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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霍云仿佛已经注意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裴钰渐渐稳定了下来,他面色凝重的看着霍云,尽量平静的说道:“宫里刚刚传来消息,今日小公主荡秋千时发生摔落,皇后娘娘听闻之后腹痛难忍,恐要生产了!”
霍云脸上阴晴变化了一会儿,随即一挥手:“我们进宫,详细情况边走边说!”说着,他首先抬脚。
按照裴钰得到的消息,今日上午,两位公主在宫中御花园里的秋千上玩耍,她们的年纪都不大,正在贪玩的时候,那处秋千就是她们经常去的地方。
现场除了她们以外,还有几个宫女和内侍,本来还好好的,谁知道就在那个年纪较小的公主在荡秋千的时候,秋千的绳索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断裂了开来,小公主整个人都被甩了出去,着地的时候脑袋撞到了地上,当即就血流不止陷入了昏迷。
一旁的宫女和内侍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他们慌得手忙脚乱,一边把小公主送回去,一边派人去请太医,考虑到皇后如今身怀六甲又临盆在即,受不得刺激,所以皇帝秘密下令任何人不准将刺激性的事情告诉皇后。
但小公主的摔伤让宫女和内侍们都慌了手脚,皇后又是两位公主的母亲,一个宫女未及细想便将消息告诉了皇后,最终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霍云一边听着裴钰说话,一边细细在心中思考,首先他绝对不相信裴钰所说的秋千绳索会不知怎么的断裂,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一定是有人在秋千上动了手脚,另外他也不相信那个宫女真的是没来得及思考将事情说给皇后听的。
裴钰将这件事告诉霍云很明显就是皇帝的意思,霍云明白这是皇帝让他进宫对这整件事进行深入的调查和分析,皇帝也应该感觉到了这其中的疑问。
霍云身上有金牌,裴钰又是奉了皇帝的命令,进入皇宫自然是没有阻碍,事态紧急,两人加快脚步,一路上都未曾停留,直奔皇后的正阳宫而去。
当他们赶到正阳宫外面时,发现这里已经被严重保护了,随处可见严阵以待的御林军,两人走到宫门口,门前的一个御林军将军抬手挡住了他们:“此处为正阳宫,外人出入须得出示陛下谕令!”皇帝给他们的命令是不许放一个可疑的人进来,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皇帝的心情有多差,他们可不能怠慢。
两人对视了一眼,霍云再次将御赐金牌拿出来:“这个行么?”
看到金牌上的字和图案,那御林军将军立刻低头行礼,不用说什么他的行动已经表示出来了。
正阳宫中此时气氛紧张一点都不亚于宫墙外面,在这里负责护卫的是一队紫霞戍,霍云远远的便看到了正在殿门前焦急等待的皇帝,他是皇帝,是金贵之躯,进入产房会有血光之灾,所以他无法进入殿中,而从那关得紧密的殿门中传出了女子的痛哼,就在前几天霍云才听到过同样的声音。
今天这个日子对皇后来说真是一个难关,她疼爱的女儿出了事,还未得知结果,新的孩子便要诞生了,妇人产子的艰难是男子所无法想象的,尤其是在她心绪不稳的情况下,对受伤女儿的担忧给她徒增了很大的压力,现在也许只能希望她可以自己想通,先将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
“陛下!”霍云走近了之后,叫了一声,皇帝之前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殿中,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霍云已经近在咫尺。
“你来了?”皇帝的精神有些恍惚,脸色也不好看,当是如此吧,毕竟女儿受伤、妻子临产两件大事接踵而来,他虽然是皇帝,却也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该有的压力一点都不会小,再加上他的身份,其实面临的压力比普通人更大。
“皇后怎么样了?”霍云走到皇帝跟前,轻声问道,原本跟在他身后的裴钰知趣的留在了不远处,转过了头。
“刘平安在里面,”皇帝也低声答道:“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了,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现在时间拖得越长,对皇后越危险,刚才刘平安出来过一次,告诉朕,皇后受了刺激,可能会导致难产,让朕做好准备!”他心里知道,刘平安所说的“准备”指的是什么。
“又来了!”霍云把头一偏冷哼了声,果不其然跟雪音那时候差不多,只不过方式不同而已。
“嗯?”皇帝对霍云的这声冷哼显得有些不解,霍云解释道:“前几天,雪音的事情陛下应该听说了吧?如果不出我所料,这两件事应该是出自同一伙人之手!”
