝旨,已出兵三千拒之。义昌驸马鱼恩奏报,田牟贸然出兵,将回鹘人惊退九十里,招抚之事至此寸步难行。振武军节度使李忠顺奏报,言:回鹘不过是强弩之末,如土鸡瓦狗而已,振武军足以横扫北疆。奏请出站,迎回公主殿下。”
随着中书省的三封奏报,早朝的嘴炮开始了。
因为崔珙被外放,世家门阀遭到不小的打击,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抨击鱼恩的机会。听完奏报后,同样出身博陵崔氏的崔弦第一个站出来告鱼恩的状。
“启奏圣上,臣以为田牟能以三千人逼退回鹘人九十里,足以证明李忠顺所言属实。当趁机给回鹘人致命一击,不给他们继续作乱的机会。”
“臣复议!”
“臣复议!”
崔弦话音落地,不少人站出来附和,在他们看来,如今形势再明了不过,皇帝完全没有反驳的借口。他们只需要等着皇帝点头,再趁机状告鱼恩胆小怕事不作为,将他拉下义勇军节度使的位置。
可惜人心隔肚皮,精通人情世故的他们,却没有猜到唐武宗的想法,更没有猜到鱼恩已经给唐武宗上过密奏。
在密奏中,鱼恩把事情说的透透彻彻,既给皇帝吃了颗定心丸,也让别人再没有可乘之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人一开口又和皇帝背道而驰,失败肯定是必然的结局。
看着皇帝迟疑的脸色,仇士良站出来说:“启奏圣上,老奴以为驸马爷行事没有丝毫差错,倒是田牟与李忠顺有些鲁莽了。”
闻言所有人都是一愣,谁也没有料到一直把鱼恩当成眼中钉的护国公,居然会站出来帮着他说话。
唐武宗可没有刨根问底的功夫,见有人说话正和自己心思,急忙笑呵呵的就坡下驴:“爱卿所言何意?”
看见皇帝喜笑颜开的模样,仇士良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暗道一声好险。还好自己找了个幕僚,不然今天的事情又会惹得圣上不喜,自己本就微薄的圣眷又会被摊薄几分。
心中得意的同时,他急忙顺着皇上的意思接着说下去:“老奴以为,驸马身为招抚使,当然要以招抚为主。如今回鹘人主动投奔,大唐当效仿东突厥先例,将回鹘人收入大唐治下。如今田牟贸然出兵,岂不是让四海蛮夷心寒?还有何人敢主动投奔大唐?”
一番话不只说的有理有据,还正和唐武宗的心思。皇帝一边连连点头,一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只是四方蛮夷不服教化,狼子野心,若是不恩威并施,难免包藏祸心,小视大唐。老奴以为,当先示敌以强,用大唐天军威严震慑一下他们的祸心,再示敌以恩,让他们诚心归附。”
有了幕僚就是不一样,如今的护国公给人穿小鞋已经从明目张胆变成暗藏杀机。一席话明着是顺从皇帝的心思,实际上也悄无声息的告了鱼恩一状。
他是在委婉的告诉皇帝,驸马行事未免太过温柔。不雷厉风行的给回鹘人点教训,他们怎么能害怕?怎么会恐惧?怎么会听话?
眼看着皇帝又是连连点头,鱼弘志终于坐不住了,急忙出声说:“启奏圣上,老奴以为护国公所言不妥。”
对于他的异议,唐武宗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的神色,还以为这位上柱国公和牛党一样,专为反对别人而存在。出于对他这位两朝元老的敬意,才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草原之大,回鹘之少,犹如小鱼在江海中,人人都知道有,却人人难抓。鱼恩苦心积虑的将回鹘人聚拢起来,就是为了能将其一网打尽,所以才迟迟未动手。如果贸然出击,很容易将他们吓跑。一旦回鹘人选择向其它方向迁徙,对于大唐来说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听完这番话,唐武宗恍然大悟,怪不得鱼恩在奏报中说要让回鹘人主动来攻,原来就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
眼看着皇帝已经被说动,李德裕急忙给门阀中人使眼色,让他们退回来。
这些门阀中人不傻,知道护国公和上柱国公都帮着鱼恩说话,事情已经不可能再有转机,只能心有不甘的退去。
等他们退去,相爷便站出来,迫不及待的说:“回鹘人擅长野战,不善于攻城。田牟贸然出击,若是有个闪失岂不是城内空虚,给敌以可乘之机?臣以为,当下诏卢龙节度使张仲武奋击回鹘,断了他们的去路。再诏令云朔诸羌,北上威逼回鹘,但凡有所得,皆可自取。如此一来,足以将回鹘人围堵在天德振武以北,让其左右不得两全。”
久久未曾说话的皇帝,听到这番话急忙问出自己的担心:“如此一来,岂不是逼着回鹘人攻打振武与天德?”
