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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田捕头领命,一旁的岳紫宸则注视着霍云,后者笑道:“好好好,当然了,你得留下来帮我!”听到这句话,岳紫宸脸上才展露了笑意。
“好,我们这就准备开始吧!”
这天晚上,池州城上空飘起了小雨,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中就变成了瓢泼大雨,这是霍云和岳紫宸抵达池州以来的第一场雨……
从八月四日晚上开始的大雨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的中午,同霍云在一起的捕快都是本地人,据他们所说,即便是在雨水多的南方,八月份还能下这么大的雨也是少见的。
这天下午,天气逐渐放晴,因为下过一场雨的关系,驱散了原本热烘烘的感觉,让人从内而外感觉到了舒服,工作起来也有了干劲,围绕着这座屋子的搜查也有了更加迅速的进展,直到被一个衙差的到来打断:“大人!钦使大人!”屋中的霍云可以听到他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衙差人还没有到,他的叫声便已经嚷嚷的让屋中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在了门口,自从来到池州之后,霍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样音量的叫声了,只是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次是带着兴奋的声音。
“大人!我们……”那个衙差刚冲到门口往里面叫嚷,迎面却飞来了一样东西,他未及反应就觉面部一痛,砰的一声他整个人便仰面摔倒在了门前。
衙差们看得目瞪口呆,岳紫宸则闭上了眼睛,肯定很痛吧!
倒在地上的衙差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怎么会遭遇这样的事?没等他想明白,霍云森然的声音便传来了:“我讨厌有人在我面前扯着嗓子瞎嚷嚷!警告没有用的话就用你们的身体好好感受一下,我再说一次,不要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
衙差能够感受到,霍云的话可不单单只是警告,而是威胁、死亡的威胁!没有其他的原因,他就是觉得如果自己不听,那真的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止是他,连其他无关的人包括岳紫宸在内也都畏惧的吞了吞口水,什么话都不敢说。
“赶快爬起来告诉我,”霍云又把目光低下去,“又发生什么事了?”
“是是是!”有了这一次的教训,那衙差连动作上都不敢稍慢一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的道:“钦、钦使大人,查找马车的事已经有结果了,刺史大人让我将地图拿过来给钦使大人过目!”
啪的一声,霍云将拿在手里的书扔在地上,抬起头喊道:“那还在等什么啊?还不快拿过来!”等了这么久终于出结果了!
“是!”衙差不敢耽搁,低头快步走进屋子,将一张折叠起来的地图送到了霍云面前。
霍云一把将地图几乎以强夺的方式拿了过来,随便在地上找了一块地方摊开了,为了检查这间屋子里的东西,这里早就被翻得一塌糊涂,那些书架上的书本都被胡乱的丢在了地上,霍云等人几乎是坐在地上进行检查的,用他的话说:“东西就在手边,这样的办事效率更高!”
对此,岳紫宸却是不以为然的哼哼道:“分明就是在为懒惰找借口,还说得那么一本正经!”
当把地图打开之后,霍云原本有些舒展的眉毛又皱紧起来,原因就在这幅地图上,上面的确按照他所要求的,每一条线都画得很仔细,可也因为这样,整幅地图看起来非但没有清楚明了,反而杂乱无章……完全起了反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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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三十二章 真不是人!()
“唔……”霍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当这幅地图在面前展开的时候他很想从这堆杂乱无章的线中找到规律,找到那条通向目的地的规律,可他越想从中找出规律,那规律就藏得越深。
此时霍云仿佛面临着一个黑洞,他拼尽全力想要从里面找到一丝光明,可找到的始终只是黑暗,他在脑中无数次的进行着这些线索的连接,然而越往后去前面的线就开始逐渐紊乱,让他什么也找不到,反而深陷入这座迷宫之中。
慢慢的,他开始感到了头痛,于是他一脸痛苦的闭上眼,低下头,抬手抚额,一旁也在看地图的岳紫宸注意到了之后,就问道:“你怎么了?”