“你指的是,”皇帝眯起了眼睛,“伏尧家还是宁王府?”他想了想,也只有这两个可能。
“都是,”霍云点了点头,“陛下,据我估计,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联合在了一起,因为他们都明白,独自一方已经无法同我们抗衡了,之前我们曾经对宫内进行过大清洗,这两方都没有足够的力量完成这件事,所以必然是他们合力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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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馊主意?()
霍云说得极其肯定,皇帝也没有疑问,“我们的敌人正在积蓄力量,他们这两次对我们的反扑都实实在在的伤到了我们。”
“没错,”霍云继续平静的说道:“所以我们唯一能够反击他们的方式就是化解这两次反扑,他们伤到了我们,我们却不能继续让这伤口扩大,雪音已经化险为夷了,如果今天皇后也可以,那对我们来说,不能算是输了。”
皇帝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低头轻轻的嗯了声,接着霍云问道:“对了,小公主那边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皇帝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浮现起了悲伤和无奈,霍云愣了愣,“难道……”
“不,”皇帝又摇了摇头,“还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方才刘平安也是先去了那里,做了紧急处理之后听闻皇后危急才赶来的,据他所说,小公主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前额着地,头骨破裂,可能伤到了大脑,有两名太医正在那里继续治疗,朕让他们有什么情况尽快通知朕,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新的消息传过来。”
霍云知道,没有消息不代表就是好消息,在确认小公主平安之前随时都可能发生变故,眼下母亲和女儿都在生死之间,这是巧合?还是命运的恶作剧?霍云无法确定,但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让某些人喜不自胜了吧!
“陛下,”霍云思考了一番,轻声对皇帝说道:“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我们可以做到其他的事,唯有挽回生命我们无能为力,已经逝去的生命暂时不去考虑,而依然存在的生命才是我们需要重点关心的,小公主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如果……如果真的发生了最坏的情况,我们也要优先保住皇后……当然,如果可以母子平安是最好的,可如果……”
“你不用说了,朕知道,”皇帝抬起了手,“但你也看到了,现在皇后心中牵挂小公主,无法集中注意力。”
“陛下,我有办法安抚皇后,”霍云继续轻声道:“既然皇后是因为牵挂小公主,那陛下你就告诉她,小公主已经脱离危险了,让她放心。”
“什么?”皇帝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霍云,然后他立刻醒悟了过来,又把头转回去,自言自语了一句:“只能这样了么?”如果可以,皇帝还真的不想撒下这个谎。
“陛下,”霍云明白现在皇帝的心情,“现下我们只有这个选择,既然没有消息传来,那一切都有可能,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利用?”
“你说的朕明白,”皇帝微微皱眉,“这个方法的确可以在短时间内让皇后放心,但如果小公主真的没有扛过去,那以后皇后早晚都会知道,到时候朕又该怎么说呢?”
“陛下,您要这么问那我就没办法了!”比起皇帝的烦恼,霍云倒是轻松,他耸了耸肩,“我只负责给陛下出主意解决现在的难题,至于之后的问题就要看陛下的了!”他两手一摊,表示“陛下的家庭问题不归我管”。
皇帝听他说得轻松,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那出的是好主意么?分明就是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时,处理不好困难只会更大,分明是一个馊主意!”
“好,”霍云有些无奈的道:“就算我出的是馊主意,可陛下你现在有什么好主意么?”
“这……”皇帝要是有主意就不必找霍云来了,见他迟疑的样子,霍云呵呵笑道:“没有吧?陛下,也许的确还有办法能够解决现在的难题,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你以为我愿意出这个馊主意?我知道现在情况紧急,这也是无奈之举,陛下你要考虑清楚啊!”