“圣上放心,振武城有义勇军和振武军在,已经牢不可破,唯独要担心的便是天德城。朔州刺史石雄善战无敌,可派遣他为副使帮助田牟守城,再调左厢将士北上辅佐守城,这般布置下去足以让天德无忧。如此一来,走投无路的回鹘人,唯有投降我大唐一途。”
因为李玉的事情,相爷已经打定与仇士良死磕的主意,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削弱他的实力,在这件事上也不忘借机阴仇士良一把。
经过护国公的提议,上柱国公的异议,相爷的补充,皇帝毫不犹豫的把事情定下来,开始给各路下达命令。
被人悄无声息的阴了一把,护国公的脸色无比阴沉,心中大骂李德裕是老太太靠墙喝稀粥——卑鄙无耻下流。
盛怒之余,也在算计着该怎么摆平李德裕这个麻烦。他知道,相爷现在就是一贴膏药,已经沾到自己身上,要是不想想办法,总会撤掉自己一块皮。
千里之外的鱼恩不会知道,正是因为这个早朝,既给了自己一个麻烦,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一个让惊吓回鹘人的麻烦,一个拔掉仇士良的机会。
第149章 一波三折的计划()
李忠顺做事很光棍,丝毫没有隐瞒自己和田牟的关系,也没有隐瞒他撺掇田牟出击回鹘的事情。此刻他正慷慨陈词,希望驸马爷能允许自己出击回鹘。
“某以为,回鹘人不断犯边,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是不加以教训,就算是招抚过来,也是心怀鬼胎之辈。应该果断出击,震慑一下,才能让他们心悦诚服。”
“既然将军执意要站,本宫也不好再阻拦。只是这军功可不能全让给振武军,义勇军也要派人捞点好处。”
鱼恩的回答让李忠顺很意外,略微疑惑一会儿随即释然。在他看来,定是驸马爷没料到回鹘人会这么不堪一击,害怕好处全被田牟捞去,急忙趁机出兵乡赚点军功。
想到这里,他马上拍着胸脯保证:“驸马放心,此次出征,但凡有所建树,义勇军是头功,振武军次之。”
似乎对他这番保证很满意,驸马爷马上喜笑颜开的嘱咐:“有些事情还要说在前面,孤军深入乃兵家大忌,将军可不能追击太远。”
“谨遵驸马教诲!”
话音落地,请战的将军心满意足的离开军营。
他刚走没多久,鱼恩就笑呵呵的叹息道:“恩威并施也没毛病,只是乌介可汗那点人可禁不起折腾。为了防止老子的兵伤亡太大,还是给乌介可汗提个醒的好。”
站的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理想的结果自然是天差地别。李忠顺只是想趁机要了回鹘人的命,让这个民族从此消失在历史长河中。鱼恩考虑的确是全局,他希望能收拢回鹘将士,利用这些人征战四方。
在鱼恩的眼里,回鹘人已经是瓮中之鳖,乌介可汗的士兵就是自己的士兵,如果死伤太多可就得不偿失了。
兴奋的带着两万多将士出城,兴奋的直奔乌介可汗的营帐,然后失落的发现对方居然逃跑了。
看着空荡荡的草原,李忠顺在心中与回鹘人祖宗十八代的女性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些回鹘人好生懦弱,看见老子带大军出城,居然跑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