“我……头痛……”霍云近乎呻吟的吐出这三个字,他本以为岳紫宸会很理解,谁想她竟傻傻的问出一句:“头痛?为什么啊?”
“啊?”霍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这是岳紫宸故意的,就很是不满的抬头瞪着她,“你还问我为什么?!你自己不会看这张地图么?!连那种事情都不明白么?!”他本来就因为那团黑线而烦躁,现在又觉得岳紫宸实在故意气他就不觉气急败坏。
“你凶什么啊?!”岳紫宸没有丝毫别的意思,无故遭到了霍云的吼叫,心里十分委屈,“这地图我看到了!可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不觉得有什么好头痛的!”
“你!”霍云觉得真是岂有此理,“你到现在还在说这些话气我!你问问其他人,有谁看到这一团乱麻能不头痛的?除非你不是人!”
“我……”岳紫宸刚想回击却突然停住了,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人!”说着,她从一边的桌子上拿来了一支笔。
“你要干什么啊?”霍云见她行为古怪,狐疑的问道。
“干什么?”岳紫宸一边准备提笔,一边答道:“当然是找到那条线啊!你不是一直在找么?我能找到!”
“你!”听她说得信誓旦旦,霍云是不相信的,他道:“别开玩笑了!这么多杂乱无章的线你怎么找得出来?还是别在这里捣乱了!”
“开玩笑?捣乱?”岳紫宸睁大了眼睛,“那是你最擅长做的事!我说了我能找到就一定能找到,倒是你,别给我捣乱,到一旁待着去!”说完,她一手拉开了霍云,气势十足。
“你……”霍云还想说什么,岳紫宸却已经动笔了,现在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他也很怀疑,岳紫宸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底气能夸下那样的海口?连他都解决不了的事,她就能做到的么?太悬了!
可是随着岳紫宸在地图前的比比划划,一段又一段的将她所看到的那条线标记出来,霍云的想法从怀疑到好奇再到凝重,最后是震惊!
还记得不久前,在岳紫宸不需要任何工具就解开一道锁的时候,霍云曾在心里说道:在别人那里看起来绝对做不到的事,也许在她那里却是轻而易举。这句话虽然是他说的,但在有些事情上他仍是没有那么信任岳紫宸的能力,所以这件事一开始他就是持有怀疑态度的,他不相信也没有想过岳紫宸会成功,然而当她逐步完整的将那条线画出来的时候,霍云却相信了!
“好了!”岳紫宸画完最后一段后,带着得意的转头对霍云说道:“怎么样?你可以过来看看?哪一段是我自己添上去的?”
霍云的脸上还算平静,可心里却已掀起惊涛骇浪,岳紫宸太让他吃惊了,她到底是怎么样从这些混乱已极的线索中找到这个方向的?
“你、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啊?”霍云有些难以置信,脸庞僵硬着询问岳紫宸。
“因为我看到了啊!”岳紫宸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完成了一件使霍云无比震惊的事,还是很简单的答道:“这些线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杂乱,我看了一会儿就找到头尾了,比想象中容易!嘻嘻,怎么样?现在还要说我不是人么?”
霍云先是表情呆滞的摇了摇头,然后一字一句的道:“你还真不是人!”这不是嘲弄,而是真心实意的惊叹,虽然听起来不像是那样。
“嗯?!”岳紫宸本以为霍云会心服口服,却没想到他还是这样说,这就让她很不高兴,柳眉一竖,想向霍云问个清楚。
“哎哎哎!”霍云已经从短暂的震惊中回过了神,他注意到刚才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便连忙抬手摆了摆,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说你……很厉害、很了不起!”他想了想,也就只有这两个词了。
“有那么厉害么?”岳紫宸看霍云的赞赏好像不是假的,只是她完全没有那方面的认识。其他人都能感觉到的事,唯独她感觉不到,霍云只能在心里咕哝:天才和笨蛋果然只有一线之隔啊!