皇帝的确没有办法了,只能闭上眼叹了口气,“好,朕就按照你说的去做,至于后来的什么麻烦,朕也不需要你来管了,你可算满意了?”说完,他瞪了霍云一眼,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哈哈!”霍云假装没有看出皇帝的意思,笑着行了个礼:“陛下说的是,若真能如此,臣还得多谢陛下!”
这简直就是在皇帝的伤口上撒了把盐,他恼怒的瞪视了霍云一眼,随后转头向殿门走去……
皇帝虽然不屑于霍云出的这个馊主意,但不得不承认,就现在而言的确是有作用的,至少真的让皇后安定了下来,可以专心的进行产子。
这时候,被皇帝派去调查小公主摔落案的廷尉张汤前来回报现场勘查结果,正阳殿前人多嘴杂,这种重要的事必须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皇帝下令在正阳宫的一座偏殿嘉福殿听取张汤的回报,霍云自然不能缺席。
“陛下,微臣遵陛下旨意对案件现场进行勘察,现已有重要发现,”张汤命人送上来一根秋千上的绳索,做呈上状道:“陛下请看!”
皇帝接过绳索,仔细观察起来,一旁的霍云也是目不转睛,很快他们便发现了绳索的异状,有部分断口看起来十分齐整,明显便是有人刻意割断,剩下的那部分无法承受玩耍时所带来的压力而发生了彻底的断裂。
“陛下,”张汤继续说道:“御花园里的秋千并非两位小公主专用,宫里的其他皇子皆可使用,却偏偏在两位小公主使用前被人割断,显然目标便是两位小公主,而小公主是小孩心性,并无每日定于何时玩耍秋千,所以不可能有人事先知道她们会到那里去,这定然是明确知道了小公主要去那里玩耍。”
“而能够知道此事的只有跟随在两位小公主身侧的内侍和宫女,他们当中一定有人将小公主的行踪提前告诉了那人,秋千的绳索才会被割断的。”
皇帝一向信任张汤,此事他又是有理有据,连霍云也没有疑问,皇帝沉下了声音,道:“好,那你可以按照这个线索一直查下去,需要什么支持尽可以跟朕说,朕一定会满足你!”
“是,谢陛下!”张汤连忙向皇帝行了礼,皇帝又说道:“现在所发现的只有这些对么?”张汤点了点头,皇帝就挥了挥手:“好,朕知道了,你退下之后继续搜查吧!”
“是,微臣告退!”说完,张汤缓缓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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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以防不测()
“陛下,”这时候,霍云说道:“就算张汤能够挖出来,恐怕幕后指使的人也能推得一干二净!”
“朕知道,”皇帝转身看向了置于台阶上的那高高的座椅,眼神平静,“你不是说这要循序渐进么?朕就是要让张汤将宫里藏着的老鼠都抓出来,朕要让那些人知道,不要太小看朕了,也是给后来人提个醒,看看他们还有多少人想要以身试法?!”说着,他的眼中划过一道狠厉。
“陛下,”元福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走到皇帝跟前,向他禀道:“宫中几位娘娘来了,她们都想要进来探望皇后娘娘,门口的御林军遵照陛下旨意已经将她们拦住了,还请陛下明示吧!”
“嗯,”皇帝点了点头,略一沉吟,道:“让她们都回去吧,这里有朕和太医在,让她们不要担心,等皇后顺利生产之后再来探望不迟,现下正阳宫中繁忙,无暇顾及她们,尤其是……”他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看霍云,又接着道:“……尤其是现在淑妃有了身孕,更不适宜久站了,让她们回去休息吧。”
“是!”元福缓缓退了出去。皇帝则转过头,微笑看着霍云:“有什么想问的?”
就在刚才,霍云的脸色已经变了,看样子皇帝是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个反应,霍云点点头,问道:“陛下刚才说,淑妃娘娘有孕了?”他听得清清楚楚,却又有些莫名的不敢确定。
“对,”皇帝早就想将这件事告诉他了,趁今天这个机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