“哦对了,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能跟我讲讲么?”霍云很想知道岳紫宸的秘诀在哪里,所以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呵呵!你真想知道?”岳紫宸略显神秘的一笑,霍云双手合十,虔诚的道:“是啊是啊!我太想知道了,请你告诉我吧!”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岳紫宸也不废话,直接答应了,“看在你请求的份上,那我就简单的跟你说说!听好了,首先……”
霍云不得不佩服,岳紫宸所说的“简单”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简单——半个时辰之后,当她说完最后一个字,霍云已经完全呆住了,全身上下连眼睛都一动不动,他已经完全被岳紫宸的话给镇住了,要是有什么是他最想做的话,那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非常想抱着自己的头,高声大吼一句:“这思维……简直就是怪物啊!!”
“你……没有听懂?”岳紫宸大概也注意到了霍云眼中的崩溃,轻声问道。
霍云没有说话,就是转过了眼神看着岳紫宸,随后又把眼神转了回去,紧闭的嘴巴终于张了开来,而且僵硬的脸上也泛起了波纹,他笑了!
这原本应该是好事,岳紫宸却觉得并非如此,因为霍云的确是在笑,但却是在咧着嘴傻笑,还出了声:“呵呵!我没事儿!我没事儿!呵呵……”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不对劲。
岳紫宸观察了一下霍云,接着就以一个大夫看绝症病人那般遗憾的表情,摇着头:他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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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三十三章 粮食商人()
最后霍云觉得,岳紫宸的思维确实很难理解,然而现在却没有其他有效的线索,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试一试?按照岳紫宸所画出的线路,可以确定的是那些车马最后都集中到了城西区,范围是大了些,只不过总比满城无目的的瞎找好。
因此,霍云命令衙差去告诉余元辉,现在将在外搜查的所有衙差都集中起来前往城西进行下一步搜索,有任何的情况先不要打草惊蛇,派人回刺史府衙通知霍云,等他到了之后再进行行动。
布置完这件事之后,对这间屋中剩余物品的检查工作得以继续,而在差不多一天之后,派去沃州的衙差回来了,他们的队伍中多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那座院落现在的拥有者,沃州粮食商人陈丛,另外还有几个从沃州来的衙差,他们是负责押送陈丛的,若是最后判定陈丛有罪,那他们还得将犯人押回沃州,等待那里的衙门定刑。
霍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让衙差将陈丛下狱进行审讯,有结果了就通知他。
霍云认为陈丛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他与那边的勾连还是在于那座院落上,而能够让他心甘情愿做这件事的原因,恐怕也只有“利益”两个字了,对这种人,要是真的大刑伺候,只怕撑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全都招出来。
事实没有出乎霍云所料,甚至还比他想的要顺利,因为还没有用上刑罚,几个衙差骂骂咧咧的恐吓了几句,那个陈丛就把什么都招了。
据陈丛交代,他家以前也是做粮食生意的,只是一直小本经营,没有多少利润,而他当家之后为了改变这种状况便积极向外发展,池州向来是重要的粮食产地,若是能够得到这里的粮食供应那就会好很多。
于是,他在六年前来到了池州,到了这里他才发现,本地的粮食商人远比他财大气粗,天底下想要发财的人可不止他一个,本地的人更加占据着有利的位置,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些外地来的商人根本争不过本地人,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就是这个道理,更何况他连条虫都算不上,又怎么跟这些地头蛇斗呢?
后来,他一直在池州奔走了几个月的时间,几个月下来虽然与这里的一些人建立了发展关系,总算取得了一处立足之地,可想要进一步发展必然会与本地商人争利,他必须要有强有力的根基,而这正是他所缺乏的。
本地商人对来争地盘、争利益的外来户有着很大的优势,除非拥有巨大的资本,强势的进入,这样才能让本地商人无话可说,而像陈丛这样的小户,本地商人能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让他倾家荡产。
在继续努力了两个多月后,几个本地商人一起向他发出了通牒,让他尽快离开